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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终于还是没有把信息发出。
我把手机放下。
我看到了电脑桌上的那张照片,齐风正看着我。
所有的激情都被他的文字破坏了,我很沮丧。这个晚上开始变得无所事事。
凌晨一点十五分,我换上我的白色暗花旗袍,套上鲜艳的红色碎花丝棉袄和白
色高跟鞋,像一个三十年代的幽灵,轻轻地飘到这个城市的中心广场。
灯火辉煌的广场上光明如同白昼,我看着那些花朵,白而透明的光幕,五光十
色的霓虹灯。还有湿湿的天空,夜都市,那么迷人那么美丽,悲哀终于海浪般拥抱
击打我的心,因为我辜负了这样的繁华这样的美丽,我是孤独一人,孤独地在这个
美丽的城市之中踯躅,汽车在绚丽的光华中穿行,广场上已经人影稀疏,靠背长椅
上零落地还有几对情侣在藕断丝连着舍不得离开。除了那些没有人关顾的椅子,就
只有我,和我的影子孤独的,我在广场上如幽魂般游荡着。
每天在梦中醒来,我都希望可以爱上某个人或者被某个人爱着,可是每个晚上,
我依然是一个人,依然在自己跟自己说话。
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活着,或者死去,我们都在孤独和害怕孤独。
一只手忽然从肩膀后伸了出来,在面前晃了晃,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面跳了出
来。
我笑了。那熟悉的眼神卸去了我一个晚上莫名的忧伤。刹那间我忽然明白了自
己在凌晨一点跑到三路车以外的中心广场徘徊的原因。
乔和他的“一氧化碳”就在这里附近。
……
乔是个朋克,他一直在追求一种毁灭,一种堕落,他说那是最美的。所以他的
音乐带着摧毁性,所以他的乐队叫做一氧化碳。乔在乐队里弹贝司。他们晚上在这
个城市的各个酒吧或者大学里演出,白天则开馆授徒。我在他们表演的酒吧里遇到
他们,我见识了他们的摇滚,节奏、律动,那些简单但强烈的效果和那些中学生大
学生们的疯狂和沉迷,所以我选择了一氧化碳,这个有毒的名字,用我的DV去记录
他们的生活,名字就是《有毒的青春》。
我爱你。乔在网上会这样跟我说。但是他从不在网下,在我们面对面的时候说。
谢谢。我很有礼貌。知道怎么处变不惊,我不再是以前的小女孩,会为了这句
对他来说其实是毫无意义的话而变成一只慌张的小鹿。
乔一直都在说他爱我,但是他真的爱我吗?谁可以给我一个相信的理由?天知
道,我只知道,他的“一氧化碳”工作室,常常有漂亮而热情的女歌迷在那流连或
者留宿。而他也毫不介意地常带着不同的女孩子满大街跑——她们的眼里常常带着
一股仰慕的狂热和别人应该羡慕的骄傲。
ZETA离开的理由常常让我觉得有点莫名的悲哀,如果尘像乔一样,最后她是否
也会选择离开。我不知道,正如她所说,一切都无法比较。而我,却是不相信这三
个字的。在我看来,说和不说,都是一样的,其实要的,还不过是一颗心。而在这
个城市里,如果你受不起伤,就请别玩。所以我宁愿不相信,所以我也不玩,因为
我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类人。
对比起外面的寒冷凄清,一氧化碳使我觉得不再孤独。然而却是混乱而无章的。
酒,烟,音乐和穿梭往来的人影……
哇口塞,看谁来了?打鼓的HANK看着我,脸上表情夸张,吹着口哨。当然这并
不妨碍他拥着一个小女孩,女孩子写着一脸悲天悯人的沧桑,头发很有层次地分别
染了红蓝绿三色。手里拿着一根烟。
他们正在狂欢,刚才乔告诉我,有一家音响制作公司有意要跟他们签约。只是
价钱还没谈拢,原因当然是他们还不够名气达到他们要求的价钱。
……
“你是我最深爱的女人,你有着最美丽的嘴唇,你拥有最动人的眼神……”
从来不知道,乔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在他唱着这首永邦的《你是我最深爱的
人》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眼睛里的柔情是无边的海。这和他平时在
舞台上愤怒,痛苦的诉说,彻底的颓废多么不一样。记得他曾经说过我的嘴唇很美
丽,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当时我骂了他一句神经病,他大笑着说大概是青草的
味道。
在那一刹那我忽然希望他会是那个能在冬天里握着我的手为我取暖的人……
F
窗外在下着雨,阴冷的雨。这就是南方的冬天了。我躲在我的屋子里,披着我
的红格子披肩,歌剧《蝴蝶夫人》在空气中弥漫。这是没有阳光的日子,显示器成
了唯一的光源。与阳光不同的是,它没有温度。偶尔,我也会打开台灯,把手放在
