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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营销部的人纷纷心生好奇,有关系好的特地跑去跟徐逸秋打听,探探宁董到底是什么个意思,是嫌弃他们写的招标细则不够好,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毕竟前段时间的高层例会上,宁董就差指着杨世棋的鼻子骂了。
徐逸秋笑了笑,淡定的说:“宁董平时工作那么忙,再耐心等一等吧。等他心里有了决断,肯定会给出具体的修改意见。”
在别人面前,徐逸秋是万万不会提林烟的事。
因为,宁则远现在压着招标函、不说好也不说坏的态度,意味着他只想在暗地里帮林烟一把——帮那位林小姐尽量拖延一点时间——所以徐逸秋也不会放在明面上提。何况宁则远在工作中一向公私分明,这次压着招标不发,已经是破例了,徐逸秋深知自己更不能乱说话。
这一次,总裁办的几个人很有默契的一齐闭了嘴,绝口不提那天的事。
唯独遇到林烟的王璇大概能猜出来一点点两件事之间的关联。可是她想不明白宁董为什么不直接帮林烟,其实只要宁董的一句话,营销部的人肯定会倾向嘉曼的……难道林烟和宁董的关系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这些问题她不能理解,再加上自己在工作时间偷懒、贪吃、翘班,直接被徐逸秋抓到错处,王璇心里惴惴不安,根本不敢在众人面前提这件事,而且她根本没机会再提。
第二天,王璇就被调去资料组——一个年轻姑娘从光鲜亮丽的营销部调去不太受人重视、几乎是养老的资料组,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惩戒。
——
“林小姐,抱歉,我已经不在营销部了。”王璇郁闷的说。
电话那头的林烟愣了一愣。她没想到宁则远的动作这么快,未免实在有点不近人情,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又客气地问:“王小姐,不知道方不方便再帮我引见一位呢?”王璇这儿断了线,林烟只能从头再来。
王璇当然表示方便,她傻乎乎的直接将营销副总杨世棋的邮箱和电话给了林烟。
对着这个号码,林烟忍不住叹气——王璇以为是在帮她,可根本没想到杨世棋的职位太高,明显打交道的难道更大啊……
当然,如果能攻克下这个人,是一本万利的好处。
杨世棋是这几年才新进宁氏的,林烟以前没有听过,她问方冰:“杨世棋这人怎么样?”
方冰直接摊手:“杨世棋这人很不好打交道。他之前是在国外做营销的,回国之后就进了宁氏,有几把刷子,但和前段时间被宁氏炒掉的爱德公关的关系不错。谣传宁则远因此对他有点不满,大概这次也是趁机敲打敲打他。”
这中间似乎又牵扯到他们内部的事,林烟蹙眉,这事更加不好办了。
“林烟,宁氏的招标函到底什么时候发啊?”方冰疑惑问道。
林烟摇头,一脸苦恼,“只能祈祷晚一点,不然时间太短,我根本搞不定对方。”
所以,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祈祷,宁氏这回的招标是一拖再拖,迟迟不发。
知道一点□□的于小鱼也在跟宁氏的案子,她只觉得这样的情形万分奇怪,心想,有机会还是得找宁则远问问。偏偏怎么都约不到,小鱼万分受挫,只能从翁涵之那儿下手。
——
身为营销副总,杨世棋自然比王璇更加难约。
林烟两封言辞恳切的邮件直接石沉大海,没有泛起一丁点的水花。她苦恼不已,只能冒昧的给对方打电话。结果对方一听林烟自报家门,就知道她的意图,没说几句,就不耐烦的让林烟给他发邮件,摆明了不想再浪费时间。
林烟讪笑:“杨总,我之前给您发过两封邮件,上面有我们公司提出的一个综合类多维度的营销方案。”
杨世棋愣了愣,客气推诿道:“哦,我有空看看。”
过了一天,林烟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打过去,这次杨世棋直接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便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林烟碰了一鼻子灰,她这段时间遭到的冷眼前所未有的多,可也没时间气馁,让方冰整理出相关材料,她直接抱着材料就去宁氏找这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杨世棋。
可这样的人哪儿是林烟能够随随便便见的?
一次又一次的无疾而终,林烟正感慨无从下手,考虑要不要再将方案吹得天花乱坠勾出杨世棋的好奇心,这一天她恰好遇到了宁则远。
宁则远正要去拜访高层,他从专属电梯间走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大堂里林烟。她愁眉苦脸的站在那儿,眼底蕴着浓浓的郁结,跟苦瓜似的。
“林小姐。”
林烟正沉浸在如何改方案之中,突然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她怔了怔立刻回过神来。
这几天到处碰壁,林烟相信宁则远是真的没在帮她。当时自己振振有词,现在却落魄又难堪,还被他看见,林烟不免好生尴尬。再想到那天宁则远略微亲昵的举止,她耳根子便有点热。
林烟不想见到他,心底里格外排斥这人……偏偏逃不开,更得罪不起!
