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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有些着急,说:“天下男子哪有不三妻四妾的,你看爹?看看四贝勒身边?”
年立言一咬牙,将包袱摔在桌上,坐下说:“我不管,若他要娶我,他心中就只能有我,否则我宁愿去庵里做姑子。”
年羹尧见状,知道一时半会劝不了妹妹,好歹留了下来,再寻机会劝说吧。
福熙楼
亦蕊毕恭毕敬地将胤禛请入寝室,吩咐道:“为贝勒爷准备沐浴!让厨房备下牛乳羹,沐浴后呈上来。”
很快在屏风后摆上了沐浴桶、胰子、毛巾和鬃刷,热水已备下。
胤禛对小成子说:“你们都退下,有福晋就行了。”
亦蕊一楞,见奴才们都退出屋去。她向胤禛一福,低眉道:“贝勒爷请!”
胤禛双臂舒展,任亦蕊解去腰带,卸下外袍。
亦蕊默不出声,双手轻快地动作着。男人结实的躯体裸露在清冷的空气中,亦蕊脸上浮起红晕,她退后两步,说:“请贝勒爷浸浴!”
“一起吧!”胤禛狭着眼,醉人的声音徘徊在屋内。他低下头,啄着那小巧似白玉的耳垂,如火般的热量笼罩着亦蕊全身。亦蕊的身体慢慢放软,灵魂失控地飘到半空。
忽然,一阵轻轻地敲门声,赵明不识时务的声音传来:“福晋,有急事!”
胤禛提声道:“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埋首,继续享受那软玉温香。怀中的人儿挣扎地推开他,红扑扑地双颊还泛着浓浓的情欲,眼里却闪着理智的光芒,亦蕊说:“贝勒爷,请容妾身去看看,万一是宫中大事,耽误了不好。”不等胤禛允可,亦蕊快步退出了房间,只听她说:“小成子,去服侍贝勒爷沐浴吧!”
亦蕊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热度退了不少,接着随赵明快步向后院走去,原来,翊乔的妹妹来了。
后门附近的桂花树下,站着一个身穿粗布衣的女孩,拎着个青布包袱。赵明催促她,说:“还不快见过福晋!”
那女孩也不知如何行礼,双膝跪倒,向亦蕊磕起头来。
亦蕊忙换人扶她起来,轻轻拨开她额前的乱发,虽面黄肌瘦、尘土满面,但五官端正,隐隐有些翊乔的影子。凝秋叹道:“怪清秀的孩子,可惜了。”
亦蕊温言笑道:“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可曾读过书吗?”
那女孩吞吞吐吐地说:“村里人都唤我招弟,今年十三。”根本不提读书的事。
亦蕊说:“家里还有什么人?”
招弟说:“只有娘亲和弟弟。”
聊了几句下来,便知招弟是个害羞寡言的女孩子。亦蕊与凝秋耐着性子问了半天,方弄清楚了情况。翊乔家乡闽南陈家村,家里女儿太多,适逢饥荒,便忍痛将女儿卖给一个歌舞班。现家中只剩下个瘸腿的老娘和独苗弟弟。招弟在县衙做下人,赚钱养家。胤禛派去的人拿着翊乔的卖身契,找到县里。由于“翊乔”是个化名,几经买卖,家中也搬了几次,一时难以找到。由于来人正好住在县衙,被招弟看到了画像,觉得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询问后得知姐姐丧命于京城。老母悲恸,弟弟也假惺惺地抹了几滴眼泪,但与家人商量后,还由招弟上京,主要是她在县衙学会说官话,否则一口闽南白话如何与亦蕊交流?之前中秋夜宴,赵明不敢打扰。夜宴散后,赵明处理完手边的事,想起亦蕊曾千叮万嘱,一旦找到翊乔家人,定要立刻通知她。赵明还不知道,他破坏了胤禛的好事呢。
亦蕊让人带招弟下去,好好休息,并吩咐赵明安排水陆法事。一连串事情处理完毕,不知不觉已过了三更时分。凝秋提醒道:“福晋,该休息了!”
亦蕊心里抽动一下,她不想回福熙楼,是害怕面对胤禛的热情吗?
凝秋说:“福晋,该面对的都得面对,逃不掉的。”
亦蕊痴痴地望着跳动的火苗,叹气道:“走吧!”
福熙楼,人去楼空
空洞的房间里窗门大开,满溢着桂花香气。
亦蕊的害怕变成失落,她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凝秋见状,说:“福晋,服下紫桂丸早些睡吧!想必贝勒爷也是体恤您的身体。”
亦蕊近来心疝似乎越来越严重,余大夫私下说过,疝病是不可根治,让亦蕊保持情绪稳定,莫激动,勿生郁结。亦蕊不让人将病情通报给胤禛,自己也强做精神,按余大夫交待得,万事皆空,但做起来真的很难。
第二日,招弟被梳整一新带到亦蕊面前,她一身浅碧勾花的缎裙,浅黛粉妆,如朵小小的牵牛花,简单的美丽。
亦蕊笑道:“真是人靠衣装啊!”
凝秋也说:“可不是,年轻就是好看。”
招弟显然不适应这身衣服,忸怩着说:“还是换回昨天衣服啊!这衣服坏了,奴婢赔不起。”昨晚已有人教了她简单规矩。
亦蕊说:“你若喜欢,多做几身也无妨。这水陆法事要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
招弟说:“自然是回老家去。”
亦蕊笑道:“你可愿留在府中?反正你回乡也是去县衙里做下人,每月给你一两银子工钱可好?”
