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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配合一个问题的解决:消除对勃列日涅夫个人及其作风、政策的颂扬。自1976年以来,中央主管意识形态的书记一直是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济米亚宁,当年将其提拔至现岗位时,契尔年科曾经插手。他们二人完全“合拍”。
第二部分:权力的考验安德罗波夫(2)
起初我曾推测,安德罗波夫有意在党务活动的这个领域实行相当彻底的改革。此前他曾不止一次地讲过,需要就意识形态问题进行一次严肃认真的讨论,还提到他就此事亲自交给勃列日涅夫的那个报告。
后来安德罗波夫将报告寄给了我,老实说,它令我深为失望。其内容没有任何新颖独到之处。它表达了改变宣传的总体风格、摒弃陈规老套的愿望。但关于对新的现实进行理论上再认识的必要性却未置一词。不仅如此,由于报告是在克格勃机关内部草拟的,它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这个机关的习性。首先强调的是“整顿秩序”,巩固意识形态中的“进攻阵地”。
也许正因为如此,我对这个领域的变化微不足道才未感到意外。济米亚宁留任原职,而宣传部部长E。M。佳热利尼科夫则于1982年12月被鲍里斯·伊万诺维奇·斯图卡林所取代。当然,这是个更为认真不苟的人,但也更为谨小慎微,难以独当一面。换言之,安德罗波夫要的是一手控制意识形态机关,并不改变其运转的机制和实质。
另一重要部门科教部(也归济米亚宁分管)的部长C。П。特拉佩兹尼科夫,1983年夏被人接替。1965年他获得这个职务全凭勃列日涅夫一臂之助,早年二人曾在摩尔达维亚共过事。他能保住这个位子这么多年也多亏有勃列日涅夫和契尔年科撑腰,因为他竟然将中央委员会与科学院之间的关系搅得一塌糊涂。
科学院全体会议在选举通讯院士时,一连两次否决了他的候选人的资格。直到1976年第三次表决,经党中央施加了极其强大的压力之后,他才得以当选;但在后来竞争院士的选举之中,他再次遭到败北。毫无疑问,他在竞争中屡次失败只不过是其极端教条主义和意识形态上的狭隘偏执的必然结果。我读了他《在历史的急转变处》一书后深信不疑:只有那些从来不思进行哪怕局部的改造与改革的人,才肯让这号原教旨主义者盘踞在科学界的领导岗位。
我推荐了70年代初我即已熟识的瓦季姆·安德烈耶维奇·梅德韦杰夫。此人在经济学家同行中颇有威望,公认为具有独立不羁的先进见解。安德罗波夫要求我安排与此人会晤。梅德韦杰夫时任社会科学院院长,对转入党中央工作的建议缺乏热情。科研工作对他的吸引力远大于机关工作,他并无政治野心。我了解梅德韦杰夫素来极具责任感,便对他说,科学部需要一位深知改变我国现实生活势在必行的领导人。这个理由起了作用,梅德韦杰夫表示他愿与新的领导人一起共事。
这次谈话之后,便在安德罗波夫那里举行了会晤。看来梅德韦杰夫给总书记也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安德罗波夫表态同意对此人的任命,并在提到特拉佩兹尼科夫时开了个玩笑:
“我奉劝大家:千万不要急于当院士。”
其实,这不仅仅是玩笑。党委机关包括苏共中央的工作人员争相参加论文答辩的现象,的确带有普遍性。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对学位当之无愧,但更多的人是靠自身的职务地位“挤”进科学界的。另一些达官显宦搞论文答辩是预先给自己“上个保险”,万一遇上什么麻烦,便抽身去科研院所或高等院校担任领导职务。
也提出了苏共中央组织与党务工作部部长伊万·瓦西里耶维奇·卡皮托诺夫的撤换问题。此人仿佛是勃列日涅夫隐隐绰绰的影子,停滞时期的整个干部政策是由他亲手贯彻的。我记得,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来见我,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说:
“您瞧,有五个人的材料一直拿在手上,也应该换换他们了,可是不知道列昂尼德·伊里奇 ①同意不同意。”
很难再找到比他更优柔寡断的人了。在参加政治局和书记处的会议时,他总是力图捕捉到形势的细微变化,判定风往哪边吹,并尽可能讨好所有的领导成员。
讨论到堪担此任的几名候选人时,我说这个职位需要的是利加乔夫类型的人。我喜欢他的精力充沛、坚毅果敢。
在党中央工作的过程中,我同担任托木斯克州委书记的利加乔夫经常接触,目睹了他力争为本州多办实事尤其是增加本州食品供应的真诚努力。在众多州委书记中,他的出众之处不单是精明干练,而且还有视野开阔,文化素养高。
我讲了对利加乔夫的意见。葛罗米柯表示赞同,说他通过多次一起出国的经历了解此人,据此形成了他的看法:这是个成熟、严谨、很有原则性的人。
安德罗波夫哈哈大笑:“既然已经有了个利加乔夫,咱们干吗还需要去找什么‘利加乔夫类型’的人呀?”
