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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年望着一旁的顾心月，只道：“心月，我想和你妈妈聊聊天，你……”
顾心月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笑着应了，只道：“恩，好，那我去卧室。”说着便是快速起身，关上了卧室的门，只是在里头顺着门缝侧耳听着，生怕有任何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是那么好奇他今天来的目的，她知道这个时候来，他的目的一定不单纯。
顾长年见顾心月走开去，这才顿了顿，对阮若心缓缓道：“多年不见，你别来无恙吧。”
阮若心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并不敢看顾长年，只是道：“怎么会是别来无恙。我老了，十多年过去了，我的心，还有我的人，都老了。倒是你，和以前相差并无多少。”
顾长年凄然一笑，只道：“若心，终究是我辜负了你。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但是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没有任何话可以有资格和你说。”
阮若心闻言后。反而笑了，只是摇头道：“你什么话都有资格和我说，只是我却不一定听得下去。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岂是你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杀的？我与女儿十几年的分离，一个人孤苦无依在国外漂泊，这些都不是你的对不起，可以弥补的。”
“我知道。”顾长年顿了顿，才缓缓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女，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心月。当初给她取名的时候叫她心月，有一大半原因就是因为你。我知道这辈子，欠你的。是永永远远也还不清了。顾长年属于顾氏，属于顾家，只是真的不属于你。”
阮若心忽而瞪大了眼睛，不觉笑道：“既是如此，你今天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顾长年顿了顿。只道：“对我的恨，希望你报应在我的身上。辜负你的是我，不是别人，你又何苦报复其他人呢？他们何其无辜。”
阮若心不觉挑眉，顿了顿，才缓缓道：“顾长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长年缓缓摇了摇头，只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我相信心月心里也明了。她是我的女儿，她变成这样，我责无旁贷。若心，上一辈的恩怨。实在不该让下一辈牵扯进去。”
阮若心只是凄厉一笑：“长年，你早些时候和我说这样的话。兴许我会一时心软，原谅了你。但是现在，早已经难以回头了。我对你的感情，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没错，我是一个虚荣有心计的女人，唯独对你，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可是衷情错付，那些都是你欠我的，我要你一点点补回来。”
顾长年忽激动起来：“可是你不该利用你的女儿来报仇。你让你自己的女儿变成什么样了？”
顾长年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
顾心月见母亲被逼问如此，忍不住跑了出来，只直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要做的，和我妈妈无关。”
“你……”顾长年看着顾心月，有些无言以对。
顾心月顿了顿，继而再道：“爸爸，事到如今我还是愿意叫你一声爸爸，但是我心中早已经没有你这个人的存在了。你不配！你明白吗，在我心中你不配做我的爸爸。”
顾心月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这些年你怎么对我妈妈的，我比你更清楚。爸爸，这是债，你欠下的债，所以得还！”
顾长年忍不住皱眉，只低低道：“所以你们要害死九月吗？让孙倩在九月的车上做手脚，差一点送命出了车祸。还让孙倩驱车去幢连月。他才八岁啊！他这样小，他是你弟弟，你们怎么能够狠下心来？”
顾心月的神色变得犀利起来，只冷笑道：“没错，他是你的儿子，但是不是我的弟弟。这些年我受郑晚云的气还少吗？我这样卑躬屈膝，能换得她一个好脸色吗？她又哪里把我当成女儿过，所以他绝对不是我的弟弟。要怪，只怪你们一直欺人太甚！”
“至于顾九月，呵呵，在你心中，恐怕她才是你唯一的女儿吧！！不仅仅是你，还有老太太眼中，她才是真正顾家的女儿，而我，不过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女人勾引男主人生下的贱种！”
“啪！”
顾长年狠狠举起手臂，一个耳光盖在了 顾心月脸上，她的脸瞬时有些火辣辣的疼，她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脸颊，只挣扎道：“顾长年，你凭什么打我！”
“我怎么不能打你，你竟然能说这样的混账话！我只恨自己没有把你教好。”
他的声音忽而变得凄厉起来，像是无助似得陷入了绝望之中，顿了顿，才缓缓道：“心月，在我心中，你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曾经你也是让我感到十分骄傲的女儿。”
