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是他哥们儿。叫啥就不说了吧;做这点事儿还留个名?不值当。好好;我说。我叫满子。身份证没带。真没带。姓就姓满。汉族就不能姓满?汉族还有姓第五的哪!不知道吧。
没单位;干点小本生意。药店;小药店。啥药都有啊。有空儿去逛逛?我刚进了一个药叫东方威;神着哪。给你留点儿?成;按进价给;赚你一分钱是这个。
三十七八;小四十吧。对;今年整四十;没错儿。王柏是七月酒店的采购。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哪个部的不清楚。家伙啥都买。不;不买菜;也不买卫生纸香皂。哦对;他是商品部的采购。家伙买的都是挺值钱的玩意儿;像名牌手表;砚台;掌上电脑;手机什么的。爱好就是好喝酒。酒量?大!跟喝水一样;刺溜一杯;刺溜一杯;哽儿都不打。哦;他只喝啤酒。不是身体的事;他说他一喝白酒就想杀人。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看来你们干这一行的就是厉害。反正他喝完就躺倒了。开始我还以为他装;没理他;结果不是装;是真不行了。他老爱逗。我靠;逗吧;把自己小命儿逗进去了。
王柏玩儿兴大;成天玩儿到三更半夜。他不玩儿他干啥呀?孩子吧没个孩子;老婆吧老婆不待见他。是王柏不能生。就为这他觉得欠那女的。可能是遗传吧。对了;这病没法遗传。反正就是不能生呗。是他要请我喝酒。不为啥;他老请人喝酒。一般有三四个人吧。这回就我俩。家伙一瓶就整翻了。牌子是那什么;就是刚刚火起来那个;跟中州啤酒打过官司的;对;比尔。奶奶!老外该不是在啤酒里边掺了点啥吧。这不好说;奶粉里头还掺三聚氰胺呐;美国的听说也掺了。你说外国酒有什么好;喝中州喝比尔不都是喝么。
有点紧张。谁见过这个呀;叭!好好一个人;死了。吓人哪。在苹苹酒吧;王柏跟那儿的老板熟。是个女的;也姓王;叫王苹;苹果的苹;王柏叫她果果。我觉得不正常。哪儿不正常我说不清楚。说是啤酒有问题吧;我也喝了;可我没事儿。我药店关门就去了;大概十点半吧。他从哪儿去的不太清楚。对了;他是用家里的电话约的我。这不;就是这号儿。
情绪谁看得出来;家伙死要面子;啥时候都一脸得意。戴了绿帽子还一脸得意。我幸灾乐祸?这你可冤死我了;家伙真那样儿;有时候我都替他急。有一回我去找他;正碰上他们头儿训他;说给老总买盒药你都敢加这么多;还有什么你不敢加?我当然没过去。一会儿;王柏出来了;脸哭丧着;一见我;立马阴转睛;跟刚刚领了赏一样。他就那样儿;死要面子活受罪。成天跟我们海吹;老总多器重他;老婆多怕他。打肿脸充胖子;谁信呢。真可怜。
是;他是在家打的电话。他老婆?她晚上十点会在家?外头一准儿有人;谁我不知道。情杀?那也不是没可能。王柏对老婆是不错。那顶个屁用;女的你只要一放马;收就别想收了就。啥时候去他们家;都是王柏做菜;女的大腿压二腿坐着修指甲。那腿;是真白;藕节似的。好;正题正题。她老修指甲。家里乱得很;女的也不收拾。冷倒不冷淡。闲悠悠地跟人拉呱。会说着哪;不几句就把话给你套出来了。女的模样儿一好;就叫人狠不下心;话来话去光想讨她个高兴。她叫麦子。就姓麦。巧?有的事它就这么巧;有啥办法。
那就这吧?不谢不谢;我这不是不想叫王柏死得不明不白吗;哥们儿一场。
麦小米(死者的妻子):
我是麦小米。
我完全可以拒绝您的盘问;我不认为您有盘问我的权力。不过现在我可以不计较这个。看在王柏的分上;我愿意像普通人一样跟您谈一谈。当然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我的工作性质特殊;您也许不了解。
那天我当然在家了。您想啊;都十点多了;我不在家在哪儿啊。刘满他撒谎。他什么时候改姓满了?看看;撒谎成性的一个人嘛。看来您是个新手。
我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干这一行什么场合都可能去。当然你们的工作都是可以公开的;但是我的不能;我的工作可能比较神秘。有些事情我绝对不能说的;就看您够不够聪明了。
王柏毁就毁在他那帮所谓的哥们儿手里。像刘满;完全是为借他钱才跟他黏在一块儿的。可惜啊;王柏千般聪明;万般机灵;都是小机灵;小聪明;就是不具备识人的眼光。
那天我有任务;我跟王柏说我有个任务。他问什么任务。您想啊;我能告诉他吗;工作性质不允许啊;理解不理解我都不能泄露工作机密啊。王柏跟我僵持了一会儿;打电话约人去喝酒。当然是啤酒;他只喝啤酒。他有点病;不能喝酒。不喝又忍不住;所以就喝点啤酒。他说啤酒不算酒。逢酒必喝;逢喝必醉。
没有。干我们这一行要特别能盛事儿才行。对此我已经习惯了。我从来不过问他的行踪。个人隐私嘛;我无权干涉。王柏打完电话;吃了药;就出去了。
看来您对这个感兴趣了?您是否认为我有可能把王柏治病的药换成毒药?要那样您至少是过于轻视我们这一行的技巧了。这么说吧;我要是想置王柏于死地;完全可以采用让您无迹可寻的手段。顺便问一下;法医鉴定结果您看了吗?这么说您看了。那么您还有必要追问药的事儿吗?那您听好了;是“东方威”;刘满送他的。喏;这儿还有一板。本来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有这个病的。您对此就没有宣传的必要了。
