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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过来竟是国王的胆怯延误了自己的命令,萨拉司坦又是气怒,又是无奈,也只好耐着性子劝慰仁明王:“陛下,眼下危机已除,不必罗炎寸步不离守着。如果让那些逆贼趁机逃走,藏入民间,要逮捕他们就很麻烦了!还请陛下下令,让罗炎赶紧趁现在捉拿他们!”
“不……不行!”一意识到萨拉司坦在要求自己最有力的救命护身符离开,仁明王惊魂未定的脸上立刻现出强烈的抗拒:“国王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罗炎要留在这里保护我!”
说仁明王糊涂也未必尽然,他就很清楚逆党逃了可以慢慢搜捕,日后再铁血镇压,但自己的性命一旦丢了,所有的一切就都成空,什么都完了!
这还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如此看法相左。萨拉司坦费劲唇舌摆明其中利害,仁明王就是死活不肯松口,眼看捉捕逆党的良机就要这样白白错失,他心中的急迫懊恼言语着实难以形容。
而当他的目光无意地掠过周围,萨拉司坦忽然放弃了对仁明王的劝说:“陛下,要罗炎保护您,至少得松开手让他对付这些人吧?”
满殿的人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却有百多号人留了下来,向这里步步逼近,手上的兵刃闪动着冷冷凶光。
先前罗伦虽命令全队撤退,但不少人不知罗炎厉害,只知好不容易才杀到这里,差这么一点就成功了,罗伦却偏偏就此收手退走,心中极为不甘。这些人多半加入时日未久,罗伦在他们心中的威信不够高,索性心一横,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非但不退反而逆流而上,向仁明王那边围拢过来。
退到殿门处指挥部下撤退的罗伦注意到这些人的异动,已知要糟,不断大声喝止,那些人却还是充耳不闻我行我素。眼见无法阻止他们自蹈死地,他暗叹一声,扭头随着撤离的部下全速逃离大殿。
人必须为自己的所为负责,尤其是在严酷的战场之上。虽然可惜,但那上百个部下既然执意抗命,也不能为了救他们而回头,置其他近两千人於死地。只有期望他们的打算真的能够成功了!
仁明王看清局面,又发起抖来,齿关上下撞个不停,磕磕作响着再次命令罗炎保护他。就算再怎么害怕,他也明白死拉住罗炎的手脚并不能提高自己的生存机会,只会影响罗炎的战斗。
终於得以从与浪漫捱不上边的搂抱中抽回自己的手,罗炎厌恶地掸了掸衣袖,仍是遵从命令地挡在国王前头。萨拉司坦和林伯伦公爵等一干倖存的大臣也赶忙躲入被他掩护的范围内。
那些擅自行动的人冲出各自的队伍,见自己原来并非孤单一人,有相同想法的人竟有百多人,心中对成功的把握顿时大了许多,都道是仁明王身边只剩下了几多个卫兵而已,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蓝发男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国王护得滴水不漏。而自己这边却有这么多人,只要豁出性命一搏,必定能得手!
思及於此,他们不觉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人人心意如此,这从四面逼向国王的百十人的杀气相加相乘,聚合而成一股强悍凌人的凌厉气势,向中心逼压而去!!
压力指向的中心处,罗炎墨黑的衣袍无风自动。傲然面对逼近身前的攻击者,冷锐的修长双目蓦然放射出寒彻人心的逼人光芒,唇边却流泄出嘲讽的浅浅笑意。
昔日堂皇庄严的西殿,此刻却是遍地的血污和屍体。许多侍从仆役在殿中奔忙来去,卖力地搬运屍体,清洗血污,完全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景象。
在方才的战斗中掀翻在地的王座早被人扶起,小心地擦拭如新。仁明王就歪在王座上,让十几个御医簇拥着检查他身上有没有磕碰了那里,或是惊了心神。
本来这并不是刚刚脱离险境的国王休息的好去处,不过现在逆贼方才退去,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不会残留下余党藏身宫中,伺机再度行刺。最安全的所在,反而是这个刚刚经历过一场酷烈杀戮,直如活地狱一般的西殿,仁明王也只得委屈一点,还是留在这里休息了。
“对了,罗炎本来不是在前线吗?怎么会突然赶回来,这么巧解了今日之困?”喝了几口定神的药汤,国王的心神逐渐宁定下来,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罗炎站在王座之侧,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心的模样,没有理会国王的问话。
不过仁明王本也不是冲着他问的。在国王和萨拉司坦眼中,他非人而只是一件强力的武器罢了。萨拉司坦随即走到王座下,便当着罗炎本人的面以谈论第三者的口吻说起事情的原由来。
“是我前些天召他回来的。”魔法师神色一肃:“陛下,请即刻下令缉捕诤君,他很可能与今天的叛军有联系!”
“哦?你从何得知?”国王奇道。
“虽然尚无证据,不过臣下前些天会想到召罗炎回来,就是因为在听说诤君的婚讯后一直有不祥预感,总觉得婚礼那日可能会出什么事,才召回罗炎至帝都待命,以防万一。先前一发现出事,臣下就以感应之术传信,命在我府中守候的罗炎尽速来援,天幸总算赶得及,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祸事!”
