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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顾念彬终于笑了笑:“谢谢你来看我母亲。”
夏晓婉也笑了笑,“不客气,阿姨和我挺投缘的。我先走了。”说着她摆了摆手,钻进了车里,起了步又探头出来跟他挥手,然后一个大转弯朝大门驶去。
顾念彬转身上了台阶,看到方雅茹站在门口,他问:“爸呢?”
“在楼上,最近总是有些心口疼,医生说多让他卧床休养。”
顾念彬说:“我去看看他。”
进了大厅,他又问:“夏晓婉来给你送什么药?”
方雅茹就叹气:“最近总是腰疼,估计是腰椎又出毛病了。晓婉上次听我说,放在心上了,托人从国外弄了药,说是效果好,让我试一试。”
顾念彬心里有些愧疚,说:“对不起,妈,最近忙工作,也没抽出时间回来看你和爸,我……”
“没关系,没关系,”方雅茹拍拍儿子的手臂:“都是老毛病了,不要紧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家里有老萧照顾着,你大可放心,再说我和你爸能吃能睡,没什么要紧的。”
母子俩个说话间就上了楼,顾广贤看到儿子来,很高兴,拍拍床沿让他坐:“听说最近省里在再搞生态园的招标,你有意向吗?”
“正在准备标书,这次有十八家公司竞标,竞争很激烈。”
“嗯,”顾广贤点点头:“有竞争是好事,这个案子你交给谁负责?”
“柏青推荐了念靖,我觉得也行,就让他全权负责了。”
顾广贤笑了,说:“那孩子打小就听话,跟他哥不一样,以后公司的事让他多帮帮手。”
“我知道,”顾念彬说:“公司的摊子太大了,他能帮帮手,我也轻松些。”
“念彬,”顾广贤满意的看着儿子笑:“你能这么想,爸爸很欣慰,顾氏虽然是你在掌舵,但它不是你个人的,是咱们顾家的,独木不成林,人多才力量大。你是独子,没有亲兄弟,念靖既然能帮手,你就把他当亲兄弟看。任何时侯,还是自家人靠得住些。”
顾念彬点点头:“爸,你不用操心,我心里有数,你顾好自已的身体就是儿子的福气了。”顿了一下,他说:“我看不如这样,等身体好一些,你和妈搬到祖宅去住,那里山清水秀,空气好,又安静,你们在那里修养一段,我让梁医生跟你们一起去。”
方雅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是不是操心你的事,老早我就和你爸去祖宅住了。”
“妈,你还是先操心爸的身体吧,你腰不好,上下楼费力,祖宅全是平房,进进出出的也方便。”
“行,等你爸好一点,我们就过去住,反正你也不经常回,留一个看家的,其余的都带过去。”
“好,到时侯我来安排。”顾念彬看着满脸病容的父亲,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公司的事是忙,但他把心思都放在杜小仙身上了,父母身体抱恙,他这个做儿子的竟然不知道,实在是不孝得很!
一想到杜小仙,他的情绪更低落了,方雅茹见他很是疲惫的样子,说:“下去吃饭吧,吃完饭早点休息。”
顾念彬点点头,把父亲从床上扶起来,搀着慢慢的下楼去。
吃完饭,顾念彬并没有走,留下来陪父母喝茶聊天。一直到九点钟,父母上了楼,他还坐在厅里发呆。萧伯年走过来叫他:“少爷,再给你添杯茶吗?”
顾念彬正在愣神,被他一叫,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好象没明白萧伯年的意思。
萧伯年又说了一遍:“少爷,茶凉了,我重新给你沏一杯。”
“不喝了,”顾念彬站起来往外走,屋外的风很大,吹得他眼睛眯起来,落叶四处飞舞,清幽的月光下,象一群只在夜晚出动的大飞蛾。
顾念彬下了台阶,朝自已的车走去。小丁赶紧打开车门,顾念彬却没进去,说:“今晚我不走了,你明天早上去接她上学,我自已开车去公司。”
小丁虽然很讶异,却一句也不敢问,恭谨的站着说了声好。
顾念彬转身又回到屋里,顺着墙边的楼梯慢慢走上去,他今晚想在自已房间里睡。
推开门,屋里一切照旧,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在固定的位置。自从他上次回来拿了些东西,就再没有进来过,桌上仍摆着夏小宛的照片,看着熟悉的面容,顾念彬仿佛是惆怅,又仿佛是不安。他打开抽屈,把照片放了进去。又走到卧室,把床头柜上的相框也收进了抽屈。然后站在窗边点了一根烟。
记不清是哪个夜晚,他站在这里看到了杜小仙,看到了她清澈空灵的眼眸。从此,那双眼睛便被他牢牢刻在了心里。后来他们熟了,他每天早上都站在这里,看她打扫,看她专注的样子,看她偶尔直起腰时,眼睛里的光彩。有时她会抬头看他,脸红红的,象做了什么错事一般拘束不安,或是一声不响的逃走。
顾念彬叹了一口气,真怀念那时的她,怀念她纯结无暇又羞涩的笑容。
一根烟夹在指间并没有抽两口,灰色的烟烬慢慢变长,终于掉落在地,悄无声息的,却象是把顾念彬吓了一跳,他把烟头扔进烟缸,抽了纸巾把地上的烟灰擦干净。然后走到浴室去洗澡。
花洒喷出无数晶莹的水丝,打上身上象是疼又象是痒,顾念彬闭着眼睛,静静的站在花洒下,任水丝冲洗着自已,水是冰凉的,却凉不过他的心。被血液都象被冻住了,带出一股无法忍受的痛疼。他那样喜欢她,用了整个生命在爱她,为白纸一样的她涂上斑斓的色彩,可如今……他要失去她了吗?
