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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蓝脸色惨白得像张纸,就说了两个字,“你滚!”
两个小时,仅仅两个小时后,一切真相大白。唐美用看一摊臭狗屎的眼神看着我,“王小旗,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的心理原来这么阴暗哪!女孩子脸上起痘,吃孕婷有效果,我们也是刚听说,也不一定真试……从今天起,我彻底地鄙视你!下流!狭隘!自私……”
我想,这次李蓝从我的生命中是永远地消失了。
除了刘学、唐美、李蓝和我,再没有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刘学一见我就躲得远远的,怕我对他下毒手。其实我已经没有那个气力,一夜之间我这个人枯萎了……
有时候我想,自己可能真有点什么心理疾病。以前刘学说我自虐,我说不是自虐是忘我!现在我经常一个人沉溺在幻想里——多年以后,李蓝红颜老去,白发苍苍……我还陪在她身边,我们手挽着手,蹒跚走向夕阳下的湖边……然后我就哭了!
有时候我还忍不住会想,如果那天刘学叫汽车给撞了,粉碎性骨折,他就不能跑水房墙根底下蹲着去了;如果刘学碰上了天山童姥,用针把他的耳朵刺聋了,再灌上水银,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如果那天唐美的舌头生了毒疮,有口难言,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多好啊……猛地我悚然警醒,这么恶毒,还真是有病……
赵赤峰说小旗你还是跟我看书去吧,他摇头叹息,“你和刘学脑子都很聪明,可就不往正地方用。一个把玩儿当事业,一个把女人当理想……叫人看了丧气,又替你们的妈妈伤心……”
赵赤峰真的没出过任何绯闻,大学四年,女人对他还是山下的老虎,是传说中的神秘动物。赵赤峰很谦逊地说,自己的定力也不够高,有时难免也眼热心跳,所以干脆敬而远之一了百了。
于是我又开始了和赵赤峰出双入对的日子,每天出没于图书馆、自习室,此间我饱览了大量哲学典籍,发现很多哲人的思想都是相互矛盾的……
那天我和赵赤峰在食堂吃饭,赵赤峰忽然从饭盒里舀了一勺子葱爆肉片,递到我嘴边,“小旗,你尝尝,尝尝!”
通常这是情侣之间的小动作,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我四顾无人注意,扭扭捏捏地吃了。
我刚把肉片咽下去,赵赤峰又问,“是不是臭了?食堂最近老卖剩菜,倒了吧……”
第三部分出 头
那天下午,我百无聊赖,坐在校门外冷饮屋里,看外面斜斜的雨和匆匆的行人——都忙些什么啊?
校门口,不断有人和保安发生冲突。
同学们和保安彼此看对方都很不爽,平日里保安不说是耀武扬威吧,起码有点儿拿鸡毛当令箭。刚入校我们还曾经有过制服崇拜,现在已经是老土地了,明白这帮人扒了那张皮就是民工,还想管谁呀?而保安们对学生的评价就俩字——混账。
比如今天,保安冒着雨,在校门口挡住所有出租车,一律不得入内。很多人骂骂咧咧地从车里钻出来,估计走回宿舍楼,差不多也就让春雨滋润透了。有个红脸膛的小保安,工作特别认真,老远见着出租车就啪啪打手势。他们只管出租车,过来一辆老气横秋的破桑塔纳马上放行,还屁颠屁颠地敬礼!
红脸膛又拦住一辆出租,里面坐着两男两女,女的怕弄脏了名牌鞋说什么不肯下车,男的把脑袋探出来破口大骂,边上一些学生也都围过来跟着骂,我急忙赶过去,看看能不能出点事儿。
红脸膛小保安有点气馁,车里俩男生得了势,冲下车来揪住红脸膛,连推带搡,“你放不放?放不放?”周围几个别的保安都没敢上前儿,红脸膛明显软了,估计再挺一会儿就要屈服了,想不到那个男生不肯等,扬手啪啪给了小保安俩嘴巴!
