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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蕊的视线转向清凤那鼓胀胀的肚子,说:“你去用力按她肚子,看看会怎么样!”
“是!福晋!”果然,张凯连按几下后,清凤的嘴里吐出了更多的水。
雯冰霏月虽隔着远,但仍看得清情况,说:“清凤怎么会那么渴,喝那么多水呢?”
“她不是渴,而是被人强迫喝水!”亦蕊转头对二人说,她想了想,又问:“张凯,清凤死前可被人侵犯过!”
张凯答道:“仵作验过,并无,但……清凤姑娘已非处子之身!”
“啊!”三女惊讶,无论是宫女,还是家婢,都是主子的人。为妾为奴,都由不得自己。“清凤胆敢与人私通!”亦蕊突然想起那夜偷偷回府一事,赵明,对,一定是他!亦蕊说:“你帮我查查昨夜赵明在何处,有什么人可以为他做证!”
张凯说:“您是怀疑赵明?”
亦蕊点头道:“赵明应该就是奸夫,至于他是否凶手,要调查后才知道。切莫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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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第144章 稚童千叟齐贺寿
畅春园正门前,一直到西直门,都搭着万寿节庆典的彩棚
百桌盛宴,各省汉大臣、中下层官员与百姓,共计4240余人,皆属65岁以上老人,欢聚于此,这就是名噪康乾盛世的第一场“千叟宴”。
受康熙谕令,受胤祉、胤禛等皇家阿哥,带领其子孙亲自执酒器,向老人们敬酒,而老人们不必拘礼,无须起立。
在宴席正中,高立着一个戏台,名伶们伴着乐鼓声,咿咿呀呀个不停,无奈人声鼎沸,几乎难辨那绕梁之音。
今日辰时,亦蕊随胤禛入宫,向康熙贺寿。千叟宴请的虽是花甲之人,但总究都是男子,福晋们理应避忌,无须来到畅春园。不过,对于宸宛她们的表演,亦蕊始终放心不下,特地跟了来。
后台,舞伶们已换好衫裙,互相嘻笑着补妆,这批舞伶皆是御用班子,多次为皇家盛宴,倒并不十分紧张。亦蕊的视线越过她们,落在坐立不安的瑶夕和呆若木鸡的宸宛身上。她走了过去,轻轻地说:“夕儿、宛儿,怎么了?”
瑶夕慌乱地说:“姐姐,我好怕,外面是不是有上万人啊!我已经不记得要怎么跳了?”
亦蕊抓住瑶夕的手,感到那手心全濡满了汗水,她执丝巾,为瑶夕轻拭着的额角和手心的汗,说:“别担心!外面都是些老人家,眼睛早已昏花了,哪看得清你啊!尽管跳,跳错了也不碍事的。你看你,这妆都要花了!”亦蕊一边帮瑶夕补着妆,一边用瞟着宸宛。
瑶夕看出了亦蕊的担心,说:“宛儿换好装后,就像入了定一般,一直痴坐着。我与她讲话也不理,很奇怪吧!”
亦蕊忧心忡忡地坐在宸宛身边,柔声说:“宛儿,像平常那样跳就行了,你很棒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宛儿,宛儿……”连叫几声,甚至拉扯衣袖,宸宛都没有反应,亦蕊不得不用力将她的脸扳向自己。
宸宛忽然一惊,似乎刚发现亦蕊的存在,红着脸一福,说:“福晋万安!”
“我不安!”亦蕊严肃地说,“你怎么了?这种状态怎么带领大家一起给圣上表演?”
“姐姐……宛儿定是紧张过头了……”瑶夕劝道,“您别再训斥她了,万一……”
亦蕊平下气息,说:“宛儿……”
“姐姐,宛儿没事,的确有些害怕,刚才我在休息,发会呆就好了!”宸宛解释道。
亦蕊说:“当真?”
宸宛笑道:“是啊!小时候我很怕羞,连在众人面前大声讲话也不敢。后来悟出一个法子,就是发些子呆,和睡上一觉的效果是一样的,放空压力,就不紧张了。你看,我现在多好啊!”她轻轻打了个旋,舞姿曼妙。
亦蕊看着那顾盼生辉的眸子,彻底放下心来,说:“那就好!今天全靠你们了!”话音刚落,两个宫女走进来,说:“请雍亲王府歌舞准备,九天玄女贺寿!”
屋子里一下沸腾起来,宸宛深深呼吸,带领瑶夕,站到众人面前说了几句话,全无刚才痴呆的模样,就像个大将军般镇定自若。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亦蕊听到外间响起熟悉的乐曲,舞伶们迈着优雅的花梆步,轻灵而出,霎那间,走了个人去楼空。亦蕊不便露面,只得躲在帷幕后看着演出。
只听“呯呯”两声,满天花雨之中,宸宛如仙子般凌空而降,惊艳夺人,千人之宴顿时寂静一片,随之而来的如山雷般的喝彩声。台上四周猛得喷起冷焰火来,如无数银花灿星围绕着舞者,玉般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风,流光飞舞。舞衣的金丝银线,配上耀目的光芒,即使在白天里,也是闪动着美丽的七彩光芒。突然,鞭炮声大作,只见台上慢慢浮上了一个硕大的寿桃,宸宛与瑶夕一左一右带领舞者们围到寿桃边上,恭身唱道:“九天玄女齐贺寿,愿大清国运亨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掌声四起,“劈啪”一声,寿桃从中裂开,走出一个仅穿红肚兜、扎了两个小辫的男童,他手里拿着一个大寿桃,遮了自己的大半个头。那男童笑嘻嘻地看着四周,蓦地发现康熙与众不同的明黄大桌,便伏地行礼,冲着康熙笑着。
“哈哈,这是谁家的孩子,有趣有趣!”康熙注意到天真无邪的眼神,直溜溜地盯着他,多少年来,哪怕是他的亲生孩子,见到皇阿玛是先畏后恭,难得见亲热的骨肉亲情,也能从中找到利害关系。
胤禛自表演开始就守在康熙身边,见到他赏誉,便回道:“禀皇阿玛,这是儿臣的四子,元寿,年方三岁(作者按,弘历是康熙五十年出生的,按周岁差不多是一岁半,但古人说年龄是按虚岁,所以是三岁。)。”
康熙意味深长地说:“是吗?老四,你挺会教孩子的!”
