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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然和林子莹把应秀颜让到桌旁的椅子上坐好,他们也围坐在她身旁凝神细听。
“释然,你在苑家这五年,可了解苑雪华?”应秀颜问道,却又自答,“他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男人。他曾经爱我至深,我却骗他负他最后还刺了他一剑,几乎要了他的命。当我发觉自己不能失去他的时候,已无法再拥有他的心。他说他不再爱我,从那一刻起我就不想活了。嫁给柳镜,我是逼不得已,放火烧柳家堡禁地,是为了挑起柳家堡与苑家的仇怨,也算是一种报复吧,我清楚地知道这样做对所有的人都没有好处。我秘密潜回家里,给父亲捎了信本不指望他能收留我,毕竟那样做对应家极为不利,他应该立刻把我交还给柳家处置,我只想临死前再看看父母兄妹而已。可是我错了,父亲把我藏在了家中的密室里。我终于明白血浓于水,骨肉亲情难以割舍,父亲并非无情。从那以后我决定要真心实意地为父亲做些事情,为咱们应家好好活下去。其实过往那么多是非恩怨说穿了就是为了那本剑神遗书。当初父亲为了得到它让我主动献身去骗苑雪华,我却假戏真做动了心动了情。柳镜娶我除了迷恋我的美色,主要还是因为我看过剑神遗书,他很早就在打这本书的主意,九华山伤苑雪华,之后藏匿辽东一带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绝对有他柳家堡一份。可惜他们都没有得逞。”
“听说剑神遗书是你亲手毁去,真的是这样吗?”林子莹忽然插口道。
应秀颜微微一笑,笑容苦涩:“当年剑神遗书确实在我手中被苑雪华一剑化为灰烬。不过之前我有仔细看过一遍,回到家中被罚闭门思过,闲来无事凭着记忆我又把全书默写下来,赌气没有告诉父亲,只是私下里秘密收藏。那时感情受挫,万念俱灰,自己也根本没有心思练剑。远嫁关外,几乎是被绑上花轿,走得仓促剑谱没有带在身边。后来回到家中,才把剑谱找出,原本要交给父亲,可是父亲那一段时间十分忙碌,为了应付柳家堡那边的威胁无暇练武也显少来看我。于是我在密室中静下心来自己照着剑谱习练。我一心只想着早日练成绝技,西山决斗的时候好替父亲分忧,密室中又无旁人闲事打搅,所以武功进境迅速。偏巧到了柳家堡来袭的那一晚,我的剑法悟到了最后一层。我需要一个更安静更隐秘的地方冥想几日,把整套剑法从头至尾地融会贯通,于是我偷偷溜出密室,找了一处险峰绝顶修行。再回到家中已是十天以后,落梅山密窟崩塌,家里侥幸生还的十几个人都被柳家堡的人软禁在府里,江湖上严密封锁消息,我若不是亲眼看见也不会相信家中出了如此横祸。父亲那时已经动身去往西山,他不惜吞下剧毒换得与苑家决斗的机会,看来有必胜的把握。我于是决定留下,先把家中柳家堡的那些贼子一一歼灭,为死去的家人报仇。去江南的那些柳家堡的人功夫都不错,有个兰公子擅使毒,我险些着了道。幸亏行事之前计划周详,又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联系到二哥和三哥的一些朋友暗中相助,我的剑术武功今非昔比,才能一举成功,尽数歼灭那群贼子。”
听到这里释然长出一口气,由衷道:“二姐平安无事,练成剑神遗书,诛灭那群贼子为死去的家人报仇,真是太好了。”
“当初柳家堡的人灭我应家,对外封锁消息,如今我们手刃凶徒照样秘而不宣,唯恐打草惊蛇,可惜兰公子宁死都不肯交出父亲所服毒药的解药。我把家中幸存者都安顿好,秘密发了丧,就动身来西山。一路听到你们的好消息,我的心情也振奋起来。我猜到父亲不会受制于人,定然要抓住大好时机为家人报仇,为武林除害。这次你们的婚宴在西山脚下举行,为的就是暗中联络招揽江湖侠士,秘密集结去关外柳家堡迎头痛击吧?”
“二姐猜得不错。父亲带着第一批人已经离开,明早我和子莹就带着第二批人后续支援,这里留下子远哥哥照应,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希望能够成功。”释然道。
“父亲果然计划周详。”应秀颜钦佩道,“或许他早就料到我会帮他处理家里的后事,才能做得如此决断,杀了柳家堡那些监视他的人。也是因为有你在他身边,他才能有如此决心和勇气。”她目光温柔地看着释然,关爱赞许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林子莹看到别人赞许喜爱释然,她的心头也喜不自胜:“应家有释然,有二姐这样的女中丈夫,此番定能大获全胜,一雪前齿。”
“我比较熟悉柳家堡的情况,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动身。有那么多朋友相助,这回咱们的胜算很大。”应秀颜自信道。
释然也微笑道:“不仅有你们看到的这些朋友与咱们共相义举,还有一股隐藏的力量暗中协助。”
“真的吗?你怎么从未曾提起?”林子莹惊喜地问。
释然却不说破:“现在还不能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应秀颜若有所思,忽然道:“苑家那边怎样了?你说的隐藏力量是不是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二姐你放心,别的我不能保证,但是我可以保证苑雪华没死。”释然压低了声音,“我当胸刺他那一剑真气凝聚一线不伤经脉,他苑家有疗伤良药‘凝霜’,相信十日之内定能恢复如初。”
“原来他就是隐藏的力量。”林子莹有些不相信道,“可是他苑家当初那样虐待你,难道这么快就能申明大义了吗?”
