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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跟上。”
“哎哟……哎哟……小囡别跑那么急。”老人扶着弯曲难以直立的双腿,小跑着跟上,可他毕竟年岁大了,跑了没几步,便已是大汗淋漓,而他的手还未抓到女童,女童便一溜烟又钻进了人群里。
老人又无奈的叹气,口干舌燥的高呼,赶忙小心翼翼的避让人群,向对他挥手的女童追了过去。
玉莹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不禁浮现出了一抹浅笑,转头看着身边的方凡道:“你到底跟裘泰说了什么?”
脸上同样充满笑容的方凡将视线从女童与老人的身上收了回来,道:“我不是说过,谈了你这个年纪不该知道的事。”
玉莹眼珠一瞪,道:“说你的。”
方凡干咳一声,摸了摸鼻子,道:“只是跟他谈了一笔交易。”
玉莹好奇道:“什么交易?”
方凡想了想,一五一十的对玉莹说了个明白。
玉莹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么一来,我们的投入也不小,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回报吧?”
方凡摸了摸下巴,道:“据我估计,大概在两个月后才能从长风镖局那里收来银子,不管时间长短,这笔买卖还是十分划算的。”
玉莹又不无忧心的说道:“这笔买卖当然划算,我只是在想霓裳宫会不会对此有意见?
毕竟……”
“放心。”方凡摆了摆手,道:“裘泰既然能坐上总镖头这个位置,平衡牛头会与霓裳宫这两者之间,一定会有他的分寸,再者说,每月供给霓裳宫的银子是固定的,偌大一个镖局全由裘泰掌管,做点手脚是十分容易的。
我要的对于裘泰来说,或许会让他肉痛,但绝对不会让他痛不欲生。”
玉莹算是听懂了,道:“其实说起来,长风镖局现在也算是从零开始,为什么我们不……”
方凡道:“裘泰交友广阔,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事实上,他的实力也不算弱,我之所以能轻易胜他,是因为他连吃败仗,内心沮丧失守,这才连连中了我的幻术,若在平时,这点粗陋幻术,只怕一眼便被他看穿了。
长风镖局现在虽然跌进了低谷,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它的底蕴完全不是一个新创办的小镖局能比拟的,我们也找不到一个江湖人都要卖几分面子给他的大人物。”
玉莹点头道:“说来也是,虽然裘泰现在落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可只要长风镖局还有一点点崛起的希望,现在搪塞他的好友,到了那时恐怕又要与他称兄道弟了。”
方凡道:“有了长风镖局这个经济来源,牛头会以后的日子就要好过多了,虎门帮积攒了一整年,才攒了仓库里那些物品,现在长风镖局只要恢复到以前的鼎盛状态,或许不用三个月,我们就能得来虎门帮一年的收获。”
玉莹道:“从虎门帮得来的东西已经被我们挥霍的所剩无几了,我们一直在怕云水居不会给我们一年的时间,现在悬起的心总算能落地了。”
方凡道:“是啊,帮派战拼的不仅是武力,还有谁能坚持到最后的财力,只要将长风镖局重新捧起来,绝对不会有人想到我们会在中原多了一条经济线,这会使很多人低估我们的实力,被人低估可是一件好事。”
正说着,两人偏离了繁华的街道,走到了一汪小湖边,小湖外围被一圈白玉石栏杆围起,湖内结出了厚达近三尺的寒冰,彻骨的寒意从湖底向外散发出来,在小湖边,多是三三两两的年轻人,他们仿佛不知疲倦,更不觉得无聊,正一圈一圈的绕着小湖走。
方凡两人停在了一个大火桶旁,火桶里是热气腾腾的烤山芋,烤山芋老汉身上的破棉袄就像是抹了油一样黑的发亮,棉袄轻的没有半两棉花,哪怕老汉依偎在火桶旁,仍旧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
身单力薄的老汉自然占不了镇子里的好位置,除了到这片湖的旁边,他也无处可去,而在火桶的旁边,还卧着一个酒气冲天的中年人,乱蓬蓬的脏发,打着一块又一块补丁看不清原有颜色的破衣衫,中年人与乞丐没有什么两样。
可方凡却发现中年人有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地方,他的手宽厚干净,完全不像一只乞丐的手,尤其是他的手心,布满了厚厚的老茧,这层老茧也不像在田间劳作磨出的茧子,更像是常年挥剑磨砺出的,单看这双手,便可以看出中年人的剑法绝对不低。
武功既然不弱,为什么中年人会醉醺醺的躺在路边,又为什么会是乞丐打扮呢?
就在方凡心生好奇,想要近前观看时,右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怒叱声,随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拍响,那是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紧接着,有女童的哭泣声传了过来。
“眼睛长哪了?”
怒叱声又响起,女童哭的更加撕心裂肺,而老人也在连声求饶,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老人痛苦的闷哼声。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不知死活
方凡偏过头,与玉莹对视一眼,疾步向喝骂声传来的方向赶了过去,周围的人群似乎也被吸引,等方凡赶到时,他竟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住了,而他的面前,正是之前见到的那名虎头帽女童还有她腿脚不便的爷爷。
只不过女童再没有了之前的活泼,她被老人紧紧护在身下,虎头帽也不知所踪,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老人身上的棉袄竟被抽出了道道鞭痕,没有棉絮向外飘出,因为鲜血早已将轻飘飘的棉絮浸湿了。
一名家丁打扮的三角眼大汉一边碾着脚下的虎头帽,一边趾高气扬的抖出一个响亮鞭花,呵斥道:“你们这两个穷酸相的贱种,可知撞到了什么人?”
