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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学问吧?什么地方能开一门课教我们怎么安排自己的心情,安排自己的生活?其实每个人应该都可以活得有滋有味、兴致勃勃吧?可为什么我们忙着忙着,就总是在我们的学习工作中忘了自己的初衷,钻进牛角尖执著于犄角旮旯,忘了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幸福?
我的朋友邀我去巴黎,她说在香榭丽舍大街的咖啡吧坐着看夕阳,会看到时间停下来的 样子。
我很向往地听着,突然很认真地觉得,就算不去巴黎,如果我们肯好好地面对生活,时间应该也肯为我们停留吧?
第五部分第19节:遥不可及的绿色
假期结束回学校上班。刚打开办公室的门,隔壁屋的同事听到我的钥匙响跑过来问候,一进我的房间她就惊叫了起来:“那是怎么了?”
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我也看到了那一幕人间惨剧。
我办公室窗台上那不知名的绿色植物,叶片枯黄,支离破碎,耷拉在那里,显然已经没 什么生机了。
我扑过去做徒劳的补救,同事在一旁呵斥着我:“怎么可以整个假期放在窗台上晒那么长时间?怎么可以不给它浇水?怎么可以……”我深深地自责着,也感到说不出的沮丧。
我从小一直迷恋电影里主人公的家,就是想要那种宽敞的客厅里摆着高大绿色植物的感觉。那么的清雅自然,那么的生机勃勃,主人公或坐在树下谈心,或在摇摇摆摆的树阴里喝茶读书,或踱步于绿色间移步成景,变化万千,实在是居家休闲和亲近自然并重,高贵气质与盎然野趣同在呀!
所以,我从未停止过对居家绿色的追求。
小时候家里就挺讲究这个的。那时候虽然大家都不富裕,可是人们对于生活品质的高标准、严要求却完全没有放松。具体就表现在各家各户都在赛着阳台上的风景,比比谁家更加郁郁葱葱,花团锦簇。大家隔三岔五地还会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这方面的话题:谁家的什么什么花长得好啦,谁谁谁切水仙有一套啦,院子里甚至还发生过集体组织晚上上谁家去等待昙花一现的热闹事情。
不过回忆起来我们家其实一直都欠缺园艺方面的看家本领。尽管爸妈当年都务过农,可是要花时间花心思去照料花花草草特别是某些娇羞名贵的盆栽实在是另外一码子事。经常会有些植物枝繁叶茂地来了我家,被家里人悉心照料一番,也怪,火速落得个残花败叶的田地,家里人当然就比较的惶恐。当时还轮不到我有压力,因为基本上我们小孩子只要负责观赏并忍住好奇不对家中的盆栽动手动脚就万事大吉,具体栽培工作是不让插手的。于是我就常常自觉地以局外人的角度去反思这件事情。阳光不够?水没浇到位?还是肥料不给劲呢?横向纵向地比较之后实在没发现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于是我决定这样认为:我们家的气候,不适宜种花养草。
其实我家的阳台上那个时候经常也算百花齐放,贵种和贱物并列着俏也争春,只是里面另有蹊跷。那些不去理它也自顾自欣欣向荣的什么太阳花、仙人掌之类的的确是我家土生土长的,可那些讲究的君子兰啊牡丹花什么的就有来头。因为屡试不爽地养坏了很多次,后来我们家得到这些名贵的花以后立刻就会把它们送去技艺高超的养花能手邻居伯伯家,托他代为栽培。一旦有含苞待放的意思,就赶紧接回家来秀一秀,花是一定要开在自己家,摆明了是撑门面的。
记得有一年全国上下都在炒君子兰。时不时地从官方非官方的渠道传出了长春或别的地方的什么人的高级君子兰卖了一万多块的消息。那年头的一万块,是吓死人的一笔大钱,于是我便常常默默地坐在阳台上对着刚刚荣归故里来开花的君子兰发我万元户的春秋大梦,还很挣扎地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分隔壁邻居伯伯一小部分钱。
后来就来了北京。读大学的过程中不可能在宿舍里摆弄那些花花草草,绿色的梦就忍了
又忍。后来毕业自己住了,终于可以开始自己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实现梦想了。可是不知是遗传还是怎么的,我家的绿色之旅也举步维艰。
先是去买了那种放在水里自己就长根的什么什么草,说是一周换一次水就好,结果还没来得及换第一次水就黄了小一半叶子。后来又买了棵巴西木,朋友们先后看过都公认是他们曾经见过的最难看的巴西木,说不管从什么角度之下看都特别不顺溜,这鼓着那瘪着。
重挫之下的我不信邪,一鼓作气地在我家楼下买了棵富贵树。那个人骑着三轮车驮着一堆树经过,被我拦住,挑了棵最健壮最体面的,还活生生地从一百一十块侃到了八十块!然后得意洋洋地搬上楼去。
我把它放在窗前,怎么看怎么喜欢。
第一天,它没有黄,在清晨的空气里矫健地舒展着腰肢。
第二天,它没有黄,在黄昏的阳光里优雅地摇曳着手臂。
第三天,它没有黄,在我家的地板上出现了无数的蚂蚁。
第四天,不知道它有没有黄,我毫不犹豫地把它从卧室搬了出去。一开始还打听了很多防蚁绝招准备整理一番再请它回府,刚搬到门口转身就不知道被哪个苦命的偷儿搬回了家。
现在的我家,绿色一片!什么质地的都有,丝绸的,纸质的,尼龙的,简直是人造植物大全。我也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
绿色啊,怎么那么遥不可及?
