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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临晚镜的语气,他也打消了刚才的念头。这临家父女俩,分明就是串通好了的。想要让临晚镜松口,根本不能动之以情,只能晓之以理了。
“有什么不好?难道我不要钱了,你就会把李姨娘带回去?”某女看他,唇边的笑容泛起一丝嘲讽。
“噗……”再次笑喷,这次不止乘风一人了,还有些平素与李尚书不睦,与定国侯亲近的,都笑了。
难道我不要钱了,你就会把女儿带回去?
这句话,临大小姐是怎么想出来的?再看看龙椅之上的觞帝陛下,也是隐隐地笑了吧?虽然,笑意不甚明显,但对于了解觞帝陛下的众人来说,他肯定是笑了的。看那双龙目,满满的都是笑意啊!
李大人,你快要被全世界抛弃了,你知道吗?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李大人快要被临晚镜气死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怎么可能因为那五万两黄金,就把女儿接回来?到那时候,李家还不沦落为天下人的笑柄?他李贤还丢不起那个脸!
“如果李大人愿意把女儿,甚至外孙外孙女都领回去,那五万两黄金,本小姐倒是可以考虑不要了。这样,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们也不用担心两家是姻亲了。您说,是不是更省事儿一点?”
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当我李家真的是吃素的吗?李贤被气得鼻子都快冒青烟了,却因为顾及这是在朝堂上,不敢发泄出来。
他这样,人家临晚镜都为他感到憋屈。
“胡说!香香与梦琪慕凡都是侯府的人,本官怎么可能把他们带回去!”李大人现在是恨不得把临晚镜一脚踹出去。
谁刚才提议让这个臭丫头来的?这张嘴简直比定国侯还要厉害!
“那,李大人还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影响到我们两家的姻亲关系吗?”还有,谁说有他们在,侯府与李家就是姻亲关系了?
货物售出之后,难道卖家和买家还会发展一段不正当的关系吗?
“不,不会。”他敢打赌,若是再说一个“会”字,眼前的小无赖一定会直接让他把女儿领回家。
既然会影响,不如直接斩断好了。这才是临晚镜的强盗逻辑。
“本小姐就说嘛,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怎么可能因此就影响到两家的关系呢?”某女一脸恍然大悟,看的朝堂上的人啧啧称赞。
也难怪侯爷会疼爱临大小姐,这女儿,分明和老爹的性格一模一样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那是,那是。”李大人都只差赔笑脸了。他还能怎么说?
临晚镜让他接回女儿外孙,不就是想阻止慕凡成为侯府的继承人?她的亲哥哥死了,慕凡就是定国侯唯一的儿子,就算他再不喜欢这个儿子,也必须得承认他的身份。
他外孙是要继承侯府的,就算再闹,他也不会让临晚镜的目的达成。
“既然如此,李大人也是没有异议了?”看来,他们真的很肖想侯府啊。就连五万两黄金都愿意给,也不乐意把自家孩子带回去。明明知道,李香香母子三人都很不受她老爹待见的。
“没有。”等等,什么没有异议?他怎么感觉不对劲?
“陛下,李大人说他没有异议了,接下来还请陛下做个见证,让他还钱吧。”某女不等李大人问出口,直接抬头对夙郁流觞道。
“哦?李爱卿同意了?”李贤这个老东西,竟然被镜儿丫头三言两语就绕进去了。该是说他蠢呢,还是侯府嫡女太聪明?
同意什么?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刚才临晚镜说了什么!李大人立马喊冤:“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想还钱,还是想领回女儿和外孙?”没等他继续申辩,临晚镜直接开口。
“临大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官已经说了会带誉儿向你道歉,何必还要强人所难?本官一生为官清廉,哪里拿得出五万两黄金?”
“没有五万,二万五总有吧?”没钱,没钱怎么会帮补女儿,还给李氏母女钱请杀手来暗杀她的?
“给你打个五折,如果还没有……”后面的话,临晚镜没说出来,但是,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李大人若是不给钱,绝对没有好下场。
二万五千两黄金……
正好是那个数目!她怎么知道的?李大人一惊,蓦地看向临晚镜。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却发现,临晚镜除了倨傲的目光和唇边嘲讽的笑意之外,什么都没表露出来。
二万五千两,或许,只是巧合吧。他如此安慰自己。
那笔钱,他可不敢随便乱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临大小姐说笑了,本官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就算砸锅卖铁,只怕也满足不了临小姐的要求啊。”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李贤不得不再退一步,“我看这样好了,若是誉儿上门道歉临小姐还不解气,你也可以直接把他骂一顿。”
“那我能杀了他,再和李大人道歉么?”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把杀人说得理所当然。
对于临晚镜来说,杀人而已,简直太简单了,她自然说得也轻巧。
众人看临晚镜的目光,俨然又上升了一个档次。不仅是个纨绔女,还是女魔头啊。那可是朝廷命官的孙子,只是骂了你几句而已,能说杀就杀么?