招弟喜道:“好好!”在县衙月钱不过一钱银子,还常被夫人打骂,她不由向亦蕊投去感激的目光。
亦蕊看到那眼神,身体一震,似乎对翊乔的愧疚在心中慢慢融解,她说:“招弟,既然你要留在我身边,我给你改个名,淳静,好不好?”
招弟,哦,不是淳静,也不懂字怎么写,但听过去就知道是好的,连连磕头道:“谢福晋主子!”
第66章 夜阑珊,咽泪装欢
“只做个丫头,就这么欢喜吗?”胤禛大踏步地走进房中。
众人齐身福了福,唱道:“四贝勒吉祥!”唯独淳静还不适应,四下学着,胡乱行了个礼,嘴里含糊着。
胤禛含笑说:“起来吧!这就是翊乔的妹妹?”
淳静被胤禛上下打量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低声说:“是。”
胤禛说:“长得还可以,可曾许配人家?”
淳静连眼皮都不敢抬,脸红得像柿子,说:“不曾……”
胤禛直视着亦蕊,像要看透穿她的身子般,一字一顿地说:“那就留下吧,赐居灵妍居东厢!”
亦蕊如五雷轰顶,身子不由震了一下。
“怎么?福晋不是想要妥当安排翊乔的家人吗?让她做个奴婢太可惜了,做我的侍妾今后不就能和你朝夕相对,姐妹相称了吗?”胤禛冰冷的话语像一把利刃剌穿亦蕊的心房。
亦蕊脸上痛楚无法伪装,凝秋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昨夜,亦蕊居然为了翊乔的家人而将胤禛一人留在福熙楼,他心中不甘,难道在亦蕊心中,他连一个外人都不如?见到亦蕊如此,胤禛却有些欢喜,毕竟她还是会为他难过的,不是吗?只要亦蕊表露出不愿意让淳静入门的要求,哪怕掉几滴眼泪,他胤禛就会收回心意。另外,还有一份惊喜要送给亦蕊呢!
亦蕊苍白的脸上沁出黄豆大的汗珠,凝秋急道:“贝勒爷,福晋心疝发作了,奴婢还是先送福晋休息吧!”
胤禛见亦蕊如此,早就有些后悔,脸上却仍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亦蕊撑在凝秋身上,费劲地说:“贝勒爷放心……妾身会安排好淳静入府一事……”
胤禛气急败坏,走到淳静面前,掏出一管玉笛,塞到她手中,说:“这是爷给你的信物,打今个儿开始,你就是淳格格了!”
淳静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却感觉到身边奴婢们都投来不善的目光,顿时呆若木鸡。
亦蕊被心疝折磨了半个多时辰,才有所好转。
凝秋一脸心疼道:“福晋,您这才十九好年华,怎么被这毛病拖住了身子。每日如此,该如何是好啊!”
亦蕊拉着凝秋在身侧坐下,轻轻把头靠在凝秋身上,依赖地说:“只有姑姑还心疼我了,我若去了,还求姑姑帮我看着弘晖,我怕有人欺负他。对了,弘晖呢?快抱来给我看看。”
凝秋说:“晖阿哥恐怕又缠着余大夫了……”弘晖的嗅觉天生灵巧,令人掩鼻的药物,在他闻起来却觉得是天然芳香。自搬出宫后,余大夫时常来府上应诊,为了不拘礼数,弘晖一下便和他熟悉了。要说弘晖对药石确有兴趣天赋,但一个三岁孩童如何能识方把脉,余大夫明知有些对牛弹琴,可从未有人如此耐心求他讲解药理,面对崇拜和需求的眼光,余大夫也熏熏然乐在其中。
亦蕊顿了顿,见淳静还在屋中,便说:“淳静,我本就欲在京中为你找户好人家嫁了,却没想到贝勒爷比我还心急。水陆法事结束后,你就安心住下府中,伺候贝勒爷吧!我身体不适,今个儿就不与你多说。凝秋,你找赵明来,把她安顿好,别亏待了她!”
淳静这才明白自己是做了贝勒爷的妾侍,心里不由又羞又惊。
灵妍居东厢
淳静只觉得眼睛都快使不过来了,她结结巴巴地问:“这是给我一个人住的吗?”
赵明看她那小家子气的模样,心里早偷着笑,道:“这是贝勒爷亲自吩咐着,您好好歇着。这是紫岚,负责伺候住在灵妍居的主子们,您有事可以吩咐她?”
淳静连连摆手,说:“我,我不用人伺侯。”
赵明哼一声,也不多解释,说:“那我先走了。”这个土里土气的女人,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贝勒爷怎么会看上她?
这一夜,注定四贝勒府不会平静
落月轩
年羹尧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可是也要小心着满地碎瓷。
当立言一听说胤禛让淳静入门做侍妾后,便闹着要回乡,绝对不肯留下了。年羹尧百般安抚相劝,只换来妹妹将屋内能砸得都砸了。
立言正恶狠狠地啃着苹果,鼓着腮帮子说:“我明天就回去,你若不走,我自己走!”
年羹尧无奈地说:“怎么又提这事,四贝勒娶了新媳妇,你醋劲这么大?”
立言跳了起来,将吃剩地苹果朝哥哥扔了过去,说:“和这无关。你说他喜欢我,我看他心里根本没有我,要不怎会娶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话音之中,已隐约有哽咽之意。
年羹尧说:“你这不是太小嘛!你信哥哥,到你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