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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点点头,“大,我之前去县里办事,见过那家的门面,门口两座大狮子,可比县衙还威风。听人说,咱县里这间,只是一间小小的分局,真正的总局还在省城。”
柳氏又问:“镖局里的镖师本事很大?比那李川如何?”
李山笑了:“李川那两下子,也就在咱们李家沟说是本事,在外头算什么。你不知道,他拜的那个师父,当初就是去镖局不成,才在镇上开了个巴掌大的武馆,这事儿当初大伙儿都知道。”
柳氏追问:“这么说来,李玉秀她男人的本事比李川厉害了?”
李山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柳氏便不说话了,她想着,怎么李玉秀的运气就这样好,凭白给她得了一个又有本事又大方又体贴的男人,明明她哪一点都比不过自己。
而此时众人口中有本事的男人,正在一间破庙里烤火。
倒让玉秀给说中了,他和萧楼两人出了县城,一路策马北行,到了这日傍晚,还未到落脚的城镇,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两人又急行一阵,见雨势太大,才不得不找了间破庙落脚。
在庙里扫出一块干净的地面,捡了柴火生起火,林潜拿出方才一直被护在怀里的包袱,取出一件簇新干净的衣服换上,这件衣服,是玉秀得知他要出门赶制出来的。
换好衣服,他又掏出一个蛋黄肉粽,三两口吃了。粽子是糯米做的,玉秀不让他多吃,因此吃完两个粽子,他就翻出一个烙饼,在火上烤软了,剖开来,又从包袱里摸出一个小陶罐,从陶罐中挖出一大勺香菇肉酱,夹在烙饼里,大口大口吃下。如此吃完五六个烙饼,他又从包袱里掏出两个绿中带粉的桃子,在衣袖上擦一擦,咔嚓咔嚓下肚。
一通吃下来,他摸了摸肚皮,感觉有七八分饱,就不再吃了,拿起枯枝架上打湿的衣物,打算将衣服烤干就睡了。
萧楼站在一旁,捧着湿漉漉的下摆,早已经惊呆了。
要知道萧少侠历来潇洒,闯江湖从来是说走就走的旅行,马带上他,他带上银票。喝最好的酒,住最贵的店。偶尔有今天这样狼狈的时候,也不要紧,反正无人看见,等他今晚将衣服烤干,明天穿在身上,即使饿了一晚肚子在咕噜噜叫唤,只要没人听见,他还是潇洒剑萧楼。
可是今晚,他突然发现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大师兄从前打光棍的时候,出门比他还潇洒,马也不带,银票也不带。夜里住破庙,大家听着各自肚子咕噜叽哩的声音就睡了,谁也别嘲笑谁。
眼下大师兄突然不光棍不潇洒不饿肚子了,萧楼觉得他不开心了。
☆、第49章 潇洒贱
萧楼原本不怎么饿,可眼下烙饼烤过的焦香味、师兄狼吞虎咽的好胃口、以及桃子那脆脆的咔嚓咔嚓声,都让他肚里打鼓;嘴上流津。
他在肚皮和脸皮间犹豫了一瞬,果断抛弃了此刻无人看得见的面皮;将湿衣服一挂;腆着脸凑过去;笑嘻嘻道:“师兄;嫂子可真贤惠;她还给你准备了什么,让师弟开开眼界吧?”
说着;一只手贼兮兮就要去动林潜放在手边的包袱。
林潜没出声,只扫了一个眼风过去;萧楼的手便僵在半空中。
他只得讨好地笑笑,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说了实话;“师兄,我肚子饿……”
林潜拿过包袱;在里头一通找,找出一个芝麻最少的烙饼;最小的粽子;最青的桃子丢给他。
其实玉秀给他准备的吃食,是双人份的,走之前也交代过他,若有什么意外,要将吃的分一半给师弟。
不过林潜看看师弟的蠢样子,他已经这么蠢了,若吃得太多,反而把脑子挤了怎么办?他这做师兄的,不免要辛苦一点,帮他把他那份吃了。
萧楼不知实情,还在为师兄今日的好说话感动呢,怕他后悔,忙拆了粽子三两下塞进嘴里,口里马屁拍道:“嫂子手艺真好,师兄好福气!”
林潜听了这话,心道这师弟还不算太蠢,于是又丢了一个烙饼给他。
萧楼一看有戏,忙又道:“我那天见了嫂子,就觉得她和江湖上那些女子不一样,长得又好,身形苗条,又特别贤惠,特别温柔,特别——”
他突然觉得后颈有点凉,这感觉很熟悉,每次师兄要揍他的时候,就会释放这种冷气,他立刻住嘴,心惊胆战转头偷看师兄,却见他正阴森森地盯着自己。
萧楼吞吞口水,“师兄,你、你怎么了……”
林潜冷冷道:“那是我媳妇儿。”
萧楼傻傻地点头,“我知道啊。”这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师兄是什么意思,感情他以为自己看上她媳妇儿了!
老天作证,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咳!可他萧楼,对嫂子真没什么歪心思。
虽然他潇洒剑的名头在江湖上没师兄的大,可也是响当当的上清宗一代少侠,多少美女上赶着凑上来呢!还至于跟师兄抢一个村妇?!
