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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亦在一旁帮腔:“在茫茫海中找一个岛屿,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埃洛赫他们就是“不小心”错漏过了,也没人能指得出他们的不是。”
萝纱愣了一下,虽然心里明白过来,但却仍是难以接受。她忿忿挥着手臂:“那……他们永远找不到圣爱希恩特人,难道我们就一辈子跟他耗在海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艾里苦笑:“眼下我们两边各有顾忌,相互牵制,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可是……永远这么乾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还是先顾着安顿好自己,不要被这群海盗找到什么机会害了。如果黑旗军二圣经历那么多风雨都没事,最后却栽在一群本领平平的小海盗手上,那才叫丢脸。”
艾里所描绘出的前途无“亮”的未来,让萝纱苦下一张小脸。
比尔忍不住安慰道:“等上一段时间,情况说不定自然就会有变化了。你也别太担心了。”
“是啊……希望情况不是越变越坏……”萝纱还是没精打采的。
忽然觉得耳边好像一直少了个声音,她转头看向旁边的维洛雷姆:“维洛雷姆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呢?”
见维洛雷姆神情恍惚,却是眉眼带笑,好像神游天外正做着什么美梦,她愈发的疑惑:“维洛雷姆你一个人在那里乐什么呢?难道你想到什么解困的办法了?”
平时维洛雷姆在她身边向来都是偏聒噪的人种,把他与“安静”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就像是萝纱之於“恬静”一样格格不入。而说了这阵子话,他这次却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难怪萝纱一直总觉得耳边少了什么东西。
不过得萝纱亲启玉口唤他的名字,他的魂魄飞得再远也会在瞬间归位。眨眨眼,他眼中神采渐复。
“不,我只是太期待了。”他深情款款,娇羞无限地凝望萝纱:“今晚是人家可以和萝纱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啊!想到今后每个夜晚都可和你同床共寝……啊!就是作上百首十行诗,也表达不出我此刻的幸福之万一!如果可以永远这样下去,就算一直留在这船上也很好……”
“说什么鬼话哪!只是住在一个大房间里而已,什么同床共寝?”
萝纱忍无可忍地一脚踹翻魔术师,恨恨不已地追过去继续踩、踩、踩……
“想永远靠不了岸?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旁边艾里、青叶等人也看得忍俊不禁。不管怎么说,萝纱低落的情绪倒是因此而大为激昂起来了。
接下来的情况,确实和艾里他们预计的差不多。他们的船已经北上进入了圣爱希恩特岛可能位於的海域,搜索行动至少在名义上是开始进行了。
大陆东面和南面海洋上,星罗棋布地散落着许多大小不一的海岛。
大海始终是人类难以深入瞭解的领域,埃洛赫手上的那张通用航海图对海岛的标示很不详尽,甚至就艾里他们沿路所见,便发现了一些错误之处。
这样的图对他们寻找海岛显然帮助不大,他们只能耐心地把一片片海域都走个遍。
而这也更加方便了埃洛赫他们捣鬼。打着详尽探索海域的旗号,海船兜来转去,让艾里等人更加难以把握方向和距离。绕过了几圈,哪里走过,哪里没走过早就混成一团,艾里他们只能随埃洛赫怎么走。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换下那些不能信任的海盗,由自己人坐镇瞭望台负责瞭望,不放过任何可能的海岛。
一路上他们也发现了不少面积广大,有可能是他们目的地的岛屿。
艾里找几个水手拆下船上一些没必要的木材,制作出一个简易木筏,用这木筏渡人上岛去查看。不过那些多半都是无人荒岛,有住人的也只是一般海民而已,始终是无功而返。
其实艾里自己也清楚,这只是尽人事而已。埃洛赫船长如果刻意让船远远绕开可能是目标的岛屿,他们眼力有限,根本就没法察觉。
如此过了几日,就连艾里自己也禁不住有些泄气。
这日晃了一天,又是一无所获,转眼已是残阳西坠。今天的夕阳大得诡异,像是个巨大的鸡蛋黄被甩到西边天幕上半掉不掉。与海相接处,蛋黄微微地扭曲,淋漓的血色滴落下来化入海中,染出一大片艳红闪闪。
艾里半趴在瞭望台上,呆望着这与往日似乎有些不同的夕照好一阵,无聊地思考起了天气问题。
前些天看月色晦暗,还以为快变天了,想不到天色阴晴变幻不定,倒不曾有风雨,只是冷热变化得厉害。今天一整天却又风平浪静,空气简直像是被胶水粘过似的,黏腻得很,什么古怪天气!
天气也骂过了,再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看看差不多是吃饭的时候了,他一溜烟从瞭望台上溜了下来。
到了下头,他没走几步就发现船上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水手们来去匆匆,紧绷着脸忙着紮紧绳索加固桅杆,场面透出一股紧张气息。
帆已经上满了,看起来船好像是要尽快地赶到什么地方去……
看到比尔正在附近帮忙,艾里走过去拉住他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回事?”
