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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门的时候,两个人姿态不雅地倒在地上。美大叔扯着老余的下巴上的白色的胡子,而老余拽着美大叔的一绺长发。
两个人衣服不整,难舍难分。“别摸那里……”“你干什么?!”
我不确定我有没有抽了抽嘴角。作者,难道这是本耽美小说来的吗?
“左颜。”我使劲挤出了一个笑容。
两个人才回过神来,发现身边已经站了我这么一个人。
一抹惊奇快速滑过两人对视的眼睛,然后消失不见。我看得真切。
“宝贝儿,那个公子呢?你没好好逗逗人家啊?”美大叔奇怪地问。
我确确实实地抽了下嘴角,“左颜,你是不是……考虑下先起来……”
美大叔一愣,然后慢慢看向自己的情况。下一秒,美大叔和老余已经猛推对方一把,离得有七八尺远,一副恨不得立刻下热锅里涮涮干净的感觉。
我实在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听不到身后的一声声呼唤,一点也听不到……
就好了。
当我们回到小院的时候,月心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正逮到轻手轻脚回房的我。
我只好老实交代了。
没想到月心立刻哭闹我没有带她一起出去玩,说是早就对凤兮节觊觎良久了,又说我没良心,只顾着自己玩,想不到她之类的。
我又一次头大,从不知道月心也这么让人难以招架。
等我道了歉,她又凑过来对我挤挤眼睛,喂,三姑娘,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没有?
月心,你果然也到了更年期了么?
我连忙让她却休息,自己洗洗漱漱也上床睡了。
一闭上眼睛,一个气质本该温润实际上却冰冷的身影出现。睁开眼睛,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似乎就在紧紧地盯着我,用那种不屑的、清冷的目光。
奇怪的感觉一阵阵涌上心头。这个三公子,总有些熟悉的感觉。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就是它,让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没见过,那一定就是灵魂熟悉……
美大叔居然来告诉我,我的画儿,卖出了每张十两的高价。他告诉我的时候,我正倚在小榻上悠然地扇着扇子,差点没从榻上摔下来。小紫抬起朦胧的睡眼看看我,又趴下了。夏天,它就是嗜睡。
不是吧?还有这样的冤大头。
虽然我对自己的画技绝对有信心,但是也没有想过自己的画儿可以卖出这样的高价。
美大叔坐在我的小榻边,对我的怀疑的眼神早已习以为常,苦着一张脸对我说:“你偶尔也要相信我一回好吗?”
我摇摇头,又摇起扇子来,“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自己。”
他扑哧一笑,然后摸摸我的头,“傻宝贝儿。”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说起来,我还真想见见这个用十两银子买我的画的人呢。”
美大叔想了一下,笑着说,有何不可?
我一愣,“真的可以?”
“真的,我可以带你飞出去。”美大叔笑眯眯地看着我,用手指头做出一个越墙的姿势。
对他的武功,我一直没有刻意提过。但是我明白,一个能够躲过元府两名明卫,一名暗卫的人,总是堂而皇之地来到我们小院里来的人,至少应该算是个高手了。
我叹了口气,然后又微笑起来,“好吧。不过,这几日元如兰都会来,我怎么出去?”
美大叔在我身边躺下来,抢过我手中的扇子继续扇风,“宝贝儿,你一直在小院中,应该没有听过凤兮节吧。月心有告诉过你吗?”
我摇摇头,出都出不去,又没有银子。什么凤兮节,很重要吗?
“我们这个国家,有个节日叫凤兮节。在这一天,男男女女走上街头,寻找自己钦慕的对象,看到喜欢的人了,就上前与他(她)说话,若是对方回话了,就代表可以在这一天一起过节。”
原来还有这样类似相亲的节日,这个朝代还真是开放。
“嗯,这一天元如兰一定也会出门凑热闹去,而她的丫鬟也一定会跟着。”
“宝贝儿真聪明。”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凤兮节是几号。”
“几号?哦……我想想……别,别瞪我,我想起来了……是七月七,七月七。”
七月七号,七夕节?
我翻了个白眼。算起来,也就还有三天就到七月七日了。
“正好,这一天也是他来取画的日子了。”
“取画?”
“是啊,那位公子上次只带了十两银子。他和书画坊的老板约定七日后来取剩下的,算起来,正是七月七日。”
“哦。”
“宝贝儿,书画坊的老板说,那个人很是宝贝你的画。一开始居然脱口而出值百两一幅,可让老板吓了一跳。最后他满脸通红地说自己身上只有十两银子,请老板把画低价卖给他。宝贝儿……上一次拿出去的画儿……都是连环画吧……怎么会有一个少年,这么喜欢连环画呢……宝贝儿,你跟我说说,画了什么好不好啊?”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却一惊。“你上次拿的是哪些画?”