不;不仅仅是不育。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您这个问题有点出格了。看来您的推理方式有点问题。您应该懂得人不同于动物这个道理。事实上我们感情挺好。您也许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任何人都必须接受最严格的检查;不仅对本人;而且对家庭成员;尤其是配偶。我们的关系要是不过关我就干不了这一行。
顺便说一句;我注意到您的随员在记录;请您让他停下来。让他把已经记下的还给我。记者更不行。好;现在可以继续了。
看看;我说您的推理方式有问题吧。不是王柏的行为出格我们会拿他怎么办;而是王柏过关了之后我才能干这一行。您颠倒了因果关系。
对不起;您这个问题又出格了。您以为我去酒吧干什么了?我会无聊到跟踪王柏吗?我就是去喝酒了。不过;干我们这一行出现在任何场合不都很正常吗?
当然;不排除这种可能;可能我就是抱着某种目的去的;也可能我什么目的也没有。我不能告诉您。我已经违反规定了。您不要瞎猜;也不要存什么套我话的企图。能说的我不会隐瞒;不能说的您套也白套。您想啊;我与之交手的都是什么人?您觉得您比他们还要老练吗?说实话;贵部门的办案手段真有点落后了; 这样办案是不是很难取得什么进展啊?很遗憾。我愿意尽我所能为您提供线索。
这还用问吗;无论我难过与否;我都会说很难过。事实上我当然很难过;王柏毕竟是我丈夫啊。但是工作性质不允许我过分地沉溺于恶劣情绪。而且我了解王柏;对他而言;结束生命不是什么可悲的事情。王柏一直很放纵自己;因为他难以在庸俗的娱乐之外找到别的乐趣。发生在王柏身上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让我感到意外。这件事对我是个打击;但不算是意外的打击。
我让您感到不正常了吗?什么才是一个妻子应该表现的样子?妻子和妻子不一样这您得承认。如果这样就让您得出了我不在乎丈夫生死的结论;我只能说您的理解力出了问题。我这个工作要求我具备这样的素质;就是对发生的任何不幸都能够坦然处之;而且我认为悲伤是内心的感受;没有刻意表现的必要。
哦;那个人。您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这是你们办案的一贯思路吧。不要紧;我理解。如果我告诉您那仅仅是我的搭档;您准会认为我是在撒谎。
别急着否认;您那么想我不会介意的。干您这一行和干我这一行的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善于怀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这样才能尽快弄清事实真相啊。您尽管怀疑好了。
您是说您不会这么认为?相信我;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我?我也不是没有可能骗您啊。事实上我就是在撒谎。那人不是我的搭档。他也不是我的什么人。
我发现您的提问不太老练;您总是问一些让自己陷于被动的问题。您为什么不直接问问我在外面有没有男人呢;您不就想知道这个问题吗?
怎么说呢;应该说有吧。但是工作性质关系;不可能与任何人发展得很深入。您理解这很好。每个成年人都有权拥有正常的生活;不是吗。我也不认为我有为王柏守节的必要。但这跟王柏的死没有任何关系。您想啊;王柏本来就不是我的障碍;更不是别人的障碍。我交往的人都知道分寸。互不过问;互不侵犯;这是个原则。
王柏最后在家的情形……这是个好问题。您一定会感兴趣的。那天我刚洗完澡王柏就醒了。是;他从中午一直睡到晚上九点。王柏可能觉得自己行了;急不可耐地想试试。但他还是不行。他说了句粗话就从床上下去了。然后他去冲澡;冲了好一会儿。等他出来我已经作好了出门的准备。我说我要出去;有个任务。他开始盘问。
对;他总是问。他知道我的工作是不能问的;但他以为我会借执行任务的名义约会别的男人;总是问。他还偷看我的公文包。还好;有些东西他看不懂。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后来他向我吼。他说什么任务;是需要和你的狗屎搭档干力气活儿吧?我没理他。王柏就去打电话约人喝酒。后来的事儿您都知道了。
他叫的好像不止一个人。无非就是那几个人吧;其中有刘满。那几个人不上档次。我劝过王柏。我说我的工作性质需要你谨慎交友。王柏很生气;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粗话。后来我就不说了。考虑到王柏交的那些朋友;我必须在更多的事情上瞒着王柏。我不再告诉他什么时候有任务。他疑神疑鬼;我也就顺水推舟;装得像他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