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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劭儒狠狠瞪了芳淑一眼,压低了声音斥道,“胡闹!你这是要干什么?”
芳淑却是不冷不热的勾唇冷冷一笑说到,“先生不必动怒。今日之事,说起来,也算碰巧,前段时日家中招收佣人,正巧这位王夫人前来应聘,因为勤快能干便被录用。谁知,这位王夫人却在宅子里见到她的女儿……哦,也就是苏翡苏小姐。”
芳淑微微抬起了下巴,露出光洁的脖颈,用眼角斜睨着苏翡,冷声到,“苏小姐,虽然你还没入我们许家的门,可我这个做长辈的还是忍不住想数落你几句,不管如何,人不能忘本,你富贵了,却转眼将自己的父母弟弟抛到脑后,任由他们在贫困线上挣扎,实在太过不孝,我不由后怕,如果你真的嫁给了我们家桓之,是不是转眼也要将我们这两个长辈弄得一无所有?”
苏翡将视线直直移到芳淑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带着几分诡异的微笑来。
只见她缓缓张开涂了粉色唇蜜的薄唇,饶有深意的回答到,“是啊,芳淑夫人教训的实在是正确,人,可不能忘本……”
不知是不是她语气间的寒意实在太盛,全场宾客都停下了议论,将视线集中在了她身上。
芳淑夫人被苏翡幽深的目光看得一阵后背发毛,但想一想自己先前从苏翡继母口中了解到的‘情况’,心中又有了底气,便也只是高傲的看了回去。
正在这时,紧皱着眉宇的许桓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苏翡继母的面前,缓缓半蹲了下来,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突然重重冷笑了一声,微微抬高了清澈透骨的声音。
“这位王夫人,你跟翡翡,真是没有半点的相像啊。”
对方被许桓之杀厉的气息吓得一震,颤抖着回答道,“我……我是,是她的继母。”
“我当然知道翡翡生母已经去世了的消息。而且我也觉得,这世上没有一个母亲,能狠心到,女儿昏迷不醒、还躺在病床上时,就席卷了所有的医疗费,远走高飞。”
这话一说出口,众宾客再次开始低声讨论,芳淑的脸色也明显难看了起来,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追问道,“桓哥儿你说什么?”
许桓之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苏翡身旁,将苏翡手上握着的香槟酒杯放到了一旁的托盘之上,冷眼看着地上的母子继续说到,“三年前,我不小心驾车撞到了翡翡,翡翡当时的情况十分严重,躺在病床上深度昏迷,我自知有愧,付了全额的医疗费,却不想钱款刚刚落在翡翡的父亲和继母手中,他们就捐款潜逃……”
芳淑顿时感觉一阵晕眩,她竟然只听信了苏翡继母的一面之词就开始发难!白白给人添了笑话!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朝下走去,她立刻换出一副上当受骗的震惊表情,看着地上的中年女人,颤抖着声音指责到,“你,你当初为何不将事实讲出来,居然利用我的一片好心!”
继母脸色发青的叫嚷道,“那是她父亲干得!跟我们无关!跟我们母子无关!”
苏翡终于开了口,却轻声发问道,“那么在澳门赌场一掷千金,欠下四十万赌债的人,也不是你了?”
这一次,继母的脸色完全难看起来,哆嗦着问,“你,你怎么知道……”
苏翡偏着头,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来,“因为你千不该,万不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返回夏城,当初,你将我救命钱带走的时候,警察就已经介入了这件事情……”
“啊!”继母尖叫一声,便拽着儿子朝外狂奔而去。
披头散发一般的鬼样子,竟使得在场的宾客们纷纷让开道路,任由她拽着胖乎乎的儿子冲出了大厅。
许桓之立即大声喝到,“保镖!拦住她们!”
一场闹剧,自此落幕,在场的宾客们怏怏得看了这么一场好戏,只觉得颇为滑稽好笑,却还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开,似乎还在期待下一场演出。
这一次,并没有让宾客们失望。
苏翡终于不再是原本那副与世无争的淡然样子,冷笑着看继母跑掉之后,再次将视线转到了芳淑脸上,仿佛剜骨割肉一般的看着她。
芳淑额角渐渐沁出冷汗来,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在死亡秤盘之中丢下最后一个砝码的感觉,后背发凉的感觉让她几乎以为下一刻就要掉下万丈深渊。
果然,下一刻,苏翡轻轻开了口,“芳淑夫人刚刚说得不错,人,不能忘本……所以,我也想问问您,雇佣他人绑架,并指使绑架犯杀害人质,是不是已经触犯了法律?”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芳淑紧紧攥着手里的手帕,生生将一块丝绸手帕弄得褶皱无数。
“二十年前,金三角地区有一个鼎鼎大名的‘罂粟夫人’,在她最辉煌的时候,手下的势力甚至可以与缅甸政府为敌。只可惜,由于慕家势力的崛起,‘罂粟夫人’被驱除出了金三角地区,为了更好的生存,她辗转来到了夏城……”
芳淑脸色苍白,踩着高跟鞋的脚也颤颤歪歪,像是下一刻就会狠狠摔在大理石地面上。
正在苏翡字字清晰的讲述之时,许劭儒突然打断,“苏小姐!”
