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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他理所当然的不明所以的问。「不会是想给枫一个教训吧?喂,我说寒,你这样不行的,万一出了什麽事怎麽办?」
我只是微笑著眼著宅子的方向,用近年少有的玩味语气对他说。「我怎麽也该了解了解跟我对赌著自身智力和运气的‘木偶师’先生的程度到底有多高,而他的本意又到底会是什麽吧……要不然,那我不就是轻敌自重了吗?」我可不是那种笨蛋。
「你那是在说什麽啊……」维深疑惑的看著我,但通常,在我不想说什麽之前,他也不会不识相的死缠著我问──这可能就是他最大的优点吧……
像我,就无法像他那样毫无保留的去信任什麽人,虽说他这也是针对我一个。但我……对人类可谓完全的是去信任的兴趣了……又或者说,我已经搞不清楚,什麽,是我们所说的信任……
人,真的该「信任」吗?……
当我看到枫的时候,我就会不自觉的想起这个词……信任……他勾起了一件在我心中掩埋多年,甚至连我自己都差些忘却的事……
那儿时的恶梦……
总觉得,这件事,觉不是那麽的简单……为什麽呢?……
……
一场戏,已成了一场赌局,其中本来的演员与导演的位置会否因此而对调?
而赌的原因与结局,又是什麽……
一场旧日的梦,又会因此而重燃吗?……
……
第八章 陷阱
陷阱,这个词曾经被我的老师称为心理治疗法的手段之一。因为,对於那些难搞的病人,你不找到他的心理断层并加以刺激或什麽的话,是不太可能帮他把病治好的──虽然说我本人一直都认为精神病不会有完全痊愈的可能──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有某一程度上的心理病态。
但要设一个好的陷阱其实很不容易,首先,你要了解你要设计的对象,有时还要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去给那人下套,这绝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让人发现──又或者顺著你的戏反过来将你一军……
……
等待,对我而言不是件愉快的事──尤其是当你身边还带著一个比三姑六婆还要烦人的家夥的时候。
「维深,我说你累不累啊?都说了快半个锺头了,你不渴啊?」
没错,自我对他说「干等」开始,他就发挥他在大学教书练出来的滔滔不绝神功来跟我唠叨起我20日回国的事。
先从我回去後会到哪、会有什麽麻烦说起,然後说到他的好、他的伟大──基本上就把他自己说成了一个万能保姆兼无敌保镖就对了──我的天!!我回去本来就得被人烦个半死了,要带上这只猪我还不得被人烦死?!
但是要我不带上他的话,他在这就能把我烦得上吊自杀只求回归清静了……怎麽办?……这下是带也不是,不带也不是……
我眼下是不是可以试著动之以情呢?反正肖之以理他老兄是百分之三万不会理的。
「小寒!你带我去嘛!!好嘛……人家都没去过中国玩……你带人家去嘛……」看吧,用说的没用,开始用赖的了吧。我真不明白,他妈妈怎麽就生了个这麽大的祸害呢?而最糟的是,这祸害怎麽就跟上我了呢?
「维深……你能不能让我先静一会?要不我怎麽想东西?」反正暂时是没法子让他放弃(虽然我认为他这次是赖定我了),那至少也要暂时求得一点安静吧,好让我想想这件事还有什麽不对的地方没有。再怎麽说,这次的对手可是个高人。
听到我的话,维深皱著眉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便真的闭了嘴,只定定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而我则是暗自的松了口气──难得他没有跟我拉拉扯扯的在那烦。
其实,方才维深在那烦了我这麽久也不是真的没有任何好处,至少,我那些绷得紧紧的神经算是真真正正的放松了一些,太阳穴也没有了那一阵阵熟悉的跳疼感。心里也静下来不少,情绪平静下来後,我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位「木偶师」先生为什麽要请我们到这来?
虽然他本来的目标是枫,但相信他现在也准备把我跟维深也整下去……那……他回怎麽做?
我已经按他所想要的到这来了,那枫呢?不用说他是要去杀人?还是说要去偷一些有力的证据什麽的?那下面就该到什麽了呢?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怎麽做?我不想一个人死,但又想整他……而看那人对枫到目前为止的动作,他的目的应该是想让枫被定在一个地方……受伤进院?还是被抓起来呢?虽然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麽做,但按他的行为和综合前後发生的事情,我基本上可以却确定他是希望枫能被人抓住或因这些事而短时间无发脱身。
那……要这麽做的最好方法是什麽?最好还能一举就把那些帮这这人的程咬金们也一并打发了的方法……会是什麽呢?