灯罩上取暖。但我害怕那昏黄的灯光,它使我惦记起逝去的夕阳。还有夕阳之下我
那个叫做齐风的男孩。
乔当然不会是那个能在冬天里为我暖手的人。三天后我拿着我的DV机再一次在
一氧化碳出现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然后是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笑了,不知道是对着他,还是自己那可笑的念头。
某个黄昏,我正在专心致志地做着我的《有毒的青春》的后期制作,忽然收到
尘的信息,尘说,我想你,我爱你。
你病啦?我问。正常的尘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我的怀疑绝对有理由。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在医院。
尘忽然在办公室昏倒了被送进医院,原因是疲劳过度。看到我的时候,他在病
床上呵呵地笑着说,他以为自己就此跟世界say good…bye了。
我说,别忘了你才三十五岁。
这有什么奇怪的,上个月我一个同学一送进医院就说是肝癌末期,还不到两个
礼拜就挂了。
我看着他,没有吭声。我想起了远走的ZETA,尘是否会挂念她。我也没有问尘
那句我爱你,我想大概也和他送的玫瑰花一样,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尘也不会是
那个能在冬天里为我暖手的人。
乔和他的一氧化碳终于和唱片公司签约成功了,原因是乔在一次酒后驾驶中发
生了严重的交通意外,虽然因此而吃了官司,但是也因此而名声大噪,身价也被抬
高了。不仅仅打赢了官司,还成为了未来的摇滚之星。
乔依然会在网上或者手机短信息里跟我说“我爱你”,而我总是说谢谢。有时
候我会恶作剧地想,如果我也跟他说我爱你,不知道他的反应会是什么,吓坏了逃
跑,从此不再出现还是冲过来?
答案无法知道,我爱一切的游戏。除了爱情,我不玩,因为玩不起。
每一个早上睁开眼睛,我都希望可以爱上谁或者被谁爱上,到了夜晚,我却依
然还是孤单一个人,没有谁爱上我,我也没有爱上谁,陪伴我的,依然是那个笑起
来眼睛里带着一点点腼腆,永远不会再长大的男孩齐风,和我自己给自己讲的故事。
我想我是那个只有路而没有方向的人,于是我只能沿着我的路一直走下去,却
不知道走向哪里。
倒霉的马万寿
李正贵
阳光很清晰,透过玻璃窗照在脸上,于是马万寿的鼻孔就痒痒的,他觉得肯定
有事情要发生。果真一个喷嚏,响亮得很。他睁开眼,那些从嘴巴或者鼻孔里挣扎
而出的微乎其微不安分的颗粒就在光柱里游弋。他看到它们,似乎又受到诱惑,决
定再来一个,让身体更舒坦些。可是,他终究没有来得及打出第二个喷嚏,电话就
响了起来。马万寿很有些不耐烦地伸手拽过床头柜上的电话,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
个单刀直入的声音:马万寿,请你速到石头沟八方酒家,那儿有人与你联络。还没
等他改变一下半翕着嘴巴半眯着眼的状态,对方就“啪”一声把电话挂了,生生硬
硬地不闻风声。
放下电话,马万寿就觉得奇怪,僵在那里思忖对方到底是哪一位,可是想过半
天也终没想起对方是谁。但他在心里已经决定到石头沟走一趟,无论如何看个究竟。
这时,女人岫从厨房里走出来,问谁的电话,是不是虹的。今天是星期天,虹
昨天就说好了今天打电话来约她去打麻将。岫是那种很会消遣很会玩的女人,人在
厨房也没忘了麻将约会。
马万寿说:
“不是,虹也不会那么早。”
岫便不吭声进厨房把早餐端在客厅的桌子上。岫还是那种对男人的事从不追根
问底的女人,这一点,马万寿很满意。他常在聚众时感慨:这样的女人实在像国宝
熊猫一样一天天见少啦——而每每说这话时又难免不露万人皆失惟我独享的自得神
色,就很容易引起在座那些在家里挨尽女人嘴巴功夫苦的主儿们的愤怒加嫉妒。
吃完早餐,马万寿开始往包里塞行李,声色不动。其实他心里还在想着那个电
话,直截了当不容分说的那个电话。岫在一边看着,一脸猜疑,却也不吭一声,直
到看见马万寿拎着包要出门时,岫在后面说:
“你不带内裤吗?”
岫说完就从衣架上取下两条内裤,过来塞在马万寿的包里。他就顺手搂过岫,
想亲昵一下,却被岫一下挣脱了。
火车上人不多。虽然是中途上车,马万寿还是很快找到一个座位。他看看自己
的邻座,对面是一男一女;身旁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三个人都一副疲倦的样子。
不用说,他们肯定已经坐了不少路程。他抽出一支烟给那位男的,男的似乎还有些
腼腆,推让着不要,但马万寿还是硬递过去,顺口问:
“到哪儿?”
男的回答:
“终点站。”
马万寿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