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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月不由哑然失笑,“这位裴长史,君子大约是君子,正人却未必。”
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处格外高大的楼宇,转身往屋里走,放下帘子才叹了口气,“我虽想不出裴长史要做什么,但如今连咱们的名字都是假的,他却借着帮我们找人的名义把西州户籍查了个遍,自然是另有打算。如今要出城,十有八九也有如此!依我看,那位麴世子对他的提防之心只怕比咱们原先想的还要深,虽然说这一回他是将计就计,但以麴氏在西州的根基,我实在想不出这位裴长史能如何打开局面……”
“不过,只要他能帮我找到表兄,别的我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临近小院的高楼上,窗下站着的少年目送着裴行俭的身影消失在小巷里,转身下楼,直奔麴崇裕的宅子而去。一进后院,就觉得有些不对:麴世子脸沉如水的站在院子里,风娘子居然也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他犹豫了一下,还未开口,麴崇裕的目光已冷冷的扫了过来,“怎么样了?”
少年忙道,“还是老样子,裴长史进去和刘娘子说了几句话,便开始下棋,今日下的换成了围棋,下完棋喝完茶便走了,比上一回多呆了两刻钟。走前刘娘子似乎还行礼感谢了一番。”
麴崇裕眉头皱得更紧,风飘飘走近一步,低声道,“世子,您说,这裴长史去刘娘子那边,竟次次只是下棋,他是不是也是故意…麴崇裕声音冷淡,“若不是次次下棋,倒更像是做戏!裴守约出身名门,在长安也甚为自持,岂能一到西州便成了色中饿鬼?我自然想过他是做戏,但那宫女的来历我仔细查过,的确是安家商队在凉州偶遇的过客,在路上与裴守约夫妇也并无来往,实在不大可能拿自己的名声做儿戏,甘心成为他们夫妇的棋子!”
“再者,裴守约若要做戏给我们看,去那院里已是足够,可他居然为了这位查了足足几天的西州户籍,不但让随从帮着看,自己也一本一本的看,这等笨事干来何用?听说他今日还吩咐了白三几个备马,说是明日要出城寻人,他若有心与我周旋,如今正应守着西州,多与同僚百姓来往才是,却突然为个单身女子做起了这些事情,神算也不算了,名声也不要了……于他有百害无一益!哪桩事情像是聪明人做的?”
“若不是这些事情来得太过蹊跷,我也不至于今日还要试他一试,却没想到……”&
良久之后他才转过身来,脸色阴沉无比,“立即快马传书,让长安那边查清楚库狄氏的所有事情,越详细越好!”
“还有,明日请安十郎去木工坊,他既然收了我这百金,就该把这刻版之事说个清楚,我倒要看一看这位库狄氏到底会不会出头!”
裴行俭回到家中时,琉璃正在厨下和小檀、厨娘兴致勃勃的做着加味枣糕。这枣糕在西州十分流行,当日麴崇裕便曾拿它送给大沙海的孩童们解馋,琉璃吃过一回,才知道原来是将干枣、核桃和入面粉蒸熟而成,口感倒也香甜。琉璃记得以前曾吃过一种加了无数干果的新疆糕点,便想着若把葡萄干、杏干等也加到枣糕中去,或许会更好吃些。
厨娘一面揉面,一面便问,“可要再加些干牛肉进去?我看阿郎与娘子都爱吃这个。”
琉璃笑道:“那倒不必,我们也不过是吃个稀罕。”
厨娘点头叹道,“正是,杀牛马都是要吃官家棍棒的,也只有耕牛受伤不治了,才能报了官府宰杀,平日里哪能轻易遇到?”又皱眉叹道:“今日还听店家说起那个杀千刀的牛犊贼又在安西乡偷了两头去,那家人偏偏倒霉,先头还病死了一头,如今哭得什么似的,怎么那么多差役也抓不到这个贼子,莫不是真是有什么法术?”
小檀也点头道“我也听说了,人人都在说此事,想那牛犊又不是铜钱,可以放入袋中拿走,若不是那贼有些名堂怎么会这两个月连偷了二十头都无人发现?”
琉璃忍不住道,“他若真有这法术偷什么不好,偏要偷牛犊子?难道他做贼不过是因为太爱吃牛肉了么?”
三个人说说笑笑之中眼见厨娘终于将一个花花绿绿、煞是好看的圆形糕点放入了蒸屉,琉璃不由满足的叹了口气,一抬头却看见裴行俭正站在厨房门口,脸上笑吟吟的,她笑着走了过去,“你回来多久了?用过午膳没有?这枣糕却要晚膳时才能得了。”
裴行俭笑道,“才从外面用过饭回来的,听说你在这边便过来看看。”琉璃便笑问,“又吃到什么好东西了?”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内院,一踏入上房,裴行俭脚步却不由一顿——案几上放着一个打开的木匣,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锭锭黄金。
琉璃见他看到了这匣金子,笑道,“这是麴崇裕用来买雕版秘诀的,一共一百金,我要给十郎一半,他死活不肯收。”
裴行俭的脸色顿时变了,转身看着琉璃,“到底是怎么回事?”
