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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的妯娌张春花,前一阵因儿子李川去镇上罗大户家当了护卫,一年能得十五两工钱,不知多得意呢。这两日听说玉秀的男人做了镖师,又听别人说自己儿子不如他,就又在家里闹腾了,每日骂骂咧咧指桑骂槐的。
玉秀听了她这话,只笑了笑。
黄氏心里实在好奇,又问道:“你可知这一趟,那镖局打算给你男人多少工钱?”
玉秀笑着摇头道:“我不曾问他。”
黄氏不死心,又道:“既是他师弟家里的镖局,又是找上门来请的,这一趟至少也能得个七八两银子吧,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十两银子也有。你们如今只有自己两口子,上头爹娘年轻,不需要孝敬,底下又没孩子,这十两银子一二年都花不完。”
她算着算着,自己心里也有点眼红起来。她家孩子多,不如张春花,只有李川一个儿子,可以供他去习武,虽然之前花了不少银子,可眼下李川一年有十五两,不需几年就能把那些银子赚回来了。
玉秀家这个更了不得,出去跑一趟,就能赚回一般农家人一年都存不下的银子。
想想自己家,好不容易给几个儿子说了亲,马上又要开始供养孙子了,日子紧巴巴的,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想到这些,黄氏也没了再说闲话的兴致,只管自己闷头洗衣服去了。
此时西湖边的付家大宅,家人来报,上清宗两名大侠潇洒剑和斩龙戟到了门外。
付大善人听得这个消息,忙撑着圆滚滚的身子出来迎接。他原以为若能得潇洒剑前来助阵已是极好,没料到近年来越发神出鬼没的斩龙戟也来了,实在是令人喜出望外。
☆、第50章 小别胜新婚
这日下午,琴婶子和李月梅一起上门来,琴婶子面上是藏不住的喜色;李月梅面上羞涩;眼里却也透着欣喜。
夏知荷问了;才知原来月梅有了身孕,特意回娘家报喜呢。
琴婶子喜道:“大夫说了,已经有两个月了,说起来正好是玉秀出门那段日子有的。”
夏知荷便笑道:“原来那会儿是双喜临门;只是咱们自己不知道呢。”
琴婶子也道:“可不是!唉;就是这段时间她一直照顾她婆婆,受了不少累;脸蛋看着都小了一圈,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玉秀轻轻摸了摸李月梅的肚子,道:“大夫怎么说?这段时间需要卧床休息吗?”
李月梅摇摇头;“他没说什么,只说有些东西不能吃,近几个月不能干重活。”
夏知荷便道:“大夫既然没说;说明没什么事儿;孩子肯定好的很。嫂子就放心吧;月梅的身子自小就好,不像我,因身体虚弱才需卧床休养,她肯定好吃好喝着呢。来年春天给你生个小外孙!”
琴婶子乐道:“借你吉言,果真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玉秀又问李月梅:“你婆婆身体好了吗?”
李月梅道:“上月底就能下床走动,月初就已经大好了。只是我想着,她年纪大了,摔了这一跤,怕有什么不好的后果,所以近日家里的事都没劳烦她,还是我来做。昨天大夫来过后,婆婆就让我以后歇着就好了。”
玉秀道:“你婆婆既然疼惜你和你肚子里的宝宝,那你也别逞强,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琴婶子也道:“你玉秀姐说的话你可得听进去,以后别再像个孩子一样,想一出是一出了。”
说着,她又对夏知荷道:“妹子你不知道,今天她是自己一人走回来的,原先我还不觉得,后来知道她有身孕,可把我吓一跳,这少说也是半个时辰的路,一路上又是过桥又是爬坡的,有个意外可怎么办?!”
玉秀听了,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道:“该骂,以后不能这样了。”
夏知荷也道:“你若想回来,和张信说一声,他肯定会送你的,以后别让你娘担惊受怕了。”
李月梅摸着额头求饶道:“我知道啦,刚才娘已经说了我一通了,你们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看她说得可怜巴巴,众人都笑着摇头,还是个孩子样呢。
夏知荷招呼她俩吃茶点,又闲说了几句,突然想起什么,对琴婶子道:“靖哥儿的婚事就在下月初了,到时候人多事杂,月梅又刚有身孕,我看到时让她在家休息,叫玉秀给你帮忙吧。”
玉秀听了,忙道:“是啊,左右我也无事,到时正好来婶子这里蹭吃蹭喝,还能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模样呢。”
琴婶子心中也有意,不过还是有些迟疑道:“那玉秀家里?”
