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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那么象?”
本次晚会是本着自愿参加的原则的,结果东升乡是清一色的和尚,大约30多人。而林林成了双榆树20几个姑娘的党代表。于是荒岛的草地上,大家围成一圈分成7个小组来做游戏。游戏可真无聊,男主持又憋回去一个哈欠愤愤地想。就听女主持甜美的声音及时响起,“下一个游戏是蒙面雕塑,请我们的男主持过来示范一下。”于是秦海清乖乖的走到圆圈儿中间。纪兰又笑着说“还需要一位雕塑家,这位漂亮的小姐,能不能过来一下呢?”
于是,徐芳也乖乖的走道圆圈儿中间,秦海清面前。就见纪兰拿出一块不透明的黑色丝巾,把徐芳的眼睛蒙住,她自己做了一个左手叉腰右手平举的冯巩似的茶壶造型,让徐芳来摸自己。徐芳在充分对纪兰上下其手一番以后,被要求把手伸向了秦海清。好不容易等到纪兰说了句“好,谢谢两位,”
徐芳摘下丝巾,看到秦海清的脸就在咫尺之前,而人还留着一个茶壶的姿势, “扑哧”笑出声儿。
远远的坐在草地上的林林注意到徐芳的脸好像被灯光一下烤红了。
当所有游戏终于结束,是自由聊天时间和跳舞时间。随身携带的录音机里传来古老的麦当娜的欢快,一个大圈儿,终于演变成|人数从2到6不等的若干小圈儿。几个男生不小心被挤到了所有的圈子以外,互相看了一眼,只好站起来跟着音乐跳舞,哦,不,这是瞎扭,林林观察了一会儿,下了结论。忽然有人走过来问他,“跟着一起去蹦?”
林林转头冲秦海清笑,“算了,我又不会。”
“嗨,蹦迪有什么会不会的啊?跟着瞎扭呗。” 秦海清一脸的不以为然。
林林想笑,倒有些自知之明啊。不过,他们扭得那样自在,蹦得那样高兴,时不时还你一拳我一脚,你来我往的不亦乐乎。还是,有些羡慕啊。忽然,林林觉着心“哗啦”一下被拉开了一个口,有些早已充盈其中的东西快要溢出来了。他闭了眼站起身转头就跑,忘了今夕何夕,此地何地。他需要跑,他需要逃,一直藏得好好的那个东西化了,在心底化成一摊水随着奔跑又化成水汽,缓缓的上升,穿过林林的胸膛,喉咙,鼻子,直达眼睛。
轻轻闭眼,两行眼泪从紧闭的双眼眼角流出,抚着仍然是少年特征为主的脸庞滑了下去。林林咬着牙试图通过皱眉把刚才自己的眼泪抹掉,可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睁开眼,还是要用手吧。
眼前是一座假山和一个喷泉,小小的假山上面有着五颜六色的彩灯,一闪一闪的提醒面前的人,今天,是中秋。
“爸爸,” 林林轻声地说。失神的看了一会儿喷泉水池中倒影的颜色,才接着念,“妈妈。”
这后一声抽去了他大部分的力气,支撑不住这个身体了,他撑在假山上。近十月的北京之夜里,林林趴在冰凉的石头上,肩膀微微起伏。
不远处,秦海清看着这一切,悄悄藏到了一棵树后。
过了一会儿,林林终于平静下来,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迷路了。好在,有个陌生又熟悉的笑嘻嘻的声音及时响起,“喂,迷路啦?”
秦海清故意凑近了问。
林林迅速扭过头,收拾了一下情绪,再转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七转八转,林林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张长椅,他也没客气,自己先坐了下去,没看秦海清只是目视前方的说,“联谊归联谊,能不能请你不要和徐芳走得太近?”
秦海清有些莫名其妙的说,“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我知道挺奇怪的,”林林苦笑,“不过我们党委书记跟我交待过,学生会干部不能借着联谊谈恋爱。”
“变态啊,it以为这是几几年,it以为他是谁啊。” 秦海清不能相信的摇了摇头。
林林嘴角扯了扯,没扯出一个笑来。
“等等,”那边想起来了,“那跟我和徐芳有什么关系啊?”
