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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播音员马上就要结婚了等内部新闻。
井上说这些话时美佳子一直都在那儿默默地听着,因为这种场合又不好胡乱插话。在时钟刚刚划过九点的时候,美佳子像是很难为情的样子开了口。
“不好意思;我再不走恐怕就赶不上甲斐路的末班车了。”
“我送您走。”
不容分说,原冈也站了起来。井上显得有些吃惊。他原以为在这之后两人可以慢慢地喝上一通。
新宿车站人多得拥挤不堪。原冈在夹杂着醉汉的人群中庇护着美佳子快步赶路。中央线的站台上站满了人,大概都是些回上野原、大月的远距离通勤的工薪阶层。凉飕飕的晚风吹过来;使有些人不得不系上了外衣的扣子。
“原冈先生;今天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美佳子又道了一句谢。
“您别客气。这件事要是能顺利地定下来;就好了。”
“那个……”
美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原冈;口红已经掉得一干二净;但在那下边露出了娇艳的红色。
“我是想说……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是不是出于一种对多惠子姨母的赎罪心理呢?”
“赎罪?”
原冈半晌没弄懂它的意思。
“您说到哪儿去了!这跟多惠子没关系。不过是因为我觉得您是个好孩子;所以就想帮帮您。”
“要是这样的话;我可真太高兴了。”
美佳子把目光移向地面。不知什么时候列车的灯光射了过来。
第三章山国的女人(1)
妻子突然开始变得心神不定;温顺起来了。周末也开始留在家里为他做起了吃意大利面条用的番茄沙律。大凡这种时候大概就是有什么事要求你了,原冈在心里这样琢磨着。果然不出他所料,妻子说她要利用过年休假这段时间去趟美国。
“一半算出差吧。”
对自己的事这样近于过分地辩解;这在典子是很少见的。说话时的语调也多少带点卑躬屈膝的味道。
“从明年起我们公司有可能要开始做在日本推销美国作家的生意。总经理说现在才想起来做那种生意;不可能赚钱;所以不太赞成。可作为我来讲,却很想有机会做做这种生意。因为为日本介绍海外作家是我梦寐以求的愿望。”
听她这么一说;原冈记起来好像是有几次听她说起过这种话。两人恋爱的时候典子经常兴致勃勃地跟他唠叨工作上的事以及自己想做的事。她说现在自己在做的项目虽说不少;但她还是很想把介绍作家也加进去。她说有名望的海外作家早已被代理商或出版社盯死了;那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情;但自己也许能挖掘出一些虽说还没有什么名气,但却很有才华的人。妻子的这些话原冈还有些记忆。记得恋爱的时候对方的每一句话自己都会牢牢地刻在心里;而且在必要的时候就把它拿出来以讨对方的欢心。
不过现在的原冈就是妻子再跟他唠叨工作上的事情他也不会有什么兴趣的,不但不会感兴趣;反而会令他反感。
“那么过年这段时间我的饭和洗衣服谁来管呢?”越是这些琐碎的小事反倒越让他生气。吃饭的问题嘛;在外边总还是可以解决的,就是现在自己的衣服不也是经常自己在洗嘛。可是身边有妻子自己主动去做和妻子长时间不在家自己不得不做,这可有天壤之别。
“到底是想让我怎么个过法?”
好久没回自己家了;要不然回家去看看?可让年迈的老母照顾自己总有点说不过去。回去的话母亲当然会高兴;可就是回去充其量也只能住一个晚上吧。
在那儿呆将近十天这会给母亲带来很大负担。在自己心目中总觉得母亲还年轻;可母亲来年也是七十岁的人了,最近听说膝盖里有些积水;一想象起母亲拄着拐杖走路的样子;他就越发生典子的气。
“上个星期有几位作家给我回电子邮件了。其中两个人是最有希望拿‘普利策奖’的年轻作家,也是我们公司绝对想确保的人选。都说现在的书卖不出去,可还是有很多人喜欢读一些高质量的译作;而不是什么推理小说。我要是能把有这种能力的人挖掘出来;是绝对会成功的。畅销书还不是在那种看上去不大起眼的作品当中被人们发现的嘛。就是成不了畅销书也无所谓;为自己发现的作家培养一些作品迷不也是件值得一做的事情嘛。当然电影啦化妆品啦等推销工作也很有意思;可我还是很想做一次跟书有关的生意。”
自己是不是还在爱着自己妻子的试金石,大概就是当对方兴致勃勃地谈她的野心时你有没有兴趣听。如果据此推论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已经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兴趣了?