鞭花陡然炸响,女童与老人顿时抖如筛糠,老人的身体不自觉的起了一阵痉挛,连声求饶道:“小人知错,小人知错,求三位大爷高抬贵手,求三位大爷高抬贵手。”
另一名生着浓密络腮胡的大汉倨傲一笑,居高临下俯视道:“知错?”
“晚了!”
三角眼大汉狞笑,劈啪一声,马鞭又猛然向老人的抽了过去,眼瞅着鞭子就要落在脸上,老人赶忙偏头,双手再次将女童紧紧抱在胸膛,死死的护在了身下。
可就在这时,如剑笔直的鞭子竟如活物般突地拐弯,张开嗜血的毒牙,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拱开老人的身体,钻入身下向女童的左手卷了过去,若被缠住,女童的左手怕是瞬间便会被绞碎成一摊肉泥。
三角眼大汉的武功不弱,用心更是阴险歹毒,女童只不过是小小的撞了一下中间那名身穿蓝色缎面皮袄的长须中年人,三角眼大汉竟要废掉她的一只手!
鞭声尖锐,就如响尾蛇尾端震颤的声音,老人完全没有料想到三角眼大汉是奔着身下的孙女而来,他本以为最多会多挨几条鞭子,几天下不了床,万万没想到这人的心是如此的恶毒。
一个五岁稚童哪里会承受的住这种伤痛,只怕右手被绞碎的同时,命也没了,但老人心里很明白,这大汉一定会让孙女活着的……
马鞭虽强劲有力,可速度却很慢,就像是在故意放慢,可即便是这样,在老人的眼里已经是极快了,老人眼睁睁的看着,青筋如蚯蚓般从褐色干枯的皮肤根根暴出,双目在一点一点的睁大,仿佛要挣破眼眶,眼睛都要被挣裂了。
“不!!”
老人歇斯底里的狂喊,身体都在颤抖,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仿佛不似人一般,就像一只陷入绝境的老兽。
就在马鞭即将缠住女童手腕的一刹那,一只宽厚的手掌闪电般探出,紧紧扯住了马鞭,随后猛地一拽,本以为三角眼大汉会被拽的一个趔趄,可没想到三角眼大汉仍纹丝不动的站立,反倒是握鞭的人向前扑倒在了地上,出手的人赫然是方凡之前在湖边看到的那名中年乞丐,他竟不知何时到的。
“不知死活的东西!”
三角眼冷笑将鞭抽回,劈啪一声炸响,就如在耳边响起惊雷,马鞭对中年乞丐脏污的脸狠狠地抽了下去。
中年乞丐仿佛没有任何危机意识,扑倒之后竟呻…吟着睡着了,眼看马鞭就要将他的脸抽的稀烂,一匹白绸嗖的一声,裹住马鞭,如藤蔓般向上攀延,缠绕在了鞭身之上。
随后,白绸如波浪般涌动,以一种奇妙的韵律传达到了马鞭,三角眼大汉痛哼一声,虎口竟迸裂出几道血箭,马鞭脱手,与白绸飞速回到了玉莹的手中。
玉莹冷冷道:“三位好大的威风!”
三角眼大汉手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满头冷汗涔涔,不停地倒抽凉气。
络腮胡大汉刀已拔了半边,虎视眈眈的瞪着玉莹,就像是一头发现猎物的野狼,随时准备向前扑击。
而位于两人中间的长须中年人,从始至终都是神情漠然的双手负于身后,无论是马鞭卷向女童的手腕,还是玉莹出手伤人,都没有让他的脸色起一点的波澜。
“小姑娘,你不该出手啊……”
玉莹的身旁忽然响起了苍老又忧心忡忡的声音,玉莹侧头一看,一名头插木簪的老妇正唉声叹气的不住摇头。
玉莹火道:“难道要见死不救?”
老妇愁眉不展道:“你若不出手,死的也许只有这个叫花子,那女娃顶多被废了右手,可现在……”
老妇看着地上三人,目露悲怆之色道:“不仅他们三人要死,连你们两人的小命也难握在手里了。”
闻言,玉莹只是讥笑,道:“这三人有多大来头?
竟让人想生就生,想死就死?”
老妇压低声音道:“他们是青云山庄的人,中间的那位是山庄的小管事——穆乐山,旁边那两个粗犷大汉是他的左膀右臂——皮飞、和安,现在你知他们的来头,可怕了?”
老妇的话刚说完,面朝大地的中年乞丐忽然动了一下,但他只是哼了一声,翻个身竟旁若无人的打起呼噜来。
玉莹嗤笑一声,眼中充满不屑之色,方凡在一旁问道:“不是说青云山庄庄主上官泽义薄云天,怎么庄里会有这等穷凶极恶之徒?”
老妇叹道:“清正廉洁的衙门况且都要生出几只蛀虫,更何况……”
老妇说完,突然发觉失言,偷偷瞄了穆乐山一眼,急忙缩紧脖子钻进了人群里。
穆乐山终于开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