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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宛转身看顾念彬，似笑非笑的说：“念彬哥你干嘛？吓着小姑娘了。”
顾念彬看到杜小仙那慌里慌张的样子就生气，本来是正大光明的事，被她这一弄倒真象是见不得光似的。
“小宛，我们下去说话。”顾念彬面沉如水。
“好啊，”夏小宛倒是面不改色，还回身安慰了杜小仙一句：“你别怕，他就是只纸老虎，过一会就没事了。”
楼下，阿玲焦急的踱着步，不时抬头往楼上看，生怕上面会闹起来，结果倒是很安静，夏小宛上去不多久便和顾念彬一起下楼来，阿玲松了一口气，到厨房彻了两杯茶送到厅里。
既然正式开战，顾念彬就开门见山：“小宛，很抱歉，三十晚上我就应该要告诉你的，五年之约我没办法履行了。”
夏小宛点了点头，很是惆怅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还真是没有缘份啊！在对的时间里，我遇到了错的人，好不容易想回到对的人身边，时间却又错过了。我这辈子注定是不会幸福了。”
倒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又在心里放了十几年，虽然现在心已另有所属，可也见不得她不好，便安慰道：“怎么会？你条件这么好，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
“你别安慰我了，”夏小宛捧着热茶喝了一口：“在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你对我更好的了。”她象是有些不甘，垂着眼，轻轻吹着杯里的水：“我一直以为不论我走多远，你都会在原地等着我，真的，我一直有这个信心，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当年任性的跑出去，谁也不想理睬，可是真的太孤单，呆在异国他乡真的太孤单了，夜深人静的时侯，我总在想自已是不是做错了？我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我每天都在反思，我想念国内的一切，最想念的就是你……念彬哥。
从小到大，无论我遇到什么麻烦？犯了多大的错？我都不会害怕，因为你总是站在我身后，无条件做我的后盾。我信任你，依赖你，可惜我那时侯并不明白，最好的就在身边，直到离开了你，离得那么远，隔着时空，蓦然回首，我才意识自已错得有多离谱。我把最珍贵的东西丢掉了，起初我是没脸回来，可是离五年之期越来越近了，我真的害怕会错过你，错过一生的幸福，所以，我鼓起勇气，终于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夏小宛的声音低下来，透着一种深深的落寞，她静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眼睛里有亮晶晶的光芒在闪烁，“念彬哥，如果早几个月回来，你会接受我吗？”
顾念彬知道夏小宛并不爱他，可是现在，夏小宛向他坦露心思，向他表白爱意，他心里并非没有震动，虽然已成过去，但有些痕迹还是模糊的梗在那里，他沉默了半响，终于是点了点头。夏小宛如果在杜小仙之前回来，他们应该是会在一起的吧？
夏小宛抹了一下眼睛，笑了，“那我更后悔了，真的应该早些回来的。”
“我很抱歉。”
“你当然抱歉，”夏小宛说：“五年之约是你提出来的，可是你却没有遵守约定，所以是你亏欠我。”
顾念彬直视她：“如果你想，我可以补偿你？”
“补偿？”夏小宛笑了笑：“这可不是用钱可以补偿的，先欠着吧，等什么时侯我想好了，再让你还！”
“小宛，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你还是可以来找我，任何时侯都可以，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谢谢你，念彬哥，”夏小宛放下杯子站起来：“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看到你没事，我也放心了。我先走了。”
顾念彬也站起来：“我送你。”
两人关肩往外走，下了台阶，夏小宛扭头瞟了一眼二楼，笑着说：“就送到这里吧，你快些上楼去吧，冷落她这么久，小姑娘该闹脾气了。”
“她不会的，”话是这样说，顾念彬却也扭了头去看。窗户是紧闭的，窗帘半开，并没有杜小仙的身影。
夏小宛卟哧一笑，拉开车门坐进来，也不看顾念彬，只把手伸到窗外摇了摇，便往大门处驶去。
顾念彬一直看着她的车子出了铁艺大门才转身往回走，进了房间，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上，杜小仙却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无意识的绞着手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念彬本来是想数落她两句的，看她这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他倚在门边静静的看了她两秒钟，小姑娘竟然没有察觉，他不由得嘴角微弯，过去把她抱到腿上坐着，温声问：“是不是被吓到了？”
杜小仙有些恍惚的样子，看着他眨了眨眼，才说：“她真漂亮。”
顾念彬点头说：“嗯，跟你一样漂亮。”
杜小仙听了这话却是心里一刺，跟她一样漂亮！原来在顾念彬心里，她并不是最漂亮的，他喜欢过夏小宛，喜欢了那么多年，所以在他心里，夏小宛肯定是最漂亮的，便是现在，也是如此。
顾念彬见她低头不吭声，故意逗她：“怎么啦？你平时不是爱吃醋的人啊？”
她不爱吃醋，是因为没有醋可吃，除了她，顾念彬和别的女人都是绝缘体，从不亲近，就算是夏曼茵，顾念彬也是客气疏离的时侯多，并不会对她造成困挠。