第五部分第20节:旧 居(1)
刚才妈妈打电话来,悄悄地爆料说:“主任,你爸爸又加了一组柜子,房间越看越小了,怎幺说都不听……”
我对妈妈说:“交给我,我回去对付他。”
打从新家装修以来,我这个“装修办名誉主任”和我妈就开展了单线联系的地下工作, 重点在于不屈不挠地和我爸“柜子多了好放东西”的老旧思想作斗争。装修嘛,总是会有分歧,吵吵闹闹之间其实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期待,就连争执不下生气的时候也还是挺开心的。
啊!终于要搬家了。周末再回家的时候,分明就觉得现在住的房子有了些旧居的感觉。最爱干净的妈妈甚至会说这样的话:“你的主持服就扔那儿吧,反正也要搬了,到时候再收拾。”而我也假惺惺地在这个时刻对这所一直一直住着也没什幺特别感觉的房子有了格外的留恋。
从小到大,我们家加上这次搬过三回,真是不算多的,而且每次也不过是围着工作单位街这边街那边的小动。我小时候特别羡慕那些搬过很多次家的人,如果是隔市跨省地搬来搬去就更加引起我的崇拜,在我心里他们格外有一种浪迹天涯的豪气和见多识广的老到。只有我们家,稳定得分明有些乏味。可是现在回忆起来倒是庆幸小时候爸爸妈妈给了我安稳的童年,起码在梦里出现的过去有着固定的场景,不至于众多的旧居画面支离破碎,胡搅蛮缠。
最开始住的地方当然很小,是两个小房间加一个小厨房。卫生间在楼梯口,是公用的,洗澡当然也要去单位的公共浴室,不过很小的时候大人用一个大澡盆在狭窄的厨房帮我洗澡,抬头就可以看到我家的灶台和锅碗瓢盆,一直都是磨灭不去的有趣印象。
那所房子在我们家的历史上是唯一冬天有煤炉取暖的。一到冬天,我爸爸就会把一节一节的铁皮烟道接起来,从房间中央的小煤炉一直接到房门上的玻璃窗,那里有个圆洞,烟囱就从那里伸出去,洞口还要安一个塑料袋,接住烟囱口渐渐滴下来的不知什幺油。那些冬天,炉子上总是坐着一壶水,房间里升腾着水气,很温暖。南方的冬天手脚最容易生冻疮,我每年都首当其冲地肿了手指脚趾,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手脚放到暖暖的烟道上摩挲,一暖和生冻疮的位置就会奇痒无比,我总是偷偷地想去挠一挠,立刻就会听到妈妈怒喝一声:“不准抓!会破的!”有一次家里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一道偏方,说是烧烫的萝卜片可以治冻疮,于是决定试一试。切好了萝卜片就在煤炉边烤着,差不多烫得软软的时候就拿下来往生冻疮的地方一敷,我就配合地一声惨叫。现在听起来真的很像“满清十大酷刑”,可是那时候也没觉得怎幺疼,只是好象后来也没怎幺见效。
第五部分第21节:旧 居(2)
我读中学的时候我们家搬进现在住的地方。是两室一厅,所谓厅其实也就是个过道,不过终于有了自己家的卫生间。搬家之后爸妈非常开心,花了好多时间在布置摆放上,那时我已经开始了每周才回家一次的住宿生活,每次周末回家都会惊奇地发现家具好象又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哥哥在外当兵,家里也没别人,真不知我爸我妈他们两人是找到了哪个支点撬动了那些庞大的家具,而且他们俩在家居陈设这件事情上真是花样百出,乐此不疲,我也就只能每周末分别对沙发放东头或摆西边这类层出不穷的新花样表示出同样的赞赏。
当时我们家是在过道式的客厅里开饭。饭桌临着玻璃窗,边吃还可以边跟楼下的邻居打招呼。有一年长沙下大雪,我周末归心似箭的时候公共汽车竟然都在路上罢了工,我实在无法忍受在车里无休止的等待,下了车冒着雪踉踉跄跄跑回家去。路不好走,天又很快暗下来,书包不知道为什幺越来越重,我的鞋子很快就湿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满脑子在想:“我不管,我就想早点回去!”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爸爸妈妈都挺担心地没吃饭等着我,我一进门就开始傻乐,觉得家里暖暖和和的真好真好。身上早汗透了,妈妈边“啧啧”边把我的十几斤重的棉鞋拎到阳台上去。洗完澡火锅也开了,我们就着窗口看着雪景热腾腾地吃火锅,不一会儿,窗户上就蒙了一层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