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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茜和铃月开着车,途经15号高速公路,在春山路出口转东,汇入了思醉普大街上的车流,缓缓驶向WYNN酒店的大门。
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卫示意她们停车,一个警卫转到车尾,敲了一下车厢,南茜将按钮一按,警卫将车尾厢打开,检查了一下,“砰”的一声将盖子关上。另一个警卫将头伸进车窗,四处扫视了一番,目光落在了南茜鼓鼓囊囊的手袋上,示意她打开。
南茜将手提包放在腿上,拿出钥匙,开了锁,一双纤手将拉链拉开,赫然是一叠叠百元美钞。警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呆愣了一会儿,好似忽然醒悟似的,恭恭敬敬地对南茜说:
“小姐,您是否需要警卫护送?”心里暗暗惊叹,不知为什么这些亚洲小女孩儿们竟如此的富有。
南茜嫣然一笑,说道:“Ok; thank you!”( 好的,谢谢!)
于是,南茜慢慢地开着车,两名警卫一左一右,跟在车旁,直到南茜在Valet停车处停下,负责替贵宾停车的员工快步走来,交给南茜一张票,南茜将车钥匙递给他,随即提起沉甸甸的手袋,与铃月两人一起步入了酒店。
《拉斯维加斯的中国女人》 劫难第八章 劫 难(5)
每逢节日,整个拉斯维加斯就到处戒备森严。每辆车子进入赌场酒店,都要查验身份证件,有的车内还要被检查。主要是防范恐怖分子将武器炸弹带入。如果发现哪里有无主的皮包或者是箱子之类的,便会如临大敌,整个地区立即要被封禁,专业警察会迅即赶到查验。有一次思醉普大街也曾被封禁过,所有的车辆必须绕道行驶;还有Fashion Show的停车场,也曾因发现不明箱子导致关闭,客人被迫停留在购物中心一个多小时无法出去。
谁要是觉得拉斯维加斯是犯罪者藏匿的天堂,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每年都有好多在别处无法被抓到的逃犯,一来拉斯维加斯,就落入了法网。拉斯维加斯警察的眼睛是雪亮的,拉斯维加斯的保卫工作,简直可以跟“文革”时期的大陆相媲美。
一进酒店,春天般的气息迎面扑来; 到处是绿树鲜花,金碧辉煌。毕竟是世界一流的豪华大酒店,虽然游客和赌客摩肩接踵,轮盘、牌九哗哗,老虎机叮叮当当,却并无喧嚣嘈杂之感。大红底色的花卉地毯踏上去静寂而厚重,无数华贵的水晶吊灯将整个赌场映照得熠熠生辉。
铃月和南茜径直去了上演LeReVe的歌剧院。这场Show,甚至让她们暂时忘却了两个小时以后的那场严峻的赌博。那如幻如真,以水为主题的歌舞剧,以它那红和蓝的强烈主色彩,那关于梦的热烈和忧郁,如此强烈地渗透到人的内心深处,令人激情喷涌,却又感到无限的惆怅。
等到看完出来,铃月仍然有点恍恍惚惚的,没能完全从那场“梦”里醒过来,她的眼角还闪着泪光。感慨万千自不言说。
“你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儿!我得带你去补补妆。”南茜怜爱地看了铃月一眼。
刚看完Show,她们脸颊还有点红扑扑的,眼睛闪闪发亮,待从洗手间里补完妆出来,更完全是一双美丽妙女郎的模样了。
她们款款行走之间,许多男士都情不自禁地掉过头来凝望,有两个年轻的美国男孩,勇敢地上前来问她们愿不愿意跟他们去跳Disco,南茜摇摇头,飘然而过。他们的眼神随着她们俩,简直看呆了。
“哈哈!”待走过,铃月忍不住笑出了声,说:
“嘿,你太靓了,跟你一起走,我都沾光不少。”
“你不是看上那两个美国靓仔了吧?要不我回头给你做个媒?” 南茜也不依不饶。
“你别瞎说!我都这么老了,哪能跟大学生一起混哪。” 铃月脸红了。
“你们这些大陆来的女孩子,怎么个个都这样,才刚三十就口口声声说自己老,看看人家美国女人,都快五十了,还说自己很年轻哩!” 南茜忍俊不禁。
“咳,人贵有自知之明嘛,中国文化教育的呀!”
