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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禹看完信,却见信未并未署名。
这时,乐乐已研好了墨,将笔递给乐禹,那张难得露出笑容的阴沉脸蛋上,出现一抹如春花盛绽般的笑。
这下,乐禹终于知道乐乐为什么要帮他了!
☆ ☆ ☆
大年三十团圆口,白雪纷飞。
皑皑白雪在地面、房顶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天气冻得人鼻头发红。
当整座武家大宅被迎新春的洋洋喜气充盈时,被武仲崎抓回家的武季却情绪低落地在后园子里堆雪人。
洁白无瑕的新雪,就像爱人细嫩的肌肤,但是,握在手心里的雪轻轻一搓就化了,不像爱人的雪肤玉肌,怎么搓、怎么揉都不会消失,还有炽热的温度,总是沸腾他的血液,狂乱他的心智。
而眼前腕肿圆滚的雪人,也和他挚爱的情人纤细蚝娜的身材天差地远,肥肿的大圆头更没有半分乐禹的绝代风华……
武季愈看雪人愈觉生厌,恼怒地双拳乱挥一道,顿峙把雪人给砸了个稀巴烂。
但是,沾在手上的雪屑缠黏着他的双手,那色泽、那股依恋的情怀……
唉~~多像他那娇柔可爱的小恋人啊!
武季痴迷地看着掌心里的白雪,脸上露出彷佛白痴的笑容。
武仲崎端着药碗,在走廊上看了一会儿武季发疯,随即摇摇头,走进他大哥武伯屹的房间。
每到隆冬,他大哥身上的旧伤就很容易复发,只因他七年前被阴寒掌气伤及内,一面绵延至今都尚未能完全痊愈。
「老大。」武仲崎推开房门后,才在门框上敲两声意思一下。
「啊……」武伯屹抚着胸口从床上坐起身,「怎么是你送药来?你大嫂呢?」
「她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我怕她累着,动了胎气,要她休息去了。」武仲崎走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下,「所以,由我来服侍你吃药吧!」武仲崎一手撑着武伯屹,一手把药端到武伯屹的嘴边。
「什么服侍?自己喝药这种小事我还办得到。」武伯屹推开武仲崎的手,端过药碗,咕噜咕噜两下就把药给喝了。「四弟呢?」把空药碗交给武仲崎,武伯屹问着。
「跟平常一样,在园子里害相思。」
早先武李千方百计地想溜出武家好去带乐禹逃走,但武伯屹却命令其余的兄弟严密防范,让他竟然连武家大宅的围墙都构不到。
武伯屹闷不吭声。其实,他也想过自己这样做实在很公平,同样是爱上男人,他三弟武叔崇就可以跟生命中的另一半燕拂羽一起团圆过年,可是武季却得一个人在后园子里害相思。
但是,乐禹的情形终究跟燕拂羽不同啊!
燕拂羽是个孤儿,乐禹却是护国大将军的独生子,无论武家在江湖上有何等声望地位,终究是草莽之人,万一放任武季跟乐禹在一起,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与麻烦。
而且,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总是只能偷偷的做,不能光明正大的宣扬开来。
当初他们为了找武季动了太大的阵仗,因此,武季男扮女装窝在护国大将军府的消息不小心传了出去,从而引起了一些揣测。
而且,「水仙」被护国大将军府逐出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要是有人把水仙」受到将军之子「宠幸」,而武季被逐出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的话……
武伯屹一想到那个可能的结果,就忍不住要打冷颤。
「老四有点可怜。」武仲崎说道。
「可怜也没办法。」武伯屹叹气。
「老三也怪怪的,一定是看到你反对老四的态度,又开始在胡思乱想了,说不定吃完年夜饭,他就会带着燕拂羽离开家了。」
「这……」武伯屹头痛地按压着太阳|穴,「三弟的话,只要设法留住燕拂羽就没问题了,倒是四弟,真的得想办法开导他一下。」
「说来,也是老四自己笨,男扮女装干什么?半夜摸进去把人给带出来不就行了吗?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啊!」
武仲崎虽然觉得武季很笨,但也不得不承认,武季的眼光非常好,乐禹真是比他任何一个红粉知已都要美艳。
武伯屹看着武仲崎,不安地吞了口口水。
「二弟,你………你怎么好象……不太反对?三弟、四弟他们这样……」
接连两个弟弟爆出有同性恋人的事,武伯屹不禁有些杯弓蛇影,让不会现在流行这种事吧?
