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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冷战,心里想:谁啊?酷成这样?
那男生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补充道:“李寻欢,临床医学院的。”
“这刀……”
“手术刀。”
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见人比自己更酷给急着了,白玉堂当即在床上一番乱拱,居然从蚊帐里钻了出来。
李寻欢冷笑一下,扬手把自己的包甩到一张下铺上。
这个后来和白玉堂并称111寝室双璧的少年,话不多,优雅斯文,混熟了会发现他其实很温柔体贴。他身上始终有股梅花的淡香,招牌形象之一是修长柔韧的手握着一把手术刀削苹果。他的脸色略有些苍白,这贫血的特征到了女生们的口里,却变成了白皙。这个理解也是让黝黑憨厚的王朝不解和向往的。
若说白玉堂是艺术家的潇洒和剑客的豪放,那李寻欢就是诗人的风雅和酒客的孤独。正因为有了李寻欢的爱酒,所以111寝室那隐蔽的柜子里,除了藏着热得快、电磁炉外等违章电器外,还藏着各类好酒。书香世家的李寻欢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愁,常独坐在月下独酌。这一场景在女生宿舍的卧谈会上传开时,已经变成李小生青梅竹马美女一名迫于封建势力媒妁之言,婚配他人,惹的寻欢哥哥从此无欢可寻,整日借酒消愁云云——这也是后话了。
不过正因为有了白玉堂、李寻欢和展昭三人,111寝室在大学头两年里一直是整栋宿舍楼里的一块桃花源地。李寻欢的表妹林诗音偶尔会给刻苦读书的表哥送便当,文新学院系花丁月华则是天天上门,后又来了耶律皓兰这美得无处藏的辽国佳人,着实让左邻右舍的哥们儿羡慕得眼睛发炎。不过好花是不常开的,耶律兄妹走后丁月华也不大上门了——她同展昭约会后自然是展昭送到她的寝室里去了。夏紫菀倒经常来,帮白玉堂整理笔记收拾东西什么的,不过那时候的夏紫菀还不漂亮,至少比起耶律皓兰来说,简直就像银河系里一块小陨石那样渺小——那都是以后我们要慢慢说的事。
北宋大学建校有二百四十年了,现在的校长姓赵,皇亲国戚,正是不惑之年,奉行中庸之道,倡导以德服人。宋大的学生们可以经常看到赵校长下到基层,和食堂师傅握手,和学生一起看球。在那一声声“赵校长”中,在女孩子为着进球的男生欢呼中,他似乎找到了曾经的年轻。
校园外影院,餐馆,小酒馆,一应俱全,小吃一条街并不受经济危机和政治的动荡,生意红红火火。特别是老字号思佳酒楼,家常菜做得一流,老板娘也长得一流。
嘉佑元年的这批孩子比较幸运,一进校就用上了刚刚修起来的体育馆。以前的老体育馆修建于先皇登基时期,虽然N年风雨屹立不倒,但是外表看上去和一块小街上卖的臭豆腐没有两样了。大夏国家领导人李元昊来国事访问的时候,一路对大宋高雅恢弘的现代建筑赞不绝口,欣赏羡慕到自卑惭愧,走到宋大体育馆前,更是对这座建筑崇拜得无以复加,用带着浓浓口音的大宋普通话说:“宋大滴厕所都修得如此包豪斯啊。”
虽然宋大的厕所的确是包豪斯式建筑,但是宋大的体育馆不是厕所。宋大当时的校长王安石一边在心里狠狠诅咒着这个称王的党项蛮子,一边在皇帝赵桢的杀人的目光下汗如雨下。于是宋大体育馆改建成了王校长退休前最后一项校建工程。
新体育馆请来的是德意志国某某建筑大师设计。这个由日尔蔓人设计出来的体育馆一直被宋大的愤青们讥讽成“像一个巨大的烟灰缸”,但是在学校手册上,写的却是“像一个五角星伫立在宋大校园正中心”。体育馆设施齐全,里面有演出大厅、室内篮球场、羽毛球场、游泳池,舞蹈教室健身房和银行等等。展昭日后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室内篮球场。
室内篮球场铺的是价格不菲的木地板,传说每平方米需要二百两银子。所以有次展昭打球累了呈大字躺在球场上,就心想我正躺在三百五十两银子上啊。这个认识让出身贫苦的他感觉非常爽。
展昭第一次走进篮球场时,里面正有高年级的学生在友谊赛。恰巧有人扭到脚下场来,场上的人便冲展昭喊“同学,帮忙顶一下行吗?”
展昭爽快地点点头,脱下外套。
展昭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是学校篮球队主力,那时候的篮球健将是老将韩琦,后来的国民偶像狄青还在某俱乐部里做候补。展昭是韩琦的粉丝,把他的海报贴在门背后,关着门学他上篮动作,在房间里搞得砰砰乱响,楼下以为上面在搞装修。高中后展昭带着学校篮球队拿下了两界省高中篮球赛冠军,无意识地招惹了一大堆女孩子的芳心。
那天展昭的加入让那个本来已经无望的队硬是打了个翻身仗。眼看最后十秒,希望渺茫,展昭一个漂亮得可以入记录的三分球一分定乾坤,实现了质的突破,扳回了这局。
哨声吹响的时候激动的兄弟们流着眼泪冲过来把展昭抱住:主啊,你终于显灵了!一个队长模样的人一把抓住展昭的手:同学,加入校队吧!你的技术的哟西,有了你,校队大大的好!
