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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侯府,临老爹才关起门来教育自家女儿。
“镜儿,以后不许再去景王府了。”临老爹第一次,语气严厉。
“爹爹,这可不是您女儿想去的,您不是都知道了嘛。”临晚镜笑,就算临老爹再怎么严厉,眼底的慈爱都不会减少。
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让她害怕?更何况,她堂堂幻月阁金牌杀手,还会怕一个老头子不成?
只是,对于临老爹的排斥,临晚镜微感不解。他好像很厌恶皇家,但是,偏偏又忠于皇上。
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若是问临老爹,临老爹肯定会说:这有什么猫腻?忠于皇上,这是大义。讨厌皇家,这是本性!
“看来,为父还得为你准备几个身手好一点的暗卫。否则,人家还以为我侯府嫡女的闺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闯进去了!”
“咳咳…老爹,您与人家好歹是邻居,这么小气作甚?”何况,若不是她愿意,真以为景王府那个暗卫就能带走她么?
就算武功不敌那人,她也有的是办法脱身。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事情,而是原则问题!皇家的人,做邻居老子都嫌他碍眼!”临老爹始终怒意难平,特别是,自家女儿竟然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被带走了!这简直就是想玷污他女儿的清白!
“您到底是有多讨厌皇家?”
“镜儿,你要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没有牵扯到个人利益的时候还好,一旦牵扯到自身利益。父子,兄弟都可以自相残杀,就连皇家的女人也最是心狠手辣。为了自己,什么血脉亲情,都是狗屁。亲生儿子都可以利用,自家父兄也可以过河拆桥。”
临鼎天也不是多么厌恶皇家,因为这些,在皇家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如果你为皇家妇,为父不是怕不能护你周全,而是怕你会变得连你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你看太后那个老妖婆,看起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实际上不知道私底下干了多少龌龊事儿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当年,先皇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千娇百媚的女人多的是,为何唯独她能当上皇后,她的儿子能稳坐太子之位?那不是她有多么风华绝代,而是她太有手段!”
原来,老爹看得这般透彻啊。连人家先皇喜不喜欢太后娘娘他都知道。只是,她怎么感觉老爹与太后娘娘格外不对付?
“而她的小儿子,景王,不知道成了她犯下多少罪恶的掩饰。当年的皇后中毒一案,波及后宫宠妃无数,但凡有影响到她地位的,都因为那件事而莫名其妙地失宠了。就算她再无辜,但是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能生养出什么好儿子?”
“噗…老爹,我看您是对人家儿子有偏见吧。怎的不见您对皇上也有这么大的意见?”临晚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说,临老爹中毒太深。
“皇上是先皇亲自教导出来的太子,自然是好的。而景王,自小性格孤僻,又身中剧毒,不良于行,连皇家唯一的优势,他也没有。反正,为父是看不上他的。破月马上就要进燕都了,到时候为父会邀他住在侯府,你们趁早多培养一下感情。还有那纪家小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又对你有恩,以身相许也是理所当然。还有……”
他没看见,临晚镜早就一头黑线了。她真想说:老爹,是人家对您女儿有恩,不是您女儿对人家有恩,不要把以身相许说得这般理所当然好不好?
临老爹在这里卯足了劲儿贬低隔壁邻居,很明确地想要告诉自家女儿。反正,你找多少个女婿都可以,就他不行!
不过,临晚镜有一点不解:“老爹,皇家唯一的优势是什么?”
“自然是长相!”这一点,临老爹还是承认的,但凡皇家子弟,都没有几个歪瓜裂枣的,当然,那些纨绔子弟除外。
“景王都没揭开过面具,您怎么知道人家长得不行?万一,外面说他面如恶鬼只是传闻呢?”他脸上的曼珠沙华,其实挺好看的。黑色的,带给人一股子禁欲的感觉,比之红色,更增加了几分神秘的妖冶。
“这还用看吗?脸都不敢露的人,能长得多好?”临老爹抖了抖自己的胡子,偏见已然形成。景王在他眼底,俨然是渣一般的存在。
可怜的景王哦,还不知道自己都没行动就被未来岳父给否决了。想娶人家女儿,这以后被嫌弃的日子,还长着咧!
