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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林潜对他们家有恩,他本人看着也是有本事的,总不好开口要人入赘。若不入赘,这事又要开始从长计议。
到底还是太唐突了,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的想法,许多事还得再斟酌一下。夏知荷这么想着,把这事又往心底压了压。只是到底记挂上了,心里想着,等过两日李大柱上山,可得让他好好打听打听。
早上吃的是香菇青菜包,配一碗小米粥,一叠炒蛋。
用过早饭,李大柱出门借牛车。夏知荷正收拾东西,突然听到院子外面闹腾起来,她打开门一看,见隔壁琴婶子一家的门也开着,她家人正站在门外,便笑着招呼道:“嫂子从娘家回来了?几时回的?”
琴婶子走过来,说:“昨晚到家,本打算上门和你说一声,见你们家灯都熄了,就没过来。我从娘家带了些花生回来,一会儿给你送来。”
“那我就不和嫂子客气了,”夏知荷说着,对着村口吵闹处示意道:“嫂子可知道前头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闹起来了?”
琴婶子面色古怪起来,看看左右,见没人,才凑近了低声道:“是那个李癞子。”
夏知荷心头一跳,忙道:“他怎么了?”
“他出了点事。”
夏知荷怕和玉秀有关,心惊肉跳地追问道:“什么事?”
琴婶子吞吞吐吐的,夏知荷心里着急,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急得额头上都要冒出汗来,才听琴婶子神神秘秘道:“早上我出门打水,就看见了,那瘪三躺在村口,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了,身上都是血。他家里人也发现了,忙叫人抬去家里,刚才邻村大夫来看过,说、说……”
“大夫说了什么,嫂子倒是说呀。”夏知荷急道。
“嗨!”琴婶子豁出去一般,道:“大夫说那瘪三的鸟让人割了,他让人给废了,以后做不成男人了!”
夏知荷惊得张大了嘴,半天才缓过来,用帕子掩着口道:“当真?”
“千真万确!”刚才那关键一句话说出口,琴婶子说话顿时就流畅了,道:“而且大夫说了,李癞子受了惊吓,怕是一辈子都要疯疯癫癫的了。我看这都是报应,那瘪三平时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会欺软怕硬,这一次不知得罪了谁,让人给收拾了,又给废了命根子,又给吓成个疯子,以后再没命出来作妖。”
她说着,见夏知荷脸色不对,关心道:“妹子你怎么了?身上不舒服?”
夏知荷忙收敛了表情,按下心中的喜悦,轻轻按了按额头,顺着她的话道:“早上起得猛了,是有些不舒服。嫂子可知,这事,是……谁干的?”
琴婶子摆摆手道:“谁知道呢,早上一起来就见他躺村口了,他家里人闹了这半上午,也没闹出个一二三来,李癞子自己又疯了,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看呐,没别人什么事,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是老天给的报应!”
夏知荷心下稍安,也跟着应和了两句,借口身体不舒服,转身进了院子。一关上院门,她便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让那畜生得了报应,菩萨保佑……”
玉秀听见动静,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道:“娘,怎么了?”
夏知荷快步走过去,进了她的屋子,两人面对面坐着,把刚才的事说了。
玉秀之前想着这事还觉得不甘,只是到底豁不出去,才得咬牙忍了,此时听见这消息,只觉得天都亮了一半,心头沉甸甸的石块落地了,心下满是畅快。
夏知荷也高兴得很,只是心里还隐隐有些不安,道:“林兄弟这做法真是大快人心,不过我担心,会不会让人察觉出什么?”
玉秀想了想,摇头道:“昨日除了李癞子,没有别人见到恩人的面,李癞子现在又说不出话,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至于我,那李癞子为了堵我,必定是瞒着众人,偷偷摸摸上山的,唯一知晓我与他有接触的人,也就李月萍。”
说到这个名字,玉秀冷笑一声,继续道:“而她做了这亏心事,怎么敢跟别人说?就算说了,只要我不承认,别人也不会信她,毕竟昨日我一路下山,遇见那么多人,大伙都知道,我是为了寻她,才摔了一跤,把自己搞得满身狼狈,而不是遇见了李癞子。”
夏知荷听了,安下心来,想起李月萍,也咬牙厌恶道:“真不知她是什么蒙了心,做出这种事来。”
玉秀怕她担心,没把自己怀疑李月萍身后有人的事说出来。
没一会儿,李大柱回来了,牛车没借到。原来李癞子家人不信那大夫的话,去村长家里借了牛车,要把人送去县里看更高明的大夫。
李大柱方才趁乱也去看了李癞子,知道他是真废了,高兴得差点当场笑出来。
夏知荷知道今日去不成县里,便正好在家陪陪玉秀,免得她想起昨日后怕。
午后,李月梅来找玉秀,进门就说:“李月萍这门亲事,说不成了。”
☆、第21章 月萍亲事不成
李月梅进得门来,见到玉秀花猫一样的脸,吓了一跳,忙问:“玉秀姐,你的脸怎么了?”
