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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离开西班牙的港口,驶进了浩淼无边的大西洋。
航船在汹涌的波涛中一直向南美洲驶去。夜晚,海天茫茫,月亮在云隙
间不时露一下脸,把它那柔光撒在海波上。银光闪闪,大海的浪涛声是静夜
中的唯一乐曲。洪堡站在船头凝视前方,想象着未来的旅行生活。
7月间,航船在南美洲北部委内瑞拉的库马纳靠岸,这里也就成了洪堡
南美洲旅行的起点。库马纳的热带景物使一直生活在温带地区的洪堡和邦普
朗感到格外新奇。洪堡到达南美洲以后给哥哥威廉写的第一封信中,有这样
一段描述:
“……我们周围全是奇异的植物、电鳗、老虎、犰狳、猩猩和鹦鹉……
镇外居住着红铜色的印第安人……走进他们的一所小屋,我发现屋里的母亲
和孩子们用被海水冲到岸上的珊瑚基干作他们的座椅;每个人都有一个椰子
壳作盘子,他们正在吃盘中的鱼……
植物是奇妙的。50到60英尺高的椰子树,盛开着一簇簇金字塔形的一
英尺高的艳丽红花的大树、香蕉树,以及许多有着手拿那么大的叶子和芳香
花朵的树。一切都是纯粹新奇的。
你简直不能想象鸟的羽毛有多么鲜艳,鱼是什么颜色的,甚至螃蟹也是
天蓝色和金色的。邦普朗和我一直在到处乱跑,就像一对傻子似的。……
我确信我在这里将会十分快乐……”
洪堡并没有沉浸在被这里新鲜奇异的自然景象所引起的兴奋中,在库马
纳,他开始对大自然进行考察和研究。他对库马纳大地震和通古拉瓦火山作
了考察和分析,他了解到通古拉瓦火山爆发时,喷出的热水和泥浆比熔岩还
要多,通过考察和分析,他认为库马纳地震是1797年基多大地震的导火线,
指出地质构造和地壳运动之间的密切关系。
洪堡还观察了日蚀和星座。10月28日,在观察日蚀的时候,由于长时
间的仰视天空,他的脸被严重晒伤,只好上了药在床上躺了两天。
洪堡发现,由于这里人类的活动较少,老虎、鳄鱼,甚至猴子,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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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它们在丛林中来来往往,自由自在,俨然是这块土地上的主人。
洪堡还注意到:“……橡胶树和苏木一直生长到海边,它们常以交错的
树枝形成一个不可逾越的屏障。空中满是长着鲜艳羽毛的稀有鸟类。每样东
西,从能够吞下一匹马的大蟒直到栖息于花朵之上哼唱曲子的小鸟,都显示
出大自然的壮丽、力量、温柔……”
在库马纳停留了一段时间之后,洪堡和邦普朗向西走,到了委内瑞拉的
加拉加斯。在这里他们打算深入内地,去勘察一下奥里诺科河的上游地区。
当时,人们都知道亚马逊河是世界上一条著名的大河,长度、水量都非常大;
奥里诺科河也是南美洲北部一条大河,河面宽阔、水量丰富。这两条河的上
游地区是什么样的?有人讲,这两条河的水是相通的,在某个地方水道相连,
这是不是真的呢?为了弄清楚这些问题,洪堡决心去实地考察一番。
1800年2月初,洪堡和邦普朗离开加拉加斯,开始了他们在南美洲内陆
的旅行考察。
在辽阔的草原上,人们可以纵马扬鞭,任意驰骋;在草原地区,道路四
通八达,骑马、坐车、步行都很方便。可是在热带雨林里,高大多层的乔木,
茂密而矮小的灌木,铺满地面的草本植物,以及缠绕于乔木茎干上的藤蔓简
直交织成一片绿色的屏障,要在这种地方行进,那是十分困难的。但是,对
洪堡和邦普朗来说,这种地方却正是观察热带雨林景象和探索大自然奥秘的
最理想地区。
洪堡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好奇,他的目的是进行科学考察,他准备写一
本“有关科学而不是有关个人”的游记。他讲过这样的话:“在大自然的压
倒一切的尊严中,在每举足一步就呈现在眼前的无比伟大的景物面前,一个
认真学习的旅行家,是不会倾向于在他的游记中,扯进纯粹和私人有关的事
情。”
他们在密林中穿行,留心观察周围的一切事物。他们看到许多在欧洲从
来没有见过的奇异植物,隐匿于密林中的凶猛野兽也时刻准备袭击闯进这块
处女地的不速之客。有一次,一只美洲虎就在他们身后跟了好长时间。河岸
边的沙滩上,还可以见到一群群张着大嘴晒太阳的鳄鱼。夜晚,他们就在森
林中过夜,在露营处的周围燃起火,驱开毒蛇猛兽。
在这片南美热带雨林地区的一些水潭中,生活着一种奇特的电鳗,它身
上的电流能击晕甚至电死其他动物。洪堡亲眼看到过当地印第安人捕捉电鳗
的情景:他们把一些野马赶到水潭里并高声吆喝。当受到马蹄践踏和人声恐
