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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场武林难得一见的龙争虎斗。
“竹剑夫人”不眨眼的凝神观战。
诸葛兰的心里患得患失,忐忑不安,一颗心有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已。
这时——岳震天的第一招,已经用完,劲风稍熄,狂潮稍退。
司马玠朗声一笑道:“不过如此!”
语出,人如一道长虹,陡然由三丈之外,疾射如矢,扑向扇招已收的岳震天。
岳震天虽是成名已久的武林一绝,但他一十八招扇式用尽,尚未能逼退一个赤手空拳的司马玠,脸上已有些挂不住。
如今,耳闻司马玠的轻视之言,又见他用极为罕见的“平沙落雁”来攻,不由怒火中烧,大喝道:“狂徒!大胆!”
喝声中,第二个扇招又已发动。
他这第二扇招,乃是游走抢攻,变化万端,人如飘絮,扇似流星。
司马玠的“金刚十二式”也已展开。
两人如同走马灯似的,杀了个旗鼓相当。
但见来来往往,穿梭不停,酱紫夹着雪白,虽在夜晚,也十分鲜明,蔚为奇观。
高手过招,快如闪电。
两人转瞬之间,又走完了十余招。
“嘎——”
但听“天马行空”岳震天一声长啸,如同掠地大鹏,陡然上冲五丈,半途中折腰叠式,突的身子一平,罩在司马玠的顶端。
司马玠未明来意,不由神情一怔。
就在他一楞之际,岳震天的钢骨摺扇凭空而下,威猛难当,势如奔雷。
司马玠以为他这乃是上盘的一招攻势。
因此,双掌聚上十成功力,横空上托,朗声喝道:“好怪的招法!”
岳震天已瞧出司马玠的心理。
猛力拒敌,怎知我有上空的连绵一十八招,看你如何抵挡!
岳震天果然猜中了司马玠的心事,因此,他一招过后,接连三招齐出。
唰!唰!唰!
扇势如狂风暴雨奔雷疾电。
司马玠猛拒一招,料定岳震天会落地出手,想不到突然顶上如巨雷击下,不由大惊失色,暗喊了声:“不好!”
急切之际,双掌上托,人已霍地飘出五丈。
怎奈,一招忙乱,先机尽失,眼看“天马行空”岳震天如同泰山压顶,附影随形的跟踪而至。
先机既失,完全被动。
因此,司马玠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击之力,脚下也站桩不牢,只好随着岳震天的力道,左跃急闪,右跳忙躲,十分狼狈。
幸亏司马玠功力火候都已登峰造极,换了别人,怕不早已七步溅血,横尸在钢骨摺扇之下了。
就在这万分危殆之中。
岳震天的“天马行空十八扇”第三度攻势,已经一气使完,情形稍稍一顿。
就在微微一顿之中,司马玠人如游龙,快如长虹射空,腾身出了扇力圈外。
“天马行空”岳震天脸泛惊疑地喝道:“好狂徒,居然逃出我一连三套十八扇,总算你命不该绝!”
司马玠也红着脸怒道:“来!再接你一百八十招,也无所谓!”
“竹剑夫人”梅芳横剑而前,含笑道:“算了,他不会再找你拚命!”
司马玠道:“没有分胜负!何必罢手?”
“竹剑夫人”道:“岳震天有个规矩,不论十恶巨凶,能逃过他的‘钢扇三波’,也就是上中下三路各十八扇,他就饶他一死。”
司马玠冷冷一笑道:“谁饶谁一死,还看不出来!”
“竹剑夫人”微笑道:“你不必强辩,以情势而论,你已经败了!”
司马玠不服地道:“不见得,说不定,在下我还不愿饶他一命呢!”
“竹剑夫人”的脸色一寒道:“不难!你冲着我好啦!”
她手中的长剑一抡,泛出一道七尺左右的寒芒,咄咄逼人。
司马玠先前在岳震天手下落个手忙脚乱,这份难过,积成愤怒,闻言冷笑道:“车轮战吗?在下奉陪!”
“竹剑夫人”闻言,收招撤势,后退半步道:“你是不是已精尽力疲,我等你静坐复原,再动手也不迟,不要说我欺负你!乘你之危!”
司马玠豪气干云地道:“三五十招鬼画符的扇子,还累不倒在下!”
“竹剑夫人”道:“既然如此,你亮兵刃!”
司马玠双掌一拍道:“我的兵刃就是这双肉掌!”
“竹剑夫人”手中竹剑晃了一晃道:“你别逞强,这柄剑锋利得紧!”
司马玠毫不在意地道:“那怕是干将莫邪,司马玠不惧!”
“竹剑夫人”道:“既然如此,就让你见识见识!”
她语落人已右斜三步,竹剑在手腕疾振之下,一连三次,划了九个圈子,口中柔声道:“不要怕,我剑下有分寸!”
她这话似乎是对着司马玠说的,又好像是对诸葛兰说的。
因为,她已看出诸葛兰虽然恨司马玠,而却在他危殆之时,双目凝神,柳眉深锁,分明耽着心事,有十分焦急之色。
司马玠朗朗一笑道:“在下手上可没有分寸!”