这句不冷不热的话在胤禛耳里,如同炸雷,他不摸不清康熙是喜是怒,感觉自己背心直冒冷汗。胤禛按原计划说:“儿臣知皇阿玛不喜铺张浪费,便让府中妻妾准备了此场歌舞表演,以祝皇阿玛万寿无疆,吾大清国泰民安!”
康熙默默地饮了杯酒,道:“九功,回头让众位阿哥都学着点老四,朕活了大半辈子,奇珍瑰宝不比他们见得多。别花心费放在那些败民脂民膏的东西上,用心思准备的,朕高兴!老四啊,做得好!”康熙对所有诞寿仪式一向从简,不倡奢华,但八阿哥一党似乎始终没能摸到康熙的脾性,为表忠心,岁岁都呈上价值万金之礼。康熙虽笑吟吟地收下,背地里却展开了对八阿哥一党贪赃枉法的调查。
胤禛没想到,以为仅博康熙一笑的歌舞,居然会得如此高的赞誉,忙跪下谢恩。此时,亦蕊带着瑶夕、宸宛、元寿上前贺寿。
元寿率先奶声奶气地说:“元寿给皇爷爷请安!”众人纷纷行礼,礼罢,却发现元寿不安份地向康熙边上走去,大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
康熙笑着说:“你叫元寿对吗?为何一直看朕?”
元寿见他和蔼可亲,连最后一丝的不适都消失了,笑着便往康熙身上爬去。梁九功忙拦道:“使不得啊!快下来!”胤禛上前欲将元寿抱下,谁料,康熙说:“慢!”接着他又转向对元寿说,“孩子,你想坐上来?”
元寿点点头,眼里透着童真的清亮。梁九功打趣道:“小阿哥,不但不怕生,奴才看着似乎与皇上您特别熟络呢!”
康熙眉目带笑,站起身,索性将元寿抱在怀里,皱眉道:“春寒未暧,怎么穿得这样少?快拿朕的披风来!”
元寿从康熙怀中钻出,不客气地抓起桌上的点心往嘴里塞。亦蕊一福,说:“小阿哥恐是饿了,不如让儿臣带下去……”
“不必了,朕已过半百,也该享享这含饴弄孙的滋味了!”康熙笑着对下桌的耆老说,“张老,您家中有几位孙子?”
胤禛忙上前搀扶张老,他答道:“回皇上话,老朽今年七十九,孙子早已生子,现在连曾孙、玄孙都有啦!”
康熙幽默地说:“那不是孙子也做了爷爷?”
张老回道:“谁说不是呢?不怕皇上笑话,那日老朽在村里散步,眼见前面有一老人手持重物,走得颤颤悠悠,眼见摔倒!虽都是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能不上前扶一把不是,扶他到家,方才知道,原来他是当年我抱在怀里的光屁股小孙子!”
此言一出,满堂皆乐,康熙笑了一阵,停了下来,神色凝重地说:“是啊!朕有儿孙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也认不全啊!唉……”
张老虽年纪大了,反应却不迟钝,说:“这证明皇上您儿孙满堂不是?咱们有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嫁衣。皇上,您别多虑了!”
“说得好!”康熙向张老举起酒盏,这些话,也只有这种日子,这些个不为朝臣的百姓,才敢“大言不惭”啊!
元寿自顾自吃了一块点心便饱了,笑嘻嘻地去摸康熙的胡须,弄得他哭笑不得,半开玩笑地说:“吃了朕的御点,坐了朕的宝座,还敢拂龙须!这孩子,真是够大胆的!”听闻胤禛在康熙这得脸,三、五、八、九、十、十三、十四阿哥先后便聚到这。康熙一看人齐了,便说:“孩子,你看看台下这些个人,谁能坐到这个位置上?”
几位阿哥顿时瞪目结舌,胤禛更是如凉水袭身,无论元寿指了谁,都可能累及自身,甚至整个王府。若指了他,胤禛一阵头皮发麻,简直不敢想像。
元寿睁圆了眼睛,在一排王爷阿哥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说:“皇爷爷,你不喜欢元寿吗?”
康熙慈爱地说:“当然喜欢!”
元寿嘟着嘴,高兴道:“那我就坐在你身边,他们谁都抢不到位置!”在孩子心中,康熙的话就像在和他玩一个抢凳子的游戏,而其他人就成为游戏中的“敌人”,不让他们坐上来,游戏就算胜利了。元寿捡起一块糕点,向阿哥们砸去,无奈人小力不从心,糕点根本没飞出去。康熙哈哈大笑,说:“你想砸谁,他吗?”康熙随手捡起一块糕点,向胤禩砸去,元寿笑闹道:“砸阿玛,砸阿玛!”康熙依言,又向胤禛丢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