这回实在是过分了,打人不打脸啊,周围的人都跟着哆嗦了一下。小保安红了眼,照这个男生胸口就是一拳,另一个男生从后面把红脸膛撂倒了,俩人上去一顿猛踢……这时候那几个保安还缩在后面,从传达室里冲出两个穿制服的,和俩男生对打起来。冲出来的两个保安,看上去比红脸膛大几岁,个头儿却比他还小,双方一场混战,都没占到便宜……
忽然从学校里跑来一拨人,手里头拿着砖头、球棒,估计是车里女生打电话勾来助拳的,三个保安见势不妙,拼命挣脱出来,跑回传达室,别的保安也跟着跑进去,锁了大门。
一帮学生把传达室围住,刚要踹门砸玻璃,东大保卫处的同志们赶来了。车里两个女生跑出来恶人先告状,说保安动手打人,学生的人身安全还有没有保障了?俩男生捂着半边脸不吱声,助拳的纷纷帮腔,“……保卫处得给我们个说法,处理不了我们找学校……”
三个保安急赤白脸地争辩,本来说话就带点地方口音,保卫处又明显有了倾向性,他们一张嘴就被打断,“你先别说,先听学生的!”红脸膛的眼泪都下来了,看他嘴唇上一圈细绒毛,可能就十五六岁……
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燥热,也没想什么,晃晃悠悠就站出来了,“咱们说话凭点良心吧,我看见了,学生们先动的手……”
人群刷地鸦雀无声,我心里也发毛,偷着瞄瞄助拳的一票人马,里面颇有几位在学校横晃的强者。靠!老子怕谁呀?老子现在是哀莫大于心死,就想找个人揍一顿或者让他揍我一顿。我眼睛往上一翻,谁也不尿。
保卫处的人看我像看个怪物,心想怎么冒出个叛徒来啊,他们说,“既然你说……那你跟着过来写个证明吧……”
“写就写……”
写过材料以后很长时间没了下文,我以为这事儿就算不了了之了。又过了些日子,发现校门口那三个保安看不着了,估计是叫学校给开了……这场架打的,最后还是分出了输赢。
开始我还有点戒备,怕那几个学生找我的麻烦,过了很久一点动静没有,可能是被我一身正气震慑住了,慢慢地我也忘了……
女棋圣现在越来越贤妻良母,把刘学伺候得跟老太爷似的。除了每周把《体坛周报》准时送到刘学案头,风雨无阻,刘学的衣服还没怎么见脏呢,扒下来就给洗了,连衬衣、袜子都洗,就内裤不管。她还给刘学订了一份牛奶。
刘学打扮得溜光水滑的,坐在那咕嘟咕嘟喝牛奶,我们在旁边气忿忿地盯着他。
刘学不好意思了,“要不,你们也喝一口?”
“不喝!正泛酸水呢……”
那天,我和刘学兴致勃勃地扯淡,女棋圣来找刘学逛太原街。
我说正好一起去,我想买管牙膏。
女棋圣不高兴了,“就一管牙膏,你在超市买个得了,要不,我们给你带回来。”
我拨楞脑袋,“不行!实话说了吧,就怕你俩太腻太幸福,就是想在你们中间插一根钉子——眼中钉!”
刘学赔着笑脸,“一起去,一起去。”
我还得寸进尺,“不去太原街,外地人才去那儿买东西呢,要去就去中街。”
女棋圣快疯了。
在中街逛了一下午,女棋圣和刘学买了两大包吃的用的,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牙膏也不买了,我没带钱,女棋圣也不肯借给我。
天快黑了,我们正要往回走,刘学突然想起来,“下礼拜就是中秋节,给木耳买盒月饼,清真的……”
我和女棋圣对视一眼,目光都有点暖洋洋的,我说,“这小子心还挺细,我要是有个外甥女……”
走出兴隆百货,我正琢磨着是否到老边饺子馆再宰他们一顿,迎面过来个小子,捂着脸,走到女棋圣面前,突然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摔,“你他妈走路不看着点儿,瞎撞啊,赔我眼镜!”
我和刘学心头雪亮,这回是遇着流氓了。刚辩白两句,身边围上来几条汉子,脸上都写着我是坏人。女棋圣说我要报警了,一个混子拽住女棋圣的领子就把她抡地上了。刘学嗷的一声红了眼睛往上扑,有人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我也重重地挨了几脚,心想,这回要吃大亏……
给木耳买的月饼都甩在地上,有的滚出去很远,有的被踩扁了。
第三部分本 钱
仿佛神兵天降,从对面皮草行里冲出七八个保安,手里都拿着短棍,照着这群混子劈头盖脸就打。我看见里面有一个正是东大校门口的红脸膛!他现在手黑多了,一棍子下去,对方脑袋上就见了血,红脸膛眼都不眨,又一棍子抡过去。
几个混子轰地跑光了,保安还追着打。红脸膛过来扶起我,“大哥,你还记得俺不?”
我说,“记得!记得!”
红脸膛把几个同伴招呼过来,里面还有一个参加过东大校门之战的。他俩说,“大哥,那天你真够意思!俺们三个是同村的,都让东大开了,俺俩到这儿来了……这几个都是俺们的拜把子兄弟!”
“俺俩老想去找你,就是不愿再回东大。兄弟们,这就是俺常叨咕的大哥,对俺俩有恩哪!”
众保安都很热情,非要拉我们去喝酒,没准儿最后还想一起结拜。我和刘学都有点儿想去,看女棋圣明显不乐意,只好说今天必须得回去了,多谢救命之恩,改日再聚。
红脸膛很爽快,“好!以后大哥有事儿捎个信儿,没事儿就来找俺们玩儿!”
有个保安撕下来一条报纸,把大家的小灵通、电话号写下来了。
我说,“那些混子能不能来报复?”
红脸膛一摆手,“那是骗小钱的没多大尿性,在这一片儿都提不上溜儿……俺也想明白了,出来混就得抱团儿,谁要惹乎俺们就往死里干他!”
回东大的路上,刘学很感慨,“多亏你那保安朋友了……成长得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