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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满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给我说清楚咯,这是我朋友电话号码,你要是明白事儿就给他打个电话解释解释,我也不多说你了,多说没劲。”说完我塞给袁满一张雷震凯的名片,先一步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以为我在这个回合中赢了,可是赢得相当不痛快。
第四部分第27节 惊惶的愤怒(2)
回家的路上我觉着为这么点儿破事儿跟袁满大吵一架特别不值得,本来可以和颜悦色地说,挺简单一件事情,袁满给雷震凯打个电话也就解决了,可我为什么就那么大火气呢?就因为我看见许笑然和他一起来了?这样下去,我和袁满还有复合的可能么?他都以为我是泼妇了,还能复合?真可笑,我居然成了泼妇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抱着如此坚定的信念打算和袁满复合,或者这只是我潜意识里的想法被我无形中夸大了。我认为这是一件小事,可雷震凯不见得这样认为,他觉得我出卖了他,他觉得我亵渎了我们多年来坚固深厚的友情。我猜他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他不会那么生气。我在想,如果袁满不给雷震凯打电话的话,我该如何给他解释,他这个时候还能听进去我的解释么?就好像我刚才那个样子,袁满就是把天说下来我也不会理睬。人在愤怒的时候容易昏头,比如我刚才。
回到家里,雷震凯和杨拓都不见了踪影,剩下桌上包了一半的饺子,小雨坐在客厅里等我。
“你上哪去了?怎么才回来啊?”见我进门,小雨站起来皱着眉头问我。
“他们呢?”
“震凯说他想回去了,杨拓陪着走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无力地坐到沙发上,“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些误会,解释一下就清楚了,可我没办明白,一团糟。”我三言两语把事情的经过给小雨讲了一遍,本来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又长话短说,不到三分钟事情就清楚了。
“你找袁满干嘛呀?直接跟雷震凯说不就完了?”
是啊,我为什么不直接跟雷震凯说清楚?为什么非得找袁满?我是不是疯了啊?办事怎么这么没有逻辑?还白领呢!这些年的工作经验都让狗吃了!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到最后气得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了。你说本来一件小事,怎么就闹得鸡犬不宁了呢?
用文学一点的词来形容我,我属于那种“外刚内柔”的人,表面上是块难啃得不得了的石头,其实内心里就是一团棉花,稍微哄一哄也就没事了,可嘴上是怎么也不肯服输的,要让我认错,比爬梯子上天还得稍微难一点。所以,这次的事情尽管是我不对,可我还是不可能主动去跟袁满道歉的。我知道这样不好,可脾气是天生的,改不了。可雷震凯不一样,那是我哥哥一样的人,矜持和霸道在哥哥面前就不能再摆出来,况且这件事关系到雷震凯差不多要持续一辈子的伤痛,我再不去道歉,那我就太不懂事了。
晚上我坐车去了雷震凯家,杨拓开的门。我脱鞋进屋,看见雷震凯坐在沙发上,刚才冒火的表情已经没了。见我进屋,雷震凯冲我招招手,“坐。”
我蹭到雷震凯身边,惊惶地看看他,“你……不生气啦?”
“我看了一遍,文笔还行。”雷震凯不看我,杨拓从冰箱里给我拿了一只苹果,雷震凯冲他喊,“她胃不好你不知道啊?还给她吃凉的苹果!”杨拓没敢言语,拿着苹果自己啃了一口。
我这个奇怪啊,怎么雷震凯不生气了?刚才一副快要把我吃了的样子,现在怎么熄火了?这不会是黎明前的黑暗吧?一会儿再来个火山爆发?那我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我疑惑地看看杨拓,杨拓没搭理我。
“写得还行,但是以后再有这种事要先告诉我,知道么?”雷震凯严肃地望着我,看得我一哆嗦。
“我事前真不知道啊……”
“算了,我知道了,”雷震凯一摆手,“袁满刚才打电话给我了。”
怪不得!怪不得雷震凯不生气了!我松了一口气。
“他说这件事都是他不好,没经过你同意就拿去发表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让你高兴一下,没想到弄巧成拙了。”雷震凯把胳膊肘放在大腿上,认真地说。
我瞄了杨拓一眼,怪他刚才给我开门的时候不告诉我,害得我胆战心惊了半天。“你不怪我了?”
“本来也没什么事啊,你说清楚就完了,干嘛偏跑出去找袁满?”
杨拓在一旁插嘴说:“她这是将积压已久的怒火在一瞬间爆发。”他还故意拉长了最后那个“发”字,逗得雷震凯“噗哧”笑了。
“得了得了,你不生气就行,我就谢天谢地了。”我随手捡起一本书丢向杨拓,一边拍拍雷震凯的肩膀。
杨拓又说:“我打赌,你跟袁满大发了一顿脾气。”
雷震凯也说:“跟人家吵了吧?还好人家明白事理,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他不打电话我不也来给你道歉了么?用得着他?”我心里是感激袁满的,并且对他没有以怨抱怨很有感触,但我嘴上不肯服输,就是不肯。
雷震凯和杨拓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指着我说:“毛驴!”