顾念彬猛然睁开眼睛,关上水,扯了浴巾胡乱的擦干了自已。在衣帽间翻了一套衣服换上,然后急冲冲的下了楼。他并没有叫小丁,自已在车库里开了辆车出门。
一路急驰,头发上的水滴在脖子里,然后慢慢流淌,冷冷的钻进他的衣服里。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把车子开得象要飞起来,终于,他看到了自已的公寓,而窗口——是黑的。
杜小仙——其实并没打算他会回来,所以,她没有留灯。
顾念彬把车停在路边,按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喘着气,心真的好痛,要痛死了,怎么办?
第84章照片哪来的?
睡到半晚,杜小仙突然醒了,象是一脚踏空,从万丈悬崖掉下去,吓得她失声尖叫,惊魂不定的坐起来,背上大概是出了汗,粘乎乎的,额头上也是一片冰凉的湿意,她喘了两口气,定了定神,扯了床头柜上的纸巾擦汗。又拿杯子喝了一口水。
是做梦了,却想不起来梦里的场景,只记得最后她跌落悬崖时的恐惧。那样慌乱,那样绝望,对面的山崖上仿佛站着人,衣摆在风里翻飞,瞧不清模样,只感觉那冷凝的目光似寒冰一般。
她的睡眠一向都好,极少做梦。没遇到顾念彬之前,她的想法很简单:挣钱吃饭。只要有饭吃,她就不害怕。跟了顾念头后,每晚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安睡,她仍是不用想太多,因为所有的事,顾念彬都替她想到了。
杜小仙趿了拖鞋下地,借着外边蒙蒙的光走到窗边去,顾念彬不在,她连小夜灯都不想开。悲伤无措的时侯,她喜欢躲在黑暗里,这样就没有人看到她,也没有人伤害她。她可以躲在暗处默默的舔舐伤口。
有时侯她会觉得自已是没根的浮萍,飘到哪算哪,哪里都不是她的家,哪里都不可以久留,就算可以幸福,也只是短暂的,只有黑暗,黑暗永远都在,永远不会抛弃她。
撩起窗帘往外看,已是夜深人静,马路象灰色的练带向着远处伸展,一辆过路的车子都没有,倒是路边停着一辆车。睡觉前她就看到这辆车,这一带是禁停的,所以她以为只是暂时停留,没想到一觉醒来,这车子却还停在原地。她想,如果早上还不走,一定会被抄牌的。她看到过警察抄牌,那次邵柏青把车停在公交站台也被交警罚了款。事后她还专程跟邵柏青道歉,因为是被她连累的。
她把脸贴在窗上,窗玻璃居然比她的脸还要暖,有些温润的感觉。她看着侧旁的高楼,一个亮灯的窗口都没有,灰蒙蒙象个长方形的大盒子。
突然光亮一闪,杜小仙低头一看,路边停着的那辆车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了车灯,刺眼的大灯把前面的马路照得一片雪白。杜小仙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骇然,她并没有看到人,车灯却突然亮了,而且毫无声息的,就象是有人使了个魔法。
她眯起眼睛仔细看,因为反光,完全看不清驾驶室里的人,她甚至不能肯定车里有没有人?这灯亮得实在是太突然!她麻着胆子,轻轻把窗子推开一条缝,冷风灌进来的同时,她听到了细微的引挚声,虽然隔得那样远,在寂静的夜里还是听得分明。
车子动了,远灯变成近灯,她这时依稀看到车里有人。果然是有人的,只是那人是什么时侯到车上去的?还是他就一直在车上?因为睡着了,所以才一直停在路边吗?她记得邵柏青就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说他喝了酒,把车停路边睡了一觉,等酒醒了才回家。那么,这个人,也是这样吧!
车子开得并不快,沿着马路边慢慢的行驶,可是再慢也驶出了她的视线。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沉入了梦乡,只有那辆车里的人,还有站在窗边的她,清醒着!
后半夜,杜小仙依旧睡得极不安稳,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直到看见窗外的曙光。
她跳下床把窗帘打开,天空是极淡的灰蓝,晨光比夜风更显得冷。她一连打了两个喷嚏,顺手拿了一件顾念彬的外套披上。衣服很温暖,一如他的怀抱,她闻到了淡淡的薄荷味,那是他特有的气息。
小的时候,她看到阿妈站在风里擦眼睛,她问阿妈为什么流泪?阿妈说是被风吹的。
那么现在,她也是被风吹的吧,迎着风流泪其实很不舒服,风把眼泪吹得冰凉,沾在脸上象涂了一层桨糊,紧绷得有些疼。
杜小仙不知道自已怎么啦?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不喜欢想复杂的东西,浑浑噩噩这么多年,伤心难过的日子少之又少,现在这是怎么啦?
她抹了一把眼泪。先到厨房把早餐蒸在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