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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东西。
杨重光生得实在是俊逸不凡。朱慕贤本来也是翩翩少年,到了他面前,就显得逊色多了。以前杨重光也到朱家来过,只是那时候年岁都不大,他在石家又是那么个尴尬的身份,也没有人重视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许多丫头媳妇都探头看他。
这并不单纯因为他生得好,还因为他头上有解元的头衔哪。
解元,状元,听着就差不多。谁能说来年春闱他不能得个状元?这样姿容翩翩的状元公,只怕本朝开国以来就没出过呢,不趁现在瞧瞧,将来可是要后悔的。
等屋里人散了,老太太和徐妈妈说话,徐妈妈轻声说:“这回石家可要后悔了。原来觉得是个甩不掉的麻烦,结果现在人家成了解元了,这样的人品才学,上哪儿找去。当时倘若待人再厚道一些,这会儿不是又多了一股助力?”
老太太摇了摇头:“你不晓得……这里有别的事儿。石家绝不愿意看到他出头,当时连书都不让他正经读,就想把他弄成个窝囊废。他将来如果做了官,再追查当年他家的旧事,只怕石家……”
老太太没再说,徐妈妈察颜观色,也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不适合再问下去。转了话题说:“刚才二太太可是对杨公子赞不绝口,难得见她这么夸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招杨公子当女婿呢。”
老太太眯着眼――徐妈妈听到的她当然也都听到了。
不过要说二太太想招杨重光当女婿,那可未必。二太太最近没在家中生事,是卯足劲儿给女儿相看亲事,一个月里带着朱明娟出了五六次门,次次都衣饰考究,从不重样。
杨重光虽然是解元,可是没什么根基。二太太生着一双富贵眼,她理想的乘龙快婿绝不是这样六亲无靠身世飘零的人。
再说,老太太久历世情,看人眼光也准。杨重光肯定也不会随便娶一个寻常的妻子――这个人,心事藏得太深了……
晚间朱慕贤回来,小两口一天里头也就这会儿功夫能说说话亲热亲热。白天那么多双眼看着,朱慕贤要读书,她要侍奉公婆,根本没法儿往一块儿凑。
“我听说,娘今天冲你撒气了?”
又林诧异地说:“你听谁说的?哪有这回事?”
朱慕贤端起她的小脸儿仔细看了眼,又林脸上确定从容平和,没点儿受气委屈的样子。
他在她唇上用力啜了一口:“好吧,那是有人传错话了。不过娘脾气急一些,有时候说话口气重,你都只管听着罢,别往心里去。要是窝火了,回来拿我撒气也成。”
又林一笑,问他:“杨公子也上京来了?他现在住什么地方?”
第二百章
“暂时住在郑家安排的地方,离咱们家有点儿远,在城东。”
朱慕贤的手在她的肩头来回抚弄,只觉得柔嫩而光滑。烧起了炕,也有个好处――在屋里头大衣裳是穿不住的,有时候热得小袄都没法儿穿,只穿一件夹衣。又林身段儿格外窈窕,上身的夹衣腰身收得好,下面的裙子却是撒开了裙角的宽幅裙子,象朵刚开开的花儿一样,又林就象是站在这花儿的中间。
朱慕贤只觉得心里爱不够,想要说,又恐做这样的艳词妻子会羞恼,自己也觉得那样太唐突。想画呢,自己又没这样的妙笔。就算想说出来,这种闺房之乐,又怎么能去和别人说?
原来男人在世上,不光是有苦要自己担负,有乐,也只能偷偷的品尝。
“郑家和他也是远亲,面子上做得好看,未必就能事事贴心合意。他手头只怕也没多少钱应酬打点,你们同窗一场,能帮衬的就多帮衬点儿吧。”
这一中了举,随之而来的人情应酬就多了,开销可不算小。就算有别人送程仪、润笔什么之类的灰色补贴,但那也远远不够。
朱慕贤一笑:“我知道。”
别人家的媳妇都抱怨男人花钱大手大脚,他这个媳妇却没有那种小家子气。
“他今天……还问起石姑娘。”
又林的睡意一下子全跑光:“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她很好,还有了身孕……”
“那他呢?”
“他说……她过好,就行了。”
又林松了口气,重新枕着他的胳膊躺好:“那就好。”
虽然心里明白,事情最后终究会是这样结束,可是还是替他们觉得心酸。
朱慕贤也有些心酸。可是毕竟他们现在都过得好,一个嫁得好,一个也有大好前程。更重要的是,自己现在软玉温香抱满怀。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同情别人。
朱慕贤拉起被子把两个人兜头罩住。又林眼前突然一黑,要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出了什么事。绵密而热切的吻象是春天的雨点儿一样,没头没脑的朝她落下来。
锦被下的人形缓缓起伏着,细碎的声音从被子下头传出来,细微的呻吟,因为蒙着被子,听起来断断续续的,不真切。窗外头风声一大。就把这一点声音完全盖过了。
京城的冬天比又林想象中要漫长。每天出门的时候她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从头武装到脚,包得只露两只眼珠在外头。
四少奶奶怕冷这消息用不了一天就传遍了全家上上下下。许多人不过是善意的一笑。四少奶奶是南边儿人,这是头一回在北方过冬,怕冷也不奇怪。老太太头一次见她这装扮,指着她笑得说不出话来。那天又林进了屋,小英就过来替她解斗篷。老太太就端坐等着又林问安――每天都是这套程序没变化。
但是那天这个过程――嗯,时间被延长了一些。
老太太看见小英给又林解下了件大毛披风,已经预备好笑容等着她请安了。结果小英把披风往臂弯里一搭,又替又林解下一条锦缎披风。
老太太清清嗓子,坐姿又端正了一些。等着又林请安了。
小英把这条披风解下来之后,手根本没停,又替又林脱下来一件大袄――
一屋人都看傻了。
老太太拍着椅子笑个没完,连大太太这么一贯要在媳妇面前摆架子的人都忍俊不禁。
“贤哥媳妇儿,你到底穿了几件儿啊?”
