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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莫斯科大学学习期间,父母盖了新房——在村中心,离父亲上班的地方很近。我每年到那里过假期,赖莎·马克西莫夫娜与我的父母亲就是在那里初次见面的。旧房卖了,新的房主没有住多久,普里沃利诺耶在搞建设,按新的计划建房,边缘地带都空了。
有一次我重返斯塔夫罗波尔,来到村子边上。如今这里全都经过翻耕,长着庄稼和青草。我们的旧房不见了,我童年的那个奇妙的果园也不见了。因此现在它们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 ……
我们驱车穿过全城,越过该市界限,来到森林的边缘。那是12月5日的事情。冬天。我和赖莎·马克西莫夫娜下车,向前走去。森林已不像秋天那样色彩斑斓。愈来愈重的暮色使它变得有点忧伤,仿佛它也在同我们告别。心里感到一阵难过。
次日,飞机离开斯塔夫罗波尔的土地,向莫斯科飞去。
第二部分:权力的考验在老广场(1)
新的、不习惯的世界
我们在首都没有马上分到住房。临时安置在戈尔基10号别墅。
伊琳娜和阿纳托利仍然留在斯塔夫罗波尔。
从第一天起,就出现了孤独的感觉:仿佛被抛弃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海岛上,简直弄不清楚我们身在何处,出了什么事,周围都有谁。与此同时,因为我们“与世隔绝”又感到心里不舒坦。别墅不大,没有其他房舍。服务人员,军官,卫队就在跟前。我和赖莎·马克西莫夫娜要交换意见,讨论自己的感受,只有晚上下班后在别墅的地界内散步时进行。
不久就向我们提供了另外一处别墅。是在索斯诺夫卡,离克雷拉茨科耶不远,与谢列布良内博尔之间隔着一条莫斯科河。30年代奥尔忠尼启则曾在此居住,我们迁入之前契尔年科住过。别墅并无特殊的建筑构想。这是一座旧的木质建筑物,年久失修,不过住着倒还舒服。人们很少关心它,因为想在原地盖一座新别墅。它就成了新当选者独特的中转站。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前往斯塔夫罗波尔,带上孩子们和家什回到莫斯科,开始收拾新居。我们全家一起迎来了新的1979年。在克里姆林宫的钟声中相互举杯祝贺,暗自希望来年一切顺利。
随着我在党内地位的变化,别墅也换了。按规定,政治局委员住的别墅比政治局候补委员或者中央书记住的豪华阔绰。尽管二者之间有着种种差别,却都具有令人感到压抑的营房式外观。起初我们总是摆脱不掉住旅馆的感觉。只是靠着赖莎·马克西莫夫娜的努力,才形成了一个我们在精神上倍感亲切的小天地。
后来我们分到了莫斯科人戏称为“贵族之家”大楼中的一个单元,它位于休谢夫大街上。伊琳娜和阿纳托利也搬去了。不过我们仍然住在别墅,因为新房的装修需要很多时间。
我到莫斯科来,很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从一开始我就一心扑在工作上,像苦役犯一样每天工作12~16小时。
我在斯塔夫罗波尔当了将近九年的第一书记。始终置身于政治的风口浪尖上。如果说在我党内生涯之初不时会冒出要不要另做打算的念头,那么边疆区党委书记的工作使我最终确信此乃正确的选择。政治占了上风。我将此生最好的年华贡献给它,我品出了个中滋味,如今这个天地已使我全神贯注。
作为一个中央委员和边疆区委书记,我曾经常与“上层”打交道。自以为已经懂得“宫廷” 的规矩。然而到了首都才明白,一切都比我所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久而久之,我才渐渐弄清了“上层”关系的具体而微妙之处。
起初,我精力充沛地投入中央书记处的工作和书记处会议上对问题的讨论,这引起我的同行并非十分积极的反应。有人把我当成“爱出风头的人”。我尽量避免成为这部机器的又一个牺牲品,尽量避免陷入等级服从制度的陈规旧俗。然而遵循这样的行为准则谈何容易。同眼下置身莫斯科权力的最高层相比,我在斯塔夫罗波尔当边疆区委书记时拥有的自由要大得多。
政治局和总书记
我要是先对中央书记处和政治局产生的经过略作交代,再来介绍我在这两个机构的工作情况,就比较好懂,也比较有说服力了。
大家都知道,“政治局”这个术语是在1917年10月出现的,当时需要建立一个对起义进行政治领导的机构。然而作为一个常设领导机构的政治局,直到1919年才选出。此前一切问题,包括最琐碎的日常问题都由中央委员会决定,即使在革命最紧张的时候中央委员会也几乎是每周开会一次。
在中央委员人数尚未超过10~20人时,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然而随着党的不断壮大和中央委员会的扩大,入选中央委员会的人不仅来自中央机关,而且来自外省,中央委员会就无法像先前那样运作了。这时便成立了政治局和组织局,中央全会闭会期间,党由它们来领导。这两个机构渐渐集中了全部的权力。
