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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人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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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板的眉头蹙得跟刚犁的地似的,那沟深得都能当引水渠了。“兄弟,抽烟不?”牛老板没接着谈,从抽屉里拿出包华,扔了一根过去。

年汉更是深受感动,他到哪里会有这样的待遇?连说了好几声谢谢,才颤巍巍的拿起烟。牛老板顺势又给他打了个火,这下年汉差点热泪盈眶了。

“兄弟哪里人啊?”牛老板不跟他说起收货的事,反而拉起了家常。

“阳月人。”

“怪不得我听着口音有些熟呢,以前我在那边插过队,算起来也是半个阳月人了。那没得说了,就按你说的办。”牛老板迅速点了一千给年汉。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年汉很是激动的说。

“说实话我和咱们阳月有缘啊;我在那插队呆了好几年啊;说实话,一般人看见你的东西,至多给个三百五百的。咱不管咋说;也算是沾着乡里乡亲的啊;这样东西论真正价值是没啥的;我买了也就是给以后的徒弟当个标本。”牛老板的声音很有磁性,说得年汉差点感动得落泪。其实他哪在阳月插过队啊,那个方向去的都少。

“老板真是个好人。”年汉激动的说。

“你看得起,以后就叫大哥,咱都家乡人啊,别见外。对了,你这东西不能这点吧?还有啥啊?”牛老板其实早就听到了年汉说的那个“刨”字,这里面很有玄机。

“嗯,还有,还有呢。嗯……”年汉想了想,突然停住了,也叹了口气,“其实也没啥了。”

“兄弟我和你说实话;我不怕好东西;真要是有啥好东西,我指定给好价。但要完整的;个头大的。”牛老板比划着。

年汉一下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这让牛老板心里更是暗喜。

“兄弟说实话;我做生意不象他们,买货尽压价。另外咱做人没问题,不象那帮家伙,特坏,买不成还举报你,咱从来不那样。”牛老板软硬兼施把汉说迷糊了;那根烟吧嗒吧嗒几口就吸短很多。

“还有点东西,嗯,有个香炉,三条腿的……不过也坏了,缺耳朵……”年汉犹豫了一下,在牛老板鼓励的注视下,缓缓的说道。

“哦,是吗?那东西兴许有点用途;真要是好东西我给你高价。……对了;咱们阳月这几年变化挺大的?”牛老板心里美滋滋的,他一听三个脚,不是想到香炉,而是鼎。这东西才三条腿……,真要这样的话,这是上天送给自己的一笔财富。

牛老板和这个送货人亲切的攀谈了半天,直到送货人看时间后着急赶车才停止。而攀谈的结果就是这个汉临走的一句郑重承诺:“老哥,我这三五天一定把东西带给你。”

看着年汉走了,牛老板心里更像是喝了蜜似的。前年在阳月,有一伙人挖了几个商周大墓整了不少好东西。但他们要价太高,大家都没买成。后来被人举报了,抓了俩人,剩下的人都跑了,东西也没搜走几件。

今天那个年汉一进屋,牛老板听口音就知道是阳月那边的,而且这些东西是一眼开门的真正出土的商周器物,别看这件碎了,这可是标准的商爵!找个专业人士修修;和完整的没什么区别,坐在家里就能捡漏,这样的日神仙不换啊。

一晃三天过去了;牛老板每日还是平静的喝茶,看店,……,不过可以看出他的眼神里多了几许的期待。喜欢古玩的人就是这样,当有点宝贝的信息,他就会在心里长草,让你心里痒痒的……

午,尽管外面的知了在不停叫着,但牛老板还是感觉倦意上头。他正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牛哥。”牛老板睁眼一看,不就是自己一直期盼的年汉么。牛老板的睡意,一下消失于无形,他直接把年汉拉进里屋。

牛老板坐定后;并没有着急看汉拎的西瓜般大小的包,而是先问了问,坐车累不累啊,家里还好之类的话题,而后缓缓的说道:“这东西不太沉吧?”

“啊,牛哥,你看看到底咋样?”此刻的年汉已经把牛老板当亲人一般看待,把包打开,一件满是花纹的鼎露出来。尽管一个耳朵边残掉一些,但仍然掩饰不住代表着权力地位的霸气。

牛老板一眼就知道这东西的真假与价值,但仍慢慢的看着,仔细找着,仔细看每个饰的线条,每块红斑绿锈的厚薄,嘴里不住的叹息:“可惜啊可惜……”

送货的年汉什么也没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牛老板。牛老板看罢,便说:“掉的那块还有吗?”

“早没了。”

牛老板把东西稳稳的放在地上,又是连连叹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大老远的拿来不容易啊,说吧,兄弟多少钱?”

