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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威廉下令不准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打扰他,独自一人关在办公室内。他知道亚伯·罗纳斯基也在纽约的男爵饭店中,他派在饭店盯梢的人已打电话回报:罗纳斯基于八点二十七分抵达以后就径直前往四十二楼的办公室,到此时都不曾露面。威廉拿起电话要总机接男爵饭店。
“我能请教是哪一位吗?”对方的秘书有礼地问道。
“我姓该隐,威廉·该隐。”他尽量让声音沉稳一些。
对方沉默了许久,或者只是他的心理作用,因而觉得久?
“我不敢确定他在不在,该隐先生,我去找找看。”又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该隐先生吗?”
“罗纳斯基先生。”
“不知你有何贵干?”一个极为镇定、带有些微外国腔的声音说。
虽然威廉的说辞已经是小心准备的结果,但他觉得自己的口气仍嫌急躁了些。
“我对你手上的李斯特银行的股份有些不放心,”他说。“还有你在我们所代理的一家公司中的强势地位。我想也许我们该见见面,讨论一下你的用意。另有一件事我希望私下让你知道。”
又一段长长的沉默。电话是否被切断了?
“要见面是不可能的,该隐,我对你太了解了,根本不想再听你那套借口。你随时张大眼睛,自然就会了解我的用意。总有一天你手上的李斯特股票会让你想从我的饭店的十二层楼往下跳。只要再有百分之二,我就可以按着第七款办了,你我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那时你或许就能体会大卫·黎洛不知银行要杀要剐的滋味了。现在你尽管坐着等,看我弄到那百分之八后怎么对付你。”
罗纳斯基的话叫他心寒,可是他总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虽然他的拳头已重重击在桌上。“我了解你的感受,罗纳斯基先生,可是我仍然觉得我们若能见面,把话谈开可能较为明智。有一两件事实你可能还不曾留意。”
“例如你怎么诈取亨利·奥本尼的五十万元吗?”
威廉有好一会说不出话来,而且极想爆发,可是他又设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不是,我要告诉你的事与奥本尼先生完全无关,是一件与你个人有关的事。不过,我必须极郑重地声明,我没有诈取奥本尼先生一分一毫。”
“亨利可不这样想,他说你不答应贷款给他,促成了你母亲的死亡。从你对待黎洛先生的表现看来,这点并不难相信。”
威廉从不曾费这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发脾气,好几秒后才迸出一句话:“我能要求与你当面把这一切误会解释清楚吗?你可以选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中立地点。”
“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的人不认识你的真面目,该隐先生。”
“哪里?”
“天堂。”亚伯说完即挂上电话。
“马上给我接亨利·奥本尼。”他对秘书说。
秘书花了十五分钟才找到正在开会的众议员。
“亚伯,你找我有事?”
“嗯,亨利,我想你可能愿意第一个知道,该隐已经发觉我们的计划,今后要打明仗了。”
“什么意思?他知道我们的计划?你是说他知道我也牵扯在内?”亨利急急地问。
“当然,还有你负责的这个特别的案子,李斯特银行和州际航空公司的股份。”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详情?这些只有你和我两人清楚。”
“还有寇蒂斯·费顿,”亚伯加上一句。
“对,可是他绝不会通知该隐。”
“除了他没有别人,别忘了李奇蒙转到他手上以前是费顿负责的。我猜他们一直有联系。”
“我的天!”
“你好像很担心的样子,亨利。”
“如果他知道,那又是另一种比赛方式了。亚伯,他可不常输。”
“我也一样,”亚伯说。
“他吓不倒我,所有的王牌都在我手上。我们目前进行到什么程度?”
“我们需要另外的百分之二才有资格搬出第七款,而彼得·伯费还没上钩。”
“这样的情况再好不过,你继续和伯费谈,反正不急,让该隐猜猜我们的下一步。今早的谈话中——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冒汗了。可是我不急,在我准备就绪之前,就让他干着急吧。”
“好,”亨利说。
“如果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我会通知你。”
“你放心,亨利,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已抓住了他的命根子,只待我慢慢地捏下去。”
“我会高兴地看着你这样做。”亨利好像高兴了些。
“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恨他。”
《该隐与亚伯》 第三部分《该隐与亚伯》 第五章(7)
亨利紧张地笑了笑。
“去欧洲好好玩吧。”
亚伯放下电话开始考虑下一步,手指用力在桌面敲着。他的秘书闻声进来。
“替我接大陆银行的费顿先生,”他头也不抬地说。几分钟后电话铃响了。
“费顿吗?”
“早,罗纳斯基先生,你好吗?”
