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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玠看他一眼,微笑说道:“伏朋友风流放浪,在‘金谷园’中,征歌选色,倚翠偎红,哪里还会注意到‘怀玉山百宝崖’头的刀光剑影?”
伏少陵脸上略略一红,目注司马玠道:“诸葛兰痛恨申屠豹孙一尘之事,与我何涉?”
司马玠道:“诸葛兰一路追杀,申屠豹、孙一尘一路逃窜……”
伏少陵不等司马玠往下再说,便接口愕然答道:“那位‘粉黛金刚’诸葛兰能有这么厉害?连申屠豹、孙一尘两人联手,都怕了她?”
司马玠含笑说道:“乌鸦怎当凤凰爪,申屠豹孙一尘,不单对诸葛兰心惊胆慑,望影飞逃,听说申屠豹的一只右掌,并业已毁掉!”
伏少陵眉梢连动,目闪异彩说道:“诸葛兰若是真有这般厉害,我倒要设法斗她一斗!”
司马玠摇头笑道:“伏朋友不必设法,如今那位诸葛姑娘,业已找上‘庐山’,要斗你呢!”
伏少陵道:“施朋友,你还未说明,那诸葛兰追杀申屠豹孙一尘之事,怎会缠夹到我的头上呢?”
司马玠道:“详情不知,据说申屠豹本已难逃劫数,因有人援救,才仅废一掌逃去!诸葛兰与方古骧略作研商,认为多半是伏朋友救了申屠豹、和孙一尘,把他们藏在‘庐山阴阳谷’内!”
伏少陵听至此处,恍然顿悟,向司马玠点头笑道:“多谢施朋友告此秘讯,否则我母子纵然不怕诸葛兰等,但茫然无备之下,骤遭奇袭,总也有点惹厌!”
说至此处,忽然目光一闪,看着司马玠道:“施朋友,你我一向风萍不识,突然如此关垂,有没有什么……”
司马玠知晓伏少陵是在询问自己,有没有什么条件需求?
遂笑了一笑,接口说道:“一来伏朋友母子,名震江湖,若能就此结识,颇沾光彩;二来伏朋友倘欲对我有所酬赠,我也厚着脸皮想向你讨上一件东西!”
伏少陵道:“施朋友想要什么东西?请先说出,让我斟酌斟酌,譬如说,你若要我的项上人头?伏少陵便无法遵命!”
司马玠摇头笑道:“伏朋友太过言重,我不会要你的项上人头,所想要的,不过是几块石块,和几根草儿!”
伏少陵眼珠微转,扬眉问道:“我明白了,施朋友大概想要‘庐山阴阳谷’中特产的,乌风草‘,和’火云石‘?”
司马玠颔首笑道:“不错,伏朋友肯否割爱?”
伏少陵道:“‘乌风草’产自‘阳谷’,我可作主,奉赠施朋友十茎,‘火云石’则产自‘阴谷’,要向我母亲讨去!但施朋友既有通报秘讯之劳,我母亲大概也决无吝而不与之理!”
司马玠一抱双拳,称谢笑道:“多谢伏朋友,诸葛兰等,可能已去‘庐山’,我们赶紧走吧!”
伏少陵点了点头,于是这位“风流金刚”,和那位尚未露出本来面目的“玉金刚”,遂展开轻功身法,驰奔“庐山”而去。
* * * * * * * *
司马玠这突然来找伏少陵之举,蕴有深意:因为他与“风尘酒丐”熊华龙,追下“百宝崖”头之后,因略迟片刻,已得知诸葛兰与方古骧结伴同往“庐山”,要到“阴阳谷”中,追杀申屠豹、孙一尘,并斗斗伏五娘、伏少陵母子!
司马劲深知伏少陵还好斗,伏五娘却功力老辣,太以难斗,何况对方又大占地利,‘阴阳谷’中,定有十分凶险!“
他正为诸葛兰大大担忧,准备随后驰援,熊华龙却怪笑说道:“司马老弟,这才叫‘说着曹*,曹*便到’,你看那走进‘金谷园’妓院,油头粉面的白衣书生,不正是‘风流金刚’伏少陵吗?”
司马劲灵机一动,向熊华龙扬眉笑道:“老人家,我有计了,诸葛姑娘的‘庐山阴阳谷’之行,包管可以安然无恙!”
熊华龙取出酒葫芦来,饮了两口,翻着眼皮,怪笑问道:“老弟计将安出?”
司马玠笑道:“我们来个两路分兵,彼此略作小别……”
熊华龙不等司马玠话完,便自接口叫道:“老弟别卖关子,你到底要派件什么美妙差事,给我老花子呢?”
司马玠剑眉微轩,含笑说道:“我要请老人家单独前往‘庐山阴阳谷’,为诸姑娘,和方大侠打个接应!”
熊华龙苦笑一声,目注司马玠道:“司马老弟,老花子这几套三脚猫,四门斗的玩意儿,对付起一般武林人物,虽还绰绰有余,但却惹那‘白发金刚’伏五娘,那位夜叉婆恼起火来,说不定会挖出我的心肝,作为下酒小菜……”
司马玠听得哑然失笑,扬眉问道:“老人家怕被伏五娘生剐心肝,不敢去‘庐山阴阳谷’吗?”
熊华龙被他这么一问,又有点激起傲性,不甘过份示弱地苦笑答道:“常言道:‘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打’,我老花子这大一把年纪,对生死二字,看得甚轻,有甚不敢去呢?”
