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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斯这里来了。你现在都知道了。”
“没有,你还没有全知道,”马迪亚斯说,“你不知道山谷里的人歌唱欢迎约拿旦。他的到来,是滕格尔窜到这里并把我们变成奴隶以来蔷薇谷发生的唯一使人高兴的事。‘约拿旦,我们的救世主’,他们这样唱,因为他们相信他将解放蔷薇谷,我也相信这一点。现在你全知道了。”
“你还没有全知道,”约拿旦说,“你不知道,当奥尔瓦被关进卡特拉山洞的时候,由马迪亚斯领导蔷薇谷的秘密斗争。他们叫马迪亚斯是救世主,而不是叫我。”
“不对,我太老了,”马迪亚斯说,“那个维德尔说的对,我活着还是死了,都不吃劲。”
“你可不能这样说,”我说,“因为现在你是我爷爷。”
“对,因为这个原因我必须得活着。但是再领导什么斗争我就吃不消啦。要由年轻人来干。”
他叹息着。
“奥尔瓦在这里就好啦!但是卡特拉抓到他以后,他被关在卡特拉山洞。”这时候我看到约拿旦脸色苍白。
“我们等着瞧吧,”他小声说,“看卡特拉最后抓到谁。”
但是后来他说:“我现在要干活儿了。这一点你也不知道,斯科尔班,我们白天在房子里睡觉,夜里干活儿。过来,你好好看看!”
他在我前边通过墙上的洞爬进秘密地点,他叫我看一些东西。他拿开我们睡觉用的枕头,取出下面几块活动地板。这时候我看见一个黑洞直通地下。
“这里是我的地道的起点。”约拿旦说。
“哪儿是终点?”我问,尽管我差不多已经猜出他将怎样回答。
“在围墙外边的荒地上,”他说,“挖完的时候,终点将在那里。再有几夜就完了,我认为那时候地道就足够长了。”
他钻进洞里。
“但是我必须再挖一段,”他说,“你知道,我不愿意在胖子都迪克的鼻子底下从地下钻出来。”
然后他不见了。我坐在那里,等了很长时间。后来他总算回来了,推着一满箱子土。他把箱子递给我,我通过墙洞再递给马迪亚斯。
“我的地需要更多的土,”马迪亚斯说,“然后我就可以种一点儿豌豆和豆角,这样就用不着再挨饿了。”
“对,你可以这样想,”约拿旦说,“你在地里种十个豆角,滕格尔拿走九个,你已经忘了?”
“你说的对,”马迪亚斯说,“只要滕格尔在,蔷薇谷就会有困难和饥饿。”
马迪亚斯需要偷偷的到外边,把箱子里的土倒到他的田地里,我要站在门外放哨。约拿旦说,一旦我发现任何可疑的行迹时,我就吹口哨。我会吹一首特别短的曲子,是很久以前约拿旦教我的,那时候我们还生活在人间。当时我们经常一起吹,一般是在晚上躺下以后。这个曲子我一直会吹。
约拿旦又钻进地道去挖土,马迪亚斯拉过箱子挡住墙洞。
“把这件事记在脑子里,斯科尔班,”他说,“在墙洞没有用箱子挡好之前,永远不能让约拿旦呆在里边。要记住,你是在滕格尔生活和统治的一个国家里。”“我不会忘记。”我说。
厨房里很昏暗。唯一的一盏灯放在桌子上,放着亮光,但是马迪亚斯把它熄灭了。
“蔷薇谷的夜一定是黑的,”他说,“因为那里有很多眼睛想看他们不应该看的东西。”
然后他拿着箱子走掉了,而我站在开着的门前放哨。天很黑,跟马迪亚斯的愿望一样。房子里面是黑的,蔷薇谷的天空是黑的。没有星星闪耀,没有月亮发光,一切都是黑的,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想马迪亚斯说的夜里所有的眼睛也看不见什么,这是个安慰。
站在那里等着显得阴郁和孤单,也有些吓人。马迪亚斯很久没有回来。
我有些不安,而且随着每一秒钟的过去变得更加不安。他为什么不回来?我使劲盯着黑暗处。但是已经有些不黑了吧?我突然感到天有些亮了。或者是因为眼睛习惯了?这时候我注意到,月亮正从乌云中爬出来。这是最可怕的事,我请求上帝让马迪亚斯趁还有黑暗藏身时赶快回来。但是已经晚,了,因为月亮已经全部露出,明亮的月光洒在山谷上。
我在月光中看见了马迪亚斯。老远我就看见他拿着箱子从蔷薇丛中走来。我朝四周看了看,因为我在放哨。这时候我突然看见了别的东西。都迪克,胖子都迪克背着我正从围墙的软梯上下来。
人害怕的时候很难吹口哨,也不容易吹好。不过我还是弄出了那首曲子。马迪亚斯快得像壁虎一样消失在最近的蔷薇丛中。
这时候都迪克已经到了我的跟前。
“你吹什么口哨?”他吼叫着。
“因为……因为我今天才学会,”我结结巴巴地说,“我过去不会,不过真好,就是在今天我突然会了,你想听吗?”
我重新吹起来,但是都迪克不让我吹。
“不,别出声,”他说,“我不确切知道吹口哨是不是违禁,但是我相信是。我不相信滕格尔会喜欢吹口哨。此外你应该把门关上,明白吗?”