原冈开始仔细地端详妻子。星期天下午到附近买了点东西回来的典子化了点淡妆。上身穿了件灰开司米套衫;下边是条黑色细筒裤。谁看了这个模样的她,都会夸她漂亮而高雅的。撒手的话似乎有点太可惜了,让她成为别的男人的人简直就不可想象。但如果问他,为了她是不是可以不顾一切或者没有她就活不下去;好像还不至于这样。
“你忘了,那个藤川女士,就是我们公司的那个年轻人;前一段我们不是一起吃过一次饭嘛。她也跟我一起去。”
是吗?原冈歪了歪头表示没有印象。妻子的朋友如果没有惊人的美貌的话是一瞬间就会从他的印象中消失的。
“说好她也跟我一起去。她能讲一口流利的外语;是波士顿大学毕业的。她说她也想去看看好久没见的朋友;这样我们两人正好搭伴一起去美国。”
“要去一趟”这种说法本身不就意味着已经决定了吗?自己从来没有过反对妻子出去旅行的意思;也不想谈论什么女性独立之类的复杂问题;既然跟有工作的女性特别是有专长的女性结了婚;就做好了忍耐的思想准备。这么多年来每当她要出差或旅行时自己都是很爽快地送她走。可这回她却先斩后奏。无论你回来得多么早;多么想讨丈夫的欢心;你要去美国这件事是早已就决定好了的。即便是走形式;你也应该问一下这边的意见再定吧。由于过于生气原冈一直沉默不语。
“该不会是表面上装作跟同事一起去;而实际上是跟浅沼那个男人一起去吧?”
那个叫浅沼裕介的男人在原冈心中一直是个沉重的悬念。有的时候他也真想设法再抓些确凿的证据给她看看;可有的时候他又觉得他只能相信自己的妻子;又变得十分怯懦。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在争取时间;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可为什么要争取时间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事实上是不是自己在等待着自己对她的感情彻底地冷却?”
他忽然产生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念头。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对典子的执着和爱情都会彻底地冷却下来,冷却到自己会无情地用手指摆来弄去,而且自己或许还会成为侦探;或审判官……
“你这算什么呀?”
当他从联想回到现实中来时发现典子在噘着嘴生气。
“我去美国;你好像很不称心,满脸不高兴地在那儿一声都不吭。”
“怎么会呢。”
为了不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不快;他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是嘛。看你那脸就知道你想说这女人到底要说什么?”
“可是这么干谁能不吃惊呢?突然被老婆宣布过年那段时间一直都不在,我想这事无论换哪个男人都不会不吃惊的。”
“免了吧,那种陈腔乱调。”
典子用鼻子哼了一声。又不是什么归国子女;可她却经常做这种洋人才做的动作。
“不一定正月非要两个人一起过吧?还是在你看来过年时不两个人一起看红白歌战就不行,或者是不两个人一起吃烩年糕就不行呢?”
自己多少感觉到有点内疚的时候反倒会变得爱攻击人;这是结婚以后才知道的典子的性格。当然不是经常这样;只有在那种无论如何也要满足自己的愿望的时候她才会这样。为此几个月之内两个人就要激烈地争吵一番。可现在的原冈连那种惹起事端、忍耐、恼火,再奋力争执,最后再言归于好的体力和气力都快消耗尽了。
“算了;随你的便;你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原冈站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觉得夫妻两个人一起过年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要求了。”
“你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保守;表面却又装得那么通情达理,我最讨厌你这一点。”
典子将目光移向电脑说道。原冈心想她说的也许是事实。
本来想往公司打电话;可最后还是决定用邮件跟您联系。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给您工作用的邮箱随便发去自己的邮件;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天真是太感谢您了。对从山梨这个地方来的人来说东京的夜晚真是光彩夺目,况且又是在那么华贵、时髦的餐馆,坦率地讲我当时真是有点儿不知所措。我非常感谢您的这番好意。昨天井上先生来电话了,说那个负责四月份即将开播的新栏目的制片人要见见我。据说主播的人选早就定了;取材记者也定了;但他说或许还会有个什么其他空位置。
井上嘴上说让我别寄太大希望;但却设身处地地为我考虑了很多;真没看出来(这样讲大概有些失礼)他还是个那么热心的人。
别寄太大希望;话虽这么