仁明王讚许道:“多亏萨拉司坦卿有此先见之明。今日我能安然无恙,该给你记一大功。”
“微臣只是尽臣子的本分,尽力为陛下着想罢了。”打过官样文章,萨拉司坦又道:“不过,既然果然如臣下所料,在诤君举行婚礼之日出了事,可见臣下的预感并非无因,诤君很可能与此事有涉。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只要详加调查,必能有所发现!”
“说的有理!”国王点头应许,嘱咐一旁的林伯伦公爵:“你即刻带上人手,把诤君请去盘查清楚。如果诤君是清白的,也不致误了他的蜜月。”
“大人且慢一步。”公爵领命欲行,萨拉司坦却拦下了他,转身又向仁明王进言:“请陛下派罗炎去捉拿诤君吧!陛下今天也见到了叛贼中有不少高手,诤君若果真与叛贼有关连,还是派罗炎出马方能确保事情万无一失。”
可一说到罗炎,刚才还很看重他意见的国王立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猛跳起来,面有惧色地矢口否决他的进言:“不行!罗炎绝对不行!现……现在帝都里说不准还有多少乱党在伺机而动,罗炎必须随时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
老实说,今日的事着实把他吓得不轻。不仅是性命受威胁的恐惧,他也同时发现,这凯曼国王的位子似乎并非如自己想像中那么稳妥。不知不觉间,就会突然冒出一帮人来抢自己的王位,可见自己并不能全盘掌握一切。谁知道暗中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居心不轨的叛逆,随时准备着发动阴谋?
而且,在生死关上走过一遭,他才突然明白人若一死,什么雄心壮志、丰功伟业就全都是空的。世间最重要的事,莫过於自己的命而已。
而罗炎的存在,就是生命安全的最佳保障。刚经历过这一场生死劫难,他自然不肯轻易让罗炎离开自己五步之外。
见仁明王根本不理会事情轻重,身边明明已重新有了大量卫兵军队的严密保护,还非要把罗炎留在身边不肯放手,萨拉司坦暗暗皱眉,这根本是对罗炎那超凡战斗能力的极大浪费。
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而任林伯伦公爵领命而去。仁明王此刻的心态,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不能领会,王既已执意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有用。况且捉捕诤君乃是分秒必争的事,多纠缠下去有害无益。
追查之事就这么定下了。不过在跟仁明王告退,走出大殿之时,萨拉司坦心中总还好像梗着别的些什么东西。今天的事,似乎令康赛因身上生出了某种微妙的变化。虽然一时还说不清究竟是怎样的变化,萨拉司坦已经可以感受得到,自己和仁明王间原本稳固的关系似乎因它而滑向失衡。
但愿这只是王上受惊后的暂时性的变化……萨拉司坦也只能这么期望了。
日正十年四月二日
轻易受人挑拨而致使宫廷卫队与王城守备军混战,给乱党可乘之机的佐拉勳爵和安德拉寇子爵已遭重责,纵有大贵族家世的荫庇而免於处死,也被削去爵位和官职。
转眼宫廷政变已经过去五天,以诤君为首的一班叛乱份子也都离开拉寇迪了,仁明王的安全感似乎仍没有恢复的迹象。
他总觉得任何时候都有可能有刺客、叛乱者潜藏於暗处准备行刺自己,每日无论是上朝议事,还是如厕沐浴,都要罗炎留守在他身周五尺之内保护。萨拉司坦数次请国王派罗炎去对付以诤君为首的叛军,都被他一口拒绝。
而罗炎因为总是与国王同进同出,与仁明王的关系看起来绝非一般侍卫可比,他的存在也日渐引起了大臣们的注目,这一点也令萨拉司坦隐隐觉得不安。
过去他一直极少让罗炎在人前出现,执行的任务也始终不曾公开,刻意让罗炎保持影子般的隐秘身份,正是因为凯曼以忠诚正义的教条治军,仁明王也是以大义名分发动大陆战争。
如果复活魔王,借助魔王力量的事传扬开去,对仁明王的威信将是很大的打击。战况顺利的时候还可以用胜利和刀剑压制国内局面,但一旦凯曼军出现颓势,就很难预料会出现什么不利后果了……
然而无论是明的任务,还是暗的隐忧,他都无法说动仁明王改变主意。几天来,君臣二人已经不知为这事发生过多少不愉快了。
仁明王的固执和短视,还有诤君叛乱的事,就足够让萨拉司坦头痛了。上天却好像还怕他不够烦似的,又另外弄出了一桩事来。
“好个迪卡尔·冯!”
这天例行议事时,刚看完一本奏章,仁明王就气沖沖地把本子大力掷於地上怒喝一声,随后缓缓歪靠回王座椅背,阴沉了脸想着什么。紧紧抓着扶手抓得的右手用力得透出青白色,筋骨条条暴起,泄漏了他心中汹涌的怒意。
以萨拉司坦对仁明王的瞭解,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