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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往心久痛,愁比浓云重。昔日蝶双飞,都付三更梦。
南乡子·立夏
笑语杂秧歌,满畈青苗映绿坡。近日邻婆忙什么?呵呵,猪仔初生未出窝。
小艇荡清波。时见蜻蜻蜓立嫩荷。水上游禽聊一数,如何?麻鸭黄鹅一样多。
〔南吕〕六幺令·相约
罢忙天早,心情好。北山风妹,相约城郊。鸡鹅喂了,牛羊锁牢,刹那轻车飞到。偷瞧,立红榴花下卖葡萄。
登岳阳楼(外二首)
■ 王品科
碧波万顷展平川,遥望青螺落玉盘。
后乐先忧千古训, 一篇绝唱竞相传。
农历癸来孟冬访庐山北香炉峰白居易草堂(二首)
屐齿千年印碧阶,东厢斜竹拂窗台。
诗翁何必声声叹,且待明春百卉开。
数枝梅蕊出墙开,都是香山去后栽。
风卷松涛吹碧浪,犹疑司马咏诗来。
五古.雁门关(外二首)
■ 马 友
寒秋登危楼,归雁杳不闻。
雄关辨残垣,古道寻碎痕。
疏林摇似旗,朔风作笳音。
明妃思乡泪,杨门忠烈魂。
千古悲壮事,山水莽消沉。
凭临斜阳暮,慨叹复长吟。
七古·雁门关
句注横亘留雁门,残楼颓垣鉴史痕。
朔风倾诉明妃怨,烽燧萦绕南斗魂。
折戟断矢遗黄土,白骨碧血掩丘坟。
雄险无觅惟衰草,竟日孤寂伴闲云。
五古·雨中泛舟
澄波拥苍岩,清风抚紫鳞。
疏雨润柳秀,细浪逐鱼沉。
轻舟载笑语,幽谷赏新汾。
悠然且作仙,今日远器尘。
画堂春.女村支书(外二首)
■ 毛志新
勤传科技乐奔忙,橘林稻海红妆。村营企业正开张,掏尽私囊。
为引客商云集,常披千里风霜。富民伟业拓康庄,旗帜飞扬。
阮郎归·民政干事
洪峰蹈险欲何求,唯忧百姓忧。进衣送食到床头,趟河又涉沟。
风更急,雨尤稠,一身泥水流。走村串寨不停留,千家孺子牛。
荆州亭·乡长
陡径蟠云似缚,绝壁铺苔如削。又见步匆匆,没入苍烟林壑。
心系万民忧乐,何惧骄阳冰雪。十载事扶贫,汗洒千家篱落。
怀念业师郭斌和先生
■ 章学清
风声十里出青松,化及三千仰岱宗。
学海东西一桥架,书山今古万年通。
功名利禄非希冀,道德文章贯始终。
有幸程门常侍立,指迷难忘梦魂史。
薄 暮(外二首)
■ 方文舟
常听窗外雨,闲看案边书。
最怕深秋色,相思一点无。
咏 雪
飞纱落地净无尘,雪染山河处处新。
喜看东风花满树,一年佳景最宜春。
有感于三十年之误
■ 向世斌
在西南联大与李政道、钱钟书同学,“抗日飞虎队”的翻译、“一诗译英法唯一人”之许渊冲先生,在二○○一年四月十三日播出的“东方之子”央视节目中说,他八十岁耽误了三十年。 一九五○年回国,到一九八○年的三十年中,一事无成。
一事无成三十年,不堪回首误航班。
邓公掌舵坚冰破,赤子欢呼大路宽。
终见书生行好运,会教骏马着先鞭。
腊梅傲雪香更远,枯木逢春春满园。
古绝.太湖山
■ 许晓栓
星明群峰睡,月落两山间。
一湾相思水,几人梦里还?
书生梦二首(今韵)
■ 樽 月
残阳黄沙外,大漠无人过。
褴褛行吟者,抱剑风中坐。
清泉明月色,幽谷吹箫客。
人无知音者,天地来相和。
游桃花源
■ 戴志传
陶潜一记走天涯,从此仙源笼碧纱。
最是阳春花绽日,车喧人涌赏桃花。
身心相印夕阳时
■ 张学文
妻鸣琴瑟我敲诗,声律详推本一枝。
和奏抑扬平仄乐,身心相印夕阳时。
花 师(外一首)
■ 春 卉
楼前楼后插篱笆,蝶舞蜂飞竹径斜。
知是养花专业户,花师竟是女儿家。
放 水
灌渠道道直如弦,碧水清波共一天。
浇地老农真自在,闸门轻启坐抽烟。
秋游梅县黄竹嶂
■ 谢崇德
晨游入竹峰,草径露犹浓。
采药攀危石,听泉倚古松。
山幽花吐紫,秋老叶凝红。
寺远人声寂,虚空响似钟。
春 晨
■ 罗蒙壮
桃立塘边香小院,柳舒户外绿长堤。
黄牛饮水青波皱,赤日登山林鸟啼。
新秋杂兴
■ 龚映深
队队飞萤逐水流,渔灯遥泊白蘋洲。
满天星斗波光乱,风入蒹葭惊宿鸥。
缪斯的刀与剑
■ 洪 烛
参加诗刊社举办的“卢沟放歌——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诗歌朗诵会。在风起云涌的卢沟桥头,又听见了大半个世纪前响起的《大刀进行曲》:“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还倾听了一些老诗人诵读他们在炮火与硝烟中写下的抗战诗篇。即使我不是诗人,纯粹作为普通人,也很容易热血沸腾了。
从旧战场回到宁静的书房(其实我的书房原本就建立在旧日的战场上),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战争诗篇与和平诗篇有哪些共性,又有哪些区别?或者说,现在这个后工业时代的诗人,和过去那些时代的诗人,有哪些共性,又有哪些区别?