勾起嘴角,是个淡漠又疏离的职业微笑,“宁先生,你好。”林烟冷冷的说。
宁则远微微颔首,“林小姐,你好。”他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派君子的模样!
林烟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角,默然点头。
宁则远又彬彬有礼的问:“等人?”
这人话中似乎意有所指,林烟心头一跳,不由深深看了对面那人一眼。
那双眼无辜又可怜……宁则远顿了顿,淡淡的说:“他周六下午通常会去一钱茶庄喝茶。”
说完,他斯文地点了点头,然后阔步离开。
看着这人挺拔又清隽的背影,林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宁则远表面上确实没有帮她,可他告诉了她的这个消息,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不管怎么样,林烟心底稍稍松去一口气,准备周六去一元茶庄碰碰运气。
——
一钱茶庄是老字号了,单单是头茬的西湖龙井就能卖到八千多一斤,更别提贵的离谱的明前。
林烟周六下午早早在茶庄里等着。
跟服务生打听之后,她知道杨世棋确实是他们这儿的老主顾,几乎每个周六都来。林烟心里有了底,于是又打听了一下杨世棋的喜好。
得知这位最爱明前龙井时,林烟眼皮子克制不住的跳了跳,她尽量镇定的问:“你们这儿还剩多少……斤?”
——
周六下午,时光休闲又静谧。
宁则远在楼下花园里坐着闭目养神,可只要想到林烟这会儿正在跟人陪笑脸,伏小做低,他心底就有些不舒服——虽然这只是工作!
但是,工作也不行啊……
四年前,林烟应付许源生的时候,他就是大男子主义作祟,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不高兴,现在还是如此。
缓缓叹了一声,宁则远睁开眼,拿上车钥匙准备出门,谁知翁涵之突然喊住他:“阿则,陪我出去一趟。”
长眉轻蹙,宁则远说:“妈,我有正事。”
“我也有正事。”翁涵之一步不让,小鱼亲自给她打电话,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妈,你什么正事?”宁则远反问。
“你的婚事。”
“我也是。”
☆、第65章
周六下午,太阳明晃晃的,刺得人晕眩。
老宅很静谧,在宁则远说完那句“我也是”之后,整座宅子越发安静,偶尔能听到山间的蝉鸣。
翁涵之愣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她蹙眉问道:“阿则,你是不是又想去找林烟?”
宁则远说:“是,我正要去找她。”
听见这句话,翁涵之脸上再没有往日的和煦,而是变得格外严肃,她说:“阿则,那位佟先生去世没多久,你就想和林烟复合,她同意么?”稍稍停顿片刻,她又说:“你别忘了,林烟可是亲口说过不愿意跟你复婚的。”
被戳到痛楚,那种被刻意遗忘的苦涩倏地萦绕心尖,宁则远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别开眼说:“妈,人的想法会变,她以后会同意的。”
真是固执的可怕!
翁涵之叹气,继续苦口婆心的劝他:“阿则,你有没有想过,林烟还有个三岁已经懂事的女儿,你能一起接纳么?”
“当然!”宁则远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你能把珍珠当成自己孩子么?”翁涵之反问他一句,又接着说,“阿则,就你那样的性格,真的会不介意林烟的过去?”
翁涵之话中指的,正是宁则远最大的心理障碍——重度洁癖!
从小到大,宁则远都是个重度洁癖患者。四年前,他介意林烟和沈沉舟的那段过往,介意她被人亲吻,介意她和人亲密;四年后,他又嫉妒林烟给旁人生过孩子,只要想到她曾经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他就嫉妒的发狂。
宁则远知道自己不应该介意的,也总是努力劝导自己看开一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可是,那些邪恶的画面时常蒙住他的眼,扼住他的咽喉,像个狰狞的魔鬼,要吞噬他的心,那是他永远解不开也逃不掉的心魔!
宁则远默然,竟无言以对。
“阿则,林烟心结重,她绝对不可能跟你复合的;相反,小鱼开朗大方,你和她在一起没有任何的障碍和负担,何苦要折磨自己呢?”
何苦折磨自己?
宁则远苦笑,因为他就是喜欢林烟,旁人再好,也不是她……
——
宁则远开着车往一钱茶庄去。
冷气哧哧地往脸上吹,额发上下乱飞,他却越发心烦意乱,直到快到了,看到在马路边徘徊的林烟,他才觉得好受一点。
那颗恍恍惚惚的心,好像一下子有了归宿,是被紧紧包围的满足感。那一瞬,他的眼底甚至涌起一些潮意,他是真的愿意照顾林烟和珍珠,他不愿再和她分开……说他嫉妒也好,说他霸道也好,说他不道德也好,他是真的承受不了再度跟她分开。那天林烟让他走,他红了眼,可赌气的踏出第一步,他就后悔了。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