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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民,你现在还要来讨伐爸吗?!”
“我不是讨伐你,我就是说说我这些年的感受。”文为民说,“这些年我也不是你看到的这么没心没肺,真的不在意全力抱负,只是因为你从来不觉得我能够有所作为,我也怕尝试失败被你责备,才表现出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模样。但是你仔细想想,只要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从来没有不做过,我甚至很想做好了得到你哪怕一句轻描淡写的表扬,这么多年了,都没有。”
“够了!”文江兴被自己儿子说得脸黑。
“我还没说完。”文为民这个时候,也能不看文江兴的脸色了,“我现在想了想,那晚上你让我去亲自处理朱兰兰家人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为了做这样的打算而已?!一方面抱着一丝侥幸将朱兰兰的家人处理掉,让莫修远的罪名没办法含冤得雪,如果是这样,应该是你们想到的最好结果。退一万步,另一方面,你们应该早就预料到了,如果文家人被盯上然后事情被暴露了,还可以让我来将这个黑锅给背了,反正是我被抓住现场的,我反正都会被判刑,倒不如就将所有一切都认了去,保全了你和文赟的犯罪事实。”
文江兴倒是真没想到,这个时候文为民这么聪明。
他狠狠的看着他,说道,“为民,我不管你怎么想,但这件事情爸没有和你商量,而是让你就这么做。你好好听爸的话,以后出来依然荣发富贵享之不尽,如果你质疑和爸作对,爸也可以让你,什么都没有!”
文为民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还威胁他。
他其实在他爸说让他抵罪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既定的事实,他根本就不能反抗。
只是听着他爸的语气,他又觉得疯了吃了些而已。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文江兴松了一口大气,“你全部认罪就行了,所有的犯罪证据犯罪事实以及犯罪动机你都有。法院会完全接受你的犯罪,你放心,就算是你进监狱了,也不会让你在里面难过的,我知道打点。”
文为民又是点头。
除了点头,他还能做什么。
文江兴从监狱里面站起来,“你好好保重,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说着,就转身离开。
文为民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
他突然觉得,到这个地步,文家的辉煌,也不长了!
文江兴离开文为民的监狱,走向看守所的大厅时,就看到秦正箫突然出现。
两个人四目相对。
秦正箫主动开口道,“还劳驾了文部长亲自到这种地方来。”
“我来看看我儿子,有问题?”文部长脸色一沉,也没有因为秦正箫的身份,而给他极大的面子。
“文部长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守纪律的地方。滥用执法,可是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文江兴冷哼,“既然如此,你就去告我,滥用执法吧!”
“文部长真的严重了,我的意思是,文部长大可以让人通知我一声,你想要去看看你儿子,我怎么会拦着你,也避免了你触犯到了法律的界限,让文部长自己为难了。”秦正箫说得好听。
文江兴依然脸色冷漠,“谢谢你的好心提醒。”
“文部长现在是打算离开了?”
“否则你以为我想要劫狱?”
“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我送你。”秦正箫说。
“不用了,你好好的审问我儿子吧,最好是做到公正公平,别让我看不起你。”
“当然,我代表着北夏国的公正和法律,自然不会徇私了去。”
文江兴当然知道他的讽刺。
冷着脸没有说话。
“哦对了,文部长。”秦正箫说,“你孙子文赟的事情……”
文江兴狠狠的看着秦正箫。
这种伤口,谁撕了他都会毛。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说,我已经立案让警察厅展开对那则视频的黑客进行追踪调查,有结果了,我会告诉文部长的。”
“哼!”文江兴甩了甩袖子,大步走了。
秦正箫看着文江兴的背影。
这只老狐狸,终于也体会到了被别人算计的滋味了。
秦正箫冷冷一笑,起身走进监狱,对着狱警说道,“带着文为民到拷问室,我马上对他进行审问。”
“是。”
……
文城私立医院。
陆漫漫和莫修远挤在一张床上。
莫修远身上有伤口,陆漫漫睡得小心翼翼。
她靠在他的肩头,好久没有如此心安。
莫修远就这么感受着陆漫漫的呼吸,轻轻的搭在他的颈脖处,有些瘙痒难耐。
两个人都很安静。
安静的在入睡。
静谧的房间,有些温情,就是这么不言而喻的流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留着浅灯的房间,突然响起了电话的声音。
陆漫漫在昏昏欲睡之中,突然吓了一大跳。
莫修远总觉得陆漫漫的一举一动,可爱到他真的很想将她揉碎在自己怀抱里,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美丽,就这么圈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抿唇一笑。
笑着说,“电话响了。”
“我知道。”陆漫漫带着些起床气,“这么晚了,谁这么不知好歹。”
嘀咕着,还是拿起病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接通,“秦先生。”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好的消息,你想要听哪个?”秦正箫难得这么幽默,尽管语气很严肃。
陆漫漫皱了皱眉头,“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丈夫莫修远的案件终于水落石出了,文家人承认了他们的犯罪事实,你丈夫被人诬陷一事儿,终于告一段落,再次让你丈夫,沉冤得雪!”