他好说歹说,才终于让师兄相信自己没那份歪心。
林潜只冷冷瞥他一眼,好歹没出手收拾他。
萧楼擦擦冷汗,庆幸躲过一劫。
不过话说回来,他心里实在好奇,当初那么多美人师兄都没放在眼中,怎么现在对嫂子就这么死心塌地了?
他啃着烙饼,偷偷去瞧林潜,试探道:“师兄,落云派的柳师妹前一阵见到我,还向我打听你的下落呢。”
林潜皱皱眉,半天才回想起柳师妹是谁,道:“找我比武?她打不过我。”
萧楼一口烙饼噎在胸口,捶了半天才吞下去,喘着气道:“是柳师妹啊师兄,江湖第一美人啊,你记起来了吗?”
哪个人听到第一美人找自己,会觉得人家是来找他比武的?
林潜不耐道:“记得,找我何事?”
“呃……”总不能说人家对你有意,来我这打听消息了吧?萧楼虽然有点不着调,可眼下手里还啃着嫂子做的烙饼,这话就说不出口了,总觉得对不起嫂子。
他改口道:“没什么,大概就是随口问问。”
林潜便不理他了,起身把衣服翻个面继续烤。其实就把衣服这样挂着一晚上,它自己也就干了,可他担心若不看着,睡着后火星子飘起来会将衣服烫出一个洞,到时候回家又要辛苦媳妇儿去补,还不如现在小心一点。
萧楼消停一会儿,又壮着胆子道:“师兄,江湖上那么多美人,你从前怎么没想过娶一个回家呢?”
林潜凉凉地看他一眼,“我是人,不是狗。”
不至于见到一个长得好点的女人就要去献殷勤,想着怎么把人弄到手。况且林潜还挺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没有一副好皮相,长得不讨人喜欢,那些江湖女子,包括刚才萧楼说的柳师妹,见了他都一副躲躲闪闪扭扭捏捏的模样,他也不想把人吓到,所以从不接近她们。
幸好萧楼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然肯定要捶胸顿足,痛惜他这根不解风情的死木头,错过了多少美人!
萧楼又被他直白的话噎了一下,心中默默反思自己平时有没有围着美人转,希望不要成为师兄口中的小狗才好啊。
过了会儿,他反思完,又原地复活了,凑近了八卦道:“师兄,你和嫂子的缘分是怎么来的?”
林潜正直道:“父母之命。”
“当真?”萧楼不太相信,怎么看师兄也不是那么听话的人。
林潜扫他一眼,道:“你有疑问?”
萧楼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林潜这才满意。他和媳妇儿,说起来确实是父母之命没错。而且他看得出,第一次见面时,媳妇儿也有点怕他,不过还是做了好吃的给他吃,又怕他山路上看不见,给他送了一盏灯笼。
那段时间娘正给他说亲事,他这个年纪,确实该成家了,只是先头找的几个年纪都太小,他自己快三十岁了,怎么能找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后来碰巧说到媳妇儿,年纪也合适,她手艺又好,又不嫌弃他是个山民,想想看,也觉得没什么好推脱的了。
后来的相处,更是发现媳妇儿的好。她说话轻声细语的,她会给自己做衣服鞋子,会给他做很多吃的,她身上香香的,身子软软的……
林潜想着想着,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
不知道媳妇儿现在睡了没有?
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一种离家在外的牵挂。
玉秀在家里,也一天天地数着日子呢。
这日下午,她在河边洗衣服,洗着洗着就出了神。
今天已经初九了,算算日子,林潜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省城。不知道这一路顺不顺利?有没有好好吃饭?夜里有落脚的地方吗?
她自己从未出过远门,不知道路上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心里更加担忧。
张春花的妯娌黄氏端着木盆在她身边蹲下,一连唤了好几声,才把她喊回神。
玉秀不好意思道:“是婶子啊。”
黄氏笑道:“我看你发着呆,想你家男人了吧?”
玉秀低下头,面上微红,“我在想他不知到哪里了,一时出了神。”
黄氏便道:“别太担心,他们镖局出镖,都是很多人一起的,路上虽走得慢一些,但人多了,就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玉秀轻轻点了点头。
黄氏将皂角打在衣领上,使劲搓了搓,又道:“玉秀,你男人以后就在镖局干着了吗?”
玉秀道:“我也不清楚,他从前不是做这个的,这次是人手不够,他师弟又找上门来,才跟着走了一趟。”
黄氏便凑近一些,低声道:“我有个小姐妹,就嫁了个镖师,虽说她男人要出镖,长久不在家中,可每走一趟镖,或是半个月,或是一个月,少则得了三四两银子,多则有五六两,她男人一年走个七八趟,一家子人就都衣食无忧了,比我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不知好了多少!”
玉秀道:“银子虽多些,可他们在外头,到底比在家里受累。”
黄氏便道:“虽累些,可那是实打实的银子,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去,还去不成呢。”
就像她的妯娌张春花,前一阵因儿子李川去镇上罗大户家当了护卫,一年能得十五两工钱,不知多得意呢。这两日听说玉秀的男人做了镖师,又听别人说自己儿子不如他,就又在家里闹腾了,每日骂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