玉秀便把昨天对众人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倒不是她防着李月梅,怕她说出去,才不对她说实话,而是担心她心思单纯,被吓到了。
李月梅听了,咬牙跺脚,气愤道:“这个害人精!她肯定是自己躲起来,故意害你摔一跤的。”
玉秀笑笑,道:“你刚才说她的亲事说不成了,怎么回事?”
李月梅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边上,一副要长谈的模样,说:“刚才我娘让我送点东西去大伯家,正好听见我那三堂嫂的娘家嫂子让人带话,说之前说亲的那户山民,觉得李月萍年纪太小不合适。若只这样也就罢了,偏偏我三堂嫂多嘴说了一句,说人家哪里是嫌她年纪小,分明是觉得李月萍之前闹得太难看了,才拿年纪小为借口来推脱,是说她不懂事的意思呢!”
玉秀听了,越发觉得那家里没一个好相处的人。
李月梅接着道:“这话可不得了了,我那大伯娘是钻在钱眼里的,谁不知道她指着李月萍的八两聘礼,打算给小儿子娶亲,听说那家人不同意,已经在那捶胸顿足指天骂地了,再听我三堂嫂的话,觉得是李月萍把这八两银子作没了,当下就抄起扫把要打断李月萍的腿。一家子人闹的乱哄哄的,还有人火上浇油,我去劝了几句,还不小心被打了几下呢。”
说着可怜兮兮地挽起袖子,露出一段白皙的小臂,上门果真印着几条青红痕,“我都不敢让我娘知道,不然她又该说我笨了。”
玉秀起身拿了自己昨日用的药膏,拉过她的手给她涂抹,一边按揉一边道:“你呀,看见这样的事,躲还来不及,怎么还去劝,就你这小身板,可禁不起几下打。忍着点,我把这淤青揉开,过两天就好了。”
李月梅忍着痛,眼里泪花闪闪,“我看她可怜嘛,没想到她这么可恶,害你摔跤,我以后再也不同情她了。”
玉秀放轻了手劲,笑道:“孩子话。”
李月梅皱皱鼻头,没一会儿,又凑近了低声道:“玉秀姐,李癞子的事,你听说了吗?”
玉秀手上一顿,垂着眼皮淡淡道:“听说了。”
李月梅没有察觉出什么,继续说道:“我刚刚经过那里,地上还有血呢。他们都说,李癞子这是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做的,看他身上的样子,像是被什么野兽抓挠的,可是看那处……”
说到这,李月梅顿了顿,脸色有些不好意思,“看那里的伤口,又像是被刀一刀割掉的,也不知李癞子惹上什么人,看起来不像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呢。”
玉秀听了,只说:“不管是谁,这个热闹,你可不能去凑,担心惹上麻烦。”
李月梅忙道:“我知道,这都是刚才路上听人说的,早上那样闹,三儿那一群小孩都去看了,我也没去。”
听她说起三儿,玉秀突然想起那日分吃糯米糕时,三儿偷偷对她说的话,心里一动,抬头看了看李月梅,正色道:“月梅,前几天三儿和我说了一件事,我本打算告诉你,只是你去你外祖家里了,昨晚才回来,这话也就耽搁到现在。”
李月梅闻言,坐正了身子,说:“什么事?”
玉秀拍拍她的手,说:“三儿说他前一阵,看见李月萍在路上拦住了张信,不知和他说了什么。月梅,不是我危言耸听吓唬你,你要小心李月萍,她出生在那样的家里,到如今这地步,真的是准备豁出自己找一个下家了。她拦住张信,依她的性子,要么是说你什么坏话,要么……是她看上了张信,打算从你这里抢人。”
李月梅听见这些话,气得涨红了脸,哆嗦着嘴唇道:“她、她不要脸!张信是和我定了亲的,她怎么能这么做?”
“她既然做得出半路拦人的事,哪里还会顾及脸面?那一家子人,你还不清楚吗?”
李月梅听了,又有些心慌,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发白,捏着自己的手指,惴惴不安道:“玉秀姐,你说,张信他会不会、会不会……”
玉秀问:“你觉得他会吗?”
李月梅想了想,轻轻摇头,说实话,她与张信也没见过几面,可心里却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安,“可是,李月萍长得比我好,嘴巴也比我厉害……”
见她这样,玉秀倒有点后悔之前把这事说出来了,轻轻拍着她的手,道:“谁说她长得比你好?她那瘦骨伶仃可怜巴巴的模样,活似十几年没吃过一顿饱饭,有什么好的?”
她极少背后说人,还是说这样的刻薄话,李月梅听了,却颇觉安慰。玉秀见她脸色好些,又道:“你放心,人都是长了眼睛的,我相信张信不会被她的外表骗了,而且他对你也是有心的,只要你自己别对人爱答不理的,冷了他的心。”
李月梅想起自己从前对张信的嫌弃,心里又愧又悔,急得直摇玉秀的手,“玉秀姐,我之前都没给他好脸色看,你说他会不会生气了?”
玉秀淡笑道:“既然怕他生气,那还不赶紧哄一哄?”
这话若今日之前说,李月梅肯定不屑去做,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