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亦蕊深深叹气:“侧福晋李氏膝下唯有一子,过于溺爱,总觉得弘时还是个孩子,放不开手。弘时的个性是有些盲目骄燥,不过骨子里还是孝顺善良的。”
念语笑着点头:“四嫂说得是。若弘时能有四哥一半冷静,那就阿弥陀佛了!”
亦蕊笑而不答,指指屏风内,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二人默默坐着品茶,偶尔交头接耳几句。待立言再次从屏风后转出时,念语方吐出一口气:“憋死我了,嫂嫂!”
立言说:“好啦!福宜睡熟了,恐怕天塌下来,也吵不醒他!”
念语调皮地说:“那我进去吓吓福宜,看看吵不吵得醒!”
立言忙说:“好妹妹,别闹了。福宜和思柔一样,身子不好,惊吓不得。”
“什么?”念语大惊,“莫不成,也是……”
立言垂泪点头,年氏家族的先天性心脏病,遗传了一代又一代,立言、思柔、福宜,都患了这个不治之症,只是早发作晚发作的区别。
念语自责道:“都怪妹妹不好,惹嫂嫂哭泣……我们说些别的事吧!嫂嫂知道吗?皇阿玛前个儿下旨,命四哥重掌户部,追查贪银。”
“啊……”亦蕊惊呼道,连立言也忘了哭泣。
“不是吧?两位嫂嫂均不知情?”念语略显尴尬,“我也是听十三阿哥说的,未定当真。”
亦蕊对立言对视一眼,心中都想,十三阿哥并非是个多事之人,念语既知,定是真有此事。而胤禛只字不提,定是遇到了大难事,不愿让家人操心。有了念语这只多嘴的“小鹦鹉”,整个满月宴上,亦蕊与立言都表现得心不在焉,忧心忡忡。
终于,宾客散去,亦蕊与立言簇着胤禛,来到饮澜居。
立言率先说:“王爷,皇阿玛派你执掌户部,如此大事,你可真算是守口如瓶啊!”
亦蕊也说:“连十三福晋都知道的事,妾身等却茫然不知,且不让外人看了笑话。”
胤禛睨了二女一眼,笑着说:“爷又不是没管过户部,王府女眷不问前朝政事,你们又何必替我忧虑呢?”
亦蕊解释道:“并非妾身等要过问政事,只是王爷多年赋闲,又复掌事,妾身替您高兴之余,也望能更好地照料您的身子。”
立言挽过亦蕊的手,没好气地说:“深在福中不知福,姐姐,别管他,我们去看福宜。”
若换个人对胤禛甩性子,恐怕是小命难保。可是胤禛只不着痕迹地搂过立言,看着她那又顾盼生辉的双眸,笑道:“你个小妖精!”
立言羞赦地挣脱胤禛的怀抱,偷偷看着亦蕊,好在后者神情无恙,她才轻轻吁了口气。
胤禛双手反剪,朗声道:“你们知道也好!爷闲也闲够了,总要松动松动筋骨。户部的事宜,爷驾轻就熟,你们就不必太过担心了。”三国之铁血战骑
看他一脸轻松,立言说:“或许是我们多心了吧!姐姐!”
亦蕊笑着点头,她不想让刚出月子的立言操心,但却已从胤禛的眉宇间,看到了那团散不去的愁云。
一连十天,清晖室的灯烛漏夜无熄。
福熙楼
“云雁姑姑果然是宫里调教出来的人,连冲出来的茶,都格外香!”瑶夕赞道。
云雁忙福身道:“多谢夕格格夸奖!”
亦蕊笑道:“当年茗曦嫁去郡马府,横竖要将云雁留在身边,当做陪嫁。云雁完成茗曦的遗愿,照顾公婆终老,方才回到府来。”
瑶夕啧啧道:“云雁姑姑真是有情有义!”
亦蕊说:“云雁、雯冰、霏月都是凝秋一手调教出来的,现在她们都在我身边,我也放心些。”
瑶夕略显忧心地说:“姐姐,你身边有人,可是王爷似乎孤立无援。”
“哦?”亦蕊紧张地说,“怎么回事?”
原来,在亦蕊知道胤禛又恢复了户部工作后,便让人打扫出平安居,请瑶夕贴身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以免病痛席卷重来。这十日,瑶夕看着胤禛辛劳奔命,大事小事都得亲自操心,甚至核对账目,都要亲力亲为,不由甚为担心。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主要是胤禛多疑多虑的性子。康熙晚年国库空虚,几乎无官不贪,上至皇亲国戚,下至九品县官,而胤禛奉命调查贪污,并追回赃银,必须要先成立一支查贪正纪的队伍。他多年赋闲,唯有的门人,如年羹尧远在千里之外,并非手边无可用之人。且事关重大,牵一发则动全身,若用人不慎,以贪治贪,定引来皇阿玛震怒。
亦蕊又关切地问了几句弘历学业进步的事,方说:“妹妹一连多日在平安居照顾着,想必也辛苦了。今夜,由姐姐代劳,不知可否?”
瑶夕想到可以与弘历团聚,喜上眉梢,福身道:“多谢姐姐体恤!妹妹告退!”
夜,清晖室
胤禛对着烛光,聚精会神地来回翻查手中的账册,连何时身畔多了个亦蕊也不知道。
一杯热茶泛着香气放到了他的手边,亦蕊又搬来两个烛台,顿时,将桌案四周照得犹如白昼。
胤禛皱着眉抬起头,看见是她,笑道:“蕊儿,怎么是你?别点这么多蜡烛了,我看得见!”
