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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包是从你屋里搜出来的,众人都看见了!”
“我那屋又没有锁,谁都能进!”刘姨娘喊了一声:“我见都没见过那个纸包,更不知道它是怎么跑到我屋里去的!我在京城,在府里人生地不熟的,那种害人的药我也没地方去弄啊!”
不得不说,这话一下子就给二太太提了醒。
可不是么!刘姨娘进府的时候除了两身儿衣裳什么都没有,她又没出过府,那药可不是大街上到处都能找来的普通货色,就算有银子,没门路没关系也弄不着。
“说的对,”二太太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这药的来路,给我好好的查!”
一般的药,药性哪有那么霸道?吃下去没多大功夫就发作,等郎中到了,孩子已经流掉。不仅如此,丹菊身子也伤得狠了,以后只怕别想再怀孩子了。郎中把她吃过的东西都看过,说药是下在了她晚上喝得汤里,份量还很不轻。丹菊只喝了小半碗――这也是万幸。要是喝得多了,说不定现在她自己都没命了。
丹菊是二太太放在儿子身边儿伺候的,二太太也一向喜欢她本分老实。自打丹菊怀了孩子,二太太对她更是关注。可是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还有人动手脚!这是活活的打二太太的脸。
头一个孙子没了,这一个又没了。上一次还可以说是无可奈何。这一次明明白白就是有人下了黑手。二太太都快要气疯了。她对这个孙子有多期待,那么现在就有多愤怒。
又林半垂着眼帘,看起来病恹恹的没点儿精神,可她从进了屋,就一直在仔细关注着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钟氏那一脸算计都摆在明处了,大太太和二太太针锋相对各不相让,韩氏神情显得木然了一些。昨天夜里应该是一夜没睡。
但是又林没有忽略到二太太说要查那药的来路时,韩氏瞬间的反应。
钟氏却接了一句:“你怎么无亲无故了?这是有一个表妹么?”
大太太实在忍不住了:“老大媳妇,你早起不是说原哥儿胃口不好?”
钟氏应了声:“哦,是不太好……”
“那你这当娘的还有心坐这儿闲磨牙?还不回去看看孩子去?你做娘的都不尽心。孩子怎么好得了?”
这个指控很严重,钟氏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婆婆这是气狠了,不然不会拿原哥儿的身子说事儿。
儿子身子不好一直是钟氏的一块大心病,身为嫡长孙,儿子将来的地位是稳稳的没跑儿。可是儿子这总是病歪歪的,将来怎么办?钟氏也不是没想过要再生一个,可是丈夫却和陪房丫头偷上手了,都已经怀上了,只把她瞒得死死的。钟氏只要一想起这事儿就恨得牙痒。这孩子绝对不能生出来。她不会让其他女人生出孩子来威胁原哥儿的地位。
大太太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当着二太太婆媳,钟氏的脸都丢尽了。
可她的目标还没达到,她就是不走。大太太总不能让人把她给架出去。
那边二太太问韩氏:“你院子里其他人呢?”
韩氏忙说:“昨天晚上也问过了……只是,也没问出什么来。”
“你是怎么问的啊?”
韩氏听出婆婆这话问得大有深意,不敢大意,想了一想才说:“丹菊的吃食平时都是厨房单送来的。太太交待了要让她吃好,媳妇也不敢怠慢。厨房送来了饭菜之后,服侍丹菊的小丫头把食盒接过去,还有就是院子里看炉子烧水煎茶的人……这些我都已经问过了,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是你问得不仔细。”二太太扭过头,吩咐白氏:“你去,把那院子里里外外的人都给我拿了来问,这药不是一般人买得来的。就算这是刘氏做的,她也肯定有同谋的,务必给我问出来。”
韩氏的脸色变了。
二太太说里里外外的人,那也包括了韩氏陪嫁来的丫鬟和其他人等。二太太要审问,肯定不会轻轻放过,那饿饭。罚跪,打板子都是轻的。韩氏进门几年,不是没见过二太太整治下人。真要是被二太太和白氏问出什么些来……
韩氏马上站了起来:“不敢劳烦嫂子,我那院儿的事儿,还是我自己去问个清楚。”
“你要是问得清楚,刚才就不会那样回我的话了。”二太太都没多看她一眼,又问刘姨娘:“你说那药包不是你的,难道它能长了脚自己走到你屋里去?”