这话落在顾心月耳朵里，只觉得是说不出的好笑，她恨恨望着顾长年，只道：“你知不知道为了装这个乖巧的女儿，为了让顾家的人接纳我，我做了多少努力，我很痛苦，你们明白吗？我害怕，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你们像是赶走我妈妈那样赶走我！”
顾心月的眸子闪着泪光，顿了顿，只道：“那时候我一个人蜷缩在那里，我不知道自己可以相信谁，可以依赖谁。我一出生，很多人都说我是私生女，我很下贱，在学校里，我抬不起头，在家里，我没有地位不能有自己的思想，我害怕那样的生活，我必须让自己变得优秀，你 才能对我刮目相看。”
“我记得我爱上了钢琴，那时候你第一次夸奖我弹琴好听，我没日没夜的练习，我渴望得到你的注意和夸奖，兴许这样你一高兴，就能把我妈妈接回来了。可是有一天，我正在练琴的时候，郑晚云下来了，她嫌我吵到她午睡，一气之下把我的钢琴砸烂。我不敢哭，我蹲在那里我不敢哭，因为在那个家里，我连哭泣的资格也没有。”
顾心月说到这里，反而擦了擦眼泪笑了，硬生生地扯出一抹笑容挂在脸上，这表情却更让人心酸。
“我曾经想过，和顾九月一样，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可是她虽然没有妈妈，身边却还有一个愿意时时刻刻都照顾她的李巧眉，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没有这样的勇气，我知道我离开了顾家的话，我就会一无所有。她比我厉害，也比我幸运。她永远比我更容易得到肯定。”
顾长年默默合上了眼睛，只道：“心月，在我心中，你和九月并没有不同。我对不起你们的妈妈，但是我真的很想好好照顾你们。我真的很抱歉听到你这样说。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很让人省心的孩子，因为这样，因为你乖巧懂事，所以我总是忽略你的感受，是我不对，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你愿意给我机会弥补吗？”
“弥补，怎么弥补？顾心月挑眉反问。
“去自首吧，我会和法官求情的。我会和晚云求情的。这一切应该结束了。等你出来，迎接你的不会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我和晚云会离婚的，你们愿意的话，你和你妈妈都可以搬进顾家来住，我们是一家人。晚云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这些年我们被束缚得太多了。”
“你觉得我和妈妈去自首还有出来的机会吗？顾长年，我的爸爸，我不傻，我一点也不傻。如果这就是你的弥补的话，抱歉，我不接受。”
顾长年皱眉：“不然没有比这更好的方式了。心月，你要记得，你做错了事情，做错了事情是要接受惩罚的！”
“不，我没错！我有错，也是你们逼我的！你如果想要弥补的话，ok，放我和妈妈一条生路，我们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可以陪着妈妈去巴黎生活，我们不再出现，不再打扰你！”
顾长年叹了一口气，只道：“心月，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做错了事情，要付出代价的，自首，好吗！”
“noway！”顾心月几乎是吼了一句，本能把阮若心护在了身后。
阮若心身子微微一侧，只缓缓道：“好，长年，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自首，你放过心月，求你。请求你，好吗。”
顾长年望着阮若心，心中不忍。正此时候，顾九月与许彦之推门而入，只坚定摇头道：“不，我们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做错了事情，不能不承担后果，这是法制社会。”
091 结局
因为范东宇和郑成恺提供的证据，顾心月、顾永年以及阮若心为主谋的商业欺诈罪名成立，并且三人利用孙倩，造成蓄意伤人罪，也被一并立案。案件调查得很顺利，一审三人判除有期徒刑。因为顾永年涉嫌逃逸，所以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阮若心、顾心月分别为十二年。范东宇也因为涉嫌被逮捕，转作污点证人，加上他本人的认罪态度较好，又被犯人蒙蔽，所以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郑成恺虽然涉及到商业问题，但是无刑事罪，最终被保释。
这件事也就这样缓缓拉上了序幕，一场闹剧，终于因法律的公正而收场。
郑晚云和顾长年坦白了自己和小张的关系，并且也坦白了自己之所以卖给顾永年股份的原因。很意外的事，顾长年并没有生气，他只觉得抱歉，这些年在顾家生活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随着自己的性子，每一个人都是痛苦。
郑晚云凄惨一笑，只道：“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九月的，只有她最为敢爱敢恨，我们都是被这个家族压迫着的傀儡。”
顾长年签下了和郑晚云的离婚协议书，但是他笑着将文件递给她，只是莞尔道：“恭喜你，重获自由。不过，晚云，我们还会是一家人。”
郑晚云望着顾长年，终究也是展颜一笑。
顾九月回到自己的公寓，正巧看到李巧眉投来关切的眼神，她起身抱着李巧眉，并不说话，顿了许久，才缓缓道：“眉婶，谢谢你。”
“傻丫头。”李巧眉复缓缓抬头望着顾九月。顿了顿，才问道，“那心月和东宇……”
“心月，十二年。东宇三年。起身东宇本来可以申请缓刑的，但是他自己坚持。我想他心里还是没有方下心月。”
李巧眉颔首应了，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