大家对此意见一致。我召见了利加乔夫,他热情地接受了调动的意见,短短几天时间问题便解决了。1983年夏,他被任命为组织部长,12月26日又在中央全会上当选为中央委员会书记。
当时还发生了另一起人事变动:撤换了苏共中央总务部长帕夫洛夫。他自1965年以来一直担任此职。凡是对党的机关内部生活稍有了解的人,都明白总务部长乃是最具影响力的重要人物之一,因为所有的物质福利都集中掌握在他手里。安德罗波夫进行一番检查后发现,总务部存在着五花八门的舞弊行为和弄虚作假勾当。在兴建一些造价昂贵的工程项目的过程中,这类现象尤其繁多,例如修建莫斯科季米特洛夫大街上的十月宾馆和福罗斯旁边的南方疗养院便是如此。中央委员会总务部一手操办的真理出版社内部,也暴露出了管理混乱和经营不善的种种弊端。
帕夫洛夫的继任人颇难确定。契尔年科想要安插他的亲信,我则坚持任命克鲁奇纳。此人我已熟识多年,为人正派,相当精明,工作积极主动而又小心细致,这样的人是完全可以指靠的,所以我一直很信任他。
第二部分:权力的考验安德罗波夫(3)
政府部一级的变动反响巨大。前面已经提到,安德罗波夫当选伊始便撤掉了三个部长。在长达两个五年计划期间一直实行的“稳定干部队伍”的方针之下,要想罢黜尸位素餐或败事有余之徒公认绝无可能,更不消说伊格纳季·特罗菲莫维奇·诺维科夫这种家伙了。无论什么严肃正经的谈话场合,只要有谁一提起建设部门中的缺点,他便会仿佛并不经意倒颇显信任似地关照对方:
“你知不知道,我和列昂尼德·伊里奇①早在小学里就同坐一张课桌呀?!”
提出诺维科夫的问题与下述事件有关:在伏尔加顿斯克市刚刚完工不久的核电站机器制造厂突然发生了厂房建筑沉陷事故,说明事先的设计计算和施工过程都极其不负责任,令人难以容忍。政治局会议上讨论此事时,一开始的发言还是老调重弹:应当成立一个专门委员会,进行分析,然后再提出意见并研究解决。
安德罗波夫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讨论,宣称这全是司空见惯的废话,老一套令人难以卒听的不负责任的闲聊,并提出立即将诺维科夫免职。虽然实际上后来这个决定稍有更改——由诺维科夫提出申请退休了事,但一向待人温文尔雅的安德罗波夫的这次“爆发”却让大家永记难忘。
1982年12月解除晓洛科夫内务部长职务曾引起了更加广泛的反响,甚至可说是具有震荡性效果。安德罗波夫以前不止一次说过,内务部系统已经被金钱收买,有迹象表明它与黑手党组织沆瀣一气;在这种情况下,这个部自然不可能抗御日益增长的犯罪现象。但是当时晓洛科夫受到勃列日涅夫本人千方百计的庇护,安德罗波夫要想触动他尚无可能。
克格勃新任主席费多尔丘克的所作所为也引起安德罗波夫的不满。当我问起他的这位接任者干得怎么样时,他不太情愿地回答道:
“你知道,只有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才和他说话。可是这种情况极少。据说他对我在中央委员会里进行的一些改组抱怀疑态度。总之,他在显示他的独立精神,虽然也有人向我传话说乌克兰的领导职务对他很有吸引力。但是我还摸不透他的心思。”
这倒可以理解,因为克格勃主席可以直接找总书记寻求对策,而且对费多尔丘克的遴选也是勃列日涅夫亲自作出的。于是,安德罗波夫来了个一箭双雕:撤掉了晓洛科夫,打发他退休;而对费多尔丘克,为了不与乌克兰和谢尔比茨基发生利害冲突,便将他任命为新的内务部长。克格勃主席一职,则安排安德罗波夫原先的第一副手维克多·米哈伊洛维奇·切布里科夫担任,此人一年后又当选为政治局候补委员。
可以发现,最高层同样也开始发生变动。
1982年11月22日,久拖不决的解除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基里连科职务的漫长历程终于宣告结束。他的健康状况,直截了当点说就是老态龙钟,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由于脑部的深度病变,他整个体质崩溃的过程急剧加快了。1981年3月召开的第二十六次代表大会上,他受委托宣布拟任新一届中央委员会成员的名单,尽管原稿是专门为他以最大号的字体打印的,他竟然还是将许多候选人的姓名张冠李戴。全场对此的反应,说轻点是莫名其妙。这类情景总是令人难以忘记的,比任何政治鉴定给人留下的印象都要深刻得多。
然而即便发生了这种情况,勃列日涅夫仍然念念不忘旧谊,又将基里连科安排进了新的政治局。可基里连科的病况却日益加重。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已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