“你!”李贤差点没被她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她要是真敢杀了他孙子,他李家就算倾其所有,也要让眼前的臭丫头偿命!哪里是道歉就能解决问题的?
“既然李大人都无法接受,本小姐也无法接受道歉。要知道他那些侮辱本小姐的言辞,与杀了本小姐是一个概念。您想想,您家孙子当着天下人的面如此败坏本小姐的名声,不就是想让本小姐羞愧而死吗?若不是本小姐承受能力好,早就被那些流言蜚语中伤得跳河自杀了。您家孙子,又与杀人有什么区别?”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你现在不好好地站在这里?”你倒是去死一个本官看看?你死了,本官还真就愿意出那二万五的黄金!
“您孙子确实没杀死本小姐,顶多算个杀人未遂而已。所以,才只要您赔偿精神损失啊。而且,都还打了五折,若是李大人连这点钱都不愿意给的话。本小姐只能说,李家嫡孙的性命,也不过如此!太廉价了……”
……
众朝臣默……临家小姐太厉害,他们不敢插话。
“镜儿,二万五千两黄金其实也蛮多的。”从进来开始一直都沉默着的景王突然开口。
“你的意思是,李大人的孙子其实还很值钱?”某女挑眉。
“本王的意思,他孙子未必值得起那么多钱。”他淡然道。
景王大人,您要不要这么狠?众朝臣看向这一唱一和的二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完全没人注意到,景王对相识不久的临家大小姐,竟然称呼得如此亲密。
陛下叫“镜儿丫头”多少有点长辈称呼晚辈的意思,可景王直接称呼其为“镜儿”,是否有所不妥?
当然,也不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比如,临家老爹,看他现在瞪夙郁流景那眼神儿,恨不得把人家五马分尸了似的。
敢叫老子女儿叫得这么亲热,你有把老子放在眼里吗?
还有一个,右相大人。他或许真的是因为有家里小妹的耳提面命,临小姐一进大殿,他对她的关注就超过了常人。如今听闻景王与临晚镜的互动之言,他垂眸,轻叹。
帘儿,不是为兄不愿意娶,只怕是临家大小姐早就有了心上人,不乐意嫁他啊。
只有一个人,气得面色铁青。
呸!狼狈为奸的狗男女!李大人在心里把景王和临晚镜骂死了。
“陛下,微臣是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还请陛下明鉴啊!”不得已,李大人只得跪求觞帝。
他刚才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认为要是临晚镜来,自己就有机会说服她。现在看来,简直是自取灭亡啊。
“李大人。”
觞帝没说话,景王先开口了。
只叫了他一声,却把李贤吓出了一身冷汗,只因为,景王杀人不眨眼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了。而且,他那眼神,太具杀伤力。
看他的时候,就如同在看一具尸体。
“王爷。”额头上的冷汗都不敢擦,看着景王,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二万五千两黄金,三日之内,送到侯府。”夙郁流景冷冷地说道。
他不是在和李大人商量,而是在命令。
“王爷,微臣……”
李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夙郁流景毫不留情地打断:“听说,你在北城城郊,盖了一座庄子。”
“没,没有。”李贤蓦地抬头,对上景王冰冷的眼,顿觉全身冰冷,无法动弹。冷汗,出了一身!
他连话都吐词不清了。吞吞吐吐地否认,却似乎有点不打自招的意味。
“有,还是没有?”若不是为了临晚镜,他根本不会与李贤多说一句话。只要不危及夙郁王朝的存亡,夙郁流景根本不会管。
反正,他也不是帝王,不需要那么操劳。(咳咳,流景,你这么说,要将皇兄置于何地?)
“有……”他迟疑着,却只能回答一个字。
到底有没有庄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于那庄子的用途,更是……
不管景王是怎么知道的,他都顾不上了。景王的模样,就如同,他只要敢说一个“没”字,就能立马派人抄了那庄子一般。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三日期限。”他的话,别人或许不明白,但是李贤这老东西,是绝对能听懂的。
那座庄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他们都心知肚明。
“是。”
李贤一直僵在原地,等觞帝喊了退朝,群臣都散了,他才如同全身骨头都碎了一般跌坐在地,任由额头上的汗流进眼里。刚刚景王那一吓,让他有一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先是临晚镜的一句“二万五千两黄金”,再是景王的“北城郊外庄子”。他已经来不及去想他们到底是误打误撞,还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私下里敛财的事情。
二万五千两黄金,根本不是他该动的。但是,为了保命,也必须动了!
没想到会以景王一句话而结束闹剧,众朝臣目送景王与临家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