“这我也不知道啊,老哥你看着给吧。”年汉已经把牛老板当成了亲人。

“不,咱们亲是亲,财是财,该多少钱;就得多少钱,你就想卖多少钱?”牛老板问,他跟年汉套近乎,就是为了这笔生意。但做生意,却不能讲人情,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

年汉犹豫了半天,终于咬咬牙,有点怯生生的感觉,“我想卖一万。”说完就望着牛老板的脸色,生怕自己价格喊高了似的。

可是牛老板的脸色,没有因为价格而有任何变化。其实他心里知道,这样的东西在行内,即使是两三万也不好买到。但是牛老板还有他一贯的行为方式,“兄弟啊;说实在话;这东西真不错;就是可惜缺东西了;你回去能不能找找啊?找到了;你说的价格还正好;不过你也不容易;能给老哥送来了。我就挺感谢你了;这样我这一万先给你;你回去千万把那块找到啊;千万啊……”

年汉接过一叠钱;很是激动的样;双手都有些颤抖。

“兄弟,数数?”牛老板意味深长的说,就算是给钱,他也是花了心机的。

“不,不用了。”年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尽管嘴里这么说着,还是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啪啪的数了起来。同时,牛老板把这件东西,静静的锁到一边的柜里,然后看着他数钱。

“多二百。”年汉数的很认真,知道绝对不会出错。

“呵呵,给你路费了。”牛老板笑道,他特意加了两百,就是想让年汉觉得在自己这里有便宜可占。

“啊,谢谢老板,呵呵。”汉一脸的幸福,笑着说。

“走,喝酒去。”牛老板拉着汉的手,走出店门……

今天的酒席,是牛老板这几年来最省钱的一顿了,不过也是很费心机的一顿。席间他和卖货的汉大口的喝了近三四两酒。而年汉在他的劝说下,喝的更多。不过牛老板的努力也没白费,他把汉所有的秘密揭开了。

也证实了他以前所有的猜测:前些年挖商周大墓就有这个人参与,而最重要的是在他的手里还有偷偷的留下件完整的青铜器物!这些秘密都是牛老板把汉灌进一斤多酒的成绩。

汉走路摇摇晃晃的拉着牛老板的手说,“老…老哥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城里人了,我把东西只卖你,只卖你……”

牛老板也趁热打铁,“兄弟,老哥绝对给高价,让你过上好日……”他心里得意,做生意做到自己这个境界,那绝对是一种艺术了。

“老哥,走,现在就和我去看东西。我叫你看;都是好东西啊……”年汉有些胡言乱语的说。

牛老板的心里一下狂喜,赶忙找了辆车,又请了个朋友一起去,再到保险箱里拿足了钱。这钱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就是为了做年汉这单生意。两人在汉不甚清醒的指挥下,直奔阳月。

兴许是太过兴奋,牛老板在颠簸的路上也开的很顺畅。可是汉酒喝的太多了;一会睡着了,一会又要去撒尿。一会又要吐,折腾折腾,到了汉的家,已经几近午夜。牛老板原本亢奋的心情,也有些疲倦了,不过想到马上到手的东西他又精神百倍。

汉第一个下车去敲门,门开了,汉的老婆把门开开,把他请到屋里。当听到牛老板是来买东西的,汉老婆竟大骂起汉来,并对牛老板说,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你们走把。

汉的酒并未全醒,看见老婆没给自己面,怒火骤起,攥起拳头竟要打老婆。在大家的拉扯之下,汉老婆躲到一边呜呜的哭。牛老板和朋友不住的安慰,叫汉老婆放心,一定安全之类。

此时汉已经把藏在炕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牛老板也把目光转了过去,挨件看起来,经过一路颠簸和汉老婆的一痛闹,牛老板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只想尽快的买了东西回去。他尽量仔细的看了每一件东西,已经心有成竹了,问到汉价格时,汉怒怒的看了一眼老婆,报出一件十万的价格。

牛老板知道,随便任何一件都能值全部东西的价格,于是以最快速度成交。付钱后,简单和汉告别,并和汉秘密说道千万别和别人说起之类的话,而后匆匆上车,急忙返回……。

回到店里的时候;已是天下大明的清晨;牛老板让朋友回去休息,自己一人关好店门,慢慢拿出着件器物,轻轻的洗净,凉干后仔细的看起来。突然间,他的心里暴风骤雨般变化了,因为他发现,昨天买的东西都是做工十分逼真的仿制品!!!

每件器物上的锈都是用老铜器上的锈移植的,一下他心头的热血如寒冰般凝固起来,人也一下瘫坐在椅上。回想起来,汉第一步进他店门,这个骗局就开始了,而第一件残器无非是一个陷阱,披着一件美丽的外表,让自己觉得他傻,其实真正傻的却是他自己。

牛老板钱,有一部分是拆借的,为了还债,也为了不被人讥讽,他做出了关张的决定。原本他的店,在古玩市场生意还算可以,但想着发横财,结果差点倾家荡产。

第六十三章磕头认错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牛老板想捡大漏,结果把全部身家都赔了进去,早就在潭州古玩界传开。碰到这种事,雪送炭的少之又少,落井下石的则大有人在。牛老板作出关张的决定之后,首先是闻到风声的同行蜂拥而来。

这些人明知道牛老板急等着钱用,可是在收货的时候,却是把价格压得低到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特别是有几个债主,更是抢先就把他店内最值钱的几样东西拿走了。明明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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