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房户,这在我们看来真乃咄咄怪事。私有业主掌握着价格,因此房屋闲置。
然后,我们前往西西里岛。此前意大利朋友从不冒险将客人往这些地方带,因为那是黑手党的天下。行程很短,只用了一个小时。巴勒莫的机场紧靠海边,周围是悬崖陡壁。最难忘的印象是从撒哈拉吹来的灼人的干热风——大名鼎鼎的西罗科风。
主人趁等行李的功夫给我们简单介绍了西西里岛的情况。这是个自治区,有自己的议会。人口400万。主要从事农业和与农业有关的产业。最尖锐的问题是60万人失业。该岛居民大量移民至西德、阿根廷以及拉丁美洲其他地方。
我们在海滨小城契塔过了4天,住在由国际合作社工作者联合会出资兴建的疗养院里。在西西里,白天出外游览实际上是去酷暑中烘烤。因此我们晚上10点才前往巴勒莫。该城建于公元前8世纪。令我们大为吃惊的是巨大的反差:新洋楼与小破房,设施完善的富人独家住宅区与肮脏不堪的街道,流浪汉比比皆是。夜间旅行别有风趣之处,就是登那座人人趋之若鹜的山。上山的路是沿着陡峭的盘山路攀登。有时会觉得我们正悬停在万丈深渊上方。我想,朋友们正是特意为我们安排了这样的惊喜。我们已登上顶峰。城市静卧在山下的远方,万家灯火恰似繁星点点。月光下的大海波光潋滟。这是小渔村旁名闻遐迩的马蹄形海湾。我们伫立良久,深深陶醉于眼前的景色,生怕吓跑了这无与伦比的美妙瞬间。
我们从另外一边下山,回到疗养院,在这里遇到一群又一群嬉皮士。他们的模样着实令我们目瞪口呆。大家久久地在街头徘徊,穷人很多,我们感到特别奇怪的是卖各种东西的小孩,因为夜已经很深了。
第二部分:权力的考验权力的考验(17)
然后我们乘大轿车穿过整个西西里岛前往伊奥尼亚海滨的陶尔米诺。印象是无法忘怀的:太阳烘烤下的山坡,橄榄树林和扁桃树林,椰树,柠檬、桔子、橙子的种植园。走了整整一天,一路歌声。我也在西西里岛天空下唱了自己喜爱的歌曲《俄罗斯》:我漫步在莫斯科郊野,青草芬芳,沁人心脾。
大自然充满爱恋,在我耳边,轻声细语。
极目远眺,秋日的朝霞映红天际。
我熟悉的小白桦,俯身向我,浅唱低吟:
俄罗斯,俄罗斯,亲爱的自由的土地,
俄罗斯,俄罗斯,我的祖国!我们乘法国的“卡拉韦利”离开西西里岛,前往罗马。从机场乘汽车来到佛罗伦萨。米开朗琪罗、达·芬奇、但丁、比特拉克①、马基雅弗利②曾在此生活和创作。为自己故乡增光添彩的佛罗伦萨人无法在此一一列举。游览佛罗伦萨无异于过节。我们参观了乌菲西博物馆、美第奇墓地和安葬有马基雅弗利、伽利略、罗西尼③、米开朗琪罗的施礼约翰教堂。我们还去了柴可夫斯基谱写《黑桃皇后》的楼房、陀思妥耶夫斯基完成小说《白痴》的地方。
9月10日前往都灵,会见了意共领导成员米努奇及其同事。据他们介绍,省内工业的发展、尤其是“菲亚特”的发展激化了矛盾。来到北方的70万工人中,有50万人来自南方。皮埃蒙特区本身就有相当大一部分农村居民流向了“菲亚特”。都灵市住房短缺,房租占了月工资的三分之一甚至一半。
我方有人说,其实我国的俄罗斯中部以及其他地方也有类似情况发生。匆忙上工业项目,导致农村破产,城市愈来愈不堪重负,人们沦为贫民。
我们参加了《团结报》节的活动。这是一次盛大的政治示威:有展览会,讨论会,群众集会,文艺演出。晚上的演出中,我们听了表示抗议的歌曲,观看了民歌演唱组合和米尔瓦的演出——就是那个米尔瓦!她演唱了布莱希特一首著名的歌曲。米尔瓦身着鲜红色的、像旗帜一样飘扬的连衣裙。
在罗马告别时,我们被授予意大利共产党成立五十周年金质纪念章,上面镌刻着意味深长的字句:“我们来自远方,并走向远方。”晚上在市郊举行宴会,有一批领导人参加。其中有贾恩·卡尔洛·帕伊耶塔,我们当时就认识了。大家在席间和饭后都畅所欲言。总之,这是意共与苏共的关系天穹上偶尔飘过几朵乌云的时候,还不是乌云滚滚,更不是暴风骤雨。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1972年,我率领苏共代表团前往比利时。比利时共产党正在走出危机,这场危机的根由是该党在苏共二十大后分裂为对立的两派。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然而甩掉历史包袱的过程是相当痛苦的。我认为,首先是因为苏联的改革进程让赫鲁晓夫自己中断了,而到勃列日涅夫时期,更是彻底陷于停滞。我国不仅在努力摆脱赫鲁晓夫的“异端邪说”,而且在让斯大林主义借尸还魂,并使之改头换面,以适应新的形势。