司马玠笑道:“老人家敢去就好……”
话犹未毕,熊华龙便接口叫道:“司马老弟,我去便去,只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何不去‘庐山阴阳谷’,你又有什么任务?”
司马玠目光一闪,微笑说道:“人生难得是偷闲!又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我见这‘金谷园’是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绝妙去处,也想进去逛逛!”
熊华龙起初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地向司马玠的肩上,重重一拍,怪笑说道:“司马老弟,真有你的,我明白你这相当高明的‘风流’用意!”
司马玠笑道:“虽然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但‘老尚风流是寿征’也是脍炙人口之语!故而假如老人家不愿去‘阴阳谷’,我们就来个对换,由你进‘金谷园’吧!”
熊华龙连摇双手,怪笑说道:“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催君骨髓枯!我老花子宁愿去到‘阴阳谷’中,被‘白发金刚’嚼食心肝,也不愿进入‘金谷园’内,被那些红粉骷髅,吸尽骨髓……”
语音至此一顿,饮了两口酒,怪笑又道:“何况‘风流金刚’伏少陵那一身功力,相当高明,大概也只有你司马老弟,才可以使他服服贴贴,听凭利用!换了我老花子,多半办不到呢!”
司马玠俊目之中,闪烁智慧光芒,扬眉叫道:“老人家既然明白我的意思,应该知道‘庐山阴阳谷’中,纵是剑树刀山,也将化为康庄大道!”
熊华龙揣起酒瓶,点头说道:“不错,我此去可说是毫无凶险,但在我未曾赶到‘庐山阴阳谷’前,诸葛姑娘,与方古骧老儿,却凶险甚大!”
司马玠对于诸葛兰极为关心,目注熊华龙道:“老人家既知利害,路上请莫要耽延,走得快些,等我赶到‘庐山’,再请你和方古骧老人家,尽醉三日,一较酒量!”
熊华龙呵呵笑道:“我知道老弟是关怀那位‘粉黛金刚’诸葛姑娘,生怕她在‘白发金刚’伏五娘的手下,吃了苦头!
这桩佳话,老花子必为尽力,促其实现,但等‘粉黛金刚’,成为你的‘粉黛夫人’之际,那顿喜酒,可至少要请我喝上三大缸呢!“
司马玠见他只是唠叨打趣,却不动身,遂一扬右掌,佯怒叫道:“老人家,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走,莫非想尝尝我‘金刚掌’的滋味?”
熊华龙“哈哈”大笑,摇手说道:“慢来,慢来,老花子的鸡肋,不足当‘金刚’尊拳,老弟的‘金刚掌’,还是留到‘金谷园’中去,拍散野鸳鸯,惊破巫山梦吧,我们‘阴阳谷’见!”
话完,身形闪处,果然施展绝顶轻功,飞驰而去。
司马玠目送这位“风尘酒丐”,身形消失之后,才白衣微飘,进了金谷园妓院。他是眼高于顶的少年英侠,自然不屑与那些俗粉庸脂的卖笑神女,打甚交道。
他只是选择有灯光闪烁,人语喧哗之处,找寻“风流金刚”伏少陵的踪迹!
找到后花园中的“绿珠”香闺窗下,听得伏少陵高吟杜牧之的“落魄江湖载酒行”名诗,而被绿珠罚酒。
司马劲灵机一动,遂把杜牧名诗,改为“落魄江湖载酒行,风流何物眼中轻,蜉蝣一觉少陵梦,空负金刚不坏名”吟出,传声入窗,向伏少陵示意挑衅!
这一来,果然如熊华龙的“拍散野鸳鸯,惊破巫山梦”之语,使伏少陵不暇再享受风流,一怒穿窗追出。
* * * * * * *
如今,已有三拨武林好手,赶赴“庐山”。
第一拨,是“粉黛金刚”诸葛兰、“醉金刚”方古骧。
第二拨,是“风尘酒丐”熊华龙。
第三拨,是“玉金刚”司马玠,“风流金刚”伏少陵。
再加上原来就住在“庐山阴阳谷”中的“白发金刚”伏五娘,共有“五大金刚”,一大“酒丐”,同会“庐山”,必定热闹异常,把这“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名山搅得天翻地覆!
热闹,虽然好看,凶险,却是难度!
所谓“凶险”,自然是属于第一拨人物,诸葛兰、方古骧所专有!
诸葛兰一离开“骷髅涧”,便向方古骧扬眉叫道:“方老人家,你知不知道那‘风流金刚’伏少陵住在何处?”
方古骧道:“听说‘风流金刚’伏少陵与他母亲‘白发金刚’伏五娘,是住在‘庐山阴阳谷’内,伏五娘住在‘阴谷’,伏少陵住在‘阳谷’!”
诸葛兰听得略觉愕然,扬眉问道:“这‘阴阳谷’究竟是一座山谷?还是两座山谷?”
方古骧笑道:“说它是一固可,说它是二也没什么不对。
因为此谷人口是一,却被一片峭拔十来丈的‘阴阳壁’,把山谷中分为二!“
诸葛兰“哦”了一声,方古骧向她注目问道:“朱老弟,你当真要去‘庐山阴阳谷’,找那‘风流金刚’伏少陵吗?”
诸葛兰妙目双翻,神光炯炯答道:“为什么不去找呢?难道方老人家认为应该把申屠豹、孙一尘就此放过?抑或不相信‘骷髅老怪’魏三奇所作判断?”
方古骧含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