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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氏听了眼都红了,一拍桌子,怒道:“胆子还真是肥了,不回就不回,家里没有他就不成了么?我就不信了,青青你这就拿银子上村里请人去,十五文一天,不包吃,请个三四个人,两天就搞定。”
苗青青瞪大了眼睛,家里现钱是有的,只是也不宽裕,平时刁氏管着,刁氏最是节约,家里开支有条有理就没有这么冲动过。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人。”
“哦。”
苗青青转身出了门。
从村口往村里头走,一路上看到家家门前晒着麦秆子,不是小孩就是妇人在守着,就没有看到劳动力,劳动力都下地干活去了。
苗青青只好往麦田最密集的地方去。
不想路过成家,远远就听到成家家里正在吵架,来到门前的小路上,就见土坯墙内两人吵红了眼,打了起来,互相扯住对方的头发扭打,估计是成家的两位妯娌。
苗青青本想不看的,可是耐不住瞥了一眼,就看到成家宝他奶奶抄了扁担向两儿媳妇拧了上去,看得苗青青心惊肉跳,这样的家庭看着就可怕,她还是赶紧走吧。
难怪成家宝的身上会有伤痕,大人打打闹闹,底下孩子也是有样学样。
☆、奇怪的男人
到了田地里,没想撞上左边邻居苗江一家,当然还有其他的村民,刁氏与苗江的媳妇钟氏不对付,苗青青不想让他们一家人听到消息,于是走远了一点。
不能再远了,再远又没有人了。苗青青站在田埂上对着其中一位村人喊了一声“陈叔。”
也是苗家村的外姓,姓陈,一家有四个儿子,都是有力气的。
苗青青说明来意,那陈免听了想了想,没有说话,旁边他媳妇花氏听了立即来了劲,“当然可以,明个儿我派我两儿子去,你看怎么样?”
两个人有点少,苗青青刚要开口,没想耳尖的苗江听到了,立即接了话,“我这边也能派两人去的,我家田地不多,很快就收拾完。”
十五文比上镇上做杂工的工钱高了五文钱,村里人但凡有闲人的,铁定去。
被苗江接了话,苗青青不好直接拒绝,只好默认了。
第二日,来了四个人,反正大家伙都是同村人,自然知道他们家的麦地都在哪儿,只是在他们家门口报了个到就飞快的去了。
这些人还是挺讲信用的,天还没亮就起来了,苗青青还有些睡眼朦胧。
苗青青只需要在家做饭,照顾两个病号。其实刁氏受了苗兴的气,第二日就下地行走,扶着腰,也还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转眼三日就收完麦子,移栽了棉苗,苗青青给他们结了银子,没想苗江的两个小儿子苗守义和苗守望拿钱的时候被刁氏看到,立即走了过来。
“怎么喊来这两货?”
刁氏说完,两人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平时刁氏与钟氏不对付,刁氏的泼辣出了名,这两人有点惧怕。
苗青青结完银子,推着两人往外走,免得她娘又要把人骂一顿。
陈家两兄弟见状也一并走了。
刁氏指着苗青青,“你傻呢,明知道我跟钟氏不对付,你还喊他们俩,这几十年里不知道踩了我多少回了,生下三个儿子了不起,三个儿子还顶不上我家大儿文飞。”
刁氏在院子里大声说话,没想土墙外有人经过,正好是钟氏从地里回来,听到这话立即站在院门口不动了。
院门没有关上,钟氏一脚踢开,她人长得壮实,又高又胖很威武,只是这模样放在女子身上却有些显得阳刚。
“刁氏,你说什么呢?我三个儿子怎么了,哪一点不好了?文飞怎么就比我家三个儿子金贵,好在哪儿了?”
刁氏见状来了正主,脸色微微一变,但听到钟氏咄咄逼人的话,立即扶着腰往前走了两步,“怎么,说你了又怎么着?”