“……”
脸都不敢露的人,能长得有多好?临晚镜被自家老爹一句话噎住。其实,她很想说,有的人就算敢露脸,也照样没见得长多好吧。还有,夙郁流景的五官,其实非常精致的。若不是这些人觉得人家脸上的黑色藤蔓不好看,她敢说,夙郁流景的长相不会比明日落差,甚至,会超过他。
因为,夙郁流景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给人高冷的感觉。这年头,高冷的男人都比较吃香咩。
“好了,不说他了,你只要知道皇家没一个人是好东西就行了。”临老爹摆摆手,让临晚镜自己回去睡觉。心下却盘算着,不能再让自家女儿和景王接触了,得多给她找些男人才行。
都快天亮了,对于临晚镜这种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十个时辰都在睡梦中度过的人,真的很要命。她没穿越之前,基本上黑白颠倒过的。晚上出任务,回去再看电影,不到天亮睡不着觉。穿越之后,最开始晚上也是死活睡不着,白天又睡不醒。后来,慢慢调整过来,变成了整天整天都在睡。
就连绝无悔有时候都会指着她鼻子骂,真不知道天天睡得跟个猪似的,为什么还能瘦下来。当然,多说时候,绝无悔也会恨铁不成钢,因为,她明明在毒药方面有很好的天赋,却不肯跟他一起钻研毒术。
用临晚镜的话来说,天下之毒,莫过于分为三等:最低等就是让人死的,一命呜呼,最简单,人人都可以学会;中等是让人半死不活的,这一类,考的是技术;最高级别,是让人生不如死,这一类毒药,不仅需要技术,还需要天赋和心态。如果你不够狠,绝对炼制不出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当然,还有一类人也能炼制出来。这一类人,通常他们被人说成——无心。
没有心,自然不会觉得生不如死的毒药有多么丧心病狂。
本来绝无悔还想继续吐槽临晚镜,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她说得还有那么点道理。从此以后,也就不再硬拉着她和自己一起钻研毒药了。
因为,越想,他越觉得自己深深地受到了打击。他不是炼制不出好的毒药,他只是比人家多长了一颗心而已。
清晨,景王府内,夙郁流景终于醒了过来。
“王爷,您醒了?”第一个发现他醒来的是解连环,他一直就坐在床边观察景王的情况。
心下也惊叹临晚镜的针灸之术确实了得,刚刚他把人交给临晚镜的时候,明明毒素已然蔓延至全身,王爷的全身上下都开始发黑了的。而现在,除了嘴唇看起来还有些艳红,双腿有些青黑之外,竟然基本恢复正常了。
也难怪连释苦大师都会对她那般夸奖,说自己都自叹弗如。原来,不是大师谦虚,说那些话来鼓励后辈,而是人家本来就有这个本事。
想来,这下太后娘娘也没什么话可说了吧?毕竟,王爷的毒,日后可都要仰仗临家大小姐了。
解连环这么一喊,坐在外屋养神的夙郁流觞立马走了进来。
“皇弟,你终于醒了。”
“皇兄,你怎么来了?”见到夙郁流觞,夙郁流景微微一愣,他不是让管家去宫里说,自己没什么大碍吗?
让皇兄这般兴师动众地跑王府来,岂不是打扰皇兄休息?
“你毒发这么严重,朕能不来吗?”觞帝面色一肃,开始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妄动体内的真气?难道你就没想过自己妄动真气的后果吗?”
他体内的内力原本就是释苦大师输给他压制黄泉的毒性的,本身就难以驾驭。再被他这样乱来,导致毒素蔓延至心脉,太危险了。
“没什么。”对于突然打出那一掌的原因,夙郁流景并不想说。
“释苦大师来过了?”感觉自己身体比之昨晚毒发的时候好了不少,夙郁流景开口问道。
“你就转移话题吧!”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比他小了十多岁。一直以来,觞帝都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又怜他自小中毒,更加纵容。于是,这弟弟自小就不怕他,他这个皇帝在他面前也一点威严都没有。这会儿问个话都要转移话题了,夙郁流觞只感到深深地无奈。
许是自小就与众不同,脸上戴着面具,又坐着轮椅,不良于行,流景一直性子孤僻,不愿与人交流。出宫独居之后,更是一年到头都不愿回宫一趟,以至于现在他对自己这个亲哥哥,也并不亲近。
长叹一声,夙郁流觞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得顺着他的话说:“释苦大师在休息,不过,你体内的毒,还要多亏了镜儿那丫头,若不是她出手及时为你控制住体内的毒,恐怕就算释苦大师赶到也无力回天了。”
“镜儿?”夙郁流景又是一愣,镜儿当时不是被他骂走了吗?
想到自己昨晚对她的态度,他到现在还后悔呢。若是她生气从此都不理自己了怎么办?可是,皇兄又说是镜儿为他控制的体内的毒。
而他这一愣,却让夙郁流觞想到了另一个层面。他以为,夙郁流景从来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镜儿丫头是谁。
于是,他笑着解释道:“都忘了你不认识镜儿那丫头了。就是隔壁侯府定国侯的嫡女,临晚镜,她最近才回燕都。那丫头,三年前还和小九在青楼为一小倌儿大打出手呢。那时候,朕以为她被骄纵坏了,没想到,三年不见,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瘦了下来,还变漂亮了不少。”
关键是,现在谁见到镜儿丫头都没法把她与三年前那个胖丫头联系到一起。果真是女大十八变,三年时间,让她倒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谈到临晚镜的时候,夙郁流觞不知不觉就把她当自家女儿一样夸了。
“是么。”原来,是她救了他啊。那,她到底有没有生气?
三年前的镜儿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