“坏消息是什么?”陆漫漫严肃的问道。并不觉得事情可以这么顺利。
“坏消息就是,承认这起事情的始作俑者是文为民,文家最无权无势最中庸最无用的人。”秦正箫一字一句,补充说明,“意味着,文江兴和文赟,毫无罪名!”
“什么!”陆漫漫有些激动。
莫修远看着她。
陆漫漫说,“不能往下查吗?文为民从来都是听文江兴的话,他连文赟都管不住,他怎么可能有能耐做这种事情!”
“但事实就是,所有的一切,人证物证动机方法各种可以定罪的条条款款,文为民都可以说得一清二楚,完全没有理由再继续往下查下去,法院会直接对文为民的诬陷犯罪事实及杀人灭口未遂的事情定罪,作为检察院,也不可能在所有事实都清楚明了了之后还是死磕着不放,会有人觉得我在针对文家,统帅也不可能在授权给我,让我在文城为所欲为!”
陆漫漫咬唇。
千算万算。
真的是没有算到,文江兴这么狠。
狠到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保全孙子,将自己儿子拿去抵罪。
这么一想,当时让文为民亲自去处理朱兰兰的家人,肯定也是想好了接下来所有的安排,如果能够杀了朱兰兰的家人自然是最好的结果,杀不了,就正好有机会让文为民去背了所有的黑锅。
文江兴!
文江兴!
果然比她想象的还要,心狠手辣。
自己的儿子,到底是怎么能够下得了手的!
“事情就是这样,不出意外,这周内就会开庭受理文为民的犯罪事实,提前通知你一声,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案子结案之后,我就会回到帝都,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秦正箫说得直白。
陆漫漫抿唇,看着莫修远,说着,“我知道。”
秦正箫挂断了电话。
陆漫漫也放下电话,那一刻确实有些难以眼神的情绪在自己眼底。
“文家人又逃过一劫?”莫修远问她。
“是。”陆漫漫咬牙切齿的说着,“我没想到,文江兴能够这么心狠的连他自己的儿子都算计!”
“为了保全自己,大多人都会这么做。而且不得不说,对于文家而言,最无用的就是文为民,他牺牲了,文江兴不会觉得失去了什么,顶多就是血缘感情上的一点波动,对他没有任何利益伤害。”
“但毕竟是他亲儿子啊!”都说虎毒不食子。
人怎么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纵观北夏国上下几千年,职权斗争牺牲的,无不是自己最亲密的人。”莫修远说,笑了笑,“这是现状。”
陆漫漫咬唇。
确实如此。
从小的历史中,这么多个朝代,这么多的君王统帅即位,牺牲的,何止千千万。
她理性能够接受,但是感性上始终接受不了。
在她看来,亲人,朋友还有爱人,比什么都重要。
这大概就是,上辈子自己落得如此下场的原因。
文家人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而她却还白痴的想要保护,她觉得重要的人。
他们算计的是整个北夏国包括她。
而她算计的,仅仅是除了他之外的,整个北夏国。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惨白的结局。
莫修远拦着她的手,温柔道,“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终有一天,文家人会落得下场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陆漫漫温顺的躺下来。
本来刚刚睡意十足,现在却辗转难眠。
莫修远说是这么说,可这次,分明已经临门一脚了,却被文家人这么逃脱,尽管,文家人在这次事故中,受了重创,可终究是压不下那口气,她可能让文家人就这么逍遥法外!
这么一直睡不着,脑海里面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对着莫修远连忙说着,“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将你卖给秦正箫。”
“嗯?”莫修远蹙眉。
“那个……当初为了让秦正箫来审判你的案件,所以答应他,等你出来后,就是他的人了,我当时也是……”陆漫漫说得有些断断续续,连自己都无法想象,莫修远听从被人安排是一个什么画面,总觉得委屈莫修远。
其实按理。
莫修远对比起秦正箫的身份,是真的相差很大,让他在秦正箫下做事儿,完全可是说是高攀,这一刻,却突然那么不自信自己的决定。
“好,我知道了。”莫修远说。
“你不介意吗?”陆漫漫诧异的问道。
“干嘛介意?以后有了秦正箫这个保护伞,谁还敢陷害我?!”莫修远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
陆漫漫忍不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