“埃洛赫船长看天色,说明天会有很强的风暴往这边过来。现在大家正忙着做准备。”
听了比尔的应答,艾里快步跑向驾驶室,去找埃洛赫船长。
还没到驾驶室,艾里便看到埃洛赫正四处查看准备工作做得怎样。
他也几乎在同时看到了艾里,快步走了过来。待他走到身前,艾里道:“刚才我听人说了,你说明天我们会撞上一场大风暴,确定吗?”
“辨认天气,是常年在海上的人必须会的本领。我在海上生活了二三十年,不会看走眼的。”
船长神色严峻。海盗船也是船,他这船长对大海的认识并不比正牌的船长差。
“这场风暴很危险。它差不多会在明晚到达,在那之前,我们最好找个地方避风。我已经让船全速往南退回我们早上经过的那个海岛,估计明天傍晚之前就可以到达,赶得及在风暴开始前停靠避风。”
“那个岛?”艾里疑惑道:“我记得那个岛相当小,而且当时我也没有看到陷入岛内的水道可以让船只停靠……”
“至少那座岛周围暗礁较少。躲在岛的背风处,岛上的小山多少可以减轻船所受的压力。其他的岛要么不适合停靠,要么距离太远,我们赶不及。只有选它了。”
然而只有埃洛赫自己知道,从这里往东北方向,同样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一个比南边的岛要大上不止百十倍的海岛。不要说避风,那岛上甚至修有优良的港口,终日停泊着众多海船。
那个岛,也正是黑旗军的人此行要寻找的目的地──圣爱希恩特及其从属势力最后的基地,亚比赛尔岛。
亚比赛尔岛面积庞大,地点也不如何偏僻。圣爱希恩特用来抗拒凯曼的是其强大的海军,而非地点的荒僻。熟悉海路的人要找到并不太难。
但是埃洛赫当然不会因此就去那里停靠。不要说黑旗军的人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会怎么处置自己,单从海盗的身份来说,若是落到官府的手里,铁定是要上绞架的!他当然是宁可冒险到条件糟糕许多的小岛,也不敢去亚比赛尔岛了。
只可惜艾里无法看穿埃洛赫船长内心,看埃洛赫船长说得头头是道,他无话可说,点头道:“那就依你的想法做吧!”
第二天果然变天了,天色黑沉得如同锅底似的,瓢泼大雨像是从天空直冲下来的,在风的助威下更加猛烈地敲碎水面。风暴果然如埃洛赫所预测地来了,但风暴的强度却超乎了他的预计。更糟的是,艾里的船还来不及到达小岛,风暴就开始在海上恣意肆虐。
帆已经全收起来了,强风仍像是快要把整艘船都卷上天去。海船就像是被无数只无形的大手无情地蹂躏敲打,整个船体都发出撕裂般的可怕响声,却被淹没在海面上狂风的尖啸声中。
而巨浪更加坏心眼地玩弄这相对它来说微不足道的小玩具,时而把船抛到浪巅,一下子又跌回谷底,让船里的人时时恐惧着船会不会就在下一刻被摔成碎片。但看上去总是差那么一星半点,海船还是从巨浪下冒出头来,继续下一轮的颠簸。
已经一段时间没怎么晕船的艾里,这回发作得连肠子都快吐出来了,脸色青白得蜡人似的。饶是平日如何强大,现在也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力气。而其他人虽然没晕船,也一样没好到哪里去。不管是萝纱还是水手,都只能白着脸抱着固定在地板上的床脚桌脚稳固身子。
在这样的天威之下,个人的力量根本微不足道。风暴刚起不久时有几个水手还留在甲板上帮忙,却在片刻之间就被浪头卷走了。现在除了驾驶室内掌舵的人外便没有人还留在外头做什么了,海船也早脱出了船员们的控制,他们只有缩在房间里祈祷风暴之神尽早平息怒气,任船随波逐流,管不到它究竟是往哪里去。
风雨声中,外头忽然响起一阵不祥的喀喇喇声,船体也震得更厉害了。
“糟了!桅杆断了!”
从近根部断裂开的桅杆立刻被暴风卷走了。看到这一幕的水手惊惶的喊声,迅速将绝望散佈到听者的心中。被暴风卷到不知何处,无法确定方位,再加上桅杆断裂,不能扬帆利用风力,在这茫茫大海便只能无助地任水漂流。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风刮得更猛,浪涌得更急。瑟瑟颤抖的船中,瀰漫着一片祈祷声。
希望还能再看到太阳。
在彷彿永无休止的剧烈颠簸,和着风浪的轰鸣声之中,艾里不知何时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算昏迷,还是睡着……
但醒来时看到金黄的阳光从舷窗中照射下来,这一瞬间涨满胸口的幸福感觉,还真不是用任何语言能表达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