吓的时候,电鳗就窜到水面,将马电击在水里,有些马被电击以后,虽然跑
到了岸上也会摔倒在地。不过这时电鳗不是得胜了,而是上当了。原来藏匿
在水底的电鳗,一经浮上水面就暴露在猎人面前了。这时,围在四周的印第
安人就用鱼叉将电鳗捉上岸来。
在密林中旅行,河流是最畅通的道路,在蜿蜒穿流于丛林中的水道上航
行,比起在密林中徒步或骑马行进要顺当得多。在洪堡的旅程中,就有很长
一段是在航船上度过的。
他们乘坐独木舟或一种独特的小船,这种小船是印第安人用树皮制作
的,船身很小,船尾还有一个用树枝和树叶搭盖的小舱,如果躺在船板上,
舱顶只能遮住人的半截身体,下雨时下半身就要被雨水淋湿。所以,要是赶
上下雨,在这种小船上可真够受罪的。
在热带丛林中的河流上航行,也是很不安全的。在很宽的河面中,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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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的风浪;在河面狭窄的地段,水流又十分湍急,行船会更加艰难,随时
都有覆舟溺水的危险。河两岸都是阴森森的密林,河中鳄鱼出没,水面上蚊
子成群。
对于这一段旅行生活,洪堡自己曾有过生动的描述:
“晚上我们在森林中过夜,周围是鳄鱼、大蟒和老虎,它们在这里敢于
袭击独木舟;我们吃的食物顶多不过是米饭、蚂蚁、麦宁 (一种木薯)、香
蕉,偶尔有一些猴肉;解渴的只有奥里诺科河的水。”
“大群大群的蚊子,多得把天都遮暗了,由于绝对的需要把头和手都盖
起来。在白天根本不能写东西,因为,蚊子的叮咬而引起的难以忍受的痛苦,
使你不可能拿住笔。所以,我们的一切工作不得不在火光底下进行——在圭
亚那的一所印第安人的小屋里,那里丝毫不透阳光,进去时我们得用手和膝
盖爬行。在这里,虽然我们逃过了蚊子的折磨,但是被烟呛得几乎透不过气
来……。”
旅途中虽然充满了困难和危险,洪堡和邦普朗却感到很快活。在整个旅
行过程中,他们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自己的工作。他们沿途搜集各种植物标本,
并把一些奇异的动物和鸟类弄到船上,使小船载满了各式各样的奇怪“乘
客”。当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时候,在这些“乘客”中就会引起一阵骚动:
鸟发出惊人的狂叫;巨嘴鸟拼命要冲出鸟笼,以便追捕在暴风雨来
临前跳出水面的鱼儿;小猴子却一个劲地往人们衣服底下钻,想找个逃避风
雨袭击的“避难所”。
乘坐当地印第安人称作“皮洛格”的小船航行,并不像坐着华丽舒适的
游艇旅行那样轻松,不仅鳄鱼、毒蛇对他们的安全构成了威胁,风暴所掀起
的波涛也随时可能将他们吞噬。
1800年4月6日,当他们正在河上航行的时候,一场暴风雨突然来临。
狂风呼啸,大雨倾盆,乌云低低地压在头顶,宽阔的河面上顿时浪涛滚滚。
小船在波浪间上下颠簸,船舱中的印第安人向导和船工,认定小船很快就会
沉下去,都纷纷跳下船向河岸游去。船上只剩下洪堡和邦普朗俩个人,风浪
越来越大,情况刀分危急。
邦普朗对洪堡说:“小船随时有可能翻沉,我们也赶紧游上岸去吧。”
洪堡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成!船上有我们的全部考察
资料和标本,我们一走,这凝聚着我们心血的成果就会全部毁弃,付之流水。”
河水已经爬上船舷,风也越来越大,一场船覆人亡的惨剧眼看就要发生。
邦普朗望着自己旅伴那坚毅而有些忧虑的脸,焦急不安地说:“我不能让你
在这只危险的船上再呆下去,我背你游到岸上去。”洪堡被邦普朗的深情厚
谊所深深感动,他感激地握着邦普朗的手说:“谢谢你!不过我不能拖累你,
这样大的风浪,背着我,你也会游不动的。”他又指着隐没在雨幕后面的黑
黝黝的森林对同伴说:“离开船就没有危险吗?你看,那河边的鳄鱼、密林
中的猛兽也在盯着我们呢。船不能丢,资料也不能丧失,我不能离开这条船。”
邦普朗被雨水淋湿的脸上又流淌着激动的泪水,他对洪堡说:“既然这样,
不管有什么危险我也和你一同呆在船上。”风雨飘摇的小舟上,这一对志同
道合的好友紧紧地挨在了一起。
洪堡对这场风险有一段生动的回忆:
“我们的处境确实是骇人的。最近的河岸离我们有一英里多远,在那里
有一些鳄鱼躺着,半截身体露出水面。即使我们逃过了狂风恶浪和饥饿的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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