“在美国,越谦虚就越吃亏!来了这么久还没学会,真是个小傻瓜。”
笑谈中,上次来赌场时就看好的那张赌桌已经就在眼前。
桌子旁边,一位中年赌客正站起身来,将寥寥无几的筹码放到桌子上要Color up(将小额面值筹码换成大面额筹码) 。他神情沮丧,满面晦气,看样子是输了。
南茜在距离桌子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只见那赌客一边摇头,一边叹息,待发牌员换给他两个黑色筹码后,他一把抓过来,扭头就走。
发牌员是个年轻的美国男子,他面无表情,用十分熟练和洒脱的手势收好牌,再把牌优美地平摊在了赌桌的中间,一边目送着那中年赌客离去的身影,非常轻微地耸了耸肩。
旁人可能根本察觉不到,可南茜却用她那双锐利的眼睛捕捉到了。她非常反感那个耸肩的动作。
上次来的时候,并未仔细看清,现在她们看到,这张赌桌,是两副牌的21点,赌注是一百元至一万元的限额。
南茜一直很喜欢玩两副牌的21点,一是两副牌,牌数多,没有那么快洗牌,手气好的时候,有机会加倍下注;另一个原因,是南茜喜欢手里翻开牌时的感觉。用自己的手,触摸到那光滑神秘的扑克牌,仿佛掌握着那些筹码的命运,心里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很刺激。
不过,南茜在两分钟之内,就已经决定不在这张桌子上赌了。
她不顾铃月不解的目光,拉过她,朝高额赌区走去。路上,她跟铃月解释说,那张桌子的上限只有一万,太低了,这不是她的目标。
高额赌区里分为两大区域,一边是百家乐赌戏,有许多赌客在聚精会神地赌着,时不时传出一阵骚动,那是每次开牌后,众人发出的叹息或是兴奋的声音;而21点赌区则相对较安静,大约十张赌桌,只有四五张桌子上有人玩。
赌场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赌得小的就很稀松随便,其实往往那些小赌的人,紧张得要命,也容易激动,一输就红眼;而在高额赌区,虽说赌注大得吓人,但是气氛却十分轻松惬意,赌客们喝喝香槟、抽抽雪茄,聊天说笑,仿佛在沙龙里喝下午茶一般。因为真正的大赌客,并不十分在意输赢,对他们来说,输个几百万,亦如消遣,可一笑置之。
南茜身着宝蓝色的法国吊带长裙,外罩一件乳白色镶金丝的短身长袖外套,足蹬浅色高统靴,高贵典雅;铃月身穿开满粉色小花的白色长筒布裙,一件淡蓝色的紧身毛衣,十分清新素雅。她们犹如两颗灿烂的夜明珠一般光彩照人。
见她们两人进了赌厅,富豪们都不禁欠了欠身子,用目光报以赞赏的微笑。西装革履的赌区经理赶紧迎上前来,问谁是她们的Host (赌场里专门为大、中等赌客服务的人员),铃月连忙说“没有”。
赌区经理将她们迎入,马上有个Host过来,恭敬地给她们递上名片,说有一切需要都可以call 他,24小时随时效劳。
南茜随便地在一张牌子上写着下注范围在五百至五万的21点桌子前坐下。定睛一看,是Shoe的21点(六副牌的21点),她只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便示意正在左顾右盼的铃月在她旁边坐下。并吩咐在旁边恭候的酒水女郎开一瓶香槟送来。
当送香槟的小餐车推来的时候,南茜刚把在赌场信用里的钱Marker了五万。(意即只要签字,赌场不需要付现钞就先换给筹码,只用一个标有你借钱数字的小圆片作记号。)还跟赌区经理要求将赌注上限提升到十万,经理经电话请示上级后,点头同意了。
香槟酒被倒进了两只漂亮的高脚杯里,郑重地端放在了南茜和铃月的面前。在赌场里的赌客,即使是叫昂贵的香槟喝,也是免费的。南茜对酒水女郎说声谢谢,然后扔了一个黑色的百元筹码给她做小费。女郎对她媚笑道:
“Thank you my dear; good luck!” (谢谢你我亲爱的,祝你好运!)
这些酒水女郎,在这一行业做得久了,就拥有了一副无可比拟的洞察力,凭本能,她们就知道从什么人身上能赚到钱,而给什么人服务只能是白辛苦,你不得不佩服她们的本领。
《拉斯维加斯的中国女人》 劫难第八章 劫 难(6)
低低地浅酌一口香槟,南茜举起杯子,对铃月轻声道:
“Cheers!”( 干杯!)
铃月头一次进入如此隆重的地方,而且想到南茜即将开始的赌和仍旧无法预料的结局,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和紧张,以至于她那端着酒杯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恍惚间,环顾着这华美的殿堂,呼吸着杯中香槟的浓烈酒香,望着南茜朝着她手举酒杯的优雅迷人的姿势,宛若梦境一场。
歌剧《茶花女》中那首《祝酒歌》;正轻缓地在大厅里飘荡。
让我们来高举起欢乐的酒杯
这杯中的美酒令人心醉
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快乐
我为快乐而生活
好花若凋谢不再开
青春一去不会回来
当前的幸福莫错过
大家为欢乐干杯
青春好像一只小鸟
飞去不再飞回 ……
《拉斯维加斯的中国女人》 迷失在你眼眸深处第九章 出师未利(1)
高高的几摞黑色、紫色、黄色、和白色的各种面值筹码,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图案,色彩斑斓地堆在南茜面前,在光洁如丝绒的绿色桌面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发牌员是一个英俊的亚洲小伙子凯,他征求南茜的意见是否重新洗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把牌从装牌的盒子里全部取出,以熟练洒脱的动作开始洗牌。
南茜试探地问他是不是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