虽然他二弟红粉知己满大下,但是,始终没有一个能拴得住他的心,该不会……武伯屹想起武仲崎的好友云无心,听说他们两人好到可以一起去瞟妓,还干过拥被同眠的荒唐事……
「嘿嘿!老大,你放心,我对那些男人没兴趣。」武仲崎露齿笑笑,拍拍武伯屹的肩,示意他安心,随即站了起来。「对了,老大,总不能把老四关在家里一辈子吧?」
「等他平静些再说吧!现在放他出去,他铁定会冲去护国大将军府,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出去闹事。」
「那……要是对方自己找上门来,不是老四去惹事呢?」武仲崎旁敲侧击地问。
「要是乐家敢欺上门来,我倾尽武家之力,也要跟他周旋到底,要他们知道,我不愿四弟去惹事,可不是怕了他们是官府的人。」
「这样啊?我知道了。」武仲崎笑笑点头。
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武伯屹心底升起一丝此忑,彷佛……武仲崎知道些他所不知道的事,而且,武仲崎绝对不会透露给他知。
☆ ☆ ☆
雨水刚过,二月融雪,冰川解冻。
沿河一排柳树亮出新绿,倒映在水面,绿水荡漾,春意盎然。
绿柳影中出现一个瘦小的乞儿身影,身上一套破烂衣裤满是补丁,长发长须长眉,将一张脸密密遮住,跟他身旁那被柳树掩映的粉墙差不多。
他沿着一座庄院的围墙走着,不时低头看看手中一张破破烂烂的纸,寻找着庄院的大门。
乞儿的长发几乎拖地,在发尾扫过围墙底边上最后一个葵花纹小砖时,他终于找到大门了!
他脸上还看得到影子的眼睛立刻笑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阶梯,拉着门上铜环,「咚咚咚!」地用力敲了几声。
武家的门房打开旁边角门,探出头来。
只见眼前一个叫化子,可手上、背上并没有任何丐帮的标记物,看来应该不是丐帮的人……
于是,门房继续搜索脑海中的武林人物资料。
毕竟,武家的位置并不是在什么热闹区域,也不会有乞丐特地跑到这里来乞讨,因此,会特地找上武家的,大多是江湖中人,而且,有经验的乞丐懂规矩,不会跑来敲大门。
看眼前这人的身形体态,年纪应该不大,但头发、胡须却这么长,还长得有些异乎寻常……门房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眼前这人可能的身分,为此,他不由得频频冒汗。
身为掌握最齐全的武林数据的武家门房,连有这么明显特征的访客身分都猜不出来,实在是人丢主人的脸了!有那么一那,门房几乎想直接开口问来人。
但是,身为武家门房的骄傲让他不愿放弃努力。这时,他脑海中闪过西疆一个神秘门派──七尺丝!
「七尺春风擘柳姿,一暂秋发绝情丝。」门房响亮地吟出七尺丝一派流传在江湖上的诗句。
在来意不明的人面前抢先道出对方身分,往往能收震慑之效,让他们不敢小看自己,因此,诗一吟完,门房不禁有些小得意起来。「贵客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只不过,他实在是想太多了,眼前这个人是乐禹,和七尺丝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只见乐禹紧张地后退一步,将拿在手中的烂纸看了又看……上面没写说进武家还要吟诗啊?
乐禹的畏缩退却让门房更加得意,觉得自己成功地让对方的气势矮了一截。
「啊……呃……」乐禹一时慌了,捏紧手中纸张。
哎呀!不管了,就随便吟一吟吧!
「嗯……罗敷总发缕缕痴,弄玉初弊纤纤思。」也不管吟得对不对,乐禹连珠炮似的说下去,「我找你们家四少……不!三少爷。」
他想,自己这副迩遏模样可不好被武季看到,所以,还是先伐武季口中较为和善的三哥,请他设法把自己弄得光鲜一点,才好去见情郎。
乐禹对的诗句门房从来没听过,因此,这次换门房后退一步了。
正当门房还在犹豫着该怎么应对时,武仲崎却突然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二少爷,有人来找三少爷。」
武仲崎看了看乐禹,随即笑笑,对乐禹说道:「请进。」随后对门房丢下一句话,「他不是七尺丝的人,等会儿自己去复习七尺丝的资料。」
乐禹战战兢兢地跟在武仲崎身侧的斜后方,只见武仲崎转过头来说:「我是武家老二。乐公子,久仰。」
乐禹吃惊得张大了嘴,深觉武季口中只会哄女人的武二哥真是神通广大,他怎么认出自己的?
武仲崎看出乐禹的疑惑,却不解释什么,只是笑笑,径自带着乐禹左弯右拐的来到后园的梅林。
已是春暖时分,因此,梅林中只剩几许寥寥落落的梅花,枝头上抽出新芽。
只见武季坐在一株树下,把玩着手中尚绽出一朵白梅的枝桠。蹙着眉头的脸庞沉郁,可以看出他的情绪极为低落,接着,武季缓缓叹了一口气,叹息声中盈满愁思。
武季粗犷有型的脸庞在乐禹的眼中模糊了起来。
终于……他终于又再见到他了……珍珠般的眼泪不断地自乐禹的眼眶掉落。
过去那段独自跋涉江湖的日子,乐禹一直忍着不流泪,他怕自己只要一软弱,就会再也坚强不起来,无法撑下去走完这段路。
所以,即使是半夜只能窝在柴房里睡,即使是掉进水里险些淹死,即使是饿
了两天外带迷路,即使是掉进山谷摔伤,即使是差点成为饿狼的食物……饿得半死、冷得半死、吓得半死、慌得半死、痛得半死,他都咬牙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而这所有的忍耐,在终于见到情郎时,便再也无法持续,只能任所有的惊惶恐惧、不安悲哀,一起随着泪水放肆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