第四部分第28节 亲爱的,生日快乐(1)
“许多年来,我一直在怪自己。”袁满两手握着酒瓶,有些抖。“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你的男朋友是林子。我后悔当初没有去找你问个清楚,我后悔我意气用事,我……林南,对不起。”
我知道我不去找袁满袁满肯定不会来找我,因为这次的确是我不对。可我究竟应该用一个怎样的借口替自己开脱呢?这件事我拖了好几个月,因为我的倔强脾气和要面子,袁满生日我也没有找他,更不用说送礼物给他了。袁满生日那天我一个人看着那条领带坐了很久,踌躇了很久,最后终于没有给袁满打电话。
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忍无可忍的,我是了解自己的。所以今天我忐忑地给袁满打了电话以后,我没有嘲笑自己沉不住气。我没提那次吵架的事,袁满也没提,我只说要跟他见面,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还说我好不容易约他一次,他怎么都有时间。我安慰自己,这是我和袁满的默契。
我早就知道袁满特别忙。除了一份正式工作,他还在一家专营计算机培训的公司做兼职讲师。其实他那份工作赚的钱并不少,可他还是把自己扔在无边无际的忙碌中,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
我拿着那条和小雨一起买来,并且包装精美的领带,反反复复考虑着应该怎么对袁满说。“你生日我没忘,祝你生日快乐,小小礼物不承敬意”?忒俗了,不行!“多少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这个日子…”忒酸,还是不行!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我乐颠乐颠地让小雨帮我选衣服,小雨让我穿白色的长裤、白色衬衫,外面配一件白底蓝色条纹的鸡心领羊毛衫,再套件乳白色短风衣。我得承认,在穿着方面,小雨比我在行。“一切顺利哦!”我临出门,小雨拍拍我的肩。
我有些忐忑,因为我不知道今天到底会发生些什么,是的,可以什么都不发生,但如果什么都不发生,我实在是心有不甘啊。深秋的天气有些冷,我在想,怎么小雨忘记给我配一条丝巾了?
“妖子”里人不多,袁满还没有来。抬腕看看表:五点五十分。人家都说女孩子赴约应该迟到一刻钟到半个小时,这样才矜持。而我却从来不迟到,大多数情况甚至早到。我不会矜持,也根本就不觉得迟到是什么风雅的表现。
“小姐,喝点什么?”
“哦,我等人。等会有位先生过来,麻烦您到时候给我们两瓶卡罗那。”我脱下风衣,坐在角落的位置里。墙上有一幅仿制的凡•;高的《向日葵》,我看着那幅画。并不是欣赏向日葵,而是从玻璃里面看我自己的样子。高中毕业的时候,本来我也是长发的,袁满本也喜欢我长发的样子,后来我一气之下剪了短发,因为袁满的悄然离去。谁想短发一直梳到今天。是不是,我该留长发了呢?
“什么时候开始对艺术感兴趣的?”头顶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是袁满。“你还是老样子,约会的时候,宁可早到也不迟到。”
“女孩子迟到是定律么?”
侍者见袁满坐下,端上来两瓶卡罗那。
“定律倒不一定,但似乎是传统。”袁满像是刚刚下课,手上还有油性签字笔染上的黑色。“找我有事?”
“你刚下课啊?”我递给他一张纸巾,观察他神色中有没有什么不满,可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袁满用力擦了擦,还是没有擦干净,“稍等,我去洗洗,刚才太匆忙了,下课连手都没来得及洗。”
“你能当好老师么?”五分钟后袁满坐回到我对面,我笑着问他。
“好不好的不就那么回事儿么,这不也当了快一年了?”
“呵呵,你们那儿肯定女学生多。”
“怎么这么说的?”
我瞪了他一眼,“你不就会骗小姑娘么?”我注意看了看袁满的领带,是一条墨蓝得近乎黑色的丝织领带,袁满带着,显得有点老气。“谁给你买的领带?”
“这个?”袁满低头看了看,“刚上班的时候自己买的。”
“我还以为你挺有品味的呢,没想到这么让人失望。”我从包里拿出礼物盒,“看看我的品味,同样是蓝色,肯定比你这条强一百倍。”我没想到这份礼物是这样送出去的,没有一点诗情画意可言。
袁满有点发愣,迟疑了一下才接过去。抽出领带,他一言不发地把自己脖子上的领带解下来,换新的那条上去。和我一样,他用装《向日葵》的玻璃镜框做镜子,细细地打好了一个领带结,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我,说:“怎么样?合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