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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两个人心中所想的,都是同一件事。他们同时想起来,他们曾经在一起的那一段短暂幸福的时光。
那个时候,他们经常会一起下班回家。他开车,载着她,穿过拥挤喧嚣冷漠的城市,回到这扇大门之内。
那一段时间里,路在远经常想:幸福是什么样子?以前他不知道,现在他懂了。幸福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只要这个女人在身边,就足够了。
路在远转头看了南汐一眼,拉开车门,说:“下车吧。”
南汐一边下车一边想着:这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吧?以后他会拥有的越来越多,离她越来越远。他再也不会来了,她再也看不到他的大吉普从街那头驶进来,停在她的大门外。
就这么分开了?从此后两不相干了?这样的结果真的是最好的吗?
她一步一步走向家门,心里在一点一点绝望。
路在远却比她干脆得多,他人高腿长,几步就迈到门口,拉开院门,等着她进去。
两个人开了门,进了屋。
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南汐听到二楼有响动。她来到客厅,站在楼梯口,朝着楼上喊了一声:“是邓妈妈在楼上吗?”
“哎!是我啊!小汐回来了?”邓妈妈答应了一声,跑了出来,“你可回来了!出去这么多天,也不往家里打个电话,我和你邓爸爸都担心死你了!”
邓妈妈边唠叨着,边跑下楼来。
这个时候,邓爸爸也走出来了,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和南汐打招呼:“小汐回来了?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南汐打量着这两位老人家,也不知道他们在楼上干什么,两个人都面色潮红,额头微微渗着汗珠,气喘吁吁的样子。
如果她能够仔细观察,她会发现这老两口儿的神色都有些慌张。
可惜她现在心情极差,没有那么细微的心思去注意两位老人的神色。她对邓妈妈说:“我回来取点儿东西,一会儿就离开。”
“小汐!你这一趟出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瘦成这样?你这脸是怎么了?”邓妈妈见南汐脸上有伤,就伸手去摸。
南汐偏头躲过她的手,勉强笑了一下:“没事,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脸划破了,过几天就好了。对了,我在外面还有些事,这几天不会回家,过些日子我再回来。”
邓妈妈转头,和楼上的邓爸爸对视一眼,痛快地应道:“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和你邓爸爸别的事做不好,看家还是能看住的。”
说着话,邓妈妈将目光移到路在远的脸上,端详了一会儿,认出他来:“咦?这位先生……你不是那天来家里的那位吗?”
路在远虽然对邓嘉祥完全无好感,但他不能对老人不礼貌。他略一点头,对邓妈妈说道:“是的,那天晚上在门外那位,就是我。”
邓妈妈的脸沉了下去。
事实上,在那天路在远出现之前,邓家这老两口儿是真的不知道南汐已经结婚了。那天路在远说自己是南汐的老公,老两口儿的确吓了一跳。
第二天,他们去医院,把这件事讲给邓嘉祥听,并且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邓嘉祥见瞒不过了,就把事情告诉了父母。
但是他同时又告诉他的父母:“小汐是上了那个姓路的当,他们的婚姻就是那个姓路设下的一个骗局,小汐一定会跟姓路的离婚。”
他还把路在远与南汐必然会离婚的理由,一五一十地讲给他的父母听。
所以,邓妈妈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事,她对路在远便没有什么好态度。
这个时候,南汐已经进了她的房间,路在远不愿意面对邓妈妈鄙视的目光,就跟着进了她的房间。
南汐柜子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搬出来一个粉色的盒子,掀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两本红色的结婚证书。然后,她把盒子盖好,伸手去抓自己的包包。
她手一扬,就有一张纸从结婚证里掉出来,飘落在地上。
那是当初她和路在远乌龙闪婚后,她苦求他离婚,他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签下了这一纸同居协议。
她把同居协议夹在结婚证里,想着他们约定的时间一到,要是他耍赖或者想要讹诈她,她就拿出这份同居协议来解决问题。
那个时候她多傻,竟然相信他的连篇鬼话,傻乎乎地跟他签什么协议!
她看着那张掉落在地上的协议,记忆如潮水般涌出,被欺骗被愚弄的愤怒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弯腰,将那份协议捡起来,展开,看着那上面书写的一条一条幼稚可笑的所谓协议,她再也忍不住,情绪崩溃,眼泪掉了下来。
她怎么会那么蠢?竟然对这个男人的阴谋毫无察觉!人蠢,字看着也蠢,纸上那些她亲笔写下的字,就是她幼稚愚蠢的证明!
她两手一错,“刷”地将协议纸撕成了两半!
可是那纸上的字个个清晰,好像是许多讥讽的眼睛在盯着她看!