钟氏又往前走了好几步,两人互看互不顺眼,成了斗鸡似的。
两人吵得凶了,苗青青捂住耳朵,她娘厉害着吧,这左邻右舍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招架不住,这也是她不愿意嫁人的原因,鬼知道会不会嫁到儿子多的家里天天跟人吵架,苗青青虽然吵架不怕,得了刁氏真传,但她可是现代人,随意不爱吵,占着理儿又不是靠吵架吵赢的。
刁氏指着钟氏:“你生三个儿子怎么了,多长了一块肉了不成,我家文飞一个抵三个。”
钟氏大笑,“苗文飞厉害,都十九了怎么没娶媳妇,还有你看看你女儿,都十六了也没有人上门提亲,真是笑死我了,还敢跟我比,我生三个儿子你就已经输了。”
刁氏气得脸都红了,老是拿三个儿子说事,刁氏一着急,往左右看了一眼,看到一个扫帚,立即抓起来,腰也不痛了,腿脚也麻利了,拧着扫帚就打了起来,钟氏见势不妙,往院子外跑,一边跑一边大笑,“刁氏,你看看你,做人多失败,苗兴都不要你了,你要被休了。”
声音远去,刁氏撑着扫帚站在院门外。
苗青青见人走了,松开耳朵,心里郁闷,今个儿一吵又谈到她的婚事了,她娘不会又要催她嫁人吧。
刁氏进门,看到苗青青,说道:“下次请人,千万别请隔壁那两家的,简直是我的冤家,这银子丢水里都不能给他们挣。”
苗青青赶紧点头。
麦子收回来了,苗青青只要在家里晒麦秆子,等她哥脚好了,就扛去袓祠那儿用石碾。
苗家的农忙忙完了,这边元家村还在忙得热火朝天,苗兴站在麦地里心事沉沉。
苗凤晌午时过来叫人回去吃饭,就看到苗兴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苗凤冷笑,来到他身边,说道:“弟弟,你还想着回苗家村去呢,你的好媳妇可聪明着,听说请了村里的人帮着收麦子,现在早已经收拾好了,你回不回去有什么差?人家早不惦记你了。”
截到了苗兴的痛处,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管默默地做着事,回苗家村的心思也歇了。
又到了上镇上赶集的日子,刁氏见家里冷冷清清的,于是叫苗青青上镇上买肉去,上次采购那么一大堆,就没有买肉,如今她哥还歇着,全当补一补。
于是刁氏给了苗青青银子,坐上村里头的牛车往镇上去了。
到了镇上的肉摊子前,苗青青挑了一块上好的肥瘦相宜的肉正等着称,想起这次刁氏给了她一两银子,买了肉后,她呆会再去买些布拿回去,乘着这几日闲,跟她娘一起做夏季的衣裳。
正暗自想着,身子似乎被人挤了一下,苗青青一向警惕,立即伸手摸向钱袋,果然钱袋不见了。
苗青青一下慌了神,从人群里挤出来,左右一看,就见一个穿蓝底长衫的高大个行色匆匆的往人群里窜。
苗青青瞅准了人大声的喊了起来,一边喊抓贼,一边往前追,村里长大的苗青青跑得也飞快,看着那人左右窜来窜去倒也没有跟丢。
就在前头出现一队巡逻官兵,听到声音立即往这边看来,那贼人眼看就要撞上官兵,心下一慌,把银袋子往旁边路人一甩,转身跑巷子里去了。
苗青青被人群挡了一下,从人堆里窜出来时,那个蓝底长衫的高大个就在眼前,立即伸手上前拉住他的袖口,就见他手中正拿着一个银袋子,那针线都是她自己缝的,缝得不太合规矩,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终于抓到你了,你快还我钱袋子,真是不要脸,年纪青青学人家偷银子。”苗青青一边说一边就要去夺那钱袋,没想对方却往旁边大跨一步,与她隔开了一点距离。
苗青青火冒三丈,抬头看去,正要出口成章,就看到一张熟面孔,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她盯着对方瞧,那人跟她哥身高差不多,足足比她高了快两个头,她只及他胸口。
对方穿的是蓝底长衫,虽普通却是崭新洁净,重点是那刷漆一般的眉眼,漆黑如墨,分外有神,眼瞳黑得像宝石,闪闪发亮,此时他也正看着她,脸上带着冷漠,似乎在看她做戏,有点不屑一顾。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日在方家酱汁铺里撞翻我酱缸的那人,你今天倒好,直接干起这小偷小摸来了。”苗青青气极,猛的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见钱袋在他掌心,于是使了狠劲去掰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掌心温热,略显得干燥。
眼看钱袋就要到手,那男人方反应过来,脸上带着恼怒,甚至还有些苍白,迅速收起手掌,轻轻一拂,把苗青青推向一边,身子随之跨开,两人中间隔了两人的距离。
玛蛋,这人还会功夫不成?苗青青差点转晕头去,再回头看那人,那人的目光冷成冰渣,好像她跟他有仇似的。
偷了她的银子还敢这样吓唬她,她可不是被人吓大的。
正好巡逻的官兵过来,苗青青指认了那男人,那男人脸都黑了,他随手把银袋往苗青青身上一甩,清冷的声音说道:“我并没有偷。”
苗青青被气笑,“你没偷,那钱袋子怎么就到你身上去了。”
男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仍然是那句:“我没有偷。”
官兵二话不说就要把两人拉去衙门,此时旁边一个小商贩站出来,说道:“这位姑娘你误会了,刚才我看得清楚,这位公子真没有偷,刚才那贼人眼看着跑不脱,乘着行人多就把钱袋子甩这公子身上了,公子正要去追,姑娘就出来了。”
官兵一脸狐疑,问那商贩:“贼人跑去哪个方向了?”
商贩指向那条巷子,“就在这里头,这是一条死巷子,铁定躲在里头了。”
官兵迅速闯入巷子中,没多会真的捉到一人,居然穿的也是蓝底长衫,跟这人穿的一模一样,站一起,那贼人的身材略矮些。
一伙人上了公堂画了押,苗青青跟那人出了衙门,那贼人却被关了起来。
苗青青瞥了那人一眼,还是一脸冷冰冰的,似乎还不喜欢别人靠近,拒人于千里之外。
今个儿这事苗青青误会了他,心里有些愧疚,于是上前一步,隔着他三步远的距离,说道:“今天对不起了,要不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
“不用。”他简洁的回拒。
苗青青觉得自己不地道,还是接着问:“真是不打不相识,不知公子贵姓?”
男人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