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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使不得村里人还说她拖了后腿。
苗青青连着几夜把衣裳赶制好,便带着新衣跟她哥去了元家村,到这个时候还是得把她爹叫回来才成。
两人提了酱汁和点心进了姑母家的门。
正好苗凤一家今个儿都在,元贵看到苗青青又是那笨拙的模样,苗青青直接把篮子塞到他手中,问道:“我爹怎么不在?”
元贵答道:“舅舅不住咱们这儿了,农忙过后就说要搬出去,于是搬去了咱家的祖屋那边。”
元家的祖屋苗青青也是知道的,那儿非常的破败,地方也不大,她爹怎么住在那种地方?
眼看着苗凤又要发火,嘴皮子动了,苗青青拉着苗文飞就往外跑。
苗凤从屋里追出来,问道:“是你娘叫你们过来接你爹的吗?”
兄妹俩只好站住,苗文飞有点怕这个姑母,很是诚实的说:“村里要修沟渠,我们这就把爹接回去。”
苗青青赶紧补充,“姑母,是娘要我们来接的,我娘觉得自己错了,家里没有爹不行。”
苗凤冷笑,“我就说啦,这么久不来,原来是村里要修沟渠,还是那句话,你娘要用人的时候就想起我弟了,我跟你们说,门都没有。”
苗青青不想再多说,她姑母与她娘的事就是一个死结,好在她爹搬出这个家,只要他一个人在,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铁定同意跟他们回去,这么久了,她就不相信她爹不想回。
从元家院子到元家的祖屋有半里路的样子,两人心里存着事,走路走得飞快,很快就到祖屋了,远远的就看到她爹在屋外搭了一个棚子做厨房,此时正在炒菜。
快到晌午时分,正好可以吃个饭。
走近一看,只见那锅里几片野菜叶子,连肉都没有一片,油水更不得见,盐缸子里的盐都见了底,真怀疑他菜里没有放盐。
“爹。”兄妹俩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
苗兴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抬起头来,只见他脸颊上尽是炭灰,衣裳上也是,刚才烧火时铁定是奋斗了一阵。
平时在家里都是刁氏做饭,苗兴只负责外头的重力活,回到家里热水热饭从来不曾少。
说起这事儿,刁氏在这点上还是挺好的,不管苗兴什么时候肚子饿,或是一碗疙瘩汤,或是一个热馒头,就没有饿过他,虽然他不打理家里的钱财,连平时上镇上采办都是他女儿管的钱和财,他跟儿子只负责搬运出苦力,所以从来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也从来没操过这样的心。
现在一个人住着了,才知道处处都要使银子,没钱连饭都没得吃了,便是买点豆子充饥那也要钱。
他来元家村又没土地,全靠自己平时打点零工,回到这个老屋子里冷冷清清的,还得自个儿做饭,这日子苦不堪言。
这日子真苦,要是放在苗兴没有听到刁氏那话那会,他铁定厚着脸皮就回去了,可是自从上次听到那番话后,他反而不敢回去了,他媳妇说了,只要他回去就拉他上九爷那儿闹和离,他可没想着跟媳妇和离。
苗青青接了她爹的手,苗兴跟着苗文飞父子俩进了屋。
没多会,苗青青炒了野菜,做了疙瘩汤端到屋里的桌子上,看着屋子破破烂烂的,心头一酸,说道:“爹,你跟女儿回去吧,娘觉得自己错了,这会儿就是派我们来接你的。”
苗兴冷哼一声,脸色不比以前,是真的恼了,“你们俩人也懂得骗人了,要是你娘真知道错了,想接我回去,怎么不亲自来?怎么只派你们俩个来,居然想骗我回去。”
苗青青没想被他发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原先还想说村里要修沟渠叫她爹回去的话也不敢说了,就怕他误会,如她姑母所说,需要他才来找他。
直接三个人坐下来吃完晌午饭,苗青青才向苗文飞使了个眼色,苗文飞收到妹妹的信号,立即开了口,把村里要修沟渠的事说了,又说上次他娘闪了腰修养了几日下地除草,这会儿没空着。
苗青青借机把自己做好的夏衣从篮子里拿出来放到桌上,说道:“爹,你还不信的,这衣裳便是娘让做的,说爹走得匆忙,衣裳带得少,马上夏季要来了,夏衣都没有。”
苗兴看到衣裳,脸色和缓了些,只是听到刁氏让做的衣裳却是不信。
“我知道你们俩个孝顺,但这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去的,如非你娘亲自来。再说我一个人在这儿也没有什么,元家村这么大,到哪儿都能帮着做点零工,养活我自己不成问题。”
苗青青看向桌上的碗,养活自己不成问题,怎么过得这么寒碜?
