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太。”身后忽然有人这样毕恭毕敬喊她。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喊她了,林烟微微一怔。回头不出意外看到顾锐的时候,她淡淡地笑:“叫我林烟就好。”
顾锐抱歉地笑了笑,说:“林小姐,先生正好在附近……他让我送你们回家。”
林烟当然不愿承这份情,她摇头拒绝,顾锐却也坚持:“林小姐,你知道先生脾气的。你如果不让我送,先生知道之后,肯定对我……”
宁则远那个阴晴不定的坏脾气,也真够人受的……林烟微微蹙眉,客气地道了谢。
宁则远平日拜访高层领导都是顾锐开车,这会儿座驾停在机关单位的停车场里。顾锐替他们打开车门,先将珍珠抱上去,林烟俯身正要坐上去时,却又堪堪滞住——
只见后座上,宁则远端坐在那儿,穿着笔挺的西装,长腿轻轻交叠着,偏头静静望着她,一脸淡容,却又似乎……一脸的势在必得。
四目相对的刹那,林烟知道自己被他和顾锐合伙骗了!
她眉目一冷,正要抱过珍珠退出来,宁则远移开视线落在珍珠身上,他揉了揉珍珠的脑袋,微笑着问:“珍珠,还记得叔叔么?”
他的声音一贯清冷,这个时候却多了些哄人的轻柔,何况现在,哄的还是个三岁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简直……手到擒来。
珍珠果然点头,软软糯糯地说:“记得。”说着,又咧嘴笑起来,露出几颗乳牙。
宁则远将珍珠抱过去,这才重新偏头望向林烟。英俊的眉眼斯斯文文,目光清冽坦然,他说:“我真的来这里拜访公仆,只是——提前结束了。”
林烟默然。看着里面一脸兴奋饶有兴致摸来摸去的珍珠,她无奈坐了上去,却也只是挨着门边,又客气地说:“宁先生,谢谢你。”
“应该的。”
宁则远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墨黑的眼底沉沉如水,侧目望过去,视线掠过那人紧抿的唇角时,他扬了扬唇角。
宁则远低头对珍珠说:“珍珠,叔叔请你吃饭,好不好?”
珍珠皱着两条小眉毛认真思考,旁边突然传来妈妈的声音,“珍珠——”林烟的声音不高,可任谁都能听出里面的意思。
鉴于妈妈的威吓,珍珠撇撇嘴,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小吃货,珍珠脸上有点小委屈。
宁则远叹气:“林烟,你别为难小朋友。”
“……”这到底是谁为难谁啊?
林烟不可思议地望着旁边那人。她赫然发现,四年不见,这人脸皮倒是越发厚了,以前他自持骄傲,从不是这样无耻的呀?!
宁则远亦静静望着她,眉目隽永又儒雅,好似深邃的一汪湖水,那种清贵又禁欲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
这才是他!
林烟别开眼,冷冷地说:“宁先生,我觉得真没有必要。”
“我觉得很有必要……”
宁则远撇过头,淡淡地望着窗外。那双沉峻的眸子沉了沉,棱角分明的下颌慢慢绷起来。
他今天挑了家幽静的餐馆。下车的时候,宁则远顺手将珍珠抱着,好像怕有的人溜了。林烟无奈叹气。
包厢不大,林烟不自在极了,她真的没办法与宁则远单独相处,于是借口去洗手间。
里面只剩宁则远和珍珠。有服务员过来上菜,珍珠冲她乐。服务员也笑,顺口夸道:“先生,你女儿真可爱,和你长得好像。”
宁则远正要解释,忽然,一个极其疯狂的念头不可遏止的滋生出来。
他静静看着身边柔柔软软的小丫头,那念头就像是疯长的草,在他心里发芽,蔓延,然后,将他吞没……
☆、第四二章
幽静的餐厅里放着一首浅斟低唱的老歌,歌词写得很妙,“为何一转眼,时光飞逝如电,看不清的岁月,抹不去的从前……”
那个疯狂的念头还在宁则远心中迅速滋生着,那就是他抹不去的从前啊!
他对林烟做过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宁则远靠在椅背上,侧目沉静地望着身旁的珍珠,深邃的眼底起起伏伏层层叠叠,宛如黎明前的一张薄雾。
眼前的小丫头瘦瘦小小,可齐耳的头发乌黑又软,这会儿软绵绵的搭下来,用小花卡子别在耳后,乖巧又可爱。
宁则远不喜欢孩子,他甚至从未想过要孩子,可知道林烟有女儿的一瞬,他却嫉妒上了那个叫佟旭东的男人。如果,如果珍珠是他的,如果珍珠是他和林烟的女儿,那必然是上苍送给他最好的一个生日礼物!
伸手揉了揉珍珠的小脑瓜,宁则远尽量平静地问:“珍珠,你几岁了?”
