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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反而安全。”
他原本也不想知道她的名字,他想她一走,再无瓜葛,知道了能怎么样。
现在却问:“你叫什么?”
她没有开口。
厉承想了想:“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叫什么?”
“辰……涅。”
厉承没有听清,说:“辰念?”
她想随意吧,辰涅,辰念,都好。
他起身说:“我找人给你洗澡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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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个小姑娘,听声音很甜,年纪应该不大。
她听到搬动木桶的声音,还有水流声,不久后屋子里安静下来,门关上。只有咯噔咯噔清脆的脚步声。
辰涅在黑暗中,感觉到被子被掀开,自己的手被拉住,又被拽了一下。
小姑娘会说普通话,说得很好,好奇地问:“你是哥哥的老婆的吗?”
辰涅动了动嘴角,没说话。
小姑娘天真地说:“我知道,你肯定就是的。”接着再没说话。
用热毛巾擦了几遍,洗了头发,再换上干净的衣服,身上终于利索了一些。
开门声再次响起,小姑娘喊了一声哥,朝外的脚步声嘀嗒嘀嗒。
不多久,门被关上,屋子里又安静了。
辰涅心中的恐惧已逐渐平复,她猜进来的是那个男人。
果然,又是拖椅子的声音。
她坐在床尾的桌边,厉承坐在她面前。
她侧耳,脖子绷出一条弧度,是在警惕。
厉承对她道:“别怕。”
辰涅说:“我不怕。”
厉承:“想家吗?”
辰涅:“想离开这里。”
厉承在思考。他想霍叔的话是不是真的,她又知不知道真相,如果她不知道,这么送她离开,她回家后又会面临什么。
他其实可以不必想这些,她在山外的生活与他无关,直接送她离开,一了百了。
可他总觉得,不能就这样。
而且现在也走不了,人如果是大家一起凑钱买的,这个山里,所有人都会盯着她。
厉承抬眼看辰涅,她洗了头发,披散在肩上,换了条黑色长裤和蓝色长袖上衣。袖子不长,衣服肩膀却宽了,领子也大,露出白皙的脖子和锁骨。
屋子里有温热的水汽味道,萦绕在鼻尖下,只有他们两人。
厉承从未置身在这种环境中,一时有些晃神,反应过来后,立刻站起来,对辰涅道:“我出去了。”又说:“你别跑,山里路你不认识,跑不出去。”
原来是在山里。
脚步声走远了些,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床头有铃,有事你拉一下,我能听到。”
经过这几天,尤其是今天,辰涅觉得很累,身体很虚。
门被关上后,她便摸着床边爬回去,没敢脱衣服,合衣盖着被子躺下。
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却又希望那个男人会帮她,可躺在床上,她又觉得,也许他的话只是在哄骗,哄着她,让她觉得安心了,就一天一天留在这里。
屋子里太近了,门外也没声音,迷迷糊糊的,辰涅睡着了。身体弓着,是防备的姿态。
可突然的,她被惊醒,大门轰一声被什么推开,很多人聚在门口,说着她听不懂的方言。
她惊得坐起来,团起身体,缩到墙根。
门口都是女人,好像也没进屋,就站在门口,她们说什么她不懂,但侧耳听,屋子里进来了一个人!
黑暗让这一切显得分外恐惧,辰涅下意识就去抬手去解绑着眼睛的布带,解不开,用力去拉,还是拉不下来。
“别动!”
她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屋子里那个人,是厉承。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兆哥……也跟着改了姓QAQ
☆、第十四章
〃然后呢?〃孙小铭躺在床上,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接下去的事。
她想也许那个男的受不了族人的胁迫,最终妥协了,毕竟女孩儿与他没有关系,再说了,那么年轻,血气方刚,面对一个特意买来送他床上的“老婆”,那根本就是别人送到他嘴边的肉啊。
辰涅靠着床头,发现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她没有抬头,回道:“然后……男人就把族人都赶跑了。”
现在是晚上七点,距离他们进山时间刚好过去了12小时。他们在下午抵达第一个小村落,两人一间住进了旅馆,辰涅和孙小铭一间。
孙小铭觉得不可思议,17岁啊,又住在山里,这得是多正的是非观才能把持得住。
她索性爬了起来:“后来呢?男孩儿把女孩儿送走了?”她并不知道这些事曾经发生在谁身上。
“嗯,找了一个机会,让一个认路的小男孩领着她出山。”辰涅平静地回答,好像她只是在转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孙小铭感慨:“真是个爷们儿。”
在辰涅的叙述中,从头到尾都只有女孩儿的视角,她如何醒来面对未知的恐惧,如何攥着石头等待机会,所以孙小铭并不知道这故事里的女孩儿其实是被家人卖掉的。
但辰涅自己猜到了。
她当时她可能是被卖了,印证猜测,则是她离开之后。
孙小铭觉得这故事很有意思,又迫不及待想知道后续,但她职业病发作,在问辰涅之前自己说道:“那女孩儿后来呢?她离开,安全回家了?不过我听你话里说的意思,那女孩儿被拐之前估计也过得不好吧。”
辰涅放下手机,看向她:“是不好。当时男的照顾了她几天,找机会把她安全送走。不过……”
孙小铭瞪圆了眼,一脸好奇:“不过什么?!难道没走得了,又被那些山民抓回来了?”