琉璃吃了一惊,“也没什么,今日麴崇裕找到十郎,说是要出一百金买雕版秘诀,我想着其实也不过是用夹缬专用梨木和薄纸这两样讲究,又不是能一世都瞒得住人的大秘密,便让十郎答应了此事,又和他约好,日后他印佛经,我们印历谱,两不相干……怎么,此事有什么不妥当?”
裴行俭默然良久,闭目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
琉璃奇道,“疏忽什么了?”
裴行俭伸手将琉璃揽在了怀里,“琉璃,对不住,是我太大意,我虽然和你一起做了几天雕版,却没留意过还有这些讲究,后来也没有跟十郎交代清楚,有些事情,你和十郎自然是想不到的,都怪我!”
琉璃越发纳闷,“什么怪你?”
裴行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叹道,“如今,麴崇裕已经知道这雕版的主意,是你出的了。”
琉璃一怔,转念间才明白了几分,“难不成他今日出这一百金,不是想买秘诀,而是想试探到底是谁出的这主意?”
裴行俭轻轻摇头,“他早认定是我出的主意,今日不过是想一箭双雕,没想到却成了歪打正着!这两日,他多半还会接着来试探你我,我若不让你出头,摆明了便是忌惮他对你不利,可是若让你出头,我又实在不放心。。。。。。”
琉璃想了想问道,“他难道会杀人灭口?
还是会不择手段来害我?”
裴行俭沉吟了片刻,“眼下倒不至于,最多便是想法试探你的虚实,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琉璃松了口气,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会搬弄件么是非,我心里有数,让他挑拨挑拨又如何?至于试探虚实,你放心,我自有法子让他试探不下去!”
(创业帝和傲娇帝终于要合作了…中国古代围棋,向来是座子制(就是黑白各占一个对角),然后执白先下。所以,看到《鸿门宴》里的张良和范增为了抢黑棋打破头,真是…不过,里面的项羽实在是太帅了!帅死了!强烈建议颜控们去看。嗯,这个,明天起不会日更六千了,我要无耻的说,100粉红票一加更……呃,当然,现在差一百票也不是很远了。今天早上昏头的把更新日期设定得晚了一天,再次向大家抱歉。
第25章变本加厉喜忧参半
西州城的西南一片,如今早已全是工坊,厚实的土墙后,是被分隔成一处处方正院落的各种作坊,走在坊间棋盘错落般的小巷里,各种声音气味从两边不断袭来,大多都谈不上令人愉快。
转了好几个弯,巷子深处出现了一处独门独户的院落,领路的小厮敲了敲紧闭的大门。片刻之后,门开了一条缝,看门人探头看了看小厮的面孔,才打开了大半边。
小厮忙回头笑道,“夫人里面请。”
琉璃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阿燕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目光有些警惕的四下打量。却见里面是一处不小的院子,前面的天井两边都是隔成小间的房屋,穿过中间的过堂才是后院。而在堂屋当中,赫然是一个穿着碧水般长袍的身影,听到脚步声.悠然转过身来.一抹若有如无的笑容把原本就十分俊秀的容长面孔映得更是动人。“劳烦库狄夫人了”
琉璃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声音比平日多了好几分娇糯、“世子好生客气!既然收了世子的足足一万金.这些事儿.可不是我应该效劳的?”她今日穿了一件粉色宝相花纹的糯袄.配着同色长裙.外面是件白色兔毛的半抽,整个人都有些粉嘟嘟的,倒是与这声音十分相配。
麴崇裕下意识的便想皱眉,到底只是将眼睛微微垂了下来,“夫人奇思妙想.崇裕佩服得很.只是有些细处尚琢磨不透,还望夫人指教”
琉璃得意洋洋的一挑眉头.“道雕版之事再简单不过啦!世子有什磨不明白的,尽管问我便是!”舶崇裕微笑不语.用手往后一引才道.“夫人这边请。”
琉璃跟着他穿过堂屋走到后院.只见安十郎己在院中,身边的一张墓案上摆着木板等物.又有几个工匠正在忙碌.看见琉璃抱歉的笑了笑,“世子问得细致.这些事情我也不大明白,只能让人去请你了”
琉璃笑道,“无妨、收人钱财,原该与人解惑”麴崇裕平日并不忌惮与人谈论钱帛,却也不曾见过这般开口闭口便把金子钱财挂在嘴上之人.心里的不耐顿时往上翻涌.也不再客套,伸手指向台案上的木板,“按夫人所说,这木极要浸泡数月再彻底阴干后方可使用、适才十郎带了一块过来.果然好用了许多.却不知是何道理?再者,这样的木板又要去何处购买?“琉璃摇头道,“是何道理我却不知.只知夹缬做店里所有的刻花木板都须如此处置过一遍.不然雕刻时便容易毛边这般的木板西州城里大约也就是夹缬店里还有一些。”
麴崇裕不由惊讶的挑起了眉头,“夹缬店?”
琉璃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忽闪了几下才道.“自然是夹缬店!我原先曾在夹缬店里做了半年的画师.看惯了刻板染布,追才想到木板雕的花既能染布.多半也能雕出字来印书、没想到还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