兄妹俩再苦劝了一会,还是没能打动苗兴的心思,苗青青只好放弃,从袖口拿出钱袋交到苗兴手上,说道:“爹,如今夏衣也有了,这银子你先收着,在外头什么都得花钱,你别苦着了自己。”
苗兴拿到手上的银袋子,居然还很重的,于是打开一看,脸都变了,“闺女,你不会是偷了你娘的钱吧,我掂着这袋里怕是十五两之多了。”
苗青青撇了撇嘴,“娘的钱我能偷得着,说实话娘把钱藏哪儿我都不知道,相信爹也不知道吧,再说我这钱是自己赚的,不是偷啊抢啊得来的,爹你尽管用,如今女儿也长大了,也该挣钱给您花了。”
苗文飞听到这个数目,眼睛都直了,父子俩都不相信苗青青的话,齐刷刷的看着她,眼珠子都不动。
自家闺女有什么能耐苗兴自认为最清楚,虽然七岁的时候就懂得让家里开小商铺,有点行商头脑,但毕竟是女儿家,哪能随便就赚到十几两,便是他们俩个大男人也一时间赚不到的。
苗青青只好把那日在酱铺子的事说了。
苗文飞曾跟着她去过那酱铺子,这会儿听着了,简直不可思议。
苗青青从小就对算数之类的敏感,家里人也知道,说是在私塾里偷学来的,可没想到女儿能耐这么大,同时也为她查出那伙计贪污了那么多银子而砸舌。
当然苗青青隐瞒了另外十五两,如果让眼前两人知道,铁定会劝她把银子交给她娘保管的,她才不要呢,自己都十六岁了,还没有一点私房钱。
终于说服了苗兴,他把银子收了起来,这些日子硬撑着,过得很是拮据,说实话,他女儿拿来的这些银子够他花一段时间了,买了日需品,他再去打点零工,日子似乎也能过下去了。
兄妹俩准备要回去,苗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文飞同九爷说一声,咱们家还是出两个的,到时你出工的时候,我就过来,干完活了,我就回元家村,你们不要把这事儿告诉你娘,青青想法子瞒住,反正我现在是不会回去的。”
苗青青只好依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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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请吃饭
两人回到家里,刁氏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做声,脸色却是不好,转身回屋里去了。
接下来几日,苗青青瞒着刁氏,说九爷同意他们家只出一个劳动力,于是她哥上工去了,晌午的时候,苗青青说她哥不回来吃饭,于是决定去送饭。
苗青青乘着刁氏上田地里干活,她私自掏出粗面粉做了馒头,连着她哥的那一份一起送去山脚下。
父子俩坐在田埂上吃饭,苗兴叹道:“还是闺女做的馒头好吃,带着甜味儿。”
苗青青知道他想说什么,本意怕是要夸她娘的菜炒得好,因为除了馒头是她做的外,菜是她娘炒的,她娘炒的菜在村里头算是数一数二的,连外头做席面的都说她娘炒得菜好吃,可惜她娘不愿意去做席面。
刁氏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给人家做席面,油放多了人家怪,油放少了砸自己招牌,不好弄的,我又是这么一个火爆的性子,这生意做不成。
两人吃完饭,就往草堆子上一躺,躺在阴影里睡个午觉。
苗青青却收拾好碗筷回家去了。
连接几日,村里的沟渠修好了,今年水田里用水不用愁了。
转眼到了苗青青要上酱铺子里核账的日子,她得想个借口,这么平白无故的出了门,恐怕刁氏不准。
家里的农活还是有的,家里没有个人守家可不成。但苗青青也不想把自己帮别人做账房先生的事说出来,否则她娘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一个姑娘家的学人家做账房先生。
于是只好求助她哥,兄妹俩一合计,由苗青青上山头割牛草,她哥下地帮着干活,中途再抽个机会代她上山割好草等她从镇上回来的时候提回来交数。
刁氏不疑有他,同意了。
苗青青大清早的坐了村里的牛车上镇上去,好在不是赶集的日子,村里的人不多,走的又早,没有什么人看到。
进了酱铺子,那伙计看到苗青青脸色就变了,但也不敢发作,恭敬的把人迎进去。
成朔不在,苗青青在桌边坐下。
伙计上交了两本账,上次建议成朔进货的方案显然他已经采纳,进货的账本上买回来三十文一斤的甜酱汁就是八十文一斤的两倍,便宜还是硬道理,果然还是这款酱汁最好销货。
苗青青拿了账本就起身,准备进成朔的房里去登自己的那个账本,当然她自己的这个账本和记账手法不能让人瞧见的。
那伙计显然不赞成,他拦住她说道:“姑娘,这里头可是东家的起居屋,不好吧。”
苗青青挑眉,说道:“东家答应我可以随意进出他的起居室。”
那伙计一脸的古怪,听到这话再看苗青青,眼神就带点有色光茫,显然是误会了,苗青青没有理他,误会就误会,这种贪污银子的小人她也不想结交。
不过这个东家还是很有头脑的,找的这人做生意很有一手,所以上次即便知道这伙计贪污了银子也没有报官,没有赶他走,而是只要他把银子亏空补上,而且照样用了他。
现在有苗青青每月来那么几次牵制一下,也免得再启用新人影响生意,再说顾客都喜欢熟面孔,三头两头的换人可不好。
进了东家起居室的外间,苗青青想了想还是把门关住,那次东家在,他是个正人君子,可这小子不是,他巴不得看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