刘姨娘露出些茫然的神情:“我午后洗了脸梳头时,还开过匣子,当时里头什么也没有啊。我那里头就是胭脂、粉,还有头花……旁的没放别的东西。后来吃过了饭,没一会儿就听见丹菊那边动静不对,紧跟着少奶奶的人就进来捉我,还从我盒子里翻出那么个纸包来――我真的不知道那纸包什么时候让人放进去的。”
“你还抵赖!”韩氏真是后悔昨天没有立刻处置了她,反而吵扰得人尽皆知。再让她说下去,二太太会寻到越来越多的破绽。
虽然韩氏陪嫁过来的几个人,卖身契都捏在她自己手里,她们不能不听她的话。可是万一……二太太心狠手辣,谁一时抗不住说了出来……
韩氏急得都六神无主了,偏偏现在这种情形她一点儿对策都拿不出来。
之前她也想过,婆婆是个精明的人,说不定会看出来什么。可是韩氏看着丹菊的肚子越来越大,实在等不下去了。再说,她觉得自己手脚做得很干净,又有刘姨娘这么个蠢货做了替罪羊,把她一处置,谁还会再追究。
可是钟氏硬插了一手进来,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这事儿越闹越大,和她事先想的完全不一样了。
动手之前,主动是握在她手中。可是现在局面已经不是她说了算了。
屋里不算热,可是韩氏觉得一身是汗,扯下帕子抹抹额角和脸颊。
白氏去传了话进来――今天这事儿她早看出不对头来了。说实话,京里头权贵人家,谁家没有几桩这样的事情?这件事如果真是弟媳妇所为,那她这一着棋下得实在臭了。
朱慕贤看了一眼二太太,对大太太说:“既然这儿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儿子和媳妇就先回去了。”
大太太自然点头:“也好,看样儿没咱们什么事儿了,我同你们一块儿回去。”
大太太本来是来看二房的热闹的,结果自己的儿媳妇却和二房一个鼻孔出气,视她这个婆婆如无物,大太太气都气够了,哪肯再待。再说,二房这污糟事儿让二房自己关起门来去折腾吧,她可不愿意被人把黑锅扣到自己头上来。到时候别人不怕,就怕老太太又要找她的不痛快。
朱慕贤连忙上前来,搀扶大太太起身。
虽然大太太自有人伺候,可是那些人都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坐得久了,一下子站起身来,脚底下也的确有些不稳当。
大太太拍了拍儿子的手背。曾几何时,小儿子蹒跚学步时,她也这么扶过他吧?一转眼她老了,轮到享受儿孙孝敬服侍的时候了。
大太太转头看了一眼钟氏,不耐烦地说:“你还不走?”
钟氏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既然小叔子已经去婆婆身边献殷勤,她也不便往上凑了。
朱慕贤出了屋门,忍不住吐了口气,屋里有些窒闷的,混浊的香气,让人很不舒服。她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妻子,又林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她放心。
可是到了院门前,钟氏一眼看见刚才预备下却没用上的软兜,上头铺设着垫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院门前。
周嫂子这两天不在,剩下的人就都成了蠢货吗?既然没能成,这软兜怎么还能放在这儿?
钟氏正要开口,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大太太坐了半天也实在累了,能有代步,自然不想劳动自己的双脚,这就预备坐上去了。
钟氏险些魂飞魄散,这软兜大太太可坐不得。倒不是她有多么真心关切自己的婆婆,而是大太太倘若有个好歹,事后查起来,这干系就大了!
眼见着大太太已经预备着要坐上去了,钟氏急忙说:“这是谁把这个抬来的?这又硬又窄的,太太坐得惯吗?快让人去把太太惯坐的那个抬来!”
第二百九十章
大太太根本不领她这个情。刚才钟氏跟失心疯一样,把大太太给气得都说不出话来,现在再来讨好,晚了!
如果她不说这话,大太太可能还不见得非得坐这个软兜,可是钟氏这么一说,大太太脾气上来了,还非要坐不可了。
钟氏惊得差点儿魂飞魄散,抓着软兜的抬杆儿不松手:“太太,太太!请太太先等等,我还有话要对太太说。”
要是把大太太摔出个好歹来,事情性质就变了。再被查出来是她做的手脚,朱家肯定容不了她。
大太太不耐烦的一抬手,钟氏就是不撒手。
大太太也疑心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钟氏哪敢说她让人在软兜上动了手脚?刚坐下是不会有事儿,可是只要一抬起来再走个不远,非出事不可。
她花大力气才从桃缘居一个扫地的粗使婆子嘴里撬出又林可能又怀孕的秘密。平常人被软兜这么摔一下,大概也就是皮肉伤,再狠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有身子的人最娇贵,再加上李氏现在又病弱,这一摔会如何,一般人都能想到。
可是朱慕贤竟然今天没有出门,这一下子把她的计划全打乱了。更要命的是李氏没坐,大太太却坐上去了。
朱慕贤和又林在一旁冷眼看着,钟氏急得一头是汗,把脂粉都冲花了。一张脸有粉的地方显得白,没粉的地方露出了原来腊黄腊黄的脸色,粉糊在一起,和着胭脂,简直象是红泥,一张脸红黄白斑驳,别提多难看了。
——就象刚才的韩氏一样。
以朱慕贤的目光来看,大嫂也好,堂嫂也好,她们这些算计都十分拙劣。既没有周密的筹划,也没有想过一旦事败她们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和外面的政敌不同的是,她们是家人,不是可以肆无忌惮置其于死地的。即使知道她们居心叵测,甚至已经拿到了她们的把柄,也不能彻底把她们从朱家清出去,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再说,象钟氏已经生儿育女,掌理家务,在朱家地位十分稳固,朱正铭是不可能休妻的。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