“不。”辰涅抬眼,她为孙小铭描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一直很平静,但此刻,她眼底有暗沉的澎湃:“她后悔了,她不想走。”
“我的天!”孙小铭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个女孩儿,被拐进山里,撞了大运遇到愿意救他的本地人,最后她竟然不走了?
她犯了什么病!
孙小铭盘着腿坐在床边,隔着窄窄的走道看另外一张床上表情闲散的辰涅:“不是,她不走?然后呢?她就真的又回去了。她到底想什么,回去不管怎么样,五年十年之后等她成年好好工作赚钱,她还可以过自己的生活啊。那么穷的山里回去干什么!生孩子养猪?”她要气炸了。
真是怒其不幸,哀其不争。
这样的评价,当年周玛丽也曾经有过,只是周玛丽知道故事的女主角是谁,所以直接瞪眼看着辰涅,抬手指着她,都不知道该骂什么,最后只能叹口气,伸手抱了抱她。
但辰涅最明白,十年前的自己有多麻木多卑怯,被拐进山里之前,她咬着牙挣扎生存了很多年,她没有钱、缺少关爱,内心敏感又脆弱,为了生存硬装作冷感。
小时候,陌生人邻居给予一些关心关照还能温热她年幼的心,长大之后,她开始洞悉人情冷暖,体味险恶人心。
为什么不走?
十年前的厉承也如是问。
“不知道,我就是想回来。”这是辰涅当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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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承是亲眼看着秦微风领着她离开的。
那天刚好山里晒春,家家户户几乎都没人。
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当然不会放过。
从白天到晚上,太阳下山前秦微风都没有回来,厉承猜测是因为蒙着眼睛,脚程不快的原因,却没料到日落天黑后,院子里冲进来秦微风,推门大喊:“承哥!不好了!”
厉承站在廊下,见十二三岁的男孩儿甩着八字步冲进来。
他快步迎上去,按住秦微风的肩膀,稳住他,低头皱眉问:“人送出去了?”
秦微风喘着粗气,嘴唇干得脱皮,急得直瞪眼:“没有!……我,我快送到林外了,结果,结果刚好遇到了霍叔家的人。他们又把人抓上山了!”
厉承捏着秦微风的肩膀:“上山?”看秦微风喘得不行,又说:“你别急,慢点说。”
秦微风一跳一跺脚:“不行!你……赶快,上山去!霍叔他们不知道是我把人带出林子的,他们以为是她自己跑出来的!”
秦微风喘着气,又急又说不明白,但厉承很快明白过来——当时已经快送出林子,但不巧的是,刚好碰到了从山上下来准备回林子的霍家人。
秦微风机灵,把女孩儿往灌木丛领,但跑肯定是跑不掉了。
当时的情况,秦微风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蒙着眼的辰涅却对他低声说:“解掉这块布,你跑开。”
秦微风瞪眼:“那你呢?”
“就当是我自己跑出来的。”
秦微风有些犹豫,而追过来的人越跑越近,他又听到女孩儿还算平静的声音:“他们发现你,就知道是你哥要把我送走。”
秦微风死脑筋,又问:“那你呢?”
“我啊?”女孩儿陈角扯了扯,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我后悔了,我不想走。”
夜色里的山林没有光,秦微风跟着厉承跑,走最快出林上山的路。
披着风和夜里的露水,厉承边跑边想,当时辰涅那么做,是不想连累他和秦微风。可他不明白,她说后悔,是真的不想走了,还只是哄秦微风的谎话。
用最快的速度上山,刚到村口,就有人拦住他,犹豫了一下,悄悄说:“去老霍家。那个女娃在那里。”
秦微风喊他:“老头子!爹!”
老秦一把捂住儿子的嘴:“臭小子,你跑上山瞎搀和什么?”
厉承蹬着石阶,飞快向上跑,秦微风从他老子怀里挣扎出来,甩子膀子跟上去:“我跟着承哥!”
山上的祖屋层层叠叠,老霍家的房子在最高处,一直往上走。
到了地方,却见石阶上的大门被村名族人堵住了,天黑,最开始没人看到厉承,他们在低声讨论,隔着砖墙,还能听到里面透出来的说话声。
有两人突然看到台阶下的厉承,吓了一跳,幸好黑暗淹没了神色。
村名让开路,厉承走到霍家门口。大门敞着,院子里头,霍云山正和一个男人说话。
他们突然转头看到门口,看到厉承进来,都闭了嘴。
霍云山站起来,走过去对他说:“小承,你来了。”
院子里只有一盏灯,光线昏黄。
厉承说:“人呢?”
霍云山看了看老婆,霍婶子冷着脸,站了起来,说:“屋子里呢。小承,不是婶子说你,这么重要的人,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