“我希望把所有跟贵行往来的账户结束。”
对方许久没有回答。
“你听见了吗,费顿?”
“听见了,”银行家茫然若失地说。
“但是我能请教为什么吗,罗纳斯基先生?”
“因为我一向最不欣赏犹大,从现在起你也丧失了董事资格,我很快会把书面的声明及该把账款转到哪一家银行的指示送达贵行。”
“可是我真的不懂为什么,罗纳斯基先生,我做了什么……”
亚伯挂断电话,蒂娜正巧走入办公室。“爸爸,这样多不愉快?”
“本来就不是件很愉快的事,不过这与你无关。”亚伯的语气马上变了。
“你要去欧洲的服装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爸爸,可是我不知道伦敦和巴黎的人怎么穿,但愿我不要太突出。”
“你当然是突出的,而且会是全英国最美的一个小姑娘。一定有许多欧洲人巴不得要站到你身边来,不过我会把他们赶开。来,我们去吃午餐并讨论一下到伦敦该做什么。”
十天后,他和蒂娜飞抵伦敦。长达十四个小时的行程,使他们只想好好睡一觉。
亚伯欧游的理由有三:一,前来确认伦敦、巴黎和罗马三家新饭店的建筑合约;第二,让蒂娜在进入蕾德克丽芙学现代语言之前看看欧洲;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再访波兰的城堡,看看是否有任何机会证明他的所有权。
伦敦之行非常成功。企划组在海德公园附近找了一块地,律师随即进行购地与申请执照的事。蒂娜发现伦敦的残破时惊讶不已,但伦敦居民似乎毫不在意,仍然认为他们是世界权力的中心。她经常应邀参加各种餐会和舞会,每天晚上带着闪亮的双眼与当晚的故事回来,第二天就忘记了。她无法决定自己是否真想嫁那个伊东学院毕业的皇家军官,他老是对着她或是在上议院候国王传召的爵爷们行礼。她不敢确定候传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确实懂得如何侍候一位淑女。
巴黎的美让能说流利法语的父女流连忘返。亚伯买了一栋濒于崩坍的旧饭店,将之夷平后交由建筑师重新营造。之后两人再赴罗马。
感受过英国人的友善与法国首都的欢乐,这个刚由战争阴影下挣脱出来的旧城真叫人沮丧。亚伯觉得这个国家的经济极不稳定,便打消了原本要在此建饭店的念头。蒂娜觉察出父亲急于见到波兰的城堡,便建议他们早些离开意大利,赶赴波兰。
然而申请签证居然比在伦敦申请一张建筑执照还难,意志不够坚定的访客很可能就会放弃了。护照上终于多了那个印章后,亚伯和蒂娜雇车直奔斯罗尼村。他们在边界受阻,滞留了好几个小时。多亏了亚伯流利的对答,他们才得以迅速前行。车子愈接近斯罗尼,蒂娜就愈体会到这趟旅程对父亲的意义。
“爸爸,我从没见你对任何事那么兴奋过。”
“这是我的出生地,”亚伯解释道。
“在每天都在改变的美国生活了那么久后,看到这儿几乎毫无改变的样子,实在有如在梦中的感觉。”
他们继续往斯罗尼而去,亚伯的知觉因为有参与感而变得敏锐,一会儿欣慰,一会儿便因看到原该是田原及小屋的地方一片荒芜而震惊、愤。
他们绕过进入庄园前的最后一处弯道,看到通往城堡的铁门时,亚伯将车刹住,同时放声大笑。“都和我记忆中一样,什么也没变。我们先去看看我头五年住的小屋——现在该不会有人住了吧,然后再去我的城堡。”
跟着父亲坚定的脚步,蒂娜经过青苔满布的榆树和橡树林间的一条小径。这座森林再过一百年也不会变吧。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猎户的小屋所在的空地。亚伯立在原地呆瞪着,他已不记得这小屋有多小了,这么小的地方真的住得下九个人?茅草屋顶年久失修,破旧的门窗似乎已久无人居,原本整齐的小菜圃也荒废了。
小屋真成了废墟?蒂娜拉着父亲的手缓缓向前门走去,然后上前敲门。他们默默等了一会儿,蒂娜再去敲了一次,里面似乎有了声音。一会儿后,有个佝偻瘦弱、全身黑衣的老妇人前来开了门,她的满头白发全包在手帕内,双眼空洞地瞪着眼前的客人。
“不可能。”亚伯用英文轻轻说。
“你要做什么?”老妇人怀疑地问。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我没有恶意,我们能进来跟你谈谈吗?”
老妇人不情愿地让他们进去。室内仍和他记忆中一样,一张木桌两把椅子,没有地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