又林也有些不好意思:“早上打了个喷嚏,她们怕我伤了风,左一件右一件的给我裹上了。”
老太太招手让她过来:“可怜见儿的。快过来,坐我跟前儿,这有炭盆儿,暖和些。”
钟氏笑过了,说了句公道话:“今年天气是比往年冷。我记得去年这会儿还很暖和,大毛衣裳都穿不着,今年天冷得早,弟妹她刚到京城。头一年肯定不习惯。”
又林摇头说:“在屋里也不觉得,一出门儿,那风一刮到脸上又硬又紧,一下子脸就僵了,象冻上了一样。”
钟氏笑着伸手来摸:“我摸摸,冻成冰棍儿没有。”
又林就往一边儿躲。妯娌俩说笑了几句。老太太一边摇头一边笑:“你们也老实些,铭儿媳妇,你都当娘的人了,孩子还在旁边看着呢。”
可不是,良哥儿正被大太太搂在怀里,好奇的睁着一双眼睛,看看娘,又看看婶子。
钟氏难得不好意思起来,捋了下头发,开始和老太太大太太说起家务事来。她是管着家不错,但只是管,许多事情,主意还得老太太、大太太来拿。比如一些重要的节庆安排,或是一些大的账目。老太太仿佛听的漫不经心,但是每一问都问到点子上。
这种时候其他人就没什么事做了,几位姑娘凑在一块儿说起了话,朱心瑜今天也过来了,她现在等闲难得出门,即使出来了,话也不多。这种识趣且省心的姑娘,大家就算不怎么喜欢,也不会讨厌她。
朱慧萍小声和她说了几句话,朱心瑜微微笑着,脸也有点红,只低着头不应声。看来是被打趣了不好意思。
不过让又林有些意外的是,朱慧萍看了她一眼,就撇下朱心瑜,走过来挨着她坐下了。
“四嫂子平时来都早,今天怎么来得晚了?”
她平时很少跟又林搭话,尤其是在大太太面前。又林微笑着说:“今儿阴天,早上醒了觉得还早,又眯了一下,结果就起迟了。”
朱慧萍嗯了一声,找不着其他话题了,但是又不想这么就冷场,没话找话的说:“四嫂你这件衣裳花绣的真精致,也是针线上的人做的?”
“不是,是我屋里头丫鬟绣的。”
这下可给朱慧萍找到了话题:“哎哟,怪不得人家都说苏绣好,果然比京城的还强呢。我一直就绣不好,正想找个人问问。要是……四嫂方便,那我就过去好生请教一番。”
这让又林怎么说,只能说好呗。
就算这几个小姑子都是庶出,那也都是娇客。又林是嫁进来的媳妇,对姑娘自然得客气着。
朱慧萍还真不是随便一说,一吃罢午饭,她就过来了,在屋里盘恒了大半下午。又林尽职尽责,让茯苓好生陪着她说话。茯苓的针线出挑,更难得的是她很有灵气。在女红上头,有时候天份比努力还重要。一样的花样子,茯苓绣的就是比旁人要好看。配色、针脚,纹路……都有她自己的特色。这是她的天赋,又林想,要是换一个时代,茯苓肯定是个艺术设计方面的天才。可是在这个时代,她的天赋和努力只是让她的针线活儿显得比别人出挑一些。
朱慧萍的心思根本没在女红上头,茯苓和她讲针法,她漫不经心的应着,目光总是忍不住往又林那边儿转。
快晚饭时候,她不能再坐,只能告辞走了。茯苓过来跟又林回话:“奴婢跟三姑娘讲了一下提针的手法,还有收线的一点儿诀窍。三姑娘好象不是很爱听,不过走的时候借了几张花样子去。”
又林点头说:“你也辛苦了,说了半天话嘴干了吧?去歇着吧――对了,她借了什么样子?”
“一张花开富贵的,一张双鱼戏莲,还有一张是……”她想了想说:“对,是喜鹊衔樱桃。”
没什么相近之处,看来是随手拿的。
虽然茯苓没明说,可是又林听出来了,三姑娘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为了讨教女红才来的。
翠玉在一边琢磨了会儿,拉了拉小英的袖子,两人在门边低声说话。
“你说,三姑娘是不是也和二姑娘想的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