可夏小宛不同，当着她的面就敢这样亲昵，而顾念彬也并不反感，杜小仙心里确实不舒服了。
顾念彬抬起她的下巴说：“既然这样，那你刚才还巴巴的要跟我撇清关系？”
“我！”杜小仙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跟了顾念彬这么久了，她还是摆不正自已的位置，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已是见不得光的，而夏小宛才是正大光明站在顾念彬身边的人。
顾念彬亲了她一口：“傻瓜，以后再碰到就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她又不会吃了你，我刚才把话都跟她说清楚了，你不用胡思乱想了。“
杜小仙倒不好意思了，捏着他的衣领把玩着，轻声说：“我没有胡思乱想，就是觉得有些亏欠夏小姐，毕竟是你没有守约。”
顾念彬大概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倒哭笑不得，往她额上一戳：“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又吃醋又觉得亏欠她，不难受啊？”
杜小仙顺势往他怀里一靠，把脸埋在他的脖间，细声细气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有些心慌。”
顾念彬摸了摸她的头：“不要怕，就算，”他顿了一下，“就算看到我父母，你也不要怕，一切有我，我会跟你在一起，仙儿，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我希望你不要退缩，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嗯，”杜小仙伸了胳膊抱住他：“为了你，我会勇敢，而且我们说好的，这辈子都要在一起，不管是谁都不能让我离开你。”
“这样想就对了，我的乖仙儿。”顾念彬低头在她额上细细的轻吻，“走，下去吧，该吃饭了。”
第178章 你又想钻牛角尖是不是？
夏小宛把车开到江边，沿江大道两边种满了法国梧桐，夏天的时侯，绿萌如盖，清凉幽静，是极好的避暑处，可是现在，光秃秃的枝桠错落斜横，衬着灰色的天幕，只让人觉得萧条。枝桠上边还残留着些许白雪，自从三十晚那场大雪后，一连几天都是多云，别处的雪几乎都化尽了，这里的雪不知怎么倒还留了一些。
夏小宛看着平静的水面发呆，遇到烦心事来江边，是受了顾念彬的影响。她记得以前，每次她不开心了，顾念彬就带她来这里吹风，给她唱歌，逗她笑。青葱年少，最最美好的年纪，一点点事都觉得好象要塌天，可是她不怕，因为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替她把天撑住，他有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他总是温柔的看着她，说话的时侯声音低沉悦耳，任何麻烦到了他面前似乎都是小事，他总能轻而易举的替她解决。那就是她的念彬哥！
她当然知道他是爱她的，所有人都知道。因为他从不掩饰对她的爱，她明明知道自已不爱他，却又不离开，因为她太依赖他，从小到大这种依赖已经成了习惯，她习惯了身后有他，习惯了任何麻烦都丢给他，习惯了利用他的爱。
她甚至很坦白的告诉他，自已喜欢姜凯威，她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悲伤，却还是不离开，她很自私，就算不爱他，可是有人爱着自已，终究是好的。她在姜凯威那里得不到的爱，在顾念彬这里都可以得到。
她真的以为无论自已走多远，只要回头，顾念彬都会在原地等着她，可是怎么也没想到，现在她回头了，他却不在那里。
夏小宛叹了口气，从车子的暗格里拿出一盒烟，是七里香的女士烟，细长的一根，夹在指间，衬得整个人都妖娆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已轻笑，没有人见过她这副样子，大家还当她是以前的乖乖女。只有她知道自已早不是以前那个夏小宛了，内里已变得面目全非。
顾念彬不是也变了吗？抛弃她，爱上了一个小女佣，那样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确实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她想起杜小仙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笑得更厉害了，以现在的她对付杜小仙，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没见面，她还没把握，见了才觉得方雅茹是杞人忧天，杜小仙哪里就能成她的绊脚石？
杜小仙的名字是顾姗姗告诉她的，顾姗姗提起的时侯轻描淡写，说是顾念彬寂寞了，把杜小仙养在身边当宠物玩玩而已，她一听就知道不对。她了解顾念彬，比顾姗姗更了解他。顾念彬在感情上是有洁癖的，宁缺毋滥，他不是花花公子，更没有追花遂月的习惯，因为心里装着她，所以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他现在身边有人了，那只能证明一件事……她已经不在他心里了。
三十的晚上一见面，她就看出来了，他的眼神不对，曾经充满爱意的眼神变得有些陌生了，当她投进他怀里的瞬间，他的手是僵在半空的，过了一会才轻轻搭上来，那时侯，她就已经能肯定，顾念彬不爱她了，是真的不爱她了。
几乎是本能的，她就妒忌杜小仙了，那个取代她的杜小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她非常非常好奇。
初一早上听到顾念彬离开的消息，她并不意外，大概顾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