枫走的时候把那些珠宝也带走了──也就是说他身上现在是有眼下全巴黎的警察都在苦找的东西的……按枫的性格和推断性心理状态来看,他并不会真的杀人,那麽他讨公道的方法就是……用回那一招?只是这次是把赃物放在这人家里,然後,找警察?对!警察!!
天!!我怎麽就这麽笨呢?原先怎麽就没想到那家夥会给我们使这麽个绊呢?──想来那位「木偶师」先生是想了这麽个陷阱让我们来踩──
首先,他告诉枫这个「凶手」并给予他一个重大的精神刺激,让枫来「栽赃」,然後把我跟维深也引来,之後他就来个反栽赃──早早的报了警,说有方法把小偷找出来,顺便还能找到他的同党,之後,就是把我们一网打尽!他们就皆大欢喜,买卖照做,事情照干,枫也解决了,我跟维深这两个程咬金也搞定啦,按照这种情况,我跟维深就是放了出来,想想也不敢再去碰这事了──然後他就把事全做完了……呵呵……真是个好计划嘛……
微微一笑,我马上发动车子,又往後退了一些,把整部宝蓝色的跑车隐藏在一边的黑色阴影之下,这次是真的我能看到人,而别人看不到我了。
维深感到车子的移动,先是一愣,而後疑惑的看著我。「你这是干嘛?寒……你今天很怪哎……」
我对他笑笑,做了个噤声的手誓,轻声对他道。「我们就好好的在这看完这场戏吧……过一会你就知道了。」我不能真正的确定我想的对不对,因为我终究对那人算不上是太过於了解。要是我想的不对,那就让枫一个不知跑哪去了,而要是想得对的话……那我就有办法跟那人玩一玩……顺便把他找出来看看。
我已经好久没碰上个那麽会搞脑子,又愿意花那麽大手笔去开一个局的人了──我对那人算是十分的感兴趣了。
「你今天真的很怪……」维深皱眉看著我,并小声的笑了几声──希望他别发挥他那「医者父母心」的慈悲把我当成病人就好。
决定不管那只猪,我开始把精神集中在档风玻璃外的一切……
五分锺,在车内一片静寂中过去,外面还是一片黑,一点动静都没有,虽说时间不是我能掌控的,但我还是不自禁的想著是不是能用放影机的快进键把这无聊的时间弄得快些过去,免得我那有点期待的心情有低落的负面情绪。
「喂,寒,你到底在搞什麽?」维深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开声了──但我倒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发觉自己还真无聊,连这种谁先忍不出开口的事都计较。
在心底里自嘲的笑笑,我把整个人放松了靠到驾驶座的椅背上。「等会那韦恩找来再一块告诉你吧,看来这事不管怎样都得找他了……」惨啊……真的要欠那个我最最不想欠他人情的人的情了……看来今年我是要被人请去当破案副手了……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就在维深皱起眉头,准备情绪大暴发的对我发疯的瞬间,眼前那座宅子四周忽然一片光亮──那是一大堆的警车车头灯的光──而那光线中的主角,毫无疑问的,就是枫──虽然他现在的这张脸跟他本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但我还是知道,那个人,绝对是枫。
而维深则是一脸的惊愕。
愣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只是笑。
「这是告诉你,我们刚刚差点就踩到别人的陷阱里去,被抓到警察局去喝茶啦!」那麽……相信明天的报纸头条绝对是「XX作家、XX教授竟是偷天大盗?」呵呵……那这个玩笑就真的开大了……
看著那一片光明的前方,我微笑著──看来,也是时候转守为攻啦……人家那麽抬爱我们,我们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并不好是吗?我们中国人不都讲究「礼尚往来」吗?……
那下面,也该我还礼了吧?……
……
一个被看破的陷阱,将会成为另一个引出原凶的陷阱……
站在黑色幕布後的神密人,将要被迫撩起他的面纱……
……
第九章 布局
我曾经犯过两个错误。
第一次犯错,我伤了我的父母。
第二次,我伤了我此生最爱的人……到了最後,被伤得最重的,还是我自己。
当时,我只懂得去逃避现实,我感叹世界的不公……为什麽我要背上这样的一份痛苦?……
也因此,我有了另一个恶梦──在梦中,我发现,原来,我是一个残酷而无情的人,我恨世间的冷,却在梦中猛然醒觉,我方才是那个最冷血的人……
在梦中,我旁观著一切,我有能力去阻止的一切……可我却只是看著、笑著……
但现在,我已不知自己笑的到底是什麽?
或许……我笑的是那时幼稚的自己吧?……
伤疤,是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成长而消失的,每每在午夜梦徊之时,它便会在心中隐隐作痛……
……
「靛.寒.世!你马上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些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