“你们快了,” 既然扯不出笑,林林只好继续面无表情的说。
“搞笑,” 秦海清哭笑不得,“我还没那么饥渴,虽然在这个园子里快变态了。”
林林转过头,认真地说,“可是徐芳好象挺喜欢你的。”
“不会不会,”
秦海清连连摆手,“绝对是误会,我哪儿那么好条件啊?让人对我一见倾心?打死我都不信。你跟我这儿说没问题,别到小姑娘面前说就行。”
可能是刚才哭的神经短路了,一句话没经大脑就冲口而出,“什么小姑娘,比我大呢。”
“咦?”这下有人好奇了,“你多大了?”
林林的生日还差几个月才到,但他习惯了给自己添点儿岁数,“18。”
秦海清翻着白眼儿,感情自己再跟一未成年小孩儿讲道理,“反正女生那里呢,你最好不要去说。还有,”他顿了顿,不肯接着往下说。
“什么?有人中计自动接口。
“你比我小起码3岁啊,这北京该死的政策。不行,以后见了我得叫哥,小孩子要有礼貌。”
林林不理他,转身就走,就听后面的人大喝一声:“你认识路吗?拜托。”
回到宿舍,李宇峰和于青都在,两个人好奇的问,“晚会结束了?多少昭君准备去维和啊?”
没有心情跟他们细说,林林指着自己的嗓子摇了摇头。于青赶快拿暖壶倒了一杯水放在林林面前,“咋整成这样了?先别说了,喝口水。”
林林向他感激的笑笑,拿出信纸,开始写“爸爸,妈妈,”
看一眼窗帘上面没有遮住的夜色,接着写“中秋节好。我现在很好,各方面都很好,你们不要挂念。”
信太短,一张纸都填不满。要说得太多,反而不知如何着墨。
第二天,林林和徐芳在系学生会办公室碰头。徐芳笑着问,“昨天怎么了?吓了我们一跳。”
林林有些不好意思,“晚上喝了点儿酒,头晕。”
“秦海清灌的?怪不得急急忙忙的吩咐手下几句就追着你去了,该,” 徐芳口气是恶狠狠的,眼睛是笑吟吟的。
这个表情忽然就提醒了林林,他非常认真诚恳地说,“徐芳,你知道本来这个学生会主席不是我。”
徐芳愣了一下,“怎么?”
“应该是黄翔师姐,对吧?” 林林呼了口气,“你知道她为什么没选上?不对,被取消候选资格?”
徐芳没有说话。
林林看着她,“你知道吧,胡老师跟你说了吧。徐芳,老胡不许学生会干部谈恋爱。”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成天唯老胡是瞻,听话的不得了?”
“徐芳……”
“还有,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那么稀罕这个破学生会干部的名头?”
林林只觉手心冰凉,等气息重新平静,他才用嘶哑的嗓子说,“我原话转达,听不听随你。”
每周三上午,秦海清都会处于一种非常态的亢奋状态。
原因无它,不外乎今天的第二大节是体育,可以早点儿下课,早点儿去食堂。所以说人的欲望一旦减少,快乐就会轻易增加。
站在空旷的14食堂,环顾四周,不过寥寥数人,秦海清心情大好,恨不得敲着饭盆儿一路哼着“十八摸”摸到特色菜窗口。他的内心在呐喊,他的双目在放光,他的喉咙,嗯,在咽口水。穿过条条长椅,越过张张饭桌,秦海清深情地默念:涮羊肉,我来啦。
据说东升乡的伙食原来很差,大概是在3年前,也就是秦海清还在东升乡附中念高一的时候,学校还按宿舍分区,每个宿舍楼制定一个食堂,不同食堂不得交流。这直接导致所有食堂都殊途同归,毅然决然的站到了学生们的对立面。随着鱼香肉丝里的瘦肉变成肥肉,肥肉化为土豆,饥饿的学众终于不堪忍受,聚众在学校的主干道上进行了一次集体,那个,散步。散步队伍的情绪是高涨的,时不时有个把得不到满足的大胃王悲痛的大声吆喝一下,然后众人同情的回应几句。或者有民乐队的漏网之鱼敲敲大鼓,博得周围的一片彩声。
这里我们要补充说明一下。众所周知,当年东升乡的学生以工科为主理科为辅经管为怪物文科为候补。这个理工科的学生,一般都被茫茫题海试验折磨得奄奄一息了,少有精力去起风弄潮。哪怕是很多年前的敏感时期,这所号称万人的大学,在首都高校的临时指挥部里所占的名额,也不过是个零,何况是多年以后。
可见,学生们是真的饿了。“而饿了的人是会失去理智的”,校党委副书记痛心疾首的说,然后开始冗长的关于他在60年上大学不得不天天睡觉的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