珍珠正在聚精会神地玩面前的碟子,这会儿听到问话,她扬起脸来认真回答:“三岁。”
珍珠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脸蛋粉嫩白皙,下巴尖尖的,鼻梁很高,嘴巴是樱桃小口,很衬的起好听的名字。宁则上回就仔细端详过,可今天再次凝视的时候,他心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整个人好像踩在大团大团的云朵上,格外的软,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那个念头是疯狂的,是骇人的,是惊悚的,可他心底真的——格外平静。
三岁,珍珠三岁……宁则远又问:“珍珠,你什么时候生日?”
男人清冽如风的声音里,蕴着一些不明不白的期许,大概是他自己都克制不住的期许。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果然难倒珍珠了,宁则远不得不用英文再问一遍。小丫头皱着脸,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努力思考,最后却还是摇头。许是看见宁则远脸上的失落,珍珠将自己爱不释手的小碟子举到宁则远眼前,“happybirthday!”她甜甜地笑,奶音糯糯的,宛如世间最美的一颗珍珠。
恍惚间,他又听到那句,则远,生日快乐……
宁则远愣住。
珍珠是会错了意,可这简单的两个单词,却化作世间最锐利的一把剑,直刺在他的心口。
很疼,疼得要命!
有个什么地方涨的满满的,还有什么地方很酸。
他突然想再抱抱这个软软的小丫头,因为,她的身上说不定……流着他的血,是他的骨肉啊!
那双暗沉如无边星辰大海的漂亮长眸变了几瞬,凄厉,绝望,最后是绝望之后的柔软。
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女孩,薄薄的唇抿着浅浅一笑,沉隽的眼底也蕴着一丝温暖的笑意。
这个瞬间,林烟恰好推门而入。
门外是骄阳,女人的身影纤瘦又柔弱,惹人怜爱。餐厅里那首老歌还在继续,“忘不了你的泪,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醉人的缠绵,也忘不了你的誓言……”
宁则远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这四年她从未离开,林烟不过是出去一趟,现在又推门回来了……回到他的身边,还带着他的女儿。
心尖轻颤,宁则远起身,绅士地替林烟拉开座椅,永远那么斯文有礼。
林烟经过他身旁的时候,那阵风清洌甘爽,轻轻拂过他的心尖,柔柔软软,只怕今夜又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折磨他。
一霎那,那句“珍珠是不是我女儿”就要脱口而出了,他心里甚至突突跳得厉害,可宁则远忽的又不敢问了。
万一……不是呢?
他抿了抿唇,按下这种冲动,坐回林烟对面,恢复一脸淡容。
宁则远准备了许多话。可林烟只是淡淡坐在那儿,疏离地对他微笑,他所有的准备好像都灰飞烟灭了,好像他做什么都没有用,只是徒劳挣扎。
爱情里,最大的武器,大概就是漠视。
宁则远垂下眼,薄薄的唇抿着自嘲似的笑了笑,像落寞的一弯月牙儿。
这里的菜肴很精致,一席饭吃的极安静,只有珍珠时不时叽叽喳喳。发现珍珠很喜欢蓝莓果酱,宁则远便又要了一份,专门放在珍珠面前。林烟微微蹙眉,却还是客气地道谢。
哪怕是最简单的“谢谢”两个字,也能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一丝舒缓。宁则远抿了口茶,顺着说:“应该的,珍珠她喜欢。”
这句话珍珠听懂了,她抬头冲宁则远笑。
珍珠笑起来,小脸挤成一团,让他心里也跟着一起柔软。顿了顿,宁则远终于问:“林烟,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林烟说:“我先去了泰国,在那儿待了三年多,今年初去的新加坡。”
像是官方回答,敷衍的要命,宁则远有些沮丧,却还是问:“你在泰国做什么?”他曾花了很大力气在泰国找过林烟,可是……无果。
林烟浅浅一笑,最是疏离。她说:“蹲在地图都没标的一个岛上开酒馆,发呆。”
她话里风轻云淡,却能够让他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咸咸海风,“后来呢?为什么去新加坡?”
“酒馆倒闭了,我和旭东去了新加坡。”
林烟微笑,完美的无懈可击,宁则远再也问不出话来。
他想知道的过往,他极力寻求的真相,在林烟口中就这么简单,寥寥几句,让他好挫败。
握着冰凉的玻璃杯,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有些发颤,他问完了,是不是该轮到她问了?故人重逢不都这样么?
他该怎么回答呢,说自己四年里一直在找她,一直在等她,一直……在梦里见到她?
可惜,直到午餐结束林烟都没有问,没有问他这几年好不好,没有问他这几年怎么样。
她是真的不在乎他了……
眸色彻底黯淡下去,最是孤苦。
像是两国外交的无聊午餐终于结束,林烟松了口气,她抱着珍珠站起来,直视着那人,浅浅微笑:“宁先生,谢谢你今天的午餐。你跟我之间该说的都说了,也叙完旧。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我现在过得很好,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一家三口。如果你再来纠缠,或像今天这样,我会选择报警。”
她那么赤。裸裸地挑明他心底的龌龊,这便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宁则远彻底怔住。
他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他们还能心平气和的吃饭,可放下筷子的一瞬,她就如此狠心决绝。
后来他想通了,因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