亦蕊笑着说:“王爷,您用眼过度,再不保证光亮,只怕迟早惹出眼疾。”
胤禛说:“不怕。西洋人,不是进贡了一种物事,叫,对,眼镜!听说花了眼的,戴上眼镜就能治得好。”
亦蕊佯装虎着脸,说:“王爷是想买价值千金的西洋眼镜呢?还是想买几个铜板的蜡烛呢?”
“总是说不过你!”胤禛将账册按在桌上,手执茶盏,边看边喝起茶来。
真是一分钟都放不下工作,亦蕊轻轻叹息,她只能默默站在胤禛身后,拿着团扇,轻轻打着风。大约三更时分,亦蕊发现他很久都不再翻书页,仔细一看,胤禛居然手撑着下颌睡着了。亦蕊不敢惊扰,拿来披风,为胤禛盖上。在电光火石之间,她的眼角扫过胤禛面前的账册,几个熟悉的名字跃入脑海。“这……”亦蕊失控地抢过账册,细细翻看。胤禛被吵醒,看到亦蕊手持账册,怒从心来:“国家大事,且是你妇道人家可以过问的!”
亦蕊一跺脚,拉着胤禛便往福熙楼跑,她在一口装满衣物的箱子里掏啊掏,找出一张白绢,递给胤禛:“夫君,你看?”这白绢上的名单,正是康熙五十二年亦蕊火场抢药前,九阿哥要胤禛手下留情的人。任何人都以为这个名单与火场付之一炬,可亦蕊却凭着记性,硬生生地记录了大半下来。
胤禛兴奋地将亦蕊抱了起来,就地环了两圈,说:“有了这张名单,我定可以更快地揪出老八老九后面追随的贪官污吏,朋党集团。”
亦蕊说:“朋党是必然,贪官却未必。王爷还是要有确实的证据,以便行事?”
胤禛忧虑地说:“独木难行,除了十三弟,爷真不知还能信谁?”
亦蕊思忖一番,说:“妾身给王爷推荐三个人,不知妥不妥?一,是内阁侍读学士田文镜,他与我父是故交,虽为官三十余年,但清贫耿直,不入朋党,且生平最恨贪官污吏。二,是李卫,在王爷已捐资他任兵部员外部,他的品性,不用妾身多说。三,便是妾身……大义女子不晓,但打打算盘,算算账,却是常有的事。若王爷不弃,妾身愿效犬马之劳!”
第176章 来时萧索去时丰
胤禛将李卫由兵部转任户部员外郎,全心全意辅助他查处贪污罪证。而田文镜,则借口请到他到府中短住,教弘时、弘历和弘昼(作者按,天申已排序齿)读书。
夜,清晖室
亦蕊与田文镜一左一右坐在两张案几后,案上书卷如山。他们聚精会神地看着册子,在不妥之处用蓝色勾圈出来。
屋内的奴才早已全被摒退,瑶夕亲力亲为,为每个人奉上一杯新沏的香茶后,手持托盘,敛笑垂手站在胤禛身后。
茶香四溢,却没人有心思品茗。只听十三阿哥恼怒地说:“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要的是银子,是米粮,交这么多账簿,做什么?”
胤禛并没有十三阿哥那么激愤,他平静地问:“李卫,山西、陕西灾情如何?”
李卫长身揖手答道:“两省饥荒以临潼、三原灾情最为严重,连续两年失收,能逃百姓的都逃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以树皮草根都为食,当真是饿殍满道。”
瑶夕叹了口气:“真是天灾不断,民不聊生啊!”
胤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却“咦”一声。瑶夕忙说:“王爷,烫着了?”却见胤禛埋首拨着茶末,瑶夕一笑,说:“这茉莉枝头上新采撷的,茶却是陈茶。要知道,您平里喝得雨前龙井一杯就要一两银,能省则省,将银子留出来。一两银便可让百姓温饱上三个月呢!”
胤禛满意地看着瑶夕,说:“亏得你有这心意!”
十三阿哥也赞道:“好!我府中的那些个庸脂俗粉,就没能有四哥身边的菩萨心肠!”
瑶夕忙转到胤禛和十三阿哥面前,福身道:“贱妾惭愧!都是嫡福晋平日里以身作则,勤俭持家,姊妹们只是效彷她的所作所为而已。”
胤禛将她扶起,半玩笑地说:“你再怎么谦虚,你的福晋姐姐也听不到啊!”
三人看向正在整理资料、批阅文件的亦蕊与田文镜,皆是全神贯注地投入在卷宗中,似乎浑然不知另有三人在场。直到打起了二更,田文镜方向亦蕊、胤禛作揖告退。亦蕊正在查阅近十年陕西的账目,亏空巨大,册子上颇具疑点的人物、金额、事件越圈越多,让亦蕊不由有些眼花缭乱。胤禛连哄带骗,才让亦蕊搁下做了一半的活,回到福熙楼安寝。
阳光暧洋洋地照在眼帘上,分外剌目,亦蕊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迷迷糊糊地说:“几时了?”
云雁忙倚了过来,答道:“巳时一刻了,福晋!”
亦蕊一个激灵,说:“惨了,王爷呢?”
云雁说:“不到辰时,已入宫上朝去了。王爷交待,福晋连日劳累,让您安心休息,勿要过于操劳!”
雯冰、霏月接连递上漱壶、热巾,亦蕊心里挂碍着那本卷宗,匆匆洗漱,便来到清晖室。
此时田文镜本应在清晖室,可是却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