许桓之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父亲。
苏翡此时讲述故事的用意已经十分明显,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芳淑夫人,而父亲却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出声打断。
“苏小姐,这是许某的生日宴,只怕,不是你讲述莫名故事的时候。”许劭儒冷冷说明,包庇之意不言而喻。
苏翡看着芳淑唇边勾出一个冷笑来,缓缓掩了眼睑。
许劭儒再次转移话题道,“苏小姐和桓之两情相悦,作为桓之的父亲,我在想,你虽然少年不幸,但成长到现在,性情平和,温柔淑慧,作为桓之的父亲,我是很欣慰的。我们许家也不是迂腐之家,过分要求门当户对,只要桓之喜欢,苏小姐又识大体,那么,我很乐意在生日宴之后,再添喜事……”
许劭儒的这一番话一出口,众宾客顿时惊讶。
这分明,就是由许劭儒这个父亲之口,特许了苏翡嫁给许桓之!嫁进许家!
至于先前的那一番闹剧和一场正到高潮的戏剧,总归不如许氏未来掌门人的婚事震撼性强。
这时,全场的窃窃私语,却是一团和气。
秦夫人听到这番话之后,暗暗拧了儿子一把,“都是你慢了一步,害得睿睿又没有妈妈了!”
秦琮无奈接受来自母亲的‘疼爱’。
同时,心生叹息,不管怎么说,好歹苏翡又被许劭儒亲口认可,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芳淑虽然受了一惊,却也缓了口气,终于能在平地之上站稳。
姜毕竟是老的辣,许劭儒在最关键的时刻,打断了苏翡,挽救了芳淑以及许家的名声,也成全了儿子,更是给够了苏翡足够的‘封口’,只要你苏翡‘识大体’,便可嫁进许家。
原本的剑拔弩张,却被许劭儒四两拨千斤的弄得皆大欢喜。
唯独一派期待跟随许桓之而来的齐若,此刻却是虚弱难耐,泫然欲泣的从人群之中走出,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许桓之虽然略微有些遗憾,但能从父亲口中亲口听到,对自己和苏翡两人的认可,还是惊喜不已,他伸出手轻轻搂着苏翡削瘦的肩膀,轻声道,“翡翡,对不起,今天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但是我很高兴父亲可以接纳你。”
苏翡一动不动的垂着眼帘任由许桓之在自己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可惜,马上她便抬起了头,对许劭儒用口型说了几个字,“抱歉,来不及了。”
许劭儒心中猛地一惊,但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只是怔怔的看着苏翡。
苏翡伸出手,将许桓之搂着自己的手捏了下去,抬起眼眸静静看着他说,“你父亲恐怕没办法接纳我了。”
许桓之猛地皱紧了眉头,还没反应过来,苏翡已经主动踮起了脚尖,将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一片冰冷,一片火热,冰与火的交接,似乎注定了有一方要退却。
苏翡微笑亲吻着许桓之,心中却悲哀的像是要哭泣一般。
也许是头脑发热,也许是无法忍受。
她已经无法容忍,曾经一次次将自己推入深渊的芳淑,再次若无其事的恢复她趾高气昂的贵妇人身份。
而要想将芳淑拉下水的必然后果就是,许家的声誉会受到重创。
也就意味着,她刚刚被许劭儒接受,就要做出一件有损于许家声誉的事情来,而许桓之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
许桓之满心的迷惑,在听到门外传来的响亮的警笛声后,得到了解答。
苏翡缓缓推开他,满眼悲哀。
“抱歉……”苏翡丢下他一人在满场霓虹间,果决的抽身而去。
仿佛午夜十二点钟的灰姑娘,丢下倾心相悦的王子,毫不犹豫的跑出舞会现场,甚至连一只水晶鞋都吝啬的没有留下。
苏翡提着裙裾,一路快步走到了门口处,外面下起了冰冷的细雨,打湿了地面。
可她知道,一定有苏沐的人等候在那里。
果然,尽管由于警车的来临造成一派兵荒马乱,可当苏翡刚刚走下廊阶时,立刻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快步上前,为她打起了宽大的黑伞,不让一丝雨线沾到她的身上。
石阶下则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房车,早有保镖毕恭毕敬的打开了车门,将手拦在车顶。
苏翡在登上房车的前一刻,缓缓转过头去,朝着门廊处看了一眼,正看到许桓之一脸焦急的追了出来。
而追出来的许桓之,却只看到雨幕之后,那一双水汽氤氲的水眸。
几个保镖毫不留情的拦在了许桓之的身前,直到苏翡坐上车,司机开动了房车,才转身跑到另外的两辆黑色奔驰车上,跟随在了房车后。
房车缓缓开出了许家大宅,朝山下平稳而迅速的疾驰而去。
车上,有保镖将那本厚重的展品册轻手轻脚的递给苏翡。
“苏小姐,‘罕翡稀翠’是在明晨六点拒绝来客,我们预估会在凌晨三点到达。”
苏翡翻开展品册的封底,黄金中间镶嵌的一颗帝王绿玻璃种翡翠,青翠欲滴。
她终于,还是选择了参加那一场关于翡翠的饕餮盛宴。
第一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