不管在东方(以屈原为首)还是西方(自荷马开始),诗人一度是预言家、演讲者、吹鼓手、精神文明的领袖、桂冠的(另一种性质的皇冠)拥有者。缪斯女神究竟什么模样?又有几个诗人见过?我是见过的。譬如今天,从旧战场归来,联想到一幅叫《自由女神在引导人民》的著名油画,我暗自将那位高擎战旗、振臂召唤起义者的女神,视为缪斯的形象。至少,是缪斯在战争中的形象。自由女神与缪斯女神,或许原本就是一对孪生姐妹。自由的形象就是诗歌的形象——不仅如此,它们还共同拥有一个灵魂。诗歌,是追求自由(尤其心灵的自由)的最高象征。物质或精神的奴隶都写不出诗。只有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才有望采摘到上帝手中的种种禁果。
不自由的年代,诗人们为自由而鼓与呼。自由的年代,诗人们又为美而讴歌。这就是诗人的使命,也是这一精神种族不可能灭绝的原因:要么为自由,要么为美——总之是为这两大信仰最大限度地实现而活着!当然,同一个诗人,也极有可能成为自由与美的混血儿——写出既有力量又有美感的堪称完美的作品。这样的混血儿堪称最受缪斯宠爱的幸运儿。但太少了,实在太少了。
缪斯女神的伟大,体现在它是力与美的结合:比自由女神更美,又比美神更有力量;或者说,它比自由女神更注重精神自由(而不仅是人身自由),又比美神更爱惜心灵之美。其实它追求的是一种理想:完美,或者绝对的自由。注定不可能实现。偏偏在遭受挫折的淡淡的失望或沉重的失败之中,最容易有好诗成功诞生。缪斯,屡败屡战,愈战愈勇……诗人也有同样的秉性:常常由生活的失恋者、失意者、失败者,而成为缪斯的宠儿。
在历史上,缪斯女神确曾像自由女神一样勇敢地引导人民。以祭器、乐器作为武器,以想象中的天堂摧毁现实的地狱,一呼百应。硝烟散尽,铸剑为犁之后,它逐渐失去那种对全民的号召力。诗歌的影响急剧缩小,但女神毕竟是女神。缪斯女神仍然在引导人民,引导一部分人民,引导一部分以完美或绝对自由为终极目标的人民(他们属于精英中的精英),顶着炮火,在雷区中锲而不舍地前进,继续前进……至少,那些头脑中只有远方的诗人,是缪斯女神(同时又是自由女神与美神)最忠实的支持者、追随者。缪斯女神在引导诗人,向一个永远不可能抵达的地方悲壮地前进。它指出的并非具体的地址,而纯粹只是一个方向:前方就是
这是无始无终的急行军:有人倒下了,又有人爬起来;有人掉队了,又有新人加入进来……自由女神的主旋律是进行曲,美神的主旋律是小夜曲,两种伴奏的音乐,在缪斯的队伍中共鸣、互补,水乳交融,又相映成趣。不同的韵律,吸引来不同的诗人。
或许诗歌原本就有两种:进行曲,或小夜曲。诗人也有两种:现实主义的,浪漫主义的。诗歌的写法也可分为两种:要么用刀法,要么用剑法。大刀片是富有杀伤力的兵器,直抒胸臆,靠的是震撼人心的力量;剑则带有仪仗的性质,以防身为主杀敌为辅,与刀的社会性相比,更为个人化一些。剑不如刀有力,有轰动效应,但更强调美。刀以力为美,剑以美为力。闻鸡起舞,剑是最好的道具,它适宜与轻音乐、舞蹈相配合,带有玩赏的意味。刀体现直接之美,富有阳刚之气;剑体现间接之美,或者说阴柔之美,讲究含蓄、曲折、隽永。
有必要将刀法与剑法分个雌雄高下吗?可能做到吗?诗歌的刀客与剑客,分别是两种英雄。前者如杜甫,刀法浑厚稳重;后者如李白,剑术出神入化,即使“拔剑四顾心茫然”,也让人心为之一紧……
和平年代,重若泰山的大刀片是否生锈了尚不好说,但使剑的人恐怕越来越多了。我肯定算其中之一。现代诗越来越像剑术,娱人,或者自娱。好剑得用好钢,好钢能作绕指柔,以柔克刚。剑是一种风格,即使你手持的是一枚秀花针,仍然可以按照剑法去运用,点对方的穴位,或穿透其灵魂。读者被点穴,如同针灸,有一点点痛,一点点痒、一点点麻,有一点点忍不住又不得不忍住的东西。小夜曲缺乏进行曲那种震耳欲聋的爆破力,却更容易击中听众心灵的穴位,在心理上而非生理上获得强烈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