“具体原因一时之间我很难向你们解释清楚,但是我绝对相信他。”释然肯定道。
“这次西山决斗是个局,奸人想利用它让咱们应苑两家相斗,不论是谁胜出,输的一方名声和实力必将下降,两家结怨愈深,奸人就趁机各个击破,怪不得他们会让父亲来西山,真是用心歹毒。”应秀颜恍然大悟道,“这样看来父亲将计就计更胜一筹。苑家落败,苑致臻失踪,苑雪华重伤跳崖,柳家堡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天赐良机,可能近期就会调集人马扫平塞北灭掉苑家满门。咱们则利用他们实力分散之时迅速杀入关外,在去苑家那批人没回来之前歼灭柳家堡,果然好计策,有胆识,舍小家全大义。”应秀颜最后一句竟赞的是苑家的人,现在她已将事情猜透了七八分。
“以前我小看苑家的人了,没想到他们也是侠义心肠。”林子莹在应秀颜的分析下看清了形势,信心倍增,仿佛胜利就在眼前,“这样就安心多了,柳家堡那些奸恶小人逃不过死劫了。”
暗夜灯下,三个人促膝深谈,解开了不少心结。三人又探讨破敌大计,应秀颜了解敌情心思细密足智多谋,释然沉稳机敏一点即透举一反三见解独特,林子莹直率坦诚弥补二人不足,越聊兴致越好,不知不觉竟已到了天明。大小事情基本都已商讨妥当,该是出发的时候了。
“真是太抱歉了,光顾得聊大事情了,竟忘了这是你们的新婚之夜。”应秀颜不好意思地连连赔不是。
林子莹忽然想就算应秀颜不来,她和释然一晚尴尬的局面还真不知该如何打破。于是莞尔一笑道:“姐姐来的正好,大敌当前儿女私情理应退让。”
释然向林子莹报以感激的微笑,正想再说一些宽慰的话,忽然门外有人来报:“应公子,外边闯进来一位黄衣姑娘,说是苑家的丫头,有急事找您。”
释然心中一沉,看来苑家真的出事了。但是他们现在没有足够的人手,不能管苑家的事,按计划他应该立刻率众出发赶赴关外,才来得及在这批敌人撤回前歼灭柳家堡那边的力量。“我跟苑家的人没什么话好说。”释然冷冷道。
林子莹和应秀颜都明白这中原因,她们知道释然一定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了柳家堡一役能够获胜,为了武林今后的太平,他们必须牺牲苑家,别无选择。
“释然,我是剑舞。”黄衣少女闯了过来却被拦在门外,“有人袭击苑家庄,敌众我寡全庄上下打算拼死一战。老爷失踪,大少爷又出了事生死不明,我知道是我们苑家对不起你,但是请你看在二少爷的面子上前去相助,否则苑家二百余口这次难有活路。”
“你怎么逃出来的?”释然怀疑地问。
“我轻功还可以,又有几个家丁拼死掩护才来到这里,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剑舞声泪俱下,“释然,求求你。庄中都是老幼妇孺,先前还有些门客如今都投到你应家,一旦庄子被攻破,我们根本没有力量阻挡。”
释然闭上眼睛,他仿佛已看到苑家血流成河遍地横尸的场面,他不能心软,哪怕这样雪香有可能会送命。虽然他答应过苑雪华要治好雪香的病,但是他也答应过父亲,依现在的形势苑家他不能救。柳家堡的恶势力如果不趁现在消灭将来后患无穷,江湖血雨腥风死的将不只苑家那二百人。他此时不救苑家,苑雪华也许会恨他一辈子,但是承受痛苦的只有他一人,他曾经有过幸福有过欢喜快乐爱过被爱过有人理解,他已满足,别无所求。于是双拳在袖中紧握,他口上却仍是冷淡的语气:“你回去吧,苑家我们不会管的,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有能力就好好保护雪香吧。”
“释然,你怎么能说这样绝情的话?这不像以前的你啊?你的善良你的真诚都到哪里去了?”剑舞惊愕道。
释然咬牙狠心道:“我被关在你苑家石牢里整整一年,暗无天日受尽非人折磨,再好的心肠也会改变的。你快走吧,别逼我出手赶你。”
剑舞用衣袖擦干泪水,心知无望,释然连见都不肯见她,言词狠绝毫无商量的余地,她不能再浪费时间,她要赶回去,也许还来得及救出二少爷:“我早说你不会来的,二少爷却不死心,他说你不是那种人,他至今还不相信大少爷会死在你手上。他真是太善良了,他始终以为天下人都和他一般。”
想到苑雪香,释然心中痛楚,声音也变柔和:“你别回去了,留在这里吧。回去是送死。”
剑舞却头也不回地飞掠而去,留下坚定的话语:“你负二少爷的情谊,我却不会。就算死,我剑舞也要死在二少爷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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