她再撕!再撕!再撕!那张纸在她的手中变成了碎屑,她将手一扬,那些碎纸屑像雪片一般,在她眼前纷纷扬扬,最后飘落在地板上。
她的心也像那张纸,在她自己的手中,碎成了一片一片。
她捂着脸,跌坐在床上,失声痛哭!
路在远一直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她发泄愤怒。见她越哭越伤心,他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小汐……”
南汐正恨他恨到不能自已呢!他的手刚碰到她的肩,她猛地一甩手,一下子就将他掀翻在床上。
路在远的后背刚刚着床,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他还没有看清发生什么事,南汐已经压到了他的身上!
“你这个大骗子!你这个大骗子!”南汐骑坐在他的腰间,抡起拳头,劈头盖脸地在他身上乱捶乱打起来。
南汐突然爆发,将路在远压在身下,劈头盖脸地打他。
路在远不出声也不挣扎,默默地承受着。
南汐情绪失控,边打边哭骂:“你这个大骗子!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闯进我的生活?你凭什么把我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恨你!我恨你!”
她一时激愤,忘记了家里还有两位老人。
本来邓妈妈看到路在远跟进了南汐的房间,还关了门,她就已经竖起耳朵关注这边的动静了。屋子里突然传出来南汐的哭骂声,她赶紧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小汐?出什么事了?”
南汐立即住手收声,可是她刚才又哭又打,过于激动,气息极不稳定,没有办法回答邓妈妈的话。
路在远便冲着门外回应了一句:“阿姨不要担心,我和小汐谈点儿事。”
邓妈妈迟疑了片刻,又说:“有话好好说啊!”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路在远又回了她一句。
门外便安静了下来。
路在远没有动,躺在那里,伸手从床头柜子上拿过纸巾盒,递到南汐的手里:“鼻涕都快流到我身上了,赶紧擦一擦吧。”
南汐抓过纸巾盒,先是抽出来两张面巾纸,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视线清晰后,便看见路在远正在盯着她的脸瞧,目不转睛。
刚刚平复的情绪瞬间就迸发了,她把纸巾盒一丢,摔在了路在远的脸上。
然后,她抬腿侧身,从他的身上离开,坐在床沿上,抓起结婚证,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走吧,要办就痛快点儿,早点儿去……”
她边说话边要站起来,刚刚欠了欠身,话还没说完呢,路在远突然抬起脚来,在她的腰上一勾,她跌回床上,又没有坐稳,向后仰倒在床上。
路在远动作很快,一翻身就压住了她。
他使了力气,她被他重重地压在了床上,挣扎了几下,徒劳无功。
“你放开我!你敢对我胡来,别怪我不顾你胳膊上的伤!”南汐瞪着眼睛威胁他。
路在远却不受威胁,他凑近她的脸,用他的鼻尖抵住她的鼻尖,坦然道:“我不怪你,你要打要杀,我都愿意承受,刚才你打得还不过瘾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完,他头一低,就吻上了她的嘴唇。
南汐到底是不忍心去攻击他那条受伤的手臂。
他用两条腿夹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地固定在床上,嘴唇在她的脸上肆意地亲吻着。她掀他掀不动,推他又推不开,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弄得皮肤痒痒的。
南汐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住手!我们是要去离婚!不是要去结婚!你这算什么?”
路在远浑身都热了起来,额头已经冒了细汗。
他目光迷蒙地看着南汐的脸,沙哑着嗓子说:“我是想要告诉你,离婚并不是结束!你是我的女人!”
说着话,他扯着她的衣襟用力往旁边一撕,纽扣绷开,她的胸脯一下子就暴露在他的眼前。
有多久没有与她亲密接触了?他从内心到身体都是饥渴的!
这一刹那,所有的是非恩怨都被□□烧成了灰烬,他的眼睛里只有她的身体,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他的女人,他要占据她!
南汐被他的话激怒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离婚不是结束?离了婚还是他的女人?他哪里来的这种自信?他欺侮她上瘾吗?他太过分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脑子里充斥着对这个男人的怨恨,身体却在他的挑、、逗下热了起来呢?
她这是精神分裂了吗?
纵然他力气大,但是他带着伤,只要她动一下他受伤的那条手臂,就可以从他箍制之下挣脱了,可是她为什么不下手呢?
她在期待什么?!
路在远已经伏在她胸脯上,她气路在远,可是她更气自己!
为什么他就可以向她不断进迫,而她就只能步步后退呢?为什么总是他主动,而她只能被动承受呢?
欺骗,结婚,相爱,真相,离婚,每一件事都是如此!
现在都离婚了,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路在远还侵略着她的身体,他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已经开始动手去撩她的裙子。
南汐的脑子被一股奇怪的脑波激荡着,她的身体向她的大脑传递着欢愉和迎合的信号,而她的理智则向她的大脑传递着自尊与抗拒的信号。
两种完全相反的信号在她的脑子里激烈冲撞,令她一阵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