太激动了,家乡话都出来了,这个是东瀛来的留学生。
展昭那天离开体育馆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风转凉了,体育馆附近人很少,偶尔有情侣双双对对依偎着走过。他甩甩汗水,把外套搭在肩上,眯着眼睛看看如火的夕阳,看看在这昏黄的光线中更加油绿的树叶和开始凋零飘落的蔷薇花,转过身从水吧老板手里接过一杯冰可乐。不敢喝太快,只抿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带着丝般的感觉滑下咽喉,风吹着汗湿的头发,阵阵凉意如同一只柔软的手抚过,抚平了郁燥和疲惫。
那个声音也如同清凉温柔的风一样缓缓响起:“对不起,请问药学院怎么走?”
展昭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弦响,转过身去。浓得化不开的一大片绿叶下,那人背着光对他微笑,温和的眼里是一片清明,好像剔透的琥珀,里面蕴藏着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一个等待阅读的故事。
很多年后,展昭坐在家中那明亮宽敞的书房里,看院子里皑皑白雪,手里捧着茶,享受他难得的假期。
茶的名字叫“青山绿水”,茶叶沉淀在杯子底,是异常漂亮的翠绿色,嫩得仿佛是最上等的翡翠,茶水却是清澈透明一丝不染,透过去可以看见整个世界。
那时他便像看水晶球一样从玻璃杯子透过去,透过去,想起了那个初秋的下午,那个人清澈空明的眼睛,以及眼睛里,纯粹的执著,和刻骨的柔情。
第二回
叶朝枫的辽名叫耶律晁锋,有心人稍微一注意就会发现他是混血儿。宋辽合作的最直接结果就是导致这个孩子生得英俊非常,气宇轩昂。
叶朝枫的母亲花残月女士也毕业于宋大,是药学院的学生们至今都在嘴边传诵的冷美人,现在的药学院的名誉院长。
花女士在校七年,一直独霸校花名号,是一位惊才绝艳的高傲女子。在宋大读研的时候,她可谓是左手实验室里制四海名毒,右手剑道社中挑八方高手,横眉一瞥,风过花落月残。石榴裙下无数英魂。
可惜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花残月一颗清高的心终究是沦落在一个不爱她的人手里,受尽天下爱而不得之苦。
男人在失恋的时候,会把事业当报复;女人在失恋的时候,会把报复当事业。花小姐就有着得不到就毁掉的烈性子,银牙一咬,动用关系将那对男女逐出了医学界。
可惜报复并没有给她带来喜悦,事成之后又觉得心灰意冷,人生无趣,遂推辞了工作,出国散心。花小姐也就是在那时遇见的自己后来的丈夫,孩子他爹,耶律宏裕。
这个拖着疲倦的身躯捧着破碎的心的美丽女子孤身一人在辽国的名胜景点九天宫迷了路,才想起旅游地图早给自己当废纸丢了。天已经快黑了,游客早就走已光。她站在皇宫院里的荷花池边,低头看看脚下成双的蝴蝶,抬头看看天上同归的燕子,碧水倒映红颜依旧年轻动人,想着天大地大,难道自己就这样孤老一生?伴着四时交替,容颜老去,这容貌,这学识,就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身心之人?
那时耶律宏裕也正在发愁,因为他也迷路了。
那天他本来是陪着父亲的一个重要客户来这里观光的,中途离开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就发现不知身在何处了。哈佛的经管博士学位并不能弥补他的路痴,这个理财管政一把抓的年轻俊彦的死穴就是他的方向感。
耶律宏裕从走廊钻出来,看到的是一幅画。
一个白衣胜雪的年轻女子亭亭伫立在荷池边上,低头注视着水面,黑发如瀑垂到腰间,绝色的脸上尽是说不尽道不清的忧郁和惆怅。风吹衣袂,整个人摇摇欲坠。
女子也看到了他,朱唇轻启,字正腔圆的辽语,说:“……带我出去。”
耶律宏裕以为自己听错了。看这个女子一身长裙不古不今,莫非是自己错入了时光隧道回到了过去,遇到了给囚禁在深宫中的妃子,等待外人来救出生天?
花残月看他没动静,心想这老外看上去一表人才的,怎么脑子有问题,于是不耐烦地补充了一次:“我说,知道路的话就带我出去!”
这是她活这么大,第一次重复说同样一句话。
耶律宏裕明白了过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两个路痴在这荷池边坐到月上中天才等来了救兵。来人的喧哗吵醒了花残月,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头靠在这个不知名的傻瓜肩膀上,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辽国的秋夜很冷,那人的手冻得冰凉,月光下,耶律宏裕的笑容虽然僵硬,却有他人无法比拟的温柔。
那一瞬间她突然给感动了。在自己最孤寂无助的时刻,这个陌生人却丝毫不吝啬地给她提供依靠,为她带来温暖。
爱情产生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