第一届政治局是中央委员会原班人马的核心。那都是全党和全国闻名的政治人物。不设正式的主席,每位委员的威信并不取决于他的职务和地位,恰恰相反,是地位取决于实际的威信。会议通常由列宁主持,他的领导地位是无可争辩的。不过会议也可由其他人如加米涅夫来主持。
当时尽量将最重要的政治问题提交政治局讨论,而将“日常琐事”推给组织局。在对待人民委员会以及其他国家权力机构和机关的态度方面,常常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倾向。一方面,列宁不止一次地说,不得老麻烦政府,而另一方面,刚刚出现冲突的局面,他又立即向人民委员们发出“拉到政治局去”的威胁。后来,当党的领袖不再兼任政府领导人时,这个倾向日益占了上风。
至于说到中央书记处,它的职能和人员构成在逐年发生变化。顺便说说,机关的地位和作用取决于它掌握在谁的手中,在这里看得最清楚。书记处自1917年8月起由雅·米·斯维尔德洛夫领导,他同时兼任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在他的主持下,整个组织工作和技术性工作,即所谓的“机关”工作,都具有纯辅助的性质,仅仅是为了保证中央的活动。
但在斯维尔德洛夫去世以后,组织工作的规模继续扩大,书记处也扩大了,1919年,尼·尼 ·克列斯廷斯基、叶·阿·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列·彼·谢列布里亚科夫进入书记处,他们是中央委员和中央组织局委员。其中仅克列斯廷斯基一人为中央政治局委员。有时甚至称他为“第一书记”,但我觉得克列斯廷斯基对当时他仍在从事的财政人民委员工作的兴趣要大得多。总的说来,老革命家不大把“书记”职务放在眼里。“人民委员”听起来要有分量得多。
第二部分:权力的考验在老广场(2)
1921年三位书记全成了反对派,况且作为“机关工作人员”他们又很不中用。因此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会后,将名气不那么大、却很愿意做机关工作的维·米·莫洛托夫、维·米 ·米哈伊洛夫、叶·米·雅罗夫斯拉夫斯基选为书记。他们也是中央委员和中央组织局委员,却没有一位进入政治局。
很快就明白过来,应当设法提高书记处的威信并且整顿整个党的机关的秩序。这时就产生了将政治局委员斯大林派到书记处去的想法。在此之前,他是惟一的“双料人民委员”——民族事务人民委员和工农检查人民委员。因此,为了让他不感到委屈,新的职务没有简单地叫做“中央书记”或者“第一书记”。1922年4月3日中央全会选举斯大林为“俄共(布)中央总书记”。
过了不到九个月,列宁于1922年12月25日写道:“斯大林同志当了总书记,掌握了无限的权力,他能不能永远十分谨慎地使用这一权力,我没有把握。①
斯大林向世人表明,什么叫做将机关,主要是干部、中央和地方所有大小职务的任命统统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甚至开始对政治局的议事日程和决议的形成施加影响,因为决议都是在书记处内部起草的。换言之,书记处渐渐从向政治局提供组织和技术帮助的辅助性机构变为政治领导的执行机构。
软弱的加米涅夫主持的政治局和李可夫领导的人民委员会对权力机构的影响在降低。与此相反,与地区的党领导人保持密切联系的书记处的作用得到加强。斯大林与地方干部的关系搞得不错,他将自己的人安插到关键岗位上,并在他们的帮助下挫败了对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维埃日益成为地方利益的代表者,人民委员部则日益成为部门立场的体现者。党开始充当捍卫“全国利益”的整合力量。中央和地方的党委会渐渐开始越权代行国家机关的职能。不仅在莫斯科、而且在地区的常委会和全体会议上,如今不仅决定政治问题,还决定纯经济的问题。
不仅具有极权性质的权力机构发生变化,党本身和党的职能也在发生变化。它已不是一般的社会政治组织,而是社会管理机构,是正在形成的官僚命令体制的承重结构。任何改变这种作用的企图都被认为是破坏基础。
柯西金并不是个天真的人。勃列日涅夫时期中央委员会机关内开始对应所有国民经济问题成立权力不小的各个部时,柯西金曾试图反对,却无功而返。这些部还是成立了,而且发展到了中央委员会中设立“有机硅生产处”的地步。这些机构并不对工作结果直接负责,却对各部和各企业进行严密的监视,处处插手,往往是制造出新的障碍。与此相对应,部长会议办公厅内也成立了分管大部门的机构。新的部委层出不穷。
按照宪法的逻辑,应当是党制定政策,最高苏维埃通过法律,政府执行这一政策和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