玉秀笑道:“婶子放心吧,我家里就他一个,又没有老人小孩要照看,到时候给他留饭就行了。”
琴婶子忙道:“留什么饭,让阿潜也来我家吃酒席,你给婶子帮忙,到时候婶子给你包红包。”
玉秀笑起来,道:“那婶子可得包个大的,小了我可不要。”
另几人听了也都笑开了。
又坐了一会儿,李月梅拉着玉秀去她房里说私房话。
玉秀的房间还是从前的模样,李月梅看了一圈,在桌边坐下,拉着玉秀的手道:“玉秀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秀道:“端午之后就过来了。”
李月梅道:“那都十来天了,我最近一直忙着家里的事,也没时间回来一趟,你来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
玉秀拍了拍她的手,道:“其实按理我也该去看看你的,只是你婆家人多,我怕贸然上门,有什么忌讳不知道的,反而给你添麻烦。”
李月梅道:“没事儿,我那边人是多些,你去了也不自在,咱们连说说心里话都不方便。还是你家里好,没人管着,就等我有空回来看你就好了。对了,我姐夫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玉秀道:“他走时说是五月下旬回来。”
“今天已经十七了,应该快了。”李月梅说着,又凑进了小声问:“玉秀姐,你想他吗?”
玉秀轻笑,大方承认道:“之前他总在我身边,我觉得太黏糊,怕人说闲话,眼下他不在,我倒是觉得,与其分别两地,宁愿让人说笑了。”
李月梅心知她心里定不如面上笑得轻快,可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得拉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道:“听我娘说,姐夫去做了镖师,这得是有本事的人才能做的,能赚大钱呢。等姐夫挣了钱,让他给你买金买银,叫别人羡慕眼红去。”
玉秀笑了笑,不再说这个,转了个话题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了。前一阵我娘害喜,我给她渍了青梅,还剩半罐子,我想着该浪费了,眼下你就有了,看来那半罐子是给你准备的呢。”
李月梅撅撅嘴,道:“你又笑我了,那什么青梅还是给你自己留着吧,保不齐你现在肚里就有一个了呢!”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琴婶子来喊月梅回去。原来是张信赶着牛车来接人了。
玉秀笑道:“这就来接了,等你以后肚子再大些,他该天天在后头跟着了。”
夏知荷与琴婶子也看着小夫妻两个直笑。
李月梅便在众人的揶揄中,红着脸被张信接回家了。
玉秀又在娘家住了两天,到五月二十这天早上,她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
夏知荷在一旁道:“阿潜说是五月下旬回来,也没说具体哪一日,你今天就回去,可有的等呢,不如继续在家里住着,等他来接你。”
玉秀道:“我也不是为了回去等他,这些日子我虽然有回去喂喂鸡拔拔草,可床铺被褥到底半个月没用了,该搬出来晒晒,屋子积了灰,也该打扫打扫,若等他回来再做,就来不及了。”
夏知荷又道:“那你晚上总要回来吧,夜里一个人可睡得安稳?”
玉秀仍是摇头,她心里有感觉,总觉得林潜这一两日就能回来了,她当初说了要在家里等他,那就要回去。她笑道:“有小狼陪我呢。”
夏知荷听了这话,低头去看她脚边的小狼犬,见它正坐在地上,抬起一条后退搔痒,整个身子肥嘟嘟的都跟着颤动,不由也笑了。这小东西虽小,却机灵得很,整日跟在玉秀脚边。有人上门来,若是认识的,它就乖乖坐着不动,若不认识,就要嗷嗷地朝人叫唤了。
夏知荷见她打定主意要回去,也就不再劝了,他们李家沟村子虽穷,可一贯没有什么小偷小摸,自从李癞子出事之后,村中更是安稳,她回去独自住个一两日,不怕有什么事。
玉秀回到家里,自然是好一番收拾,一直忙到日头偏西才算完。晚饭随便吃了一些,又烧水洗了澡,在厨房里留了一锅热水,之后就在灯下做针线。
天越来越热,前几日镇上大集,她去镇上买了买了一匹透气的粗棉布,打算给林潜做两身夏天的短衫。
不知不觉,月亮已经升在空中,整个村里都陷入寂静的梦乡里,只有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玉秀掩口打了个哈欠,放下针线开始收拾,心道今晚他大概赶不回来了。
玉秀心里记着事,睡得并不安宁,半夜突然惊醒,正好见床边杵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一惊,正要惊叫,一只大掌轻轻捂住她的嘴,来人道:“媳妇儿,是我。”
声音虽然暗哑,可不是林潜又是谁?
玉秀愣了一瞬,忙爬起来点上油灯,转头细细看他。
只见他头上发髻散乱,面上长了一圈胡茬,眼中布满血丝,眼下有两道阴影,衣服上满是褶皱,更有不少脏污灰尘,一看就是长途跋涉,精疲力竭的模样。
唯有那一双眼睛,依然幽黑深邃,目光似两道火光,牢牢钉在她身上。
玉秀看得眼中一热,忙低下头去,道:“厨房里给你留了水,也不知热不热,我再去加把柴火。”
说着,从柜子里拿了干净的衣服放在桌上,自己披上外衣就去了厨房,给水加了火,又把另一个灶眼点上,准备给他做饭。
林潜进来打了水,就在院子里冲了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进来。
玉秀做了一锅疙瘩汤,又在另一个锅里做了敲糕。
两人除了一开始那一句,之后都没再说话,空气中仿佛有什么紧紧绷着。一个只管做饭,一个埋头狼吞虎咽。
玉秀做完饭,看了他一眼,原本准备回房去,可看见他滴滴嗒嗒的头发,又去拿了条布巾,站在身后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