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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月妨恕!
萝纱带着艾里穿过城中心的广场时,艾里的视线被矗立在广场中心越过高高围墙俯视拉寇迪的那座汉白玉巨像给吸引住了。
莹润的汉白玉被塑造成一个手执法杖的长发美貌女子,神情温柔地望着拉寇迪的芸芸众生。纯白的玉石为女子增添了几分神圣庄严。
制作出雕像的,想必是一位大师,才能令无生命的石雕也彷彿在呼吸一般。而,艾里之所以被这雕像吸引住,不是因为雕像手工的精良,也不是因为所雕女子的美丽。
而是因为,这,是修雅的雕像。
看着在他生命中佔有特殊地位女子的雕像,一时间,种种情绪纷沓而至,艾里不禁失神了,没有注意到身前的萝纱在看着修雅雕像的瞬间,也流露出眩佣烁械纳裆5苌醋郾阊谑巫×饲樾鞯牟ǘ!
各怀心事的两人默默而行,不久来到一座有相当规模的旅店前。艾里抬头一看,店门上的匾额雕着一只绿色的雀儿,果然是到了翠雀旅店。翠雀旅店分四层,装修得简单却不失温馨,艾里一见之下,大为满意,却不反省自己身无分文的处境有何立场挑三拣四。
萝纱走到这里,似乎已经摆脱了刚才的伤感,又变得开心起来,蹦蹦跳跳地率先跑进店内。艾里也跟在她身后走进旅店,见这旅店的格局与一般的旅店无异,一楼是酒馆,中心设有供吟游诗人、歌伎舞者表演的舞台,与酒柜相对的另一边还有贩卖伤药之类的药品,二楼至四楼都是提供住宿的客房。
相当奇怪的是,此时已是下午,又不到晚膳时间,本应是酒馆生意最冷清的时分,但里面却坐了满堂的客人。其中多数人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酒或同伴的身上,双眼东瞄西瞄,不知道在找什么。
“爱琳娜姐姐!我回来啦!”萝纱进了店门便大声嚷道。
萝纱这么一喊,不少酒客都看向她。而这时,酒柜后内房的门帘一挑,伴着一阵幽香,盈盈走出了一名身材修长的女子。萝纱也是个标緻少女,而那女子只是这么娉娉婷婷的走出来,登时厅堂中所有客人的视线都被她吸引去,再没有半个人看着萝纱。
萝纱转头对艾里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翠雀的店主,爱琳娜姊姊。”
随后在艾里耳边小声道:“爱琳娜姊姊是拉寇迪公认的第一美人呢!每天都有不少客人专为一睹她的风采而来……”
艾里看向这名女子,也不禁惑於她的美貌。艾里曾见识过不少有名的美女,却从未见过像她这般能将男人迷得不知身在何处的美。原本像她这样五官与脸型完美无瑕的女子,很容易令人觉得难以接近。但她略垂的粉颈,潋艳的水眸,却轻易带出了一种柔媚到了极处的风情,足以激起任何男子的保护欲。配上那一头柔亮卷着大波浪的红褐色长发,更是令人为之目眩。她应该有二十多岁,却很难分辨是二十一、二,还是二十七、八。因为她身上既有年轻女子的青春娇媚、又有成熟女子的美艳秀丽,二者相融,形成了令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容貌。
这女子一出现,厅堂中再无半点声息,几十个客人不知不觉间都摒住了呼吸,过了片刻,“呼”的好大一声,原来竟是所有人同时发出的气息声。
艾里一时也难免晕陶陶的,心中却有些奇怪,这女子看上去柔弱似水,怎能掌管偌大的一间旅店?
女子对众人的眼光毫不为意,似乎早已习惯。神色自然地走到萝纱面前,微笑问道:“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吗?”声音柔美悦耳。
“今天採到了很多范多姆果呢!足够我们卖一个月的了!”萝纱献宝似的将採集到的一大袋范多姆果捧到爱琳娜的面前,讨好地笑着。看到爱琳娜露出嘉许的神情,萝纱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萝纱身后的艾里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萝纱和这个叫爱琳娜的女子之间的关系,看来颇像小狗与饲主的关系嘛!
爱琳娜这才注意到艾里,水眸转向萝纱,透出询问之意。
萝纱咭咭咯咯地把自己为艾里所救,并邀请艾里来翠雀住宿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爱琳娜。爱琳娜听罢,顿时向艾里露出了个足以掀起在场男士对艾里妒恨之心的笑容,嫣然道:“十分感谢您救了萝纱,也很欢迎您到翠雀住宿!您在翠雀的住宿费,我会打八折的……”
话声未落,却见艾里乾咳一下,讪讪道:“这个,有些情况我想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刚才我才发现,在救萝纱时,我不小心弄丢了钱袋……”钱袋是早就遗失,不过为了骗吃骗住,当然要把事情都归咎到是为了救萝纱所作的牺牲。
“……我还是去露宿街头好了。虽然我可能会因此生病而无法参加比赛,辜负家乡父老的殷切期盼,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艾里脸上配合地摆出哀怨的表情,眼角却朝坐在自己身旁的萝纱瞟去,满意地看着萝纱脸上同情与内疚的表情。
“你别说了,你就在这住下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萝纱到底年轻,自然不是艾里这老狐狸的对手,脱口说出这句艾里等待已久的话。
艾里一听到这句话,立时收起淒容,行若无事地问道:“好吧!那么我住哪一间房啊?最好是朝南的啦!啊,对了,有没有上好的罗姆酒,再加上三斤煮到九成火候的牛肉就可以了,牛肉可别煮过了,否则就不好吃了。还有,快点准备热水给我,我真的累坏了,要洗个澡。”
萝纱突然有种上了恶当的感觉。
爱琳娜叫来伙计佛瑞里给艾里办理登记手续,随后依然带着那抹美丽的笑容,俯身将自己的脸与萝纱的脸拉近距离至十公分,居高临下地用她那温柔的声音问道:“请问翠雀的店主是谁啊?”