我们是在该党主席德留莫去世后来到比利时的,党员们要解决领导人的问题。路易·万·海特当选为主席。比利时人对苏联和苏共的情况、尤其对我们的民主前景持批判态度。我们要消除对方的疑虑,颇非易事。我们说,苏联承担着同帝国主义做斗争的主要重担,这既影响到人们的生活条件,又影响到社会的性质。只得牺牲许多东西,不可有丝毫松懈。我们应当做到保持警惕,召之即来,纪律严明。这一切都符合社会主义与和平的利益。总之,无非是通常的那套宣传鼓动部门竭力向我们灌输的意识形态偏见。当时,统治我们思想的仍然是资本主义包围综合症,它是我们对付任何“腐朽自由主义”的屡试不爽的论据。
这次出国我遇到许多现象,这有助于认识各个国家所面临问题的共同性。其时比利时正围绕着语言、社会经济发展、瓦罗尼亚和佛兰德权力机关的机构与权限等问题进行激烈的讨论。当时我们就已看到忽视生态环境会带来什么恶果。比利时的河流完全成了工业与城市废弃物的排泄处,成了疾病的来源。几年之后我听说大部分河流均已恢复生机,又有鱼儿出没了。就是说,人可以阻止日益迫近的生态危机。
除布鲁塞尔之外,我们还去了列日、阿登、沙勒罗瓦、安特卫普、根特、布吕赫。有一天主人向我们建议去一趟荷兰。我们清早出发,沿途看见了有趣的情况。一连许多公里,人们都在擦洗道路两旁的房前屋后,清扫柏油通道,在花园里翻地。我想我们离这个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如果说可以达到的话。
边界到了。我掏出护照,但谁也没有来检查我们,其实根本就见不到人。有一个兑换处,可以将法郎换成荷兰盾,如此而已。我们的反应不难猜到:“万恶的腐朽的资本主义连边界也没有。”我们对外部世界的想象有多么失真,这是又一例证。
阿姆斯特丹有北方威尼斯之称,这里有无以伦比的建筑,纵横交错的运河,港口里停泊着悬挂有各种旗帜的数十艘船只。我们在海滨漫步,前往嬉皮士安营扎寨的著名广场——嬉皮士是西方濒临1973~1974年危机的特有信号。阿姆斯特丹至海牙的这段旅途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你仿佛置身于佛拉芒绘画陈列馆中:一片葱绿的平原,枝叶扶疏的林木,排列整齐的风车。
率团前往联邦德国参加击溃法西斯30周年纪念活动,对我说来十分重要。同时前往民主德国的党政代表团由库拉科夫率领。我们飞往(美因河畔)法兰克福,然后乘汽车前往纽伦堡,当地在可容纳两千人的大厅里举行纪念大会。由我和曾参加攻克国会大厦的少将谢列兹尼奥夫代表苏方讲话。据说,这是战后西德土地上第一次出现身穿制服的苏联军人。这需要征得联邦德国政府的同意。举行会议的地方由警察和共产党人实行双重保卫。
至今记得与大学生的会见。大家谈到战争的教训,谈到未来。我们并未觉得男女青年和教授有何不友好之处,恰恰相反,他们倒是希望了解关于苏联的许多情况。我们在斯图加特已经碰到了今天德国十分尖锐的问题。我指的是移民的处境(工资、住房、公民权等等)。他们沦为二等公民,不满情绪与日俱增,而另一方面,外国工人愈多,当地居民愈不高兴。我近几年到德国时,种族主义的表现已搅得全国不得安宁。不过令我感到高兴的是,企业主、知识界、各个政党都挺身而出,捍卫民主力量和人道主义的价值观念。
早在那次访问中,法兰克福声势浩大的反法西斯游行已令我们叹为观止。参加游行的有共产党员、社会民主党人、基督教民主党党员、联邦国防军士兵,还有工会、青年组织、老战士组织的代表,达25万人之众。
第二部分:权力的考验权力的考验(18)
我不能不回想起在曼海姆加油站的一次谈话。汽车加油时,我决定给女儿买个纪念品。加油站老板听到我说俄语,便和我们攀谈起来。
“你们都看见了,你们在庆祝胜利,我们却是哀悼日。”
我对他说,战争是法西斯分子挑起的,人们为打败法西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对方伤心地接着说:
“你们都生活在一个国家里,这很好,德国人却给拆开了。这很难受。”
“可是这怨谁呢?”我问他道。“这都是战争带来的后果。无可奈何。”
“斯大林说,希特勒分子来了又走了,而德国人民,德国这个国家留了下来。可如今却把我们拆成两个部分。”
我问道:
“您是哪年生人?”
“1926年。”
“您大概以某种方式参加了战争,参加了最后阶段,对吗?”
“对啊。”
“那好,您当时已是个有理智的人,您是亲眼看见德国战后进程的发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