“就你桌上摆的那些啊。嗯,我一起收拾以后带走了,怎么了?”
“桌上?”难道是上次画的那三张画儿?
我慢慢地坐起身来,难道那个人,看懂了我画中的意思?
不理会美大叔轻声唤我,我闭了闭眼,然后猛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记住,三日后来带我出去。”
七夕节这一天,美大叔果然带我出了府。我望着身后离我越来越远的灯火明亮的元府,心里染上几分复杂。这囚禁住我的牢笼,没想到这么容易挣脱。
“走,宝贝儿,咱们先去买身漂亮的衣服。要让所有人在这个节日都能看到我的宝贝儿的美丽。”美大叔高兴地拉着我的手往前走,绕过了一条街。
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好像这个世界上拿我当个宝的男人只有你吧!
下一刻,我就被眼前熙熙攘攘地人群吓到了。
一长条街市,各家门口都挂着火红的灯笼,相映成辉。眼睛所能眼神之处,各色的招牌在风中漂漂荡荡,“悦来客栈”、“醉云楼”、“王记小吃”、“孙家绸缎庄”……
人群里有男有女,老老少少,都在大声地笑着,叫着。对面小声交谈根本就不可能听得见,只好都在使劲地喊着,好使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脸红脖子粗的,好像在吵架。
我挣扎着被美大叔拖入人群里,便再也没有挣扎的意思了。
好多的人……呼吸不得,动不得,进不得,退不得,只能任美大叔一动一拨之间,速度极快地在人流里行动。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出来的时候我大口的喘息,真是快缺氧了。早知道热闹成这样,打死我也不出来。
莫名其妙地被他拉到绸缎庄里换上了一身粉色的成衣,然后又被他拉进人群里。
又过了一会儿,眼前突然开阔,呼吸也舒畅了。
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这里四处行走着,表面在买着需要的东西,实际上……我都能看到媚眼在四处乱飞,秋波也乱七八糟地送着。
真是够呛的。
我硬着头皮往前走,美大叔突然对我说:“前面那个店里的糕点很不错,宝贝儿,我去买给你吃,你在这里等一下好不好?”
面对他满脸温柔的笑意,我只有点头表示同意。
我一个人站在路旁的树下,一个年轻的公子朝我走了过来。他款款地给我行礼,“姑娘,可是一个人么?”
我正要开口说话。
“你是什么人?”美大叔的声音已经在身后了。手里拿着糕点,请问你是什么样的速度来的?
公子看到突然出现的中年美大叔,愣了愣,他大概没想到来凤兮节上的姑娘居然还要带上自己的父祖辈。
“快走快走,宝贝儿是我一个人的。”美大叔已经在赶人了。
那位公子张口结舌了半天,还是扫兴地走了。
没想到我也会被搭讪,可是,美大叔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美大叔拉着我,慢慢地溜达过了一条街,到了另一条人相对较少的街上。
这个朝代看来是个富庶的朝代,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停下了。我抬起头,一个很大的招牌:锦绣书画坊。
一进门,立刻就被一股子书香气包围了。眼前都是慢慢的书架,满墙都挂着不知是谁的墨宝。
迎上来的是掌柜的,“哟,左师傅,您来了。今儿还带着个小姑娘呢。”
美大叔笑了笑,“老余呢?”
“老板在后面呢。”
美大叔带着我直接穿过店内的后门,一路朝后院走了。
“哟,今儿的风里面透着香气啊,左颜,你肯把你的宝贝儿带来了?”我们还没进屋,就听到一声爽朗的高喊。
美大叔带我进去,“是啊,宝贝儿想来看看那个花十两银子买她一幅画的傻小子。”
一个气质温雅的老人坐在里面,看到我进去,立刻露出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我:“那可不是傻小子,好歹也是清王爷的三公子呢……来,我看看,左颜的宝贝儿,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么宝贝呢?我怎么没看出来,倒是那几幅画还有些意思。”
美大叔立刻瞪他,“说什么呢,宝贝儿这么好,让你看到了那还得了?行了行了,收了你猥琐的目光,傻小子什么时候来啊?”
老人连忙朝我抱歉地一笑,“对不起啊,人老了,就喜欢开开小辈的玩笑。”
为老不尊。我在心里给他安上个罪名。
“说是这个时辰,也该来了。”
说话间,就听到前院传来一声带有示意意味的叫喊:“老板,那位公子应约来买画了。”
美大叔立刻撺掇我,“不是想见他吗,快去吧。”
我于是站起身,在他们的目送中缓缓走向前院。
如果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美大叔会不会那么兴高采烈地让我去见他,而我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走得那样坚定。
我从后门进去,看到掌柜的对我偷偷地挤挤眼睛。原来是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