被太丑或太美的脸这么近距离地瞪着,都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萝纱立刻被爱琳娜的魄力完全压倒,冷汗开始爬上她的脑门,只能答道:“当然是您了……”没有发现自己不自觉地用上了敬语。
“那么被艾里所救的,又是谁呢?”
“是,是我。”更大滴的冷汗开始出现在萝纱的额头上。
“那么该由谁来承担艾里的住宿费,应该很清楚了?”
“由,由我啦……”除此之外,萝纱还敢说什么呢?
“很好。”对交涉结果感到满意的爱琳娜直起腰,走回内房。走到门口时回头对萝纱一笑,说道:“那么艾里居住的期间,你的工钱便扣下了。不足的部分,考虑到你的经济状况,由每天工作时间延长四小时来支付。现在,喝了厨房里的土豆汤便快点去干活吧!”
随即不顾满屋子被她临去一笑迷晕的那票酒客们,迳自进屋去了。
在一旁登记的艾里听到这番对话,不由对爱琳娜重新评价。看来这个爱琳娜的个性与她的外表颇有差距啊!她能罩得住这么大一间旅店,果然有她的道理。
办好登记手续后,艾里扬长而去,留下萝纱边喝着土豆汤,边头痛着随后将要面对的工作地狱。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间被两头老狐狸给鲸吞蚕食了呢?萝纱在心中暗暗怀疑。
好在随着夜晚的到来,一楼酒廊的客人越来越多,很快,萝纱就再也没有闲暇想这想那了。
翠雀虽然请了好几个伙计,但客人多时,萝纱还是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等到酒店差不多客满,客人基本上都已安顿好,不需要太多招呼时,她才终於偷了个空,在酒台边找了一个黑暗的角落坐了下来,休息片刻。忙碌时还没什么感觉,这一松懈下来,萝纱才发现全身的骨架都快散开了。
像个老太婆般呻吟了一声,萝纱不计形象地伸展着懒腰。爱琳娜时常劝她的举止稍微像个淑女些,可是萝纱却认为自己又不是为别人而活,行为只要不妨碍到别人就行,何必刻意迎合别人的眼光呢?
为了无关紧要的旁人评论而束缚自己,这种事,萝纱是绝不会赞同的。再说,自己不过是翠雀的一个小伙计罢了,形象如何无关大局,又不像爱琳娜那样,可以说是翠雀的活招牌。爱琳娜见她屡劝不改,也只有随她去了。
萝纱向四周看看,才发现身边坐的正好是导致她受罪的元凶:艾里。眼见他还在事不关己般闲闲地喝着火麦酒,萝纱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象徵性地翻翻白眼,宣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艾里却也没有什么愧疚的表情,只是笑笑。萝纱把头转开,没精力再搭理他。
一定下神来,正在台上表演的吟游诗人的歌声便幽幽传到萝纱的耳畔。
“……生灵在痛苦中呻吟大地在血海中浮沉热风中传来了魔物的狂狺被神所选的五位战士将在史册上写下他们不朽的传奇……”
原来是五英雄传奇,那个最不想听的故事……萝纱困倦地闭上了双眼,将头埋入双臂,但歌声却不受控制地传入耳中。
既然挡不住,那便由得他吧!萝纱索性坐直了身子,就这样背对着诗人,静静听着。
艾里浅啜着杯中的烈酒,也在默默地听着诗人的吟唱。听着自己的故事当面被人颂咏,这种感觉真是相当怪异。
二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
酒馆中喧喧嚷嚷,根本没有几个人在看那个苍老的吟游诗人表演。
诗人也不在意,双目凝视着前方,拨弄着怀中的竖琴,用沉厚却略带沙哑的嗓子吟唱着歌谣。
“……凭着对人间万物的怜悯修雅以生命为引召来了天地间的精灵令它们在艾德瑞克的剑上舞蹈裂天一剑发出了惊天长鸣……”
“……艾德瑞克的鲜血流淌不停但英雄的头颅依然高昂默颂着神之名以剑导引世间所有的力量化为划破天际的神之荣光将万魔之王烙以神之封印……”
“……阳光终於重现人境天空终於撒下甘霖所有人迎接着重临的和平而修雅却永眠於冥神的黑色羽翼中……”
艾里一口喝乾了杯中残酒,不打算再听下去。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