“滕格尔不喜欢人们开着门吗?”我问。
“这不关你的事,”都迪克说,“照我说的去做。不过先给我一瓢水,我在围墙上边巡逻得都快渴死了。”
这时候我马上想到,如果他跟进厨房,看看马迪亚斯在不在,那应该怎么办呢?可怜的马迪亚斯,夜间外出要判死刑,我过去听说过。
“我去取,”我迅速地说,“请呆在这儿,我去为你取水。”
我跑进厨房,我在黑暗中摸到水桶。我当然知道水桶放在哪个墙角。
我也找到了水瓢,舀了满满一瓢水。这时候我感觉到有人站在我的身后,啊,他在黑暗中紧靠着我的后背站着,我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情。
“点上灯,”都迪克说,“我想看看这个小耗子窝什么样儿。”
我的手在打哆嗦,我的全身都在打哆嗦,不过我还是把灯点着了。
都迪克接过水瓢喝水。他喝呀喝呀,好象他的肚子里有一个无底洞。然后他把水瓢扔在地上,用那双令人讨厌的小眼睛疑神疑鬼地打量着四周。他问的正是我预料中的问题。
“那个马迪亚斯老头住在这儿,他哪儿去啦?”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我该回答什么。
“没听见我问你吗?”都迪克说,“马迪亚斯在哪儿?”
“他在睡觉。”我说。我总得找点儿话说。
“在哪儿?”都迪克问。
我知道,在厨房旁边有一个小房子,房子里面有马迪亚斯的床。但是我也知道,他现在没在那儿睡觉。但是我还是指着那个房门说:“在那里边。”
我说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话说得很艰难,都迪克嘲笑起我来。
“你的谎撒得很不好,”他说,“等瞧完了再说!”
他很得意,他知道我在撒谎,他想着给马迪亚斯定个死罪,据我所知他可以得到滕格尔的奖赏。
“把灯给我,”他说。我把灯交给他。我真想冲出门去,找到马迪亚斯,告诉他赶快逃命,现在还来得及。但是我无法脱身。我只是站在那里,心里很难过,也很害怕。
都迪克看出了我的心情。他幸灾乐祸。他不慌不忙的,确实如此,面带微笑,有意拖延时间,让我更加害怕。但是当他得意够了以后对我说:“现在过来,我的孩子,你该告诉我啦,马迪亚斯躺在哪儿睡觉?”
他踢开门,把我推进去,我摔倒在高门槛上。然后他把我揪起来,手拿着灯站在我的前面。
“你这个瞎话篓子,现在告诉我。”他一边说一边举起油灯照房子的黑暗处。
我不敢动,也不敢看,我真想钻到地底下去,啊,我太痛苦了!
但是在绝望中我听到了马迪亚斯愤怒的声音。
“什么东西站在那里?,连夜里睡觉也不得安宁吗?”
我抬起头,看见了马迪亚斯。啊,他正坐在最黑暗的墙角里的床上,对灯眯缝着眼。他只穿着衬衣,头发乱蓬蓬的,好象他已经睡了很久。在开着的窗子前边,土箱靠在墙上。他难道快得不像一只壁虎吗?我新认的爷爷!不过都迪克有点儿可怜了。当他站在那里直楞楞地看着马迪亚斯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见过谁有他那样愚蠢。
“我来只是要点儿水喝。”他没趣地说。
“水,啊,水很好,”马迪亚斯说,“你难道不知道滕格尔禁止你们喝我们的水吗?他认为我们会毒死你们。如果你再来吵醒我一次,我也真毒死你。”
我不明白他怎么敢对都迪克讲这些话。但是这也许是和滕格尔士兵讲话的最好方式,因为都迪克只是哼了一声,立即跑回围墙。
第 十 章
当我看到卡曼亚卡的滕格尔之后,我才真正算看到了残暴的人。
他乘坐金色的帆船从盘古河来,但是我和马迪亚斯一起站在那里等着看他。
是约拿旦派我来的。他希望我能看看滕格尔。
“因为这样你才能更好地理解为什么这个山谷里的人受奴役、忍饥挨饿或者死去都有一个唯一的愿望和梦想——看到自己的山谷重新解放。”
在盘古山的山顶,滕格尔有自己的城堡。他住在那里。约拿旦说,他只是偶尔坐船来蔷薇谷,目的是恫吓人民,使任何人都不能忘记他是谁或者梦想更多的自由。
开始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前面站了很多滕格尔士兵。他在蔷薇谷时,有长排的士兵保卫他。我认为他很害怕从后边的某个地方射来一只箭。约拿旦说过,暴君总是害怕的。而滕格尔是所有暴君中最坏的一个。
啊,开始我们几乎什么也没看到,不管是马迪亚斯还是我都是这样。
但是后来我想好了我应该怎么办。滕格尔的士兵都叉着腿雄赳赳地站着。如果我趴在他们后边,我就可以从他们的腿中间看过去。
但是我无法使马迪亚斯照办。
“主要是你看,”他说,“你永远也不要忘记今天看到的一切。”
我看着。一条美丽镀金的大船逐渐靠近,船上的桨旁边站着很多穿黑衣服的人。船桨很多,我数都数不过来,每次它们被举出水面时,都在阳光下闪亮。水手们吃力地工作着。强大的水流冲击着帆船。在河的下游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