答话之际,反而长舒猿臂,化掌为指,径指“竹剑夫人”
的中庭大穴点去。
“竹剑夫人”喊了一声:“好!”
于是,一场空前的恶斗,又已展开。
“竹剑夫人”梅芳的一柄竹剑,扬起青芒参半的光芒,像煞一个绝大无匹的灵珠,翻翻滚滚。
司马玠赛过一条彩虹,绕着那个绝大的灵珠起落游绕,穿梭不已,片刻不停。
先前,还分得开两人的身影。
半盏热茶时份过去。
两人的身影已无法分辨,只见一团旋风似的气流,在荒坡上滚动。
诸葛兰看得心惊肉跳。
他生恐司马玠一时失手,也怕“竹剑夫人”有个闪失。
岳震天也看得呆了,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低声对诸葛兰道:“今晚虽耽搁了最后一天练剑,但这场拼斗,‘竹剑夫人’可用了十成功力,难得一见,你不妨仔细的领略,大有裨益!”
诸葛兰道:“这么快,怎么看得清!”
岳震天道:“八十四路龙门剑,最后十招才是‘龙门十剑’,乃是精华所在!喏!快了呀!”
果然不错——“竹剑夫人”快逾追风的剑招陡然一收,突的远撤五步,脚下“单凤朝阳”右手竹剑高举微垂,左手捏着剑诀,屏息凝神,一双凤目眨也不眨,逼视在司马玠的脸上,隐隐泛着电芒。
司马玠突然一楞。
他由快而慢,毫无心理准备,一时莫明其妙。
也不过是一分半秒的时光。
“竹剑夫人”忽然一声朗叫道:“看剑!”
快如隐兔,手中剑忽然起了一阵刺目生辉的剑芒,直扑而出。
司马玠忽觉眼前一炸,金光乱绕,有数不清的万点寒星,每一颗寒星,都像竹剑的剑尖,平铺着刺向自己,布满了正面。
他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这一剑忽然变化为千万柄剑的阵势,叫人摸不着头脑,如何闪避。
百忙之中,已见“竹剑夫人”似缓实疾的身影,已欺至切近。
那千万朵寒芒似的剑花,更是逼得人透体生寒,隐约之中有着吃吃破风之声,使人不寒而栗。
他此刻除了快速后退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因此,他连连后撤,口中叫道:“怪哉!怪哉!碰到鬼了!”
“竹剑夫人”淡淡一笑道:“这招竹剑凝辉你不认识吗?少见多怪!”
她的话未落音,臂挥腕翻,又叫道:“再看这一招‘光被四方’!”
喝声中,竹剑快如飘风的左右前后,各划一个光圈,脚下连番前欺,已到了司马玠的身前五尺不到之处。
同时,竹剑的剑尖,已距司马玠的肩头不足三寸。
只要“竹剑夫人”手臂一长,司马玠非死必伤。
诸葛兰早巳手心渗汗。
她一见这招“光被四方”把‘五金刚’司马玠的视力完全混淆得模糊不清,心知司马玠无法闪躲。
因此,不由自己的娇呼一声:“左肩要废!”
司马玠双目闪闪全是竹剑的光芒,正摸不清剑从何来,试着左肩压力奇绝,又听得诸葛兰的呼叫,不由暗喊了一声:“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影乱窜,四声惊呼,同时发出。
司马玠情急之下,惊呼一声,身子平仰倒下,右脚一式“鲤鱼叠波”,索性把肩头迎着“竹剑夫人”刺来的竹剑,脚尖认定她的肋下踢去。
这是个舍命的打法,存了个两败俱伤的心理。
“竹剑夫人”并无伤人之心,这一招“光被四方”虽然凌厉,但她是以“点到为止”的手法,并未打算真的要废司马玠一肩。
此刻,她一见司马玠这一招,不由也大吃一惊,失声高叫“咦!”
料不到“天马行空”岳震天一见司马玠仰天倒下,已看出他的心意。
因此,他大喊了声:“不可造次!”
喊声中,人也扑上前去,两指轻点,直指司马玠扬起的右脚。
几乎是同时,诸葛兰生恐司马玠真的废了一肩,急切问发出惊叫,人也飘势向前,双手抱向“竹剑夫人”执剑的手腕。
这一连串的动作,完全在一刹那之际,同时不先不后的发生。
真应了鼓儿词上的一句话:“说时迟,那时快。”
人影乍合即分,四个人分向四方闪出丈余。
这先后两代的武林四个绝世高手,八只眼睛都泛出既惊还喜的神光,彼此互视一眼,久久默默无言。
司马玠由于已显露败象,不由羞红了脸,十分尴尬地向“竹剑夫人”拱手道:“这招剑法,在下领教过了,多蒙手下留情,司马玠永怀不忘!”
说完,起势欲去。
岳震天抢上一步道:“慢走!”
司马玠不由一震道:“前辈还有什么指教吗?”
岳震天道:“我想问你的师承门派!”
司马玠的一张脸更涨得血红,十分羞愤地道:“在下已经落败,不敢辱及师门……”
“竹剑夫人”忙道:“胜败乃武家常事,何况……适才那一招乃是平分秋色的局面,若不是他二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