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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国辉很尴尬,因为搞野外生存不许生火,除了早晚有一次炊事班供应热水给教员们,其他的时候教员和学生都一样,喝冷水,吃冷食,住野地,侦察系六个区队都是这样,轮番在山上受训学习。如果说学员之中有表现好的,一壶热水那就是最大的褒奖。林晃今天本来是想存着热水等中午回来的时候,奖励给第一名的学生的,没想到,不但热水没了,连壶也没了。真是日防夜防,这“家贼”难防啊!
孙国辉当着这么多学员的面也不好解释,就想着拉林晃进帐篷再说,林晃一摸下巴,“我想咱俩手下的学员也没这个胆子,应该是五队的人干的,说不定是老赵他们忽悠的呢!”林晃说的这个老赵是五队的队长,跟他们一起受训,空降部队的,牛X的不行,碰上同样心高气傲的林晃,孙国辉,那就剩下火星四溅了!
“行了,我帮你找,你先进去洗洗脸再说吧,”孙国辉拉着林晃就往帐篷里走。林晃带着学生们钻了一上午的林子学习如何野外定向,脸上脏兮兮的,他一边走一边嘀咕,“可恶,别被我逮到,也别弄坏了我的壶!不然…哼!到底是谁啊!我咒他生儿子没屁眼!哎哟!”学员们就看见林晃突然一个马趴摔在了帐篷门口, “呸”,林晃吐出了嘴里的草叶子,趴在地上扬头看孙国辉,眼睛一眯,“老虎,你干吗踹我?!”
第十八章 生来被包围的人
“哗哗,”澡堂子一片雾气腾腾,孙国辉痛快地洗刷着,小半个月没洗澡,就在山上乱钻了,身上冲洗下来的香皂沫子都是灰色的。野外教学终于结束了,就在叶想她们学农的隔天,跟大队长报告一结束,他就赶紧跑到了澡堂来,都没等被大队扣下来的林晃。
那天孙国辉还没来得及跟林晃解释,五队的人就回来了,一听说林晃的壶丢了,领队的老赵幸灾乐祸地说了几句风凉话。等最后林晃脸上笑嘻嘻,手上下狠招的把老赵摔倒在地的时候,他自己个儿的眼角儿也是一片乌青。孙国辉过去劝架的时候,被这俩人的拳脚捎了几下,挺疼,劝又没人听,火也上来了,拳头一挥,干脆以暴制暴。学员们就看着帐篷后面狼烟四起,可就是没人敢过去偷看。
不过不打不相识,大家都是硬骨头的好兵,有本事,又绝不认输,本来不对路的三个人打完架倒惺惺相惜起来,等老赵把他偷藏的酒拿出来三个人一分,学员们就发现,怎么见面就冷嘲热讽加顶牛的几个教官突然亲热的改穿一条裤子了?要么时间不合适,要么场合不合适,最后孙国辉也没找到机会跟林晃解释,干脆决定自己想办法跟叶想偷偷要回来就是了,反正那么“尴尬”的事情,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洗到一半,“老虎,我先走了,不过,真看不出来呀你,回头跟老哥说说,什么时候弄上手的,哪儿的人呀?”旁边早来的老赵关上水龙头,暧昧地看了一眼孙国辉,毛巾往肩上一搭,哼着陕北小调,扭着光屁股就去了更衣室。孙国辉有点愣,他说什么呢?眼光一扫,突然发现澡堂里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见他发现了,就赶紧假装认真洗澡。
X;孙国辉心里骂了一句,老子又不是娘们,有什么好看的?一想起女的,好像有什么事儿从脑子中一滑而过,还没想明白自己忘记什么了,林晃趿拉着拖鞋走了进来,一张望,朝着自己就走了过来。他把洗澡的东西一放,一边调水温,一边笑说,“老虎,你都快洗完了?刚才我碰上老赵了,老小子笑得特风骚,还问我你女朋友是不是来了,什么意思?”
略烫的热水迎头而下,林晃舒服地叹息了一声,孙国辉气闷地说,“我怎么知道!这半个月都扎在山上了,母猴子都没见着一个,还女朋友!”林晃乐了,搓了搓短发,“哎,把你那香皂给我用用,我忘带了!”孙国辉顺手抓起香皂就递了过去,林晃接过来的时候眼光无意间一扫,他不禁愣住了,又仔细看了看……孙国辉的肩颈处有一个青紫色的痕迹,虽然已经淡了些,但还是看得出那是一个牙印……
“老虎?老虎!”林晃轻轻推了推孙国辉,“干嘛?!”孙国辉不耐烦地应了一句,林晃这么一推,肥皂沫子流进了眼里,他赶紧冲洗了一下。“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孙国辉眯着眼睛看林晃,这小子怎么了,没头没尾的。“这儿有一个痕迹,看着…像是牙咬的,”林晃甚至用手摸了一下,还有一点凹凸感呢。 “啪,”孙国辉打掉了他的手,“瞎摸什么你!什么痕……”话说一半,叶想的脸突然冒了出来,孙大排长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了。
原本喧闹的澡堂突然变得很安静,只有水流哗哗的响着,洗澡的一干人等都竖起了耳朵。要知道陆院除了话务班那八个女兵,就再没一个年轻的女性生物了,这会儿突然在某人的脖子上发现了那么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痕迹,血气方刚的男人们都是又妒又羡又好奇。
孙国辉沉默了半响,“本来我不想说的,你非要想知道……”林晃用力地点点头,“我想知道!”同志们也都在心里重重点头,我们也想知道,快说吧!别卖关子了!“你咬的,”“啊?”林晃……“我说是你咬的,”“啊!!”众人……孙国辉一揉脖子,“野外教学宿营,有一天晚上你睡眯瞪了,就这么给了我一口。”
“怎么可能,我咬你干什么!”林晃坚决不信,“我怎么知道,谁知道你小子发什么春梦,说了半宿梦话!”孙国辉斜了他一眼,这话半真半假,梦话确实是狐狸说的,就那么几句,自己还没听清楚,可牙印嘛……不管怎样,气势上一定要压住!林晃有点不确定了,自己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很少做梦,只有最近两次梦到了…梦到了一只小孔雀,难道说……林晃难得的脸红,好在热水浇着,别人也看不出来。
见林晃不说话了,孙国辉偷偷地松了口气,忍不住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丫头,咬得还真用力!不过也不知道她身体怎么样了,难道她每个月都这样?孙国辉眉头微皱。八卦没有了,洗澡的群众们有跟林晃熟悉的,就嘲笑了他几句,然后该干嘛干嘛。两个男人无声地洗着澡,各自想着心事……“阿嚏!”正在藏壶的叶同学打了一个大喷嚏,到底该藏哪儿呢,昨天差点让林燕发现了……
“同志们;同志们!”鲁佳一路狂呼地冲进了三八寝室;门被她撞的“砰”的一声弹在了墙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正坐在小朱床边吸溜着方便面解馋的幺喆一口就呛在了嗓子眼儿,面条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咳!咳!”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边用力挥手,对面的叶想赶紧把自己手里的大缸子递了过去,幺喆一边喝一边玩命拍胸脯子。“哎呀妈呀,可要了命了!鲁佳,你这嗓门快赶上我们村的高音喇叭了!咳!”回过气儿来的幺喆满眼鼻涕眼泪的瞪着鲁佳。
“切,不就呛口面条嘛,至于要你命吗?”鲁佳漫不在乎地坐在了幺喆身边用肩膀一顶,不等幺喆再度发飙,她神秘兮兮地对屋里一干人等笑说,“我刚才看见鸡队长了,他正和刘主任说话呢,你们猜,他们说什么呢?”幺喆站起身拿了条毛巾擦脸,“爱说啥说啥!”鲁佳白了一眼不给面子的幺喆,突然觉得不对,“哎,那是我的毛巾吧?”
“是啊,”幺喆点点头,笑得特忠厚老实,“死阿喆,你敢拿我的毛巾擦鼻涕!”鲁佳跳起来就要扑过去,幺喆立刻做了个擤鼻涕的动作吓唬她,看她不敢动了才笑说,“放心,我不嫌你脏!”“哈哈,”叶想,林燕她们都笑了起来,这可是鲁佳的名言。“行了,你俩别闹了,小心把‘狼’招来!”靠在上铺看书的林燕笑着打断了她们,她说的狼就是指舍监,那个严肃又死板的军属。
幺喆一吐舌头,故意气鲁佳,但还是把毛巾放进水盆里投洗干净了才挂好。“佳佳,你还没说呢,队长他们说什么?你这么高兴?”小朱笑着拉鲁佳坐下,鲁佳冲幺喆做了个威胁的表情,幺喆嘿嘿一笑。“你们听好啊,因为马上就要元旦了,咱们学校准备进行各种比赛来欢度新年!”鲁佳跟说书似的摇头晃脑。
“比赛?啥比赛?”幺喆趸了回来,先提起暖壶把叶想的大缸子装满递还给她,然后才挤在小朱和鲁佳之间坐下。地方生的宿舍管理没那么严格,什么白天不许坐床啊,被子叠成豆腐块啊,洗漱用品要整齐划一的摆放啊等等,这样的要求自然也有。平时生活老师和区队长也会不定期检查,尤其是全校大检查的时候,要求的还是比较严格的,但是再怎么严格,游击队的纪律还是相对松散,叶想倒很满意这种现状,乐得轻松。
今天是周日,学生们最轻松的一天,那时候还没有双休日这么一说呢。刚开始叶想别扭的要命,一到周六就爬不起来,叶妈妈得叫好几次才起床,为了这个,叶师长还发过火呢。“体育比赛啊,兵乓球,羽毛球,篮球,足球,反正好多种呢,大家自由报名!”鲁佳兴奋地说。林燕趴在床边,低头和叶想交换了一下眼色,林燕有些好笑地看着叶想无奈的表情,她们当然明白鲁佳之所以兴奋,肯定是想参加篮球比赛,那次痛宰刘大头的经历,一直让她津津乐道。
“佳佳,那,什么队呢?谁和谁?”水妹子迟疑地问了一句。“啊?什么谁和谁?”鲁佳不明白地探头看看正在做功课的水妹子。水妹子一紧张就出汗,“嗯,我是说……”她努力地想着要说的那个词汇,这段日子她的普通话进步明显,除了一些深刻的词句,一般沟通已经无碍了,只不过紧张起来的时候,有话说不出来而已。